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赤壁之战(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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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事来临
一大早,馆驿门外的雀鸟欢歌不停,颇让诸葛亮无法静心沉思。起得早不代表心情好,被心中诸多事情困扰之下,任心硬如铁的诸葛亮也无法安然入睡,不得不起个大早,趁呼吸柴桑最清新的空气的良机平静下内心的紊乱。可门外的鸟鸣实在让诸葛亮无法投入到一日之晨的最好时光之中。
“孔明先生是否起身?”屋门外侍者每日习惯的问语传来。
“进来吧!亮已起身。”内心虽然烦乱,但还不至于让诸葛亮失去礼数,清口之际已然接答过侍者问语。
“孔明先生!此乃吾主清晨即下发的请帖,交代务必转呈先生之手。下官不敢怠慢,故才清晨打搅先生休息,还望先生勿怪。”馆丞随同侍者一同进入屋中,亲手将一大红封皮包裹着的请函(竹简)交予诸葛亮手中,微微欠下身子又带着微笑徐徐退出了屋中。
诸葛亮拆开书简,上面的内容来得突然,让没有做好准备的诸葛亮猝不及防,不过随着眼光的左右移动,诸葛亮日渐清瘦的脸部轮廓逐渐开颜:“难怪屋外雀鸟高唱,原来是喜鹊来报!善!大善!”诸葛亮手捧书简,带有无比喜悦的的神情自言自语说道。
等兴奋慢慢平静,诸葛亮才思得要换过衣衫。等一身白衣飘飘的诸葛亮再次出现在屋中,连日来的颓废早一扫而光,神采奕奕,又恢复往日那自信从容之态。
漫长的等候加不懈的努力终换来这如释重负的轻快之感,流连在柴桑街头,看着奔行不止的朴素百姓,每个人的心头眉梢都展示出对世下无忧无虑生活的满足,浑然不觉那曹兵大举压境带来的强烈危机。混乱不堪、惊慌失措等战事一起必然出现的恐慌与之这一片祥和安泰之境似乎毫不粘连。看着这眼前的一切生机,诸葛亮浮想连连: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度和军力,迟早现今人们所享受到的安宁终有一天会化作过眼云烟随风逝去,取而代之的则是那烽烟四起,战乱不休,生灵涂炭,家园具焚的凄惨景象。如果不想做那本诸侯军阀所任意屠宰的羔羊,那就只有紧密团结在一位仁义明主的四周,用勤劳、朴实的双手,用善良、无畏、不屈的心去捍卫属于自己领土、家园,保家卫国!此语说的真好,那周翔等兄弟时而灵光一闪得出的精辟之语,连自问博学多才的诸葛亮也不得不赞叹用词精美,无与伦比。可堪大造之才!
“孔明!孔明!”鲁肃的惊喜之声打断了在行进之中诸葛亮的回思,见得正是自己欲寻的好友,连忙拉住鲁肃,对其喜道:“子敬!孙主终于答应结盟一事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也!”
“正是!子敬在此预祝兄此行功得圆满。只要今晚在主殿大宴上缔结盟书,吾两军就真正成为生死系于一线的同盟之友了。”鲁肃也万分高兴,眼瞧挚友那不翼而飞的郁闷,自然为其欣慰,这不光是助好友完成其使命这般简单,而是也为那数十数百万安居乐业中的两地百姓庆贺,只有两地军民携起手来,那再强大的入侵国贼也不终再是那么的可怕,不可战胜!
“走!让吾等速速去往大都督府,把这喜悦传达给公瑾。”诸葛亮分外欣喜,虽知道身为大都督的周瑜想必早已得知,可难免还是欲把其拉在一起,共同分享这来之不易的快乐之情。
大都督府。
三人对酒端坐,海阔天空,天南地北的随意相谈,那份惬意,悠然自得,多日不曾出现的情形这一刻再次展现,以至于三人最后放荡形骸,齐齐醉倒在院落之中,不省人事。
日落星沉。柴桑王殿之上,百官齐聚。不断跳跃着的盆火将夜晚的寒意悉数吹尽,得到主上首肯最终确定结盟的事实,包括那些老朽不思进取以张昭为首的主坐山观虎斗的一派,此刻面上也尽显虚假的笑容,纵情声色,享受着难得的短暂时光。
孙权一身富贵衣饰出现在众人眼中,当霸气十足的眼光看向今晚主角之一出使江东结盟的刘备军师诸葛亮之位时,才继而发现座位空空如也,而且空着座位的还有身居江东水军大都督一职的周瑜及深得孙权信任的幕僚鲁肃,神情转变至不悦,正当要喝问此三人何在之时,殿上摇摇晃晃行进三人,正是那孙权欲打听下落之人。
见其三人一副醉眼惺忪的模样,孙权面色一沉,断然责问道:“三位臣工,难道不知今日晚宴一事否?”
