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袁绍称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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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目注自己的大军缓缓前行,虽然派遣赵云率领白马义从伏击袁绍大营,可内心也没十分把握,赵子龙观其外形威武,但真实的本领却没一次亲眼所见,希望能延缓袁绍追兵的脚步,待收拾了那无勇无谋的刘虞刘伯安后再行回来同袁绍匹夫决一死战。
下定决心的公孙瓒振奋精神,大声传唤道:“传令!着前军单经将军率部昼夜赶往蓟县陪同骑督尉令狐胤(虚构人物)展开阵形阻击刘虞。某自带大军主力随后赶往。”
界桥也是一座孤桥,是连接辽东右北平与幽州渔阳之间往来的枢纽。方圆百里只有一个小村,战乱前人口十几户,世世代代居住于此,以打猎维护界桥为生。
这日,村口来了一支大军,前方的大旗招展间隐约可见“公孙”大字。随着青、冀、豫等地的黄巾再次暴乱,村子里的少壮村民也早已逃离,只留下几个老弱病残的老人留守祖上传下来的誓言——镇守界桥。
村头的一株老榕树就如同树下枯坐着的老人,满枝头光秃秃,孤零零的苟活着。皱摺爬满脸庞,满头稀疏银发,满口牙齿的脱落使得脸颊无肉耷拉一团,远远望去就好比一枯尸模样。
暂时摆脱追兵的公孙瓒眼见天色变暗,令人胆寒的麴义麾下先登兵也不见踪影,稍微放松下紧绷着的神经,对着声边的亲兵说道:“传令下去,今晚就此扎营。嘱咐大家好生休息,明早三更起灶,五更出发。待田楷将军的后军到来,叫其严加戒备。”
亲兵领命后打马而去,留下公孙瓒一人独自仰望上空担忧:“不知道赵云赵子龙现况如何?可别再丧吾军良将精锐也。”
周翔并没有随同赵云去伏击袁绍大营,无它,因为周翔到得乱世三国后还没有亲自学习过控马技巧,而白马义从乃公孙瓒大军骑兵中的骑兵,没有好的控马技术,赵云也不敢带其加入,更何况这次是伏击袁绍,如不成事,还得靠战马脱离战场,否则被大军包围,强弓劲弩之下,丢命可就太可惜了。周翔自己也明白这点,没有争辩就带领同样不会骑马的大、二傻、葛温老爷子等乡亲加入到田楷将军的后军队伍。
没有赵云在身边的周翔,更加寡言少语。田楷几次派人来请他大营议事也被周翔好言拒绝,如果不是看其年少武功高强,再加上一个在后面进行伏击的大哥赵云,恐怕脾气甚好的田楷也要治其一个傲慢、无视上命之罪。
大、二傻就象两尊过年时农家贴于家门上的门神一般,紧紧守立在辎重营的一个大帐旁,此刻他们的眼神没有浑浊,少有的精光四射,提足精力警卫四周。
抚摩着手里那四方块的麻将牌一筒,心头挂念万分:“大哥!可千万别出事啊!你可是我胖子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世界里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虽然我在后世知道你不是短命之人,可谁又能说清这疯狂的世界会不会出现不一样的变幻,连我这后世的人都能跑到这里,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帐外突然传来一声:“何人鬼祟?”
周翔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大傻,别看这兄弟俩平日看见总是一副痴痴傻傻之像,但周翔明白,这两人可不是现在外表下的简单角色,虽然还不能确定他们是否恢复记忆,但每次让他们警戒或给别的任务时,他们都能出色的完成,真看不透他们是真傻还是假傻。自己可千万别大意,万一来个阴沟翻船,那就不好说了。
“将军!田大人有请,有要事商议,请将军立刻去往后军大营。”一个士兵什长在外大声禀报道,打断了周翔继续思考下去的念头。
“嗯!请回报将军,末将马上前往。”周翔这次没再抗命不前。
公孙后军到达村子后接到主公瓒的命令后不敢懈怠,于前村下寨。此时田楷召集众人商议今晚的巡防事宜,屡次的相请周翔,都没能请动这尊“石佛”,田楷内心也在自问该不该究其一个不尊上命的罪责以示效尤。本来周翔在田楷的印象里还是不错的培养苗子,还打算在最近的战役停歇后看是否能收归门下,好生培养,指不定能给主公培养出一个能征善战之将,那料得此子年纪轻轻,蔑视军纪,如不加以惩戒,怕往后更不好驾驭。
周翔低头走进后军帐营才发现营内空空荡荡,只有青州刺史田楷一人独坐,不由大为惊诧:不是说好有事相商吗?怎么就田将军一人,这相商的那门子的事哟。
“小翔!快快上前,老夫有事想同汝交谈。”田楷和蔼的说着。
周翔蹙(音眉,搞不懂将军打的什么主意,抱着即来之则安之的心情,忐忑的来到台阶左下战立,抱拳一礼道:“小人不敢!还是在此站立即可。”
田楷见周翔不肯就坐,也不多说,直接开口道:“小翔的兄长今次尊吾主将令带兵伏击袁绍,某观近日汝愁眉不展,不知可是忧心汝兄长之故?”
