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晨，你来警队有六七年了吧？我怎么带的你呀？”苏箭把几张纸扔到了陈玄面前，又说：“你难道去和局长说，案子是妖怪做的？”
“老苏，你上次不是还想让小程的弟弟帮忙，今天怎么换了一副嘴脸呀？”
陈玄翻看着程思晨写的报告，又冲他俩笑了笑，不再说话，脸色凝重了。
“老苏，那你说怎么办？从案子发生到现在，咱们把全省得肾病甚至提泌尿疾病的人都查了个遍，大小医院，连宠物医院都查了，有线索吗？有一点蛛丝马迹就顺藤摸瓜，有线索吗？还不是路越来越窄了？”
“我说程队长，现在是破不了案，可你这样打报告，你自己觉得能交待吗？”
“你俩别吵了，问题的关健不在这，直接是停尸房偷肾，就没必要去查医院。人体器官不是机器配件，这个老化了不工作了，换一个新的还能用。所以，偷去的肾我敢保证不是给肾病人用的，就算是器官买卖也不能这样。不管是人做案，还是妖怪做案，她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这是关健，但我们现在一点都不清楚。”
“唉！你的话有道理，这案子我们入手的路子不对，所以一直没有突破。”
经过刚才的讨论，三人都安静下来了，索紧眉头，思索着究竟怎么办？
“蛇，黑影……”程思晨喃喃出声，眼前又晃出了那个身影。
“老陈，你认识那个毕宁是吧？我上次听你说，她丈夫病了。”
陈玄想了想说：“我我老同学说的，想去她家探探病，一直没时间，怎么了？”
程思晨愣了一下，把中心医院停尸房的盗肾案的线索和问讯老王的过程都告诉了他俩。陈玄听完程思晨的话，明亮的眼睛模糊了，舜间又明亮了。
“呜呜……可怜的孩子呀！……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呀！”
几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过来，惊醒了正靠着桌子发呆的毕宁。她拉开了门出去看了看，又回来了，人们的议论和感叹又一次传进了她的耳朵。
今晚乔岭应酬客人，又让毕宁来替他值班，毕宁没有推托，很爽快地答应了。
城市的喧嚣随着夜色的渐浓慢慢归于安静，中心医院被漫漫黑夜吞没了。一个人影出现在停尸房门口，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她上前摸着门上封闭式的密锁，手一用力，门变形了，她顺着门缝轻轻一挤就进到了里面。
今晚刚送进来的男孩死于车祸，就停放在最外面，那个黑影慢慢靠近了……
一会儿功夫，两只带着体温的肾就被她提了出来，她拿起来看了看，又拿出黑纱包好，慢慢往外走。
“啊！”几道金光封住了她的退路，她的一只脚正踩在金光上，不能动弹了。金光越来越强，罩住了她的双腿，还在继续上升。
“结界……”看着金光越来越亮，她喘着粗气，浑身剧烈颤抖。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往周围看了看，忽然伸出利爪，割向自己的脚。她的身体和脚断开了，身体化做黑烟消失了，脚在金光下也慢慢萎缩了。
她身影消息的方向，忽然出现了十来个干瘦的黑影，嘿嘿笑着落进了停尸房。
“啊！啊！”几声惨叫声从停尸房传出来，停尸房的金光骤亮，一个黑影摇晃蹿到停尸房上空，消失了。一股干木燃烧的味道混着腐肉的焦臭味在医院弥散。
干瘦的黑影消失以后，一只长得象猫一样的庞大动物，蹿到了停尸房里面。他三拐两扭，就躲开了结界，来到尸体边上，仔细地看着。一会儿又蹲在地上，伸出鼻子前后嗅了嗅，拣起地上的东西看了看，好象嫌脏，又急忙扔了出去。
做完这些，那只庞大的猫类动物又围着停尸房转了一圈，又三拐两蹿跳出了结界，呲呲地干笑了几声，蹿到停尸房的上空消失了。
张道扬听到响声，从睡梦中一下子跳了起来，看到墙上的八卦盘金星闪闪，而且越来越亮，他知道是停尸房的结界遭到了破坏。
“扣子，醒醒，快走，去看看。”
扣子被他推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了一眼八卦盘，马上跳了起来。
他俩来到停尸房里，解开了结界，刚要查看，就听到外面警车鸣响。张道扬吸了一口气，又左右看了看，觉得味道不对，却没有发现别的异常。他叫扣子快点出来，免得和警察冲突了，说不清楚。
扣子刚要出来，脚底绊了一下，她拾起绊她的东西，看了一眼，脸色大变，愣在了那里，张道扬拉了她一把，两人才一起出来了。
“我们来晚了，没什么收获，回去吧!”