周瑜、鲁肃本是江东重臣,自知君臣有别,但醉酒之后,头脑仍不冷静,唯有悄不做声,交给那刘备臣下诸葛亮来坦然回禀。诸葛亮其实也醉的不轻,但头脑中任保持着对结盟一事的一丝清醒,见两位好友实在狼狈不堪,于是将周瑜、鲁肃两人先行扶往空座落座,后才遥遥对高高在上的孙主深深一礼说道:“孙主勿责!结盟一事,全城同贺,外臣等虽已知晓今夜晚宴一事,但实难安奈那内心狂喜,故而相约一处把酒庆祝,不想吾等三人酒量甚浅,结果却弄得啷当大醉,差点误了孙主及吾家主公交托的重任,实乃亮之罪业!”

孙权本欲发怒,不想还有人比之更加急切。殿前一席之后,腾地站立一人,其声音老迈,但不失清晰,众人忙用眼看去,不正是那本不欲结盟的张昭还有得谁来,只听其运出全身力气大声的对着大殿之中站立不稳的诸葛亮喝骂道:“即知尔乃外臣,又肩负着两军结盟重任,但看看其现在如此状况,何有尊重吾主之意?难道这就是身为一位出使它地之臣下应有的模样不成?”
诸葛亮凌然,随头脑也有不少紊乱不清,但还是能看清楚对面喝骂者是谁,当堂之上,先“哈哈”大笑两声才一指勃然发怒中的张昭道:“子布大人见笑了。人之一生,有大悲就有大喜,而今吾主同贵主相约结盟,难道不应大喜乎?”
“喜,该!但不应该醉得如此模样吧?何况今夜还要两军呼唤盟书,岂可儿戏!”
“之前亮曾明言,亮等三人皆不耐酒力,不过的确错在亮身。恭请孙主责罚!不过至于是否清醒,亮这里可以奉告诸位,亮现在很清醒,也不敢拿吾主交代之事轻作儿戏,这点还望孙主相信。”诸葛亮本来还有点头晕,好在被张昭一骂,顿时将那酒力骂得烟消云散。
孙权面色紫青,听完诸葛亮致歉及说明现况后,脸色才稍稍缓解,反观自己那两位臣下,居然趴伏案台,轻启鼾声,让孙权颇感颜面无存,但又不好当堂责骂。苦笑不止,轻摇其首后置之不理,将重心回转道今日要事之上道:“既如此,那就请使臣拿出盟书互换,以示结盟缔结如何?”
“谨遵孙主所愿!”清醒后的诸葛亮温文儒雅,不慌不忙从怀中将当初离开江夏之时,主公亲手书写的盟书交托于殿前侍从,转呈给终于带有一点笑意的孙权。
等一切手续完备,宴会开始。
不过此刻诸葛亮却没了之前同好友欢歌畅饮时的快意。无他,这座大殿之上,歌舞升平,其乐融融,但始终让诸葛亮找不到快乐源泉之所在,低垂着首,默默想着在何时何地功成身退。
“二哥!听说这书生主公是个大耳垂肩的怪异之徒,不知道是不是真?”
沉思中的诸葛亮耳清目明,当声音响起时就看到那日曾见过一面的孙家小妹娇艳欲滴的面孔,寻思这公主刁蛮成型,真如那子敬当初之言,当尽可远离才是。
哪知道孙权也有点厌烦被其妹纠缠,灵机一动,于是对妹妹说来:“这点小妹你可要亲自求教这远道而来的使臣诸葛先生,想必当能给小妹一个完美的解答。”为求脱身,孙权也只好出此下策。
一路小跑,甲衣不离身的孙尚香急忙来到诸葛亮席前,一双水汪汪如清泉般透亮的眼睛直直的就这般盯住诸葛亮,丝毫不觉有损男女有所不授的自古明言,闪烁着调皮刁钻的光彩对诸葛亮问来:“诸葛先生!不知汝家主君诚如外界之言传吗?是不是双耳过肩,大手长垂呢?”
“这……”诸葛亮不知如何作答,毕竟臣子轻言主君实属违君之罪,机智下忽然闪过一个主意,于是回道:“吾主样貌奇伟,亮实难道尽,不如改日亲见吾主,当一览吾主风采如何?”
“此言当真?”
“当真!”……
就在江东君臣同庆之际,远在江夏的荆州牧首府却满院缟素,奔行之人全部臂悬麻孝。忧事未退,丧事一个接着一个。
上月长公子刘琦病逝,这月眼看刘备自领荆州牧,欲借大喜之事冲淡那淡淡的哀怨之情,那知继任荆州牧不久,刘备现今仅存的夫人甘夫人也因身染风寒,再加上心情郁结,结果久医无果,最终不治而去,留下半大不小的幼子刘禅嗷嗷待哺,悲喜交加,刘备的身体也不堪风寒侵袭,病卧床榻,急得江夏文武个个愁眉不展。一面派人广寻城中良医,一面派人去往下属郡县通报夫人亡情,当然也包括通知那远在柴桑担负出使重任军师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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