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林韩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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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韩议,他是我的从子韩起我们受太平道大贤良师所派特来拜会秦寨主!”
在二虎寨出现太平道使者的同时,白龙寨也来了使者。
林翾仔细打量眼前两人。两人不愧是叔侄,相貌颇有些相似。年长的韩议,标准的方脸,面色白里透红,与众不同。剑眉之下是两只充满智慧的大眼睛,仿佛可以看透人间百态。鼻子高而挺拔,嘴唇有如涂脂。还留了一缕山羊胡须,身材高大略胖,标准的读书人,而且是一个智者!岁月让他乌黑的头发中多了少许银白,却让他更有一股道骨仙风之感。年少的韩起,同样的方脸,同样的剑眉,同样的高鼻与朱唇,只不过脸部显然年轻了许多,肤色也有一点黑,眼睛中既有智慧之感更有威武之色,身材高大而精壮,一看便知是文武全才。
“两位有所不知,现在的寨主不是我秦放,是我家主公林翾林飞鹏!”秦放一边说着,一边向两人示意坐在上座的林翾。
秦放归附林翾是近两日的事情,因此两人并不知道,同时有些吃惊,朝上面的林翾看去,发现林翾也在看着他们。
“在下韩议不知白龙寨易主,恕刚才冒犯之罪!”韩议道歉道。
“韩先生不必介怀!白龙寨是我们这帮贫苦兄弟共有的,而不是我林翾一人的!秦放是我的兄弟,当然他也是这里的主人!韩先生所言易主之语实在有误啊!”林翾道。
下面站着的众头领听了,心想自己总算没跟错人!林翾果然有情有义!而秦放听了,心里也起一层暖意。
韩议一听此语,心想:我见过众多头领包括大贤良师,都将这些山寨、财物等等说为己有,只有此人竟然出此不凡之语,绝不简单!于是道:“寨主此言真是羞煞老夫啊!寨主有如此胸襟,以后必定扬名天下!”
韩起原本平静的脸色也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心中一向小看山大王的他不由地又看了看坐在上面的林翾。
“扬名非我心愿,只愿像我们这里的贫苦兄弟越少越好,老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林翾极力显示自己爱民如子的明君本色,心想:谁听了都感动吧!
“寨主之言真是百姓之福!老夫阅人无数,寨主乃人中之龙,当有大富贵!”韩议道,“可惜啊!可惜!”
能得到如此人物的好评,连从现代来的林翾也有点飘飘然,又忽然听到韩议叹息之语,脱口便问道:“请问先生可惜什么?”
韩议咳了两声,举头道:“可惜寨主现在名微力小,虽有安民之心,却无实力可言啊!”
林翾猛然醒悟,原来刚才的夸奖,这老狐狸不是真心,真是转个弯来招降?老子好不容易有了点地盘,人马,这个寨主位子还没坐热,“主公”的称呼刚还没听过瘾,这老狐狸就要套老子的白狼?没门!心中韩议之前的美好形象荡然无存。便抢先说道:“对啊!我们山寨虽然力量弱小,但可以逐渐积累实力,进一步便可保一方百姓。你们太平道实力虽大,名为为百姓谋福,实则实现他张家三兄弟当皇帝的美梦罢了!大汉现在虽然,但大部分地区百姓还是安定,一旦你们太平道一起兵,那时才真正的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又有多少人会家庭破碎,陷入无底深渊呢?”
韩议见林翾忽然把话说得那么绝,而且还一语道破太平道大乱天下的本质特征,心里对林翾又有了新的认识。可是太平道必须顺利起义,大汉一定要在他的手中灭亡,这是家族几百年留下的遗命,也是自己和侄儿韩起活着的唯一理由!因此,谁阻止他灭汉,他就要灭谁!也许眼前的人真的以百姓为着想,但他老了,他不能等,决不能放弃这次几百年才出现的机会!忽然灵光一现,道:“林寨主口口声声为了百姓,难道真的一切以百姓为重!即使如此,你一寨之力,实力再大,又能保护几人?寨主实力大了,官府必来围剿,寨主或是投降,或是抵抗。投降之后,寨主还是保护不了百姓。抵抗便要付出血的代价,还不是让百姓遭难。寨主实力再大,也敌不过大汉的百万大军。即使敌得过,那时寨主不也和我们现在一样,必然搅得天下大乱吗?所以不破不立!每一次改朝换代都要经过长时间、全国范围内的杀戮,百姓受苦是必不可免,寨主之言差矣。窃以为,莫非寨主贪慕现在的荣华富贵,不想真正为老百姓谋福吧!”
