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兵熊熊一个 将熊熊一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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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的,出快点,攥在手里等着下崽儿啊?”眭固飞起一脚,朝一个部下的小腹踹去。
那部下在地上滚了几滚,手里磨得发亮的牌九撒了一地,瞥了眼眭固的刀疤脸,他忍痛爬起来,拣过牌九,战战兢兢地出了一张。
“你娘的,赢了!给钱给钱,快给钱,一个子儿都别想少!”眭固笑得有些抽搐,伸手向部下的钱袋子抓去。
部下敢怒不敢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这场只可输不可赢的牌局。
小雨稀稀拉拉地下着,并州军在寨子里避雨,恬淡而安静,只有眭固的大帐里不时传出几声叫骂。眭固贼寇出身,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尤其爱好赌博,他最喜欢这种可以使人一夜暴富的游戏,只要一闲下来,就会纠集部下们打牌,如今领兵在外,不用在张扬面前装斯文,他又恢复了自己的流氓本色。眭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他甚至认为:人生,也是一场赌博。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个多时辰之后,就停了下来。远处,壶关高大的城墙掩映在雾气里,露出些许棱角。
“你娘的,今天的手气真顺。”眭固心满意足的走到帐外。你娘的是眭固的口头禅,他认为说话带点脏字才有气势,眭固不喜欢说他娘的,喜欢说你娘的。骂别人的娘哪有骂对方的娘过瘾?
“报~~~,将军,大事不好。”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朝眭固跑来,刚下过雨的地面有点滑,还没跑到眭固跟前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娘的,瞧你那熊样子,慌什么慌!”
“将军,冀州军前来冲关。”
“你娘的,这种鬼天气也出来打好仗,有多少人马?”
“雾气太大,看不清楚。”
“你娘的,以为有些雾我就不敢出战,还真把本将军当兔子。”
说完,拎起一双大铁锤,翻身上马,引大军三万,出关迎敌。来到关外,眭固压住阵脚,翘首远望,着实看不清冀州军有多少兵马,不敢贸然进攻,只看到一面大大的锦旗,上面绿墨写着一个刘字。
眭固心想:这世上的猛将,除了吕布就要数刘吉了,我要是能斩了刘吉,不但立下大功,还可以与吕布齐名,真是美事一桩。今天的运气不错,不妨赌上一把。
眭固想罢,趋马来到阵前,大叫道:“刘吉鳖孙,别他娘的缩手缩脚的,快来与本将军一战!”
刘吉这次来壶关,是想接着大雾一探虚实,顺便查看下这里的地形,只带了三千轻骑,徐晃李通二将,并未打算冲关。他不认识眭固,问左右道:“此乃何人?”
李通答道:“此乃张杨部将眭固,字白兔。”李通以前也是道上混的,见过眭固。
刘吉捧腹大笑:“字什么不好字白兔,是真是假?”
冀州军正在为敌众我寡担心,见主公如此危急的时刻还笑得出,也跟着笑起来,心中感到轻松了不少。
李通笑道:“确有其人。”

刘吉收住笑意,对徐晃说道:“公明,你去会一会眭固,看看这只兔子有什么本领。”
徐晃领命,手舞大斧,飞马而出,边冲边喊:“满嘴喷粪的野兔子,徐公明来也!”
眭固平时最讨厌别人叫他兔子,现在又被徐晃讥讽自己来路不正,登时火冒三丈,大怒道:“你娘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爷爷来取你的狗命。”
眭固抄起一锤,狠命砸去,徐晃大斧微扬,轻松挡下这一击,双马交错,泥泞的土地上留下两串马蹄印。徐晃拨马杀回,冷笑道:“兔子就是兔子,才这么点力气,吃我一斧。”几十斤重的大斧,带着风响,朝眭固劈头盖脸的砍去。眭固脸色一沉,高举双锤相迎,金属撞击声过后,两马再次不同方向冲去。眭固勉强躲过一劫,已是双臂发麻,虎口迸裂,心中想道:正儿八经的打,看来我不是他的对手,得想点法子才行。
见徐晃又冲了过来,眭固偷偷从衣袖里取出一只短镖,朝徐晃的战马掷去,那马中镖,哀嘶一声,向前扑倒,眭固趁机一锤挥向徐晃。这徐晃不是平常人,危难之时,沉稳不乱,在马就要倒地的一瞬间,从马上跃起,让眭固扑了个空。
李通见眭固使阴着,自是忿忿不平,请战道:“主公,徐将军失了马匹,形势不利,我去帮徐将军如何?”
对徐晃的武力,刘吉还是很有信心的,平静的说道:“你不用担心,徐晃如果就这样输了,他就不是徐晃了。”
二人说话的功夫,听见徐晃暴喝道:“阴险狡诈的小人,尝尝我斧头的厉害!”
眭固一声惨叫,被徐晃打下马来,摔了个狗啃泥,左手中的锥子飞出几丈远。眭固刚刚爬起来,徐晃已经杀至,只能用仅剩的一只锤子狼狈招架。不几合,只听咔嚓一声,右手的锤子被徐晃生生地削去一半,眭固大惧,丢掉兵器,连滚带爬地朝壶关逃去,徐晃当然是紧追不舍,三五步就已赶上。
在徐晃的怒吼声中,眭固没了性命,临死前,他满含遗憾地说了句:“你娘的,赌大了。”
并州军见主将被杀,无心再战,纷纷向关内撤去,城门只有一个,却有三万兵马往里挤,缺少了眭固的调度,谁都想比别人先进去,原本整齐有序的军阵乱成了一盘散沙,踩死踩伤者,不计其数。
刘吉抓住战机,引骑兵发起冲锋,冀州军士气正盛,乱军中左冲又杀,声啸山河。而并州军只顾逃命,根本无心抵抗,丢盔弃甲,被杀的大败。
渐渐的,雾气散去,刘吉担心敌军发现自己人少组织反击,领兵退回。这一战,刘吉仅凭三千骑兵,消灭并州军上万人,声名大振。
张杨得知壶关兵败,眭固被杀,大为惊恐,遂遣部将杨丑,引军两万,前去增援。杨丑深惧刘吉之勇,终日龟缩在壶关里,闭门不战。壶关内外,堆积着冀并两军主力近十万人,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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