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首倡义兵(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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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志才痛哭了一会儿,伸衣袖抹了抹泪水慢慢诉道:“小可年幼时便拜一位异人为师学习墨家机关设置破解之道,数年前家师为朝廷征诏。后来竟不知所终。过了有一年多才知道是到河间为了修一座密室埋藏灵帝搜刮的财富。等到密室修好之际,也是百工毙命之时。万幸先师功夫了得,饮了鸩酒后,仍逃回了家乡。监造的官员见走了一人,生怕皇帝怪罪下来,吃罪不起。故此也不敢上报。师傅逃得性命回来,这时毒气也已经扩散到身体三焦八脉之中。强打精神为我留下一张草图后便溘然而逝。”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一张发黄的丝帛来捧在手中递于曹操。
曹操接在手中,缓缓摊开来看时,却见上面有点点发黑的血渍。戏志才见了哀哀哭泣道:“这上面的血渍便是先师临逝的时候所遗。”众人听了俱是神色黯然。
戏志才见他三人看了那图一副茫然的样子,探身过来笑道:“我却忘记了此事,若是外人得了此图也是一样视如蔽履。其中奥妙,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待日后再与诸位详加解剖。”曹操听了细细收好图又递交在戏志才手中。戏志才接过笑道:“酒足饭饱,得办要事了。”说罢,扭身向外走去。几人起身相随,这时外面的军兵也已饱餐毕,见了几人出来,簇拥着往园中而来。大火烧了足有一个多时辰,这时园中几成白地,缕缕的青烟在空中随风飘散。地面上灰烬约有尺余厚。
戏志才望了园中雾气蒸腾的地方走去,距离丈余立定身子,指着地上数具枯骨回身笑道:“这瘴气好生厉害,丧身在这园中的人只怕不少。只是任机关算尽,我亦有破解之法。”言毕请曹操命军士去打些清水来,亲自示范每个军士湿了衣服把口鼻密密的包好,持了铁锨往雾气中走去。待到了中心,指点着命军士从泉水喷涌之处另掘了一条渠把水引到他处。数十名军士甩开膀子大干,片刻便把渠掘成,看着清澈的水哗啦啦地流淌四溢,戏志才得意的哈哈大笑。又过了一会儿,雾气已淡了许多,不一会儿如园中的轻烟一样飘散在空中,园中立刻变的清亮起来。几个人过来看时,只见一个方圆丈许的深坑仍有水花翻滚不断,冒起的雾气渐已淡薄。只是天气冷的原因而已。几人立在坑边向下看去,只见这一汪水碧油油的也不知深浅如何。许攸伏身捡起块鹅卵石向水中央一扔,激的水花四溅,石头径直沉了下去。戏志才在旁边见了指着深潭笑道:“宝藏的入口便在这下面,先命人把水排干再做计较。”不待曹操吩咐,曹真已率了十几个机灵的军士飞也似的去寻水桶等物。众人齐心协力,不大时已经望到了下面的泥浆,几只冬眠的青蛙无力的呱呱叫了几声,仿佛在对人们惊扰了它的清静提出抗议。见到上面尘土‘簌簌’不断地滚下来,复又往泥潭深处钻去。戏志才见已差不多了,阻了众人。率先往坑中填土。
