第五章 危难时语惊蛟龙,机缘中初识脉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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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足一看,只见巨浪退去,现出一条青色蛟龙,腾空而起,足有六丈多长,昂头发出一声龙啸,声传数十里。龙乃众鳞虫之长,这条青色蛟龙虽然没有神龙之威,可这声龙啸也吓得金猿翻身倒地,战栗不止。
青蛟本来在水府酣睡,忽听外面雷声轰鸣,以为有人欺上洞府,这才显出真身查看。见是两只猿猴,心中气恼,硕大地龙头一伸,就将金猿吞如腹中,然后龙尾一甩,扭转巨大的身躯,又向小天扑来。小天只是听闻蛟龙地存在,那里见过真的,心中已然害怕,见它一口将金猿一口吞了,张牙舞爪地向自己扑来,生死一线间,怎能不惧。忽见青蛟喉下一尺多长颜色有异,反倒镇定下来,高喊道:“且慢,我能解你龙丹之困。”
据龙马合荒经中所载,青蛟虽然也是天地异种,可是头上无角,喉下也无逆鳞,所以并非真龙。只有修行得道,头生龙角,喉生逆鳞,才能脱去蛟体,化作龙身。小天见青蛟头上生角,显然已是龙身,唯独喉下颜色异常,显然是龙丹被困,逆鳞隐入体内。逆鳞不显,修为便会大打折扣,连腾云驾雾,行云降水之法都不能施展。这头青蛟极其有可能便是九环头陀和尚自得所说的老龙。心中想到此,便灵机一动,说出这番话来。
在距小天不足二尺之时,青蛟戛然而止,巨大地身躯盘旋在虚空之中,口中腥臭之气随呼吸而出,熏得小天中人欲呕。青蛟身躯一盘,眨眼间变作一个青衣男子,眉清目秀,玉树临风,只是头上生了两只角,显得不伦不类。青衣男子上前深深一躬:“小生龙辉这厢有礼。敢问先生刚才所言可是属实?”若不是刚才看见青蛟化作这男子,小天还真把他当做一个读书之人。小天急忙还礼道:“不敢当。刚才见你喉下失了逆鳞,因为在下学过龙马合荒经,所以……”龙辉忽然平地跳起四五丈高,发出一阵狂笑,嘭地一声落到地上,将地上砸得石屑四起,烂泥飞扬。龙辉停住身形,上前一把拉住小天,喜笑颜开地说道:“天助我也。先生定是我命中福星,快到水府一聚。嘻嘻,哈哈。”龙辉刚才还举止稳重,此刻却手舞足蹈,简直判若两人。
龙辉也不顾小天是否乐意,伸手挥出一道青光,裹住小天周身上下,然后腾空而起,带着小天一头扎进水潭之中。下沉有二十多丈后,旁边游过来一对虾兵蟹将,见是龙辉带着客人回来,急忙上前拜见,齐声道:“恭迎圣王回府。”龙辉也不理会,掐了法诀,只见光晕流转,各色光化闪动,现出一个门户。小天却想:圣王?好大的口气,倒是要看看这圣王府第是个什么模样。
小天跟随龙辉进去之后,只见一座大殿矗立,正是龙辉洞府所在。小天看后,不由得哑然失笑,既然自称圣王,府第即便不如不如龙宫,也太该这样寒酸。府第不大,只有百余亩,除了四五丈高的大殿还算有些规模外,其他的殿阁极为简陋,就连人间普通官宦之家也比不上。小天那里知道,龙辉来此不过百年,这洞府还是他从成了精的大鳌手中强夺来的。龙辉收了青光,命两只鳗精带着小天到一旁洗去身上污血,然后带到大殿之中。宾主坐定,蚌精端上香茶点心招待。茶未沾唇,龙辉便迫不及待道:“传闻马师皇的龙马合荒经十分神妙,想不到居然会在你手中。快些交出来,我好早日恢复逆鳞,嘿嘿,终要报这一箭之仇。当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我府中金银财宝堆积如山,定可保你荣华富贵。”龙辉说到“一箭之仇”时,小天见他面目狰狞,心中不由得警觉,暗道:龙辉喜怒无常,自己可要多加小心,倒要试他一试。打定主意,小天说道:“龙马合荒经确实神妙,因为我年幼,所以学得也是一知半解,刚才因为情势紧急,没来得及细说,倒是惹得误会。”