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乱魔噬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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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帝光和六年(183年)秋七月,爆发了一年多的瘟疫基本平息但这一年多里,百姓死伤无数,荒耕业滞,国民经济萧条,国库空虚,于是灵帝降旨翻倍收取赋税,以充国库。但偏偏又遇干旱,终年滴雨不降,百姓收成甚少,还不够养家糊口,怎交得起重税?纷纷避税不缴。但官吏收缴甚严,所过之处颗粒不留,若有拒交被痛打致死之事常有发生。百姓无奈,只得食草根树皮充饥,生活得苦不堪言。儒士见后谓之曰:“苛政严如疫!”
而太平道分布势力的八州尽是沿海富庶之地,虽同样遇到干旱,甚至黄河截流,但往年所储备的粮食皆够足食半年。又因太平道势力牵制官府,官吏收缴赋税的劣行也不敢太过,此八州居民生活得还算太平。其他州郡的流民听说后,纷纷赶往八州,欲求一份安歇之地,但流民数量实在太多,将近达到四十多万户左右,加上原有的居民,人数已超过两百多万户,约占去全国总人数的三分之一!
时秦天烁和张角也返回到了冀州,这一年多里,两人在救治瘟疫的同时,也在暗中调查下疫毒的神秘凶手,但却一直一筹莫展,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暂时搁下。张宝、张梁、张力、马元义也先后回到冀州多时了,先前太平观中的一切事物都是由张宝全权处理的,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张角这一回来,还没坐一盏茶的时间,便立刻思考处理流民问题的方法。此时的秦天烁已是因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到了极致,但仍拖着病重之躯和张角奔往冀州各地考查。
经过一年的干旱,先不说黄河截流,便是渤海也早已退去数十丈之多,露出的土地面积广阔,仅仅冀州境内便逾数万亩左右,张角两人自然是相中了这块宝地。但他们亲自前去考查之后才发现,哪里全都是沙砾之地,别说作物,便是连根草都很难生长成活,真个是不毛之地!但又要上哪里找这么大块地安顿众多流民呢?
古代的作物自然没有适合在沙子地生长的,秦天烁可是生长在高科技的现代,这点问题倒难不倒他!那里虽然是沙地,但却是沿海之地,具备水份充足,气温适中、日照充足等良好条件,类似甘薯、马铃薯等这类作物一般都能生长,而且成活率也十分高,又能抵饱,是个很理想的东西!但问题又接踵而来——现在还没有这些作物苗,又要上哪去找呢?
秦天烁只得又根据其生长特性,奔往各地寻找幼苗。也许是黄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南方近热带地方找到了大片野生甘薯藤苗,欣喜之下连忙全部拔了回去,再用现代的先进技术培植了大批藤苗。一切都做好之后,张角便立刻连结官府,将沿海荒芜之地规划给流民,由于张角在当地地位十分高,加之沙地无所用处,官府自然很轻易便答应了,另外还附加免两年赋税。
冀州三十多万流民都分到了田地、作物苗、农具和粥米等生活一应用品,其他几州也效仿而行,由天烁提供甘薯藤苗,太平道提供农具等一应物品,官府在其中也只不过做一个顺水人情的勾当罢了!群众的眼睛那是血亮地,皆对张角感恩戴德,敬若神明。也是从此开始,甘薯的种植一直流传到了现代,今辽宁、吉林、河北等地依旧广泛种植……
而此事整整历时四个月,秦天烁更是将现代的技术发挥得淋漓尽致,张角自然也展现了其仁心济世之心与施财救难的大度之气,两人无形之中在彼此心里已完全填平了那一道历史的鸿沟,情义与日俱增!