周翔一听,忙回道:“正是,打小就是兄长带某,养某,育某,这可是第一次与兄长分离,因此内心不平,翔也知此是兄长为公孙将军效力,不得不为之,但内心实在是为兄长担忧。袁绍乃讨董联军盟主,又岂是好与之辈,其手下人才济济,大小战将无数,谋士无双,虽现今身边武将不在近前,然缺牙的老虎也不是两拳就易打死的。”
一席话,说得田楷精睛闪动,内心大赞:孺子可教也!点头示意道:“小翔忧心兄长乃忠孝之举也,汝大哥离去前也曾嘱咐楷多多关照于你,两兄弟都乃忠孝仁义之人,想必往后定有一番作为,老夫痴长年岁,欲收汝为门下,不知小翔可愿否?”
“这……这……将军!还是等吾大哥回返再作决定可否?”周翔推托道。
田楷一脸不快,然也不好再作多说,只好把话题转回今日主公下达的命令道:“主公于日落前着吾军负责今晚的戒备,现观大军缺少良将谋臣,汝兄长离去时曾对吾说过,小翔偶有急智,有事可与相商,故才唤你前来,看晚上如何安排,不知道小翔可否教吾?”
周翔后背一阵虚汗,这大哥什么时候把我也给“出卖”了,虽然暂时投靠公孙瓒得以安身,但没等于我也愿意投靠其麾下出任战事吧。可现在田楷偏偏又亲自问起,不说点什么恐怕掉了大哥赵云面子。
打起精神,强迫回忆后世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军事上的记载,可大脑还是一团糨糊,后世的自己整日都在平静中混着日子,平日也最讨厌看书学习,读书时代的知识全都早已还给老师,还美其名曰:“有学有还!”到现在需要时,才发现欠缺太多,真应了有句名句:“书到用时方恨少。”

就着火烛看着周翔不断变换的脸色,田楷虽然不明周翔在思考什么,但也没出声打断,年轻人就得多给机会锻炼,调动大脑思考也是一种培养。
思绪半响,周翔还是没能得出一丝结论,惭愧之色飞上俊秀面庞,道:“将军海涵!小人本来山中流民,那有什么才智可论,实在惭愧,思索半天还是没能想到什么良策,望将军见谅。”
田楷用一种老狐狸的眼光再次打量,搞得周翔都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大姑娘一般,内心大骂道:“老子有什么好看的吗?为什么老喜欢用这种眼光看我。”
稍后,田楷再用一种敦敦良师的口气教导道:“立营下寨首重地形,切记三不为三不可,三不为乃:地势不明不为,兵少势孤不为,将兵不和不为;三不可乃:不可依山旁水,易被围,火烧水淹皆可使其全军覆没;不可缺少巡查,易被袭,偷袭劫营往往成事;不可兵杂混淆,易被攻,兵士、杂物、辎重、马匹当细细分离,切不可混合一起,否则一把火,后果堪忧。”
周翔此时才明白,田楷是在诚心教导自己排兵布阵之法,之前纯粹是想考校自己一番,真用心良苦,羞愧之色变换成感激之色。
当下领悟后抱拳一躬感谢道:“多谢将军教导之恩!如有须小人办理之事,请将军吩咐,小人当倾全力为之。”
田楷老颜开怀,“哈哈”大笑:“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那今晚的防御重任就交付于汝,汝可有信心行之?”
“小人遵命!”
