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疗伤 五行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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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人在黑暗中跌跌撞撞,老人上前一步,手臂轻扬,几上的灯立时大放光彩,众人眼前一亮,马翔羡慕极了,心中暗自忖度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方能武学修为达此境界,方能报得父仇。樊阿吩咐史道人仰卧在榻上,一看屋子里光线略有些暗,当下从几上端起灯来仔细观看史道人的眼伤,只见一根极细的绣花针插在眼中,一条细长的血丝逶迤在惨白的脸上,甚是诡异。针身入眼极深,外面只余针鼻在外,樊阿从头上拨下根青丝,想要从针鼻穿过去,可是试了几次也没有成功,头上急的渗出细密的汗水来,这时老人伸手从樊阿手上夺过发丝,径自往手上吹了口气,只见那发丝竟如长了眼睛一般,从针鼻中穿了过去,樊阿眼明手快伸手捉住发丝的两端,回头道:“师祖,徒孙无能现丑了!谢您出手相助!”说着话想起什么扭回头对马翔说:“麻烦这位兄弟从外面找我的弟子把药匣子拿进来一下!”马翔答应一声急忙出去找,脚下一急差点绊倒。樊阿笑着说:“不要急,不在这一会儿的。”马翔面上一红,幸得室里黑暗,樊阿的注意力也不在他的身上,没有看到。
只是低声对史道人说:“一会儿我把这根针拨了可能会痛,你略忍一下啊!”史道人咬牙道:“只怪自己无能,给师门怡羞了!”樊阿连忙诚恳地用话宽慰道:“这洞玄的功夫也是罕逢敌手了,师兄折在此人手上,也不会惹人耻笑的啊!”老人暗赞樊阿人厚道,当下冷哼一声道:“每日在洛阳城中,早已把灵性尽失了吧!道家讲的是清静无为而你却身坠红尘热衷于功名这些身外之物,荒了学业武功也是情理之中,方惹今日之羞啊!”史道人一听之下,做声不得默然道:“师祖教训的是!徒孙谨记教诲!”老人要待再讲什么见他眼睛也废了一只,从此以后武功更要大打折扣,心中不忍再说什么当下缓语相询:“你把其他师兄弟聚到此间所为何来?”史道人不敢相瞒当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老人一一道来——
原来数年前的黄巾起义虽说已经被镇压了,张角弟兄三人也早已身死名灭,可最近些时候各地又是余党活跃,又渐成气候,各地仍是以太平道和五斗米教来媚惑黎民,又加上当今天子虽说春秋正盛,却为妖人所惑,荒淫无度,最近又已经病入膏肓,仍是采战不已,恐怕是距归天时日不久了,却至今太子之位空悬,诸位大臣心下不安,前些日大将军何进召集众人相商,为防万一洛阳有变,命我召集五岳道派齐聚嵩山,要重整天下道教,使天下臣民皆有所醒悟远离妖言惑众。大将军已经答应史道人如果说当今天子龙归大海,定会全力辅助新君登基,而这新君定是寄养在史道人家中长大的刘辩,正是何进的外甥,当然何进会全力辅佐的啊否则荣华富贵不保,可能身家性命也能全啊!此子心地纯朴,从小得史道人教诲,若能得继大统,我派道门当发扬光大,彪炳史册。史道人一口气讲完,老人和樊阿面面相觑,良久老人仰天大笑,茅草屋子上尘土飞扬,史道人被震的气血翻涌,说不出来的难受,樊阿见状,忙暗运玄功,心下当时静寂也没有觉得如何,老人笑罢冷哼一声道:“你这个痴人还在梦中游吧!何进此人屠家子也,骤得富贵,骄奢淫逸,人又无能懦弱,况汉家天下,气数已尽。我等学道之人,当顺天应道,不可强逆天理。你心中热心功名今日已为俗世所累,应当猛醒回头,犹未为晚!若仍愚玩不昧定会落的更加惨痛,可怜可叹可惜!”说完摇头叹息不已。樊阿见史道人嘴一张还要辩解,急忙轻轻用腿磕了下史道人,史道人当下闭口。恰好此时,马翔抱着樊阿的药匣子回到屋中递给樊阿,站在一边看樊阿如何施展。樊阿略做准备,忽然指着屋外诧异道:“屋外何人?”老人和马翔一齐向外张望,见屋子里空无一人,正自纳闷之际,猛听得史道人大声呼痛,再回首已经见樊阿出手如风,正在为史道人包扎眼伤。一枚银针斜刺在前方柱上,在灯光下闪着亮,上面尚有未凝的血珠。原来樊阿见众人一齐注视自己施为,略显紧张,见到史道人也是一只眼睛全神凝视自己,想到个分心的办法,才故意说屋子外面有人,趁老人和马翔与史道人一分心,这时伸手猛的拨出眼中的银针,顺手甩在前方的柱子上,又连忙把伤眼包扎好,又点住史道人头上的相关**位,才长舒了口气说:“好了,已无大碍,只是这只眼保不住了,我医学修为尚浅,只能做到如此了,或许师傅来眼睛保不定尚可复见光明。”史道人失了一目,当下心灰意冷,情知此事皆有因果当下挣扎着笑道:“如此已是对师弟感激不尽了,何敢劳动华老先生玉趾!”说完挣扎着要起来相谢,樊阿一见之下忙用手阻止了。伸手点了他的昏睡**,不大功夫史道人沉沉入了梦乡。

