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鹬蚌之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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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话抢上前去抡园了胳膊,一计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抽在那伙计脸上。那店伙计猝不及防,一巴掌被打的齿摇髻乱,直向后后跌去。
店中人吃了一惊,纷纷喝止,店外有路过的闲人聚拢过来瞧热闹。那店伙计摸着面上的几条清晰的手指印,一张嘴和血吐出一颗牙齿。指着陈逸高声叫骂。
陈逸哈哈大笑道:“这狗嘴里原只能吐得犬牙啊!”那店伙计被这一掌打的怒火中烧,见陈逸一袭儒衣,立在地上弱不禁风的样子,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又得地利、人和之先竟跳上前来要与陈逸撕扯,那人嘴角流着血,一脸脸狰狞握紧拳头向陈逸面上打来,只想一拳也打的这秀才满地找牙,孰知拳在半空中被樊阿伸手握住,进退不得,连挣了数下也未挣得脱。
樊阿心中也恨此人口齿轻薄,顺势在他寸关尺间一掠学了陈逸的口吻调侃道:“哟,看你脉象如此燥急,小心怒火过旺,伤了肝也不得了了!男怕伤肝女怕伤肾,速去静养几天不可大意啊!”
那伙计腕子被樊阿紧扣,想用左手上前相助,哪料得左肩略动,樊阿早已瞧在眼中,指上加力,那伙计身子一震半身酸软,左膊痛的哪里还提得起来。
樊阿就势把他往后一推放开他手故作恼怒道:“医者父母心,要你不可再生气,你不听伤了肝了吧!”那伙计看着手腕上乌黑的瘀痕,立在地上不敢做声。
四下里人见那伙计萎缩不前,有好事之徒怂恿良久,那店伙计扭回头恨声道:“找什么也不要找不自在啊?”
陈逸见他孺子可教点头笑道:“小子聪明的很啊,一点拨就灵醒了啊!”那人知道这三人不是好相与也不回嘴,扭身向手院走去。看热闹的人一见索然无味,立时四散而去。
陈逸一马当先提了药便行,店中伙计见了不敢阻挡,这时店主走过来作揖道:“刚才那伙计有眼无珠惹得几位动怒,小人这里赔不是了。只是这药钱若是一时手上不方便,我派伙计到府上去拿可好!”
樊阿见这人面色清雅,年过半百。自己三人强行欠账终不妥当。忙抱拳回礼道:“我乃是南岳道士樊阿!今天之事也是我们恰好走的急忘了在身上带钱,你若信得过我们,下午我们会把药钱加倍奉上!”
那店主在洛阳城中悬壶济世也有数十年,经常闻得有人提起樊阿针法精湛名扬扬、徐之间,一听对方自承便是樊阿,退后一步上下打量樊阿几眼问道:“难道你就是名闻杏林善于针灸的樊阿先生啊!”
樊阿尚未回答,陈逸在旁边嘲笑道:“便是平日,你去跪求也不会请得来樊先生!今天光降洛阳也是偶然!”那店主一听走上前一躬到地施礼道:“原来是樊先生,快请先生上坐!”
樊阿见他礼数周全,只得虚与委蛇。正在揖让间,忽听得外面喧嚷声大作,店中人正要出去看时,猛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冲进店中来,浑身上下披麻带孝,哭的哽咽不已。
四下扫视后径直走到那店主面前,更不说话拜倒在那店主面前,双手挽了店主的腿脚边摇晃边嚎啕道:“还我母亲来,本来好端端的人吃了你的汤药后晚上便气绝身亡了!你这庸医,还我母亲命来!”屋子外面又聚拢来数十人围观,那店主大窘,又不敢使力挣脱,听得有好事人相询那孩子更是哭天抹泪,把鼻涕眼泪一把把抹在那店主衣裤之上。陈逸听得那孩子哭心中恻然,又见得孩子顽皮、店主束手无策的样子忍俊不禁,扭身扑哧一笑忙又正色对樊阿和马翔二人道:“我们快走吧!此间事情与我等无干!”伸手扯了樊阿一把想要往外走时,见樊阿未动身形,却弯下腰把那孩子从地上扯起来。
那儿童一见有人来扯自己更是放开声了大哭,围观的人中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见竟纷纷七嘴八舌的谴责樊阿冷血。那店主一见樊阿肯出面干涉此事,忙随在后面出了药店。
到了外面一看时,店前竟摆放着一具薄板棺材,几个帮闲的人正四散着坐在店前闲话,一个中年男人立在棺前,怀中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面有戚容,正在拭泪。众人一看从药店中走出许多人来,立时便围上前来,指指点点着药店中的店主纷纷指搞他庸医误人性命,令才出世的孩子没有了母亲。

那店主行医数十年尚未曾碰到此事,这时低了头不敢做声,只是偷偷地听四下众人议论。
樊阿立定身子,大声道:“这到底是何原因,哪个是孩子的父亲?”那个抱婴儿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挤上前来抽泣道:“我便是!”