张道扬辛苦设下结界，又大半夜跑来，却没有达到目的，他有些沮丧。但他也想不明白，结界困不住活的，死的也应该有呀！怎么什么也没有呢。
“是你脚太慢了，才来晚的。”
“死丫头，你以为我象你呀！我可是人呀！”
张道扬奚落了扣子几句，见扣子不说话，一直拿着一根木棍看。他转过身想一把抢过来，却被扣子以更快的动作闪开了。
“你手里拿的什么？”
扣子不理他，咬着嘴四下看了看，灵动的目光变得沉稳了。扣子的反常，超出了张道扬的意料，他看了几眼，不好再问，俩人一路沉默回了三界书斋。
那只庞大的类猫动物，跟着他俩走了几步，又退回去。
“木柴棒，你怎么了？”
夜色中，一个窄长脸、眉眼弯弯上挑的女子闪出来，问受了伤的黑影。
“胡小妹……你老我送到姥姥那，我快不行了。”
木柴棒化做一个木雕倒在地上，胡小妹抱起她，往城市边缘跑去。她俩说话的时候，那只大猫就躲在她俩后面，看着她俩消失的方向，他也跟着过去了。
“怎么弄成这样的？”见胡小妹进来，一个冷厉的声音从黑纱帐后面传出来。
一个身披黑衣的中年妇女扯掉黑纱，急步走到木柴棒跟前，抱着她看了看，又伸出细长的手指，抵住了她的头顶，一股轻烟在她的头顶环绕开了。
“姥姥，”木柴棒醒过来扑到中年妇女脚下大哭着说：“孩儿们都死了。”
中年妇女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继而全身抖动，嘴唇变成青紫色，眉毛和眼睛同时拉长，没入鬓角，齐腰长发忽然乍起。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儿们是我多年的心血呀！”
木柴棒把停尸房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又放低了声音说：“姥姥，会不会是那条蠢蛇出卖我们？她没事跑出去，我们才进去的。”
“她现在不是你的敌人，她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你要利用好她。”
“我知道，我们只要控制了她丈夫，她就会乖乖的听我摆布。”
被称做姥姥的人，此时已经从震怒中冷静下来了，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时地用尖细的手指支起额头，象是在思索很重要的问题。
黑影贴着地面一纵一纵地爬到屋外的石案上，她身体颤抖着化成了蛇身。她咬着牙，疼得脸上都是汗水，她用力挣扎，两只脚又分开了，又变成了人身。
那只大猫正贴在房顶上听屋里人说话，见她过来了，想跳下来又有些犹豫。
“谁？”姥姥身体一闪，从窗户里蹿到了外面。
“这是今天的新肾，你看看能不能给我丈夫用？”微弱的声音来自脚底。
“你伤得很重是吗？你这样爱你丈夫觉得值吗？”
黑影抬起头，平静了一下气息，问：“你是谁？”
“我就是木教授，想让我救你吗？”
黑影听到她的话，头垂到了地上，很激动，她想站起来，却因少了一只脚，没站稳，又一次摔在地上，昏了过去。
木教授眼里闪现出阴森的笑意，她盘膝坐在黑影后面，一股寒气从黑影后胸输入，又在她的前胸散去了，黑影慢慢坐稳了。
不远处的大猫看到了一幕，两只前爪使劲挠着头，转身跳到屋后消失了。
“姥姥，我也可以为您弄到肾，何必有那条蠢蛇身上浪费精力？”
“你知道什么？”木教授瞪了木柴棒一眼，又说：“蛇是土身，肾为水，木又是土的死克，只有蛇弄到的肾，对我才有作用。”
“姥姥，你看今天是谁对我和孩儿们下的手？”
“我看下手的人不知道咱们是谁？他们是对盗肾者设下的结界。这样看来，他们也是同道中人，知道盗肾案是异类所为了。”
木柴棒的眼神里闪现出了恐惧，她急声问：“姥姥，那我们怎么办？”
“下手吧！你已经找到了血璎珞的下落，设法把血璎珞弄到手。血璎珞对我木族的崛起至关重要，他主人的肾对我最有益，那才是最好的肾源。”
“我知道怎么做，放心吧！姥姥。”
胡小妹和木柴棒刚要出来，又被木教授叫住了，她想了想说：“你要记住，不要用你的手去碰血璎珞，明白怎么做了吗？”
木柴棒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转舜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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