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遗诏 有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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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忽然一股风从敞开的门吹进屋子来,烛光摇曳,摆了摆又顽强的伸直了火焰,屋子里忽的暗了一下又亮了起来,坐在地上的人却猛地跳起身来,几步蹿到死去的董太后身边,颤抖着手从董太后头上拨下插在她头上的簪子来,原来刚屋子一暗时候,那董太后头上的发簪闪现出夺目的光茫来,那人看在眼中知道此物非比寻常,心中起了贪念。哪知一拨之下,这簪竟是有数寸长短,上面一只凤凰口含一颗珠子,发出润泽夺目的光彩,巧夺天工一看便是价值不菲之物,这人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心知此物乃是大内奇珍,拿在手中仔细把玩,无意中触了一下那凤凰,感觉似乎这个凤凰可以动,当下试着用手轻轻的旋转那凤凰,才知这簪中另有乾坤,原来这其中竟有机关在内,当下小心翼翼地顺着螺纹拧松来检视,才知这簪中是空的,当下心跳加剧,站起身来,到门口四下瞅了瞅,见四下里寂静无人,院中只有树叶在夜风中哗哗做响,扭身回到屋中,把门边的死尸往里搬了一下,把屋门紧闭,谨小慎微地从怀中掏出簪子来,从簪子中空处用手指拉出个东西来,樊阿在屋顶看的分明,却见这是黄色的丝织物卷成一团,只见这人双手抖动不已,显然心中激动,展开了却是好大一幅,樊阿凝神良久,终是离的略远看不分明。那人正在看时,门推开了那两个小黄门走了进来,两手空空显是没有找到任何东西。此人急忙把东西收在怀里,假意问道:“可找到了吗?”两个小黄门一齐摇头。
三人正在说话功夫,却见史道人师徒三人已然是掩进屋来,史道人立在两个小黄门身后抱拳道:“潘大人风彩如昔啊?还认得我吗?”两个小黄门忽听得背后有人说话,惊慌失措地往前蹿了几步才敢回头去看。那姓潘的带头人猛抬头见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三个黑衣人五只漆黑的眼睛盯着他的脸不由地心中吃惊。听得史道人说话心知事情不妙,又不愿意坠了自家威风,上前一躬身道:“是哪位朋友?潘某斗胆敢问阁下名讳!”话音一落,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握住剑柄,准备随时拼命。史道人听罢一只眼中目露凶光冷笑道:“人不识得这个总识得吧!?”言罢身形一晃已是拨剑在手,疾若奔雷剑走中宫分心便刺,姓潘的大惊失色,向后跃起躲避已然不及,手中剑待要格挡尚未拨出,史道人手腕一抖动剑尖已然在对方身上刺了三个窟窿,姓潘的低头看着胸前奔涌的鲜血,似乎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大瞪着两眼,轰然倒地。
原来此人原来是宦官蹇硕手下名唤潘隐,那蹇硕数日前竟想诱杀大将军何进,何进正要进宫时,正是这潘隐示意何进凶险,何进才得已逃脱杀身之祸,蹇硕伏诛后潘隐才回到何进身边,原来竟是何进安插在蹇硕身边的暗中监视之人。数日前潘隐奉了何进的命逼迫得董重自尽,今天又来鸩杀了董后斩草除根,哪知作恶多端报应来得太快,任务完成后自己也去歇息了。两个小黄门正要张嘴呼喊,早已被史道人两个弟子用剑砍翻在地随着潘隐的亡灵去了。史道人长剑归鞘,上前蹲下身在潘隐身上搜拣,从潘隐怀中掏出那东西一看,不禁自得的展颜一笑,两个弟子一齐躬身向师傅道喜,史道人得意的把东西往怀里一收,才要起身,见潘隐还有出的气息当下挥掌拍去,把潘隐的脑袋击的粉碎,站起身来面上布满了杀气。两个弟子立在当地不敢出声等着师傅示下,史道人眯缝着一只眼琢磨良久沉声命两个弟子到外面挖个大坑,两个弟子答应一声推门出去掘坑,史道人在屋中踱了几步,坐到榻上把灯盏移过眼前,从怀中掏出东西来仔细展读。樊阿在屋顶上瞪大双眼看去,只见灯光闪烁下一片明黄色,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心中暗忖此物定然关系重大,只见史道人看着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又小心谨慎地把东西收好装入怀中。起身绕过地上的死尸向屋子外走去,樊阿不敢大意屏气凝神从屋子后面纵身跃下,向屋子前面绕去,在墙角处窥视,这时史道人两个弟子已在院中挖了个大坑,史道人立在坑边指挥二人从屋中把潘隐三人尸体拖出来扔在坑中,见几具尸体高出土坑一截,令弟子在三具尸体上用剑刺了几个窟窿,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葫芦来,慢慢地在几具尸体的创面上散了些什么东西,片刻一股刺鼻的表烟腾起,马翔正立在树枝上急忙伸手捂住鼻子,身形一沉树叶一阵乱摇,史道人猛然抬头看去,只见漆黑一团,心中正在狐疑不定。
樊阿远远地看在眼中,忙伸手从地上拾起块小石子,朦胧中瞅到树顶上有个鸟巢,当下使出内力,不敢把力道使足只恐怕破空的声音引得史道人疑心,那力道使的恰到好处,石子缓缓地飞过去击在鸟巢上,正在巢中栖息的鸟惊的扑腾着翅膀‘嘎嘎’啼叫着乱飞乱撞。史道人以为是自己所使的药力霸道树上的鸟类禁爱不起才张慌乱飞,悬起的心又放下来,挥手命两个弟子填埋,不大功夫,地上的坑已是填平,又仔细地检视一翻,三人才返回屋子。

