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鹬蚌之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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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哪料得张让有如此手段,一怔忡间,那箭电射而至。这时随在他身后一人,却是功夫了得,见机应变也是一流,见事紧迫伸手在袁术马背上猛拍了一掌,那马吃痛,嘶叫着前蹄扬起想要作势奔驰,恰巧这一箭射在袁术马额上,这一箭竟直没入马脑中,那马嘶叫的半声,已是扑通一声仆倒在地,袁术趁势跃起身跳下马来,只见那马四蹄抽搐一阵就此死去。
袁术一见张让一掷之力竟如此厉害,心中又惊又怒。袁术座骑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马,每日里乘骑也有了感情,此时见它替自己挡了一箭,不禁心中恻然。
张让见袁术躲开致命的一击,自己的一箭只是射死了匹马,心中自责只道是自己近日病的功力大减所致。袁术拨剑在手向张让一指,后面的弓弩手乱箭齐发射向张让。张让边用手去接边四下乱掷,不大功夫就有十数兵丁为他所伤。
袁术持槊在手,瞄准奋力向他掷去。身手几个亲随见状纷纷效法。眨眼间十几去长枪大戟呼啸着向墙头张让扎去。张让不敢大意双手在空中疾抓,竟毫发无损的躲了开去。
张让见不是路,伸手从怀中掏出何后之旨塞在裹了何进首级的布囊中,使力向袁术扔去,人一伏身从竹梯上纵了下来。袁术猛见一物挟着股劲风直向自己撞来,一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幸得旁边一随从闪身上前抢在怀中,震的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那人打开来看时,,见是一具血肉模糊的首级,细看时正是大将军何时进的人头,忙捧着递与袁术。
袁术等何进府中家将一见无不嚎啕大哭,如丧考妣。袁术打开那旨意看了几眼怒不可遏伸手扯的粉碎骂道:“阉狗竟敢假传圣旨扰我军心,大将军生时待你等不薄,众军努力奋斗向前,替大将军报仇雪恨。”从兵丁哄然答应,奋勇争先。
袁术一面督战一面命人飞马回何府报信。袁绍众人正在静坐闲聊,忽闻此信都惊的目瞪口呆。府中上下闻此噩耗立时乱成一团。袁绍按剑而起率众飞马到南宫查看究竟。
曹操不疾不徐地落在后边,樊阿见马翔正待飞马随袁绍前行,一把扯住他衣袖示意他慢行。
马翔不知樊阿用意所在,勒了马静侯他上前。樊阿低声道:“师叔可记得师祖的叮嘱?”
马翔猛省,轻轻拍了自己的额头问道:“那我们如何行事?”
樊阿目视曹操道:“只怕洛阳城中片刻便要大乱,依我二人之力只怕难有作为!”
这时曹操打马奔过来笑道:“两位在商议什么大事,可以与孟德讲吗?”
樊阿在马上抱拳正色道:“曹将军请速派兵马于永安宫布防,尤其是在‘太仓’与“武库”得重兵防范。”
曹操见樊阿面色凝重把欲要询问的话强忍着没有说出口点头道:“那请二位一起随我去布置安排!”
樊阿和马翔一齐抱拳道:“愿效犬马之劳!”三人纵马狂奔去安排人马戒严。
待得见曹操布置妥当,三人又拨转马向南宫而来。到得青琐门前远远便见烈焰冲天,浓烟翻滚。三人催马到近前看时,原来是何进府上部曲见久攻不下报仇心切,竟积薪于宫门之下纵火焚烧宫阙。袁氏兄弟二人竟不能阻止。

这时宫内宫外此时空中是乱羽纷飞,宫前地上已然死伤狼藉。宫中数千禁卫军都隶属于诸常侍,此时见外面攻势紧急,知道宫门破时玉石俱焚都拼了性命守卫。张让见外面喊杀声震耳欲聋,急急向嘉德殿奔去。
进得殿来,见何后与小皇帝和陈留王三人挤坐在一张榻上正在低声商议着什么,这时见张让神色张惶奔进殿来,都面色苍白向他望去,张让顾不得叩拜一揖到地开口道:“请太后再降旨意罢免袁绍等人兵权,令各军俱归本营!”
太后还在沉吟不语时,忽地一只羽箭穿过窗子,余势未消呼啸着落在榻前,斜插在地面上摇晃不已。太后骇的手足乱颤,天子和陈留王也惊呼出声。
何后见事情急迫只得又提笔草就了道旨,张让上前接在手中顾不得拜谢,拿在手中边走边看,脚下顾不得疼痛竟是足不点地如飞也似的去了。
段珪紧随在后追去,几个起纵间却被甩开足有十几丈远,看到张让身影如鬼魅一般也看的咋舌不下。
张让奔到宫门前,这时烈焰翻腾黑烟四下飘散,八月正是秋高物燥之时,宫外众军士犹嫌火势不猛烈又在上面泼了些油,更是烈火熊熊燃烧。门内的羽林军丈余内便灸热难当,烤的忍受不了直往后退。
张让眼见宫门顷刻之间便要被烧焦洞开,心急如焚一回头见段珪立在身后发呆,怒目而视大声喝道:“还不快去为圣驾准备车马!?”
段珪见张让眼中快要滴出血来瞪视着自己,猛地醒悟过来,疾步去准备走的慌张竟没有注意到足下,被一具死尸绊的差点摔倒,也顾不得拍打身上的尘土一跛一拐的去了。
张让推开左右提一口气攀上云梯,一探头便成了众矢之的。忙不迭的低头伏首。张让心下一急,伸手从腰间拨出七星刀舞的一团白练仿佛,把上身护定慢慢直起身向外大声喝道:“宣太后旨意,即时革去袁绍兄弟一应官职,各军速速散去,各归本营!不得有违!”
袁绍众人正在宫外骑了马四下督战,这时见张让又来矫诏,恐他引起众军骚动,拨剑在手大声喝令弓弩手万箭齐发。瞬时乱箭如飞蝗般向张让射去,张让把七星刀舞的密不透风,众人哪里能伤到他半分。
恰在此时曹操与马翔、樊阿二人打马赶到,见张让手中刀光华耀眼,正是二人苦苦寻觅的七星刀。二人相视一眼都跳下马来向前疾冲,樊阿顺手从一军校手中夺过一枝长槊,在手中掂几掂觑的真确,脱手向张让掷去。
张让正在四下格挡乱箭,猛听得一只长槊呼啸着劲风扑面而至,不敢大意忙伸刀去格挡,“噹”的一声槊刀相撞,火花四溅,张让只觉得臂上发麻直震的脚下发颤,差点被这股力道撞下竹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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