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首倡义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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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阿听了曹操所言,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辩驳,只得连声叹息。这时陈宫也赶了上来,见地上倒伏的尸体,只是扫了一眼,也不去问。陈宫又换骑了那老马,三人径直向陈留方向而行。
这一路行来,三人各怀心事,都低了头赶路,也不多言。吃了便睡,醒了便行。一路上加了小心,幸得并无意外发生。这一日午时,远远地望见了陈留高大的城墙。
曹操指点着前方大笑道:“果然是物阜人丰之地,此地便应是曹某人首倡义帜之地。”说着话一松马缰,催马向前疾驰。
樊阿忙打马追上前扯了曹操马缰谏道:“将军,莫不如贫道先进城去替你打个前站,探一下那张邈到底有何打算。切莫再自投罗网。”
曹操望着樊阿点头笑道:“道长好意孟德心中知道。只是这张邈与曹操乃是至交,他早有兴兵除董之意,你只管随我入城便是。”樊阿再劝曹操只是不听,只得紧随在曹操身后,向陈留城关而去。
远远地便望见城墙之上高悬二人的图形,却不见有兵丁拉路盘查。樊阿松了口气,随曹操勒了马缓缓而行。催马到了城门前,众军兵只是瞟了三人一眼,也不理会。三人打马鱼贯而入。
樊阿与陈宫见曹操气定神闲的样子,正在为他担忧之时,猛听得有一人高声喝道:“行刺董相国的胆大包天之徒,你往哪里去?”三人俱吃了一惊,凝神四下搜寻之际,只见城里转出一人,见三人惊疑不定的样子,哈哈大笑。曹操跳下马向来人走去,樊阿见了怕他有个闪失,忙纵身下马紧随在他身后。
哪料那人见曹操走到面前,竟躬身施礼请安道:“兄长一别风采如昔啊!”
曹操笑着把来人搀扶起来道:“哪有贤弟你正是英姿勃发之时,我已经老了!”
来人面上一红道:“兄长见笑了,我奉哥哥令在此间特意迎侯已数日了。”曹操哈哈大笑着把樊阿陈宫介绍给来人,那人却是陈留太守张邈之弟张超。三人相互施礼毕,张超翻身上马,在前面与曹操并辔而行,四人径直往张邈府中而来。
到了府前,有人飞也似的进里面去禀报,时间不大,只见张邈率手下众人快步迎了出来。一见曹操长揖躬身谢过道:“前些时候作书兄长,言语中多有不敬,还望兄长见谅!”
曹操大声笑道:“若非贤弟以大义责备,孟德仍耽禄畏害,苟活于洛阳城中。今日与贤弟相逢,曹操大幸,何来见谅之说?”说话间伸手挽起张邈二人相视而笑,一齐向里面走去。原来张邈与曹操相交甚深,见曹操在洛阳城中无所作为,以为曹操贪图富贵,投靠董卓屈身事贼了。故此于旬日前作书于曹操,在书中极尽挖苦嘲讽之事。这时见曹操以身犯险,亲自动手刺杀董卓,虽说事情功亏一篑。可是忠肝义胆,天下尽知。故此虽见曹操势穷来投,仍是先行告罪。

进到府中,曹操把樊阿与陈宫介绍与张邈兄弟结识,张氏兄弟二人早对董卓倒行逆施,心怀愤懑。这时见二人俱是舍生取义的好汉子,当下引为知己,真心结纳,张邈对陈宫言行大加赞赏,更是尊崇有加。张邈见曹操安然无事,喜出望外吩咐下去大排宴席,请了手下作陪。
酒宴中宾客欢聚一堂,张邈细细地问起曹操如何行刺董贼,众人也停了杯,侧耳倾听。听到精彩刺激处,都不自禁地拍案击节叫好,目光中尽是艳羡之情。张邈手下众文武听得吕布使‘撼天弓’用长枪做寻常弓箭来射曹操,都吃惊不已。又听得曹操讲到樊阿神勇,剑法超群,以一柄剑,便可击飞吕布的‘箭’,神情中尽有相疑之意。樊阿坐在那里神色自若,也不去理睬。
张邈见曹操面现尴尬之色,知道曹操武功了得,寻常武夫根本不是对手,这时对樊阿如此青睐,情知樊阿定是方外异人,举了杯过来敬道:“道长高义,令天下有心汉室之臣汗颜。张邈钦敬先生,请道长满饮此杯。”
樊阿本不善饮,本不愿意再饮,见张邈言语诚恳,接了杯盏仰头一饮而尽,把杯递还张邈道:“董贼暴虐成性,涂炭生灵。天下人皆曰可杀。樊阿不过只是躬逢其事,机缘碰巧罢了。”
张邈一听樊阿所言,赞道:“先生不慕虚名,实乃世外高人。只不知道长在哪座仙山清修?”
樊阿躬身谢道:“先师襄楷早于数年前登仙,贫道如今于天柱峰掌教。”
张邈听了大喜道:“令先师英年早逝,使我辈悲伤。先生莫非便是江湖中人称‘长春五行针’的樊真人?”
樊阿轻笑道:“那是江湖同道抬爱,‘真人’二字樊某愧不敢当。”座中人听了方知樊阿便是名动江湖的异人,这时纷纷上前与樊阿见礼。樊阿见众人前倨后恭,不以为意,面上亦无自得之色,一一回礼谢过。
张邈情知不数日间曹操被自己收留之事,便会传到董卓耳中。把酒一饮而尽,手中杯盏轻轻放在几上斜睨曹操问道:“孟德此番行刺董贼未果,意欲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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