而秦天烁自解决了流民问题之后,因舟车劳顿、体弱气虚大病了一场,在张角的悉心治疗之下,整整一月才得以痊愈。
这天夜里,依旧是群星闪烁,一轮皓月驰骋苍穹千万里,将天地间映照得一片通明。皎洁的月光透过那层纤薄的窗纸射进屋来,如同在屋里点了烛火。虽时值隆冬,但屋里依旧闷热难耐,像处身于蒸笼里一般!秦天烁也无心睡眠,便起床在庭院中信步走着,夜风习习拂过,掠起秦天烁此时已长达肩膀的头发缓缓飘逸,轩昂的气宇中又略带着些许沧桑、些许悲伤,一种难以言表的气质!他缓缓抬头仰望苍穹胜景,心中顿时莫名的伤感。
“要是人的一生也像此时的天空这般,那该有多好啊!没有生死,没有离合,没有是非对错,甚至没有感情、没有痛苦!”他忽然自言自语的感慨道。
他猛然一惊,自从自己来到古代后,已经近两年了!但奇怪的是居然就没见过下雨,连半滴雨都没降过!前些日子里都忙着救人去了,此时静下心来才突然发现,又是干旱,令他恐惧的干旱!
秦天烁心中突然一动,此时心中所想,不知又勾起了多少回忆,那回忆是模糊的,是苦涩的……他思绪万千,瞬间心情差到了极点!
他此时才细细回想,当初那些犯了疫病死去的人可都要用火焚烧才能遏止瘟疫的传染,死、火、干旱!而当年自己小时候发生的却是干旱、火、死!似乎一切都颠倒了顺序,当然也包括自己无稽的穿越!这难道仅仅只是巧合而已吗?
“改命!逆天改命……”他像是对着自己深恶痛绝的仇人般恶狠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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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观侧院,太平居……
太平居座落侧院正中,两侧分别是张宝和张梁的住所,以回廊相通,止寥寥数十步之隔。在太平居清幽典雅的书房中,灯火依旧亮着,张角正愁眉不展地坐于长桌前若有所思,时而取出八卦天衍算拨弄,片刻便有摇头作罢——八卦天衍算不能测算未来!虽然瘟疫和流民问题都已经解决了,但他依旧忧心忡忡,正是担忧此时的干旱!
他正似下了什么决心时,突然一阵炙热从周身直犯心头,他大惊之下,连忙施法护住心脉。“啪”的一声手中的书本也随之掉落下来,打翻了桌上的那一只小铜鼎,只听见“哐啷”的一声重响……
张梁、张宝听到动静,急急忙忙跑到书房。只见张角正在吃力的运功,面色苍白,汗流如注,周身如沸水般股股白气蒸腾,两人哪里见过张角这般模样,当下皆惊慌失措!跑过去正想扶起张角,没想到触手间竟如同摸到烧得火红的铁块上一般,两人更是惊出了一身虚汗,连忙缩手,“大哥,这、这是被何人所伤?”

张角面色由白变红,又由红转紫,一连变换了数次,强忍住灼体之痛道:“此乃天数,非人力所能为也!我太过大意了,竟然忘了乱魔命相有噬情之害,自引此祸,怪不得别人!”他说话间,真元力受力不住,嘴角缓缓流出鲜血来,他也顾不得擦拭,接着说道:“凡乱魔命相者,若与另一人双方皆有情义的话,则另一人必遭乱魔噬情之祸,但此祸各有不同!我观秦烁恰恰命中五行缺水而火盛,所以乱魔噬情时则以火攻心而缺其水,人必丧命于此!没想到天烁对我已有了情义,哈哈哈……那收他为徒之事可济矣,太平道济矣!”
张梁一听,心中恶狠狠的道:“秦天烁,又是那厮!”当下怒气不打一处来,愤然道:“我观此人便非善类,害大哥之心久矣!”说完便急急便往外跑去。
“三弟,你去做甚?快快回来!”张角大惊,却是叫不住张梁,这一分心之下,小股炙热攻进心头,他忍不住喷了口鲜血。他只得又连忙施法,“二弟,快、快去唤三弟回来,是我自取其祸,怎可牵连天烁!”
张宝见到张角这般模样,心中伤痛不已,“大哥!你总是替别人着想,先管管自己吧!我两一起施法,逼出炙毒,不然你命殆矣!”当下更不管张角的极力反对,在他对面席地而坐,开始施法……
却说张梁愤愤地跑到秦天烁的独院里,正好撞见秦天烁在院中散步,当下更不由分说,取出黄天剑便向秦天烁刺去。秦天烁猝不及防,连忙闪身躲避,却也被刺破了手臂,血流不止,迅速染红了管袖,那伤口处隐隐有股灼热,疼痛不已!