樊阿在旁边见了,抢过戏志才手中的铁锨笑道:“请先生在旁边指点便是,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戏志才身体本羸弱,见樊阿言含真诚,也不与樊阿客气,拍拍身上灰尘,袖手在旁观看。戏志才喘息略定,向樊阿看去,却见樊阿手中铁锨上下翻飞,看的他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再往他脸上看时,却面不改色,额上亦不见汗。戏志才看了心中羡慕不已,自己才挥舞了几下便气喘如牛,自己才三十不到便如此体质,若是想要出将入相,成就一番事业,只怕要为这身体所拖累。立在一边心中暗自思量着日后一定要多多请教这位道长养生之道才是。

等到坑中的土填了有丈余时候,戏志才忙喝止了。掏出图又细细看了一下收好,探头向下面望了望,又往后退了几步道:“烦请将军唤手下去找些绳索来吊我下去探查一番。”曹真见曹操眼光向自己扫过来,正要拨腿去寻之际,樊阿唤住他,一伸手把戏志才揽在怀里道声得罪,与他一起踊身跳了下去。
戏志才正在骇异之时,身子已在樊阿扶持之下,稳稳地立在实处。抬头向上看去,只见自己所立地方距上面仍有数丈之远,几片云彩在头顶一掠而逝。扭头向樊阿看去,见他正看着自己憨笑,不禁心中的敬佩又增了几分。
戏志才定了定神向上面喊道:“帮我找一下西方的位置。”上面许攸听得真切忙在上面答应一声立在坑边高声呼唤。戏志才目测了一下与上面的距离,在心中细细推算一番,指着一处坑壁道:“道长,入口便在此处了,往里挖三丈余的远近便有机关。要多加小心。那时我自然会有破解之道。”
樊阿从腰间拨出剑来,听了戏志才指点在壁上画了个圆,顺手把剑插到了坑壁,戏志才见他随随便便地一抬手就把剑直没至柄插在壁间,看的挢舌不下。樊阿见他面上尽是钦慕的神情,伸出手仍揽了他腰,纵起身来,伸足在剑柄上一踏,向上疾冲。戏志才眼前一亮,樊阿挟着他在空中一拧身,二人已经站在坑边。樊阿唤过曹真,叮嘱他选出数十精壮的军士,每三人在坑下掘土,上面安排人来回扯的扯,倒的倒。樊阿放心不下,细问了一番戏志才,又跃入坑中监督。见军兵疲态略显,便从上面换人,如是者三,已在壁间掘出了一个数丈远、数尺见方的一个洞**。里面一个军兵正挖之间,听得金属撞击之声,两臂震的酸软。倒拖了铁锨从洞中退了出来。
樊阿见已经掘到洞口所在之处,又抱了戏志才进到坑中,戏志才钻进洞中,自拿了铁锨,钻到洞中小心翼翼地把壁间泥土挖取下来,直到现出一个铁铸就的洞门来,才慢慢地退出来。樊阿见他累的面红耳赤,忙带他又上到外面。戏志才歇息片刻扯了众人商议道:“再打开这个铁门就可以拿到宝藏的,只是有些为难之处,还得大家拿个好主意来。若是在平地便不是问题,只是在下面便有些棘手。”众人见他面有难色,询问才知道,原来这门后另藏有经毒药浸泡过的弩箭,只要开启这门便会触动机关,引发毒箭,那时箭如雨下,人在其中无法闪避,不知如何是好。
许攸笑问道:“找个绳子系在门上,人躲在暗处拉扯不行吗?”戏志才愁眉不展道:“这门设计的只可往里面推,不能往外拉。倘在平地,只要找个长点的东西往上一撞便可以了,只是这坑中地方狭小,无法施展。且这个洞设计之时,便已有了自毁设置,洞中只要进了空气,便在两个时辰后自动触发毒气机关,那时进到洞中之人一个也不能幸免。”众人听了都是面上失色,良久无语。
曹真在一旁见众人都默然忧虑的样子,一时势血喷涌年青气盛立起身自告奋勇大声道:“我可以去冒险一试,大家饱餐一顿便准备好搬运宝藏吧。”曹操看了他一眼,知道此事非比平时冲锋陷阵,甚是凶险。哼了一声也不去睬他。
曹真上前扯了戏志才的衣袖恳切道:“先生,我一个人死不足惜,不能再拖下去了,事久恐生变故啊!”戏志才见他年纪不过二十上下,正是大好青春年少的时候,哪里忍心要他去枉然送命,只是摇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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