得到袁绍急令的张郃原本乃韩馥爱将,不想还没同袁绍抗击一番就传来献城消息,无奈后的张郃也只有投靠袁绍,这次得到严令,张郃不敢大意,也想在新的主公前大露脸面一番,于是尽起自己部曲率众前来。
张郃手下的大戟兵听其名字就知道是由一群手持长戟的士兵所组成,此刻的张郃早就挖好陷进埋伏在离界桥最近的村子外等待猎物的出现,果然,就在张郃部曲埋伏后的半天,公孙瓒的大军就已经赶至,由于张郃事先埋伏,公孙瓒根本就没发觉自己早已成为别人眼中的猎物而大摇大摆的进入村子安营,随后的田楷军也于村前立寨。据探子的回报,公孙瓒军大约二万余,而自己的儿郎也才五千众,只能偷袭方能给予重击,手里的兵士缺少远程利器,挖坑就成了张郃的首选。
看着进入自己埋伏的公孙军,张郃心里也在打鼓,毕竟是五千对两万,巨大的悬殊差距使得张郃不得不谨慎谨慎再谨慎。大气都不敢出的远远躲在灌木丛中,期待半夜的来临。
今天的天色真黑,真是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
躲在乌云背后的月光象知道今天会发生一场血腥的屠杀似的,怎么都不肯穿梭出来照明。听取田楷一番指导后的周翔打起精神正在巡视前村,埋伏在黑暗之中的哨兵出声道:“来者何人?”
“公孙!”周翔说出自己仿照后世亲自定的暗号切口回道。
黑暗中没了动静,想来是哨兵见暗号正确后又缩回原地继续戒备。
周翔盯着远处静的可怕的黑暗,内心始终不安,感觉今晚仿佛有要事发生似的,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大步往自己的营地走去,想叫醒大傻、二傻等人,切不可睡的过熟,万一有事反应不及。就在这时,村外传来断断续续的鸟鸣,在半夜寂静的时候,叫声清脆,声不大,然远传。
“不对!”周翔大惊。毕竟自己来至后世,电影里常有那些偷袭场景,里面就是用人假冒鸟叫狗吠来联络。惊醒后的周翔大声叫喊起来:“敌袭敌袭!”率先来到之人,大出周翔所料,原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最痴最傻的傻蛋兄弟。
看到周翔后,两个傻蛋同时摸摸后脑,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仿佛周翔是在同他们玩笑似的。
蓦然,一支利箭急速飞来,周翔耳聪,眼疾手快的一拉兄弟俩,侧身的瞬间就听得“哚”的一声,箭矢插于帐篷的立柱还在兀自颤动。
公孙瓒大营早就在周翔大喊后乱成了一锅粥,惊慌失措的将士们各自乱行奔走,唯一的几匹战马也在劲箭、火箭的突袭后不安份起来,人与马的叫喊声充满惊恐。
周翔也没想到自己的感应真的如此灵敏,嘱咐两傻兄弟去保护葛温老人等乡亲士卒(这些人都跟随周翔安置在辎重营内),自己提起黝黑铁枪,往射来之箭的村口奔去。
田楷望着奔驰而来的周翔,眼内流露出失望,见其奔近,大声斥骂道:“叫汝严加警戒,汝何其弃守主将而至,万一主公有所闪失,吾等皆难逃一死。还不快去保护主公。”
周翔委屈的没有说话,转身往公孙瓒休息的大营跑去。
辎重后营,敌军的火箭有多支落于粮草之上,火势一发不可收拾,葛温老人正率领着常山众人奋力扑打的火苗,此处离河边还有距离,只好先用周翔预先防备时准备的松枝先行灭火,然没有浸透水源的松枝逐渐也失去效果,火苗顺着松枝蔓延,葛温老人躲闪不及,被火焰灼伤,好在傻蛋兄弟及时赶到,才救了下来。
葛温老人见火势已达无法控制,用尽全力叫喊道:“把粮食粟谷分隔开来,切不可让火势更加扩散。”
一群黑影大汉在老人说话之时突破大营栅栏的防御,手持长戟,疯狂异常,见人或刺或搠,转眼常山乡众好几人就倒在戟下。大傻大吼一声,纵身跃上,赤手空拳的直扑带头之人,双拳舞动间,风声可闻,硕大的拳头砸于粗壮的戟杆,断成两半,拳势不减的再冲偷袭者,拳到人飞,胸口一个黑洞,白骨森森,脏腑可见。二傻的动作也不慢,冲上去的同时还顺手抢得一把偷袭者的长戟,章法全无的一阵乱舞,可也使得众多袭营者不敢靠近。
周翔到得村内公孙瓒大帐,此时此刻的公孙瓒早就穿带好盔甲手持双头长矛立于帐前,威势、杀气一览无疑。
“可知是何人所为?”公孙瓒向穿戴着小校皮甲的周翔问道。
“天势太黑,看得不清。还未获知是何人部队所为。”
“田楷将军现在何处?”公孙瓒追问道。
“村口,正在整军回击。”
“随某前往。”公孙瓒一直当周翔是传令兵吩咐道。
来到村口,田楷已经把乱军整顿完毕,一队队手持皮盾的步卒立盾辕门,刀手警戒其后。早没了刚才那慌乱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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