樊阿坐在凳子上略歇了会儿,唤过马翔道:“这位兄弟到底是什么症侯?你坐过些来!”马翔把脚下的凳子往过拉了拉,伸胳膊在桌子上,樊阿把灯往这边移了移,仔细审视,伸手一搭马翔的寸关尺,立时是眉头紧锁,马翔一见之下,心中七上八下,却也不敢贸然开口询问。沉吟片刻,樊阿却向老人开口相询:“师祖,依您所见这江湖中哪个人的阴寒内力最为厉害啊?”老人用手捋着长须笑道:“孩子来考我来了,近二十年一直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也没有听人提起有什么身负阴寒内力的高手!”樊阿言道:“师祖不知,徒孙更是孤陋寡闻了,如此阴寒内力恐怕是功夫相当了得之人啊!可是为什么会和个孩子为难呢?真是让人不解!”低下头来问马翔道:“你把如何受伤的经过如实说来,不要有所隐瞒,这可是为了治病不是儿戏的,你的身上寒气如果说再不驱除,你会落的终身残疾的。”马翔拼命点头,当下把如何夜探张让府的前因后果细细一说,老人一听张让这厮竟是个绝世高手,只是琴音便可以伤人于无形,心中骇异当下低头沉吟不语陷入了深思。樊阿一听,自己合数人之力才把洞玄驱逐,哪知听马翔所诉洞玄功力竟是仅及张让的数分而已,当下咋舌不下。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当下开口言道:“这位小兄弟,我一会儿给你施治,只是能否彻底治愈我也是心中打鼓,我先好好想一下如何下手,你放松些不要紧张!”当下起身立在老人身旁道:“师祖,平素只知宦官乱政渔肉百姓,哪知这宦官头目张让竟然身怀绝世武学啊!想那天下士人只知坐而论道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是张让等人的对手啊?!”老人连连点头道:“吾前日夜观天象,天文将不利宦官,恐怕变化只在近日矣!这张让一定不会束手待毙的,只怕从此江湖上又将掀起血雨腥风了,我辈不能负手旁观,当勇于担起替天行道的责任,拯救万民出水火!只是我已经是年老体弱,恐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唉这可如何是好啊!?”樊阿心下沉重,当下只得拿话宽慰老人说:“师祖,若是那张让胆敢做乱,徒孙等势与周旋到底,您就放心好了!”老人抬起眼瞪视了樊阿一下,目光如炬,樊阿当下不敢再多言。老人吐了口气叹道:“你们几个姿质虽说都可以,可是悟性定力都嫌不足,我那弟子襄楷得我真传,可惜英年早逝未能光大我派门楣,也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非要入世求功名”说完话眼睛竟变的红了,显是心中思念高足。樊阿也是心下黯然,过了会儿低声道:“师祖没有在三皇洞炼丹一个人到此何事啊?”老人一怔道:也是最近天象示警,今年立春时候,一场地震,把这边的神祠也震的开裂了,北邙山上的先帝皇陵也震的裂隙不小,这龙脉灵气已经泄露,看来这汉室将终真是天不怍刘啊!”歇了会儿又叹道:“数日前黄龙见于谯!今日十五是月圆之夜一会儿又会有天象显现的!”樊阿一听之下,低首仔细品味其中话意,老人却发现马翔正在睁大眼睛静听,不禁一笑开口言道:“孩子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啊?”马翔面上一红低声道:“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倘使百姓可以吃饱肚子有地可种管他皇帝是姓李姓刘呢!”老人听罢拈须大笑指着榻上道:“说的好!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不凡见识!远胜于那些无用的腐儒和热衷功名的史道人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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