樊阿等史道人师徒返回屋子后,示意马翔下来,两个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的跃出围墙,等到走的略远些了马翔才忍不住开口相询:“到底是找什么东西值得连杀数人啊!”樊阿面上一红道:“我也没有能看得清是个什么东西!只是推测上面写了些什么要紧的事情吧!”马翔纳闷地问:“这史道人使得什么东西啊居然把尸体化成一滩浓血?”樊阿摇头道:“这药好生霸道!可能是史师兄自己密炼的什么丹丸吧!”马翔躬身谢过樊阿相救之德道:“幸得樊师侄施以援手,方才掩饰过去,否则那史道人暴起施以辣手我受伤不要紧,误了事情可如何向师傅交待啊。”樊阿不敢居功回礼道:“我看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我们得继续跟随史道人看他如何动作!”眼见天色微明,当下和马翔伏在路边静候史道人师徒三人。隔了好久才见三人跃出高墙,两个徒弟背上负着两个包袱鼓鼓囊囊的,显是从宅子中搜刮了不少好东西,马翔不明所以,待三人过去后正要现身,却猛地被樊阿拉了一把,急忙又伏下身来,只见从宅院中如大鸟一般飞掠出一个身影,一身短打扮,看样子功夫不低,面上用青布蒙起看不清年纪大小,看史道人三人走的远了,当下远远的缀行于后,等到这人行的远了,樊阿才拉着马翔站起身来,伸手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自言自语道:“看来我们适才大意了,一定是行藏已露,只是刚才这人是敌是友隐身何处我两人也没有发觉,如果说此人要害我们的性命那可是要吃大亏的啊!此人却是何方神圣啊?”马翔更是心下吃惊,才知这江湖险恶,自己初涉江湖初生牛犊不怕虎,直至如今方知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樊阿经此一事,当下更加了十分的小心,带着马翔远远地随在那人后面,不敢迫的太近。远远地见史道人师徒三人和后面的那人前后脚进了客店,才放心地和马翔返回两人所住的地方,这时住店的客人也已陆续的起来了,两人回到房中,合计了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做,商量了许久才拿定主意决定要到史道人入住的那家客店打探消息,两个人怕白天进去被史道人看破行迹,当下决定白天在外面远处监视史道人到天黑了再相机进入客店动手。
两人吃些东西又出了客店,找了一处方便观察史道人所居住的客店的地方,敲开一户人家门,樊阿进去使钱买了两身普通百姓的衣裳,两个人装成闲聊的村夫,马翔坐在道边大石头上边盯住客店出入的人边听樊阿神侃一些江湖上的掌故逸事。直到日薄西山也没有见到史道人露面,正在猜测是不是史道人几个已经开溜了,心烦意乱之际,听得大道上马蹄声,看到史道人的两个弟子牵着马进了客房才放下心来。忽然樊阿心念一动,当下扯着马翔到个僻静地方,施展易容术把马翔化妆成死去的小黄门中的一人模样,化的是惟妙惟肖。自己干脆就扮成那姓潘的人的样子,马翔看后一怔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忍不住问道:“难道我们要去扮鬼不成啊!?”樊阿点头笑道:“这样做说不定可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两个人在店外正在琢磨如何进去客店呢,忽然来了一队兵丁把客店围了个水泄不通,顿时客店里乱的鸡飞狗跳,四下围了好些看热闹的胆量大的闲人来。两人当下也混在人群中观望,只听的众兵丁围着客店齐声嚷道:“休叫走了江湖大盗独眼龙!”四周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都道:“昨晚上董太后暴毙,宅中被江洋大盗翻腾的乱七八糟,有人密报官府咬定凶手就在这家客店中,地方官不敢大意当下派手下兵丁围了客店,只是一时捉摸不定不敢贸然上楼捉拿凶手,只是围在外面喊叫给自己壮胆生怕自己上前命丧当场。四下看热闹的乡民越聚越多,带头的一看不是办法,当下拨刀在手第一个冲上前去,手下数人一见之下,也只得壮着胆子蜂拥而上,哪知才到了楼梯口听得一阵兵刃相交的撞击声和呼喝声,一会儿几个兵丁便鼻青脸肿一个个连滚带爬地跌跌撞撞退了下来,带头的人更是身子直向外飞去,把下面的兵丁撞倒数个才立定身形,手上的刀也不知道丢失在了何处,胸前一个好大的脚印,头发散乱胳膊上被剑拉了一道,鲜血仍在往外涌。这人见了血反而更加狂燥,伸手把衣摆扯下一块来凑合着包扎了一下,往旁边兵丁手中抢过一把刀来,又纵身扑上楼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这次只听得密密地刀剑撞击声众人耳中听得长声惨呼的声音,只见一只胳膊飞出赤掉在地上,紧接着人也从楼上被踢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手中兀自紧紧地攥着那把刀不放,破口大骂,这次再也没有了胆量往上冲了,一低头看到自己的胳膊从中少了一半,殷红的血正突突直冒,才感觉到疼痛,声嘶力竭地喊了数声身子猛地向后倒去,手下人急忙上前施救,四周围观之人当下惊的四散,樊阿和马翔也站在远处静观事态变化。那个头目清醒过来后,勃然大怒命令手下人到四周找干柴准备放火烧房子,店主过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也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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