“竖子,还我大哥命来!”张梁愤怒地道,手上挥剑如雨,剑气如风,刮面生疼,招招都向着秦天烁要害处刺去!秦天烁听了此话,大惊失色,自己一直在担心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他急急躲避着张梁凌厉的剑势,稍有空隙便问道:“他、他怎么了?”
“你休要装蒜!你自己干的丑事问我做甚?”张梁更不搭话,一直将秦天烁逼进屋里。秦天烁知道张梁向来跟自己过去,早就起了杀害之心,跟他讲道理那是找死!当下急急退到床边,取出了那柄从何进手里骗来的白金剑,竟然也不拔剑出窍。
若单论外功,张梁怕也只有武师第二三层的实力,但他可是大医期的修真者,加上道法实力可比武尊!而秦天烁也只不过武师第一层的实力,怎么敌得过他?当下也只有抵挡的份,幸好白金剑和黄天剑同属人间奇器,质地坚韧,若是换了普通的钢剑估计早就被斩做两半了!
“铮”张梁使足了力气一剑刺来,速度极快,秦天烁急急挑剑抵挡。张梁被挡竟也没有丝毫停顿,立刻划剑攻去,将太平剑术施展的惟妙惟肖,黄天剑在他手中黄芒锐闪,上下左右仿佛都是重重剑影。天烁讨不得半点便宜,不禁有些手忙脚乱,额上悄悄渗出了汗水。但同时心中也疑惑起来:“张梁武艺不错,又有黄天剑,最后怎么还会败得那么惨?”
不过此时此刻,哪容他有半点分心!张梁眼中大有不屑之意,冷冷哼了声,又挥剑杀了过来。黄天剑黄芒左晃右闪、忽明忽暗,直看得秦天烁眼花缭乱,急急用剑抵挡,霎时间身上又多了几道伤痕。
张梁也感到秦天烁极是难缠,虽然注定是打不过自己,但要解决他还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当下心中一狠,左手打了个奇怪的手结,嘴上也念念有词,黄天剑突然黄光大盛,见风就长,急急向秦天烁冲去。秦天烁只感到一股热风扑面而来,接着便是一股大力打来,顺势倒飞了出去,砸在了屋外的院子里,全身上下像是被火烧过一般,身体里更是有一股奇热窜流。他忍住剧痛,那股永不服输的劲头使他又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张梁心中暗喜,连忙飞身出屋,直取秦天烁喉间刺去。秦天烁只得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拔剑出鞘,在抵挡之余试图寻取一线反击的机会……
“铮!”白金剑出鞘!只见白金剑剑身银白,恍若镜面,正反两侧皆镌刻着两幅图画,一幅刻九条争腾的神龙,笔风细腻、鳞甲分明、栩栩如生,秦天烁吃了一惊,这幅画好像似曾相识,但急切间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而另一幅只刻着一颗圆球般的东西,十分古怪,也不知道寓意着什么意思?
“呼”一阵狂风掠过,张梁已持剑到了身前,秦天烁本能地挥剑去挡,却出奇的发现自己浑身充斥着一股莫名的力量,“铮”的一声便将张梁的全力一击给接了下来!张梁显然吃了一惊,没想到秦天烁强弩之末居然也能有这份能耐!当下更不管其他,奋起全力又攻了上来。
此时,秦天烁虽然有了力气,但武艺终归是逊人几筹的,渐渐有些力不从心,险象环生!
皎洁的月光照射在两人身上,拉着长长的影子……
“嘭~”只听见一声强有力的光爆声,秦天烁握着剑柄的右手处突然白光大放,带动着手中这柄白金剑也通体泛起了耀眼的白光,目不能直视,瞬间便照亮了整座独院。
张梁猝不及防,被白光的强力推出了老远,不禁大惊失色!他看着这徒生的异变,也第一次对秦天烁刮目相看,但心中更加确信是秦天烁蓄意谋害张角,心中更加愤怒。当下也连忙运起丹元力,顿时黄天剑黄芒大盛,与白光分庭相抗。
秦天烁自然也吃了一惊,连忙向手心处看去,那发光处赫然正是当日在曹操龙墓时被那个神秘玉坠烙下的印记!当下他惊疑不定,只觉得一股比刚才更加充沛的力量正从手心处源源不断的散布全身,在体内不断的雀跃着,似乎将整个身体都涨得快要爆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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