樊阿细问起原由,那男人哭哭啼啼地把经过告诉樊阿:原来那妇人自有孕在身后,便一直在这里请店主调理,直到昨日临盆时,仍是到这里来请教的药房店主,这店主并未细察,只是随手开了一个帮助生产的方子,哪料得那妇人服药后,孩子落草后平安无事,那女人却内漏不止,出血过多,竟送了性命。那男人也一时昏了头,听了亲戚和街坊的怂恿,出殡路过此间,也是想要讹诈几文钱,并不要想要如何。
樊阿听得那男人吞吞吐吐的诉说,心平气和道:“你那内人并没有去世,快快打开棺盖!待我医活她!”
那男人一听樊阿此言眼睛差点瞪的掉到地上,上下打量了樊阿几眼道:“不要乱讲,贱内已死多时,人死要入土为安!”
那孩子正放开喉咙哭闹,闻得樊阿所言,止了泪水上前恳求道:“先生求你速速救治我的母亲!”说着话叩头直把额头碰的血流如注。
樊阿看得心下不忍,伏下身挽起那孩子,伸手替他抹去面上的涕泪道:“孩子莫哭了,你娘并没有死!”。
这时大概是孩子的娘舅,站在人群里口中谩骂不已,上前竟阻止樊阿进一步的动作,嚷嚷着要进药房把店铺砸了,把店主惊的面如土色,立在樊阿身后瑟瑟发抖。
樊阿扭转身询问他方中所用是何药物,那店主磕磕绊绊地低声告诉樊阿,樊阿一听他所用药草并无不当之处,更坚定了自己的认为。大声道:“打开棺木就可知我所言非虚,若是再拖延的久了,就是大罗金仙也无法可施了。”那孩子一听樊阿所言,扭身冲着几位娘舅叩拜不已。那几人一见周围人都侧目而视,也不敢再坚持已见,慢慢腾腾让出一条通道给樊阿。
樊阿扯了扯马翔,马翔早在一边听得樊阿说棺材中女人并未死,早已是惊的呆了,见樊阿拉他机械地随他往棺材前走去。
众人一时屏气凝神看他二人动作,那男人和孩子也止了啼哭,随到近前观看。樊阿更不多言,迈步到得那薄材近前,以手掀了下盖板,示意马翔和他一起动作。马翔走到棺材的另一面,依了樊阿的样子,两手托在盖子上。樊阿见马翔准备就绪,喊了一声,两人同时一挺腰,掌上用力,众人只听得耳中‘吱吱嘎嘎’两人已合力把盖板掀在一边。
众人四下围上前来,探身往棺材中望去,只见棺中面朝天躺着一个面无人色的妇人,孩子的娘舅见众人一齐上前观望,手中的丧棒乱舞,驱赶众人。
等到人略少时,探头望时,那棺中妇人一如入殓时的样子,不禁破口大骂道:“这个野道士,要我家妹妹死也不得安生!”说完话竟扬起手中的丧棒打向樊阿打过来。樊阿焉能让他们打中,脚下略移形换位,那人一棒落空,击在棺材板上,棒子顿时断作两节,那人一击不中,恶身胆边生,手中一节棒竟顺势脱手掷向樊阿,樊阿一见此人如此可恶,伸手从腰间拨出剑来,手腕挥处剑舞的劲急,众人只看的眼花缭乱,那木棒被剑削成寸许,樊阿剑身平举,那数节寸许的木棒竟似人用手摆放好似的仍齐齐整整地粘在薄薄的剑尖处,木棒竟似从未从中断折过一样。
四周人看的咋舌不已,人群鸦雀无声,众人都静静地望着樊阿的剑,那孩子的娘舅立在那里目瞪口呆不知要如何自处。樊阿看了他一眼也不作声,手腕向上轻挑,那数节短木飞在空中,樊阿看也不看,顺手把剑唰的一声归入鞘中,那数段短木从半空中坠下才待落地,樊阿两手伸出,已是尽数抓在掌中,四周人看的神魂颠倒,见樊阿如此神通,齐声喝彩。樊阿随手把那数段短木丢在地上,走到棺材前,两臂从棺内往外轻轻一用力,那棺材板已裂为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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