龙辉听小天说完,整张脸都拧在一块,双手骨节爆响,咬牙切齿:“小猴崽子,竟敢欺骗于我,找死。”说完,眼神中寒光四射,大手一挥,洒出一片光网,将小天罩在其中。光网加身,小天只觉得周身上下都如山岳加身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见龙辉翻脸无情,也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动手,这脑子好似不大灵光?莫非龙丹被困后,心性也跟着发生了变化?若真如此,即便自己给他治好,恐怕也不能安然离开水府,何况自己只是急中生智,那里有本事解开他龙丹封印。可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个不小心,龙辉翻起脸来,焉有自己的命在,只能随机应变,另谋良策。眉头一皱,忽然想起龙马合荒经中有一药方,倒是可以拿来一用。好在口舌未禁,小天唯恐龙辉突然出手,急忙道:“且慢。听我把话说完再动手不迟。”龙辉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生烟,恶狠狠道:“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今日便将你生吞活剥,方解我心头之恨。”
小天既然要哄骗龙辉,自然不能让他看出端倪,当下也不慌张,背诵一段龙马合荒经经文,听得龙辉不住点头。诵完经书之后,小天说道:“龙马合荒经学得虽是一知半解,可是对龙丹封印也是知道一二。我开个药方,只要照方寻来,再经我炼制成丹药,包你药到病除。只是这些药材甚是难觅,恐怕要耗费些时日。”龙辉听他所诵经文自己闻所未闻,心中半信半疑,但还是收了光网。小天脱困后,说道:“为了让圣王放心,我先将药方开了,你一看便知真假。取纸笔来。”龙辉高声吩咐道:“拿文房四宝来。”不多时,便有鱼精呈上文房四宝,小天抓起毛笔,刷刷点点开了一张药方。龙马合荒经中倒是有几个培固灵兽内丹的药方,小天随手开了一个出来,递给龙辉。
龙辉看了看药方,共有三十余味,其中一些倒非稀罕之物。龙辉虽然寿长千年,对药理也是略懂一二,看了药方所列都非凡品,便知此方定有奇效,心中对小天便多信了几分。看完之后,龙辉已是满面春光,命人备齐药方所列药物,在小天地指点下,龙辉在丹房中炼出一炉丹药。丹成之时,红云缭绕,满室生香。
为防有诈,龙辉找来一个内丹初成的鳗精,令其服下。待其炼化之后,只见周身上下妖云密布,道道光华破体而出,功行圆满之后,修为精进不少,吐纳而出地内丹竟比原来大了许多。
龙辉自是兴奋异常,命人款待小天,自己奔入静室中,服了丹药,修炼去了。如此便是五天,龙辉出关之时,发现自己原来死气沉沉,黯淡无光地内丹变得轻灵起来,偶尔还有一丝灵气溢出。龙辉高兴得欣喜若狂,见龙马合荒经神妙无比,虽将小天待为上宾,却时时不忘逼问经书,欲图占为己有,小天只是推脱,他现在有求与人,自然不能过分逼迫。
如此又过七天,小天心中焦急万分,若是照此下去,龙辉服完丹药,见无效用,那时焉有自己命在。思来想去,得出一条妙计。夜宴之时,小天唤人取了文房四宝,将脉经中地字符胡拼乱凑,递给龙辉后,说道:“此乃经书中所载一个速成药方,可惜这些文字我并不认识,不然定能解了圣王之苦。”龙辉接过来看了片刻,笑道:“这是龙文,已经很少人识得,幸亏我曾经学过,想不到龙马合荒经中竟有记载。”说完,提起笔,刷刷点点将五六十个符号做了注解,端详半天,也看不出端倪,只要递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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