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话 入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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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襄樊驿站。
羽正面对桌上的600毫升塑料罐装可口可乐眉头紧锁,他实在想不出这个只剩三分之一“黑水”的“法器”除了被卖给收破烂的阿姨以外还能有什么价值。然而昨晚上收拾行李的时候李老对他说:
“这个想必就是公子在那个世界的御授官印,可比现世的玺绶官节,乃公子官职与身份的证明。老夫细观法器所绘肖像,以为公子也是带兵之人,看这行头,应该官至行军司马,行参军事……老夫没猜错吧?”羽发现那瓶身标签上赫然是一个“魔兽世界”的血精灵法师,身着法袍,手执法杖。闻听此言,他汗三条。
水镜端详了一番也说:“妥善保管,可以救命。”
后来李老捧出一大张牛皮,羽展开一看是张地图,画的是大汉朝十三州十四国一百一十三郡十四关各处地理险要和通道,黄河长江支流发源脉脉清晰可辨。他将它赠与朱羽,说等西蜀使臣来的时候,就将地图展开,然后取一支筷子搁在吴蜀之间,则事可成矣。
闲坐了一整天,没有等来水镜说的身着蜀锦刺绣鲜明的西蜀来使,却看熟了十三州。来往的客人不少,却没有一个姑娘,多是商贾打扮。有几个眼尖的商人看上了羽的可乐瓶,或要用一大锭金灿灿的黄金购买,或欲以名贵的和璧隋珠交换,羽没有答应。入夜他自睡去,却不知有几个李老派来暗中护卫的佩剑武士住进隔壁客房……一宿无话。
翌日拂晓,羽被鸡叫吵醒以后又复睡去,再醒来天已大亮。他出来到井边打了一桶水,蹲在树荫地下把那脸搓得通红,担心着没有洗面乳鼻头上要长出粉刺。他闷闷地坐进客栈里,开始啃起窝头。日近正午,有三骑到来,三人入得栈内,为首一人衣裳华丽,身披蚕丝外褂,黑眉白须,两眼如炬,气质不俗。羽原以为是西蜀来使,后来听得那两个侍卫模样的人称呼白须者为“满将军”,而非水镜所说的“谯司天”;又听其共论“曹丞相”,羽以为该是北魏来人,思虑再三,终于还是没有把可乐瓶和大地图亮出来,只是躲在角落里不吭声。酒足饭饱之后那三人出栈上马,扬鞭往东边去了。
又到黄昏,西边有三骑风尘仆仆而至,三人进来,羽见为首一人:道袍冠冕,清奇古貌;身后两名魁梧男着绛布衣,腰挎长剑,一人相貌平平,一人腰圆背厚,面阔口方,仪容不俗,眉目清明。他环视栈内一圈,神情机警,很快盯向朱羽这边。羽冲他笑笑。
三人进门就近坐下,羽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听得“谯”等字眼,羽咧嘴一笑,遂即从怀里掏出可乐瓶和地图,装模作样地看起来。为首的老头因面对羽坐着,抬头一眼看见他摆到桌上的神器,即两眼放光,目不转睛地盯着,移步过来挨着朱羽坐下。两名侍卫随后站立。

老头终于转眼看羽,发现他正低头看着桌上,再循着看去发现那张地图,老头又是一惊。羽也不看他,只笑曰:“使君可从西边来?”说着手拈筷子在图上画了一个圈,圈中点着成都。
“啊!……”老头略显激动,“是……老叟谯周……是从西蜀来……”
“来找人……”羽接着说道,“来找一个人,帮汉中王做一件事……”说着把一支筷子横在长江之间,地接吴蜀。然后再取一支筷子,竖着从荆州出发,直指许昌。
谯老大惊:“公子您是?……”
“谯使君此来求贤,奈何不识贤乎?”羽含笑目视谯周。
“唉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谯周兴奋非常。他请羽入蜀辅佐“刘皇叔”,羽低吟:
“子不见夫鸾凤之高翔兮,乃集大皇之野。循四极而回周兮,见盛德而后下。吾出长林丰草,意在汉王矣。”
谯周大喜,作揖,让驿官上好酒好菜。席间谯老直夸朱羽“少年才俊”,殷勤敬酒。羽谨记水镜教诲,没敢多喝。
翌日羽就随了他三骑奔回成都。马背上长途跋涉羽还是首历,风餐露宿,人怠马烦,着实辛苦。这一日没赶入驿站,仍在野外班荆露宿。深夜羽惨遭成群的斑蚊**,又累又困,又烦又痒却又睡不着觉,索性坐起身来,忿忿抱怨。
“公子还不睡?明儿一早还得赶路呢,再有两日就到家了,还请您再委屈些个。”篝火旁一个值班守夜的侍卫说道。羽一看,是那个高高帅帅的。
“你叫什么?”羽问。
“敝姓官,单名一个勇。”侍卫回答。
羽和官勇闲聊,得知他是汉王门下羽林卫,此次奉汉王之命护送谯大夫东往西回。羽听他说话朴实得体,又看他一表人才,便颇有好感。官勇再三请羽休息,羽只得再躺下……迷糊间听得勇与另一侍卫换班执勤,方渐睡去……
第二天大早羽被谯老轻声唤醒,四骑草草用过干粮又匆匆赶路。颠簸数日,几番马渡,终于将近成都。谯老让官勇一骑当先前驱通报,三骑与他落下一天行程。
驰入成都郊区,羽望见前方绣旗飙飐,曲盖金钺;幢麾栉比,仪仗威严,人望而生畏。羽正逡巡不前,谯老笑曰:“朱公子,主公出城迎接你来了。”
(终于终于,终于进入成都看到熟悉的面孔了……然而没有一就没有二,蛰伏是必要的嘛,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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