站着的众头领一时间纷纷低头议论。只有张敢、刘拒都不做声,心中暗暗思索。而秦放悠然自得,心道:得,遇到一个更加狠的!蔡武、郑持、李二等却已经横眉冷对,心中愤怒。

“大胆,我家主公为民之心,日月可见!你竟敢侮辱主公!”蔡武听到最后一句,勃然大怒,抽出身上的弯刀,便要上前。
韩起见状,连忙挡在韩议身前。
“不得无礼!退下!”林翾喝道。心想:果然是个舌辩高手。可惜,你遇到了我!号称天下第一忽悠王,仁者无敌龟太郎的我!
蔡武闻言,恨恨退下,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韩议,想要把他吃了一般。
“韩先生,林翾只想保家安民,胸无大志!只能保目之所及之民,不如你们大贤良师可以轻天下万民之命。林翾只愿救受难之民,保无家百姓!而不愿做乱天下之魁首!况且汉室威德未尽,天命未知,或有明君出现,励精图治,使天下焕然一新,百姓安居乐业!那时,林翾使命已尽,必将解散山寨,退隐归田。如若现在便从你们祸乱天下,使得明主虽出而无用武之地,百姓思定却仍处水火之间,不是成为历史罪人了吗?”林翾道。
韩议一听,顿时哑口无言,天命不可测,难保汉室出现明君圣主!真是一言堵嘴!让人无从下手!
韩起听了暗暗称奇,对林翾的评价又高了一分!
张敢、刘拒、秦放更是仿若眼前一亮,对林翾的强辩之才以及爱民之心深感佩服!蔡武等人见到韩议如此窘相也是喜形于色。
过了半晌,韩议知棋逢对手,不可强求!此人的野心堪比张角,才能更胜之十倍!可惜现在实力太弱,远不能与张角相比。而自己年岁已高,早年又历尽磨难,必不久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跟着太平道一路走了!何况太平道还有他!那个马元义身边的少年,此人浑身散发王霸之气,虽然现在隐于体内,凡人无所觉,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一旦机遇天成,则必定叱咤风云,改天换日!于是韩议道:“既然话不投机半句多!林寨主,就此告辞!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道不同不相为谋!韩先生,请!对了,告诉你,我绝不会后悔!”林翾道。
“我们走!”韩议对韩起道。
说完,韩议转身便走。韩起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林翾一眼,拱手道:“告辞!”然后紧跟而去。
“兴齐,你觉得林翾此人如何?”走出白龙寨寨门许久,韩议问道。
“叔父,我观此人真是一代奸雄啊!不,如果真如他所说,且他会实践所说之语,他应该是个英雄!”韩起略一思索道。
“不错!林翾此人不简单!可惜实力太差,力不从心!现在所言,可能只是夸夸其谈,难以成真!可叹张角志大才疏,只懂得些玄门幻术还有医疗之道,一个方技之徒罢了!必定难成大业!”韩议叹然道。
“叔父不要灰心,凭我韩家兵法,天下无敌!张角若事事听之,大业必成!他日若我叔侄兵权在握,必不效先祖齐王,应割土自立,进而一统天下,还我韩齐江山……”韩起说着说着,声音渐渐激动,仿佛大业成就就在眼前。
可惜,虽得马元义极力推荐,张角始终不委以重任啊!韩议心中暗自叹息。
“主公刚才之语真让我等佩服至极!”秦放拍马屁道。
“卓然过奖!太平道势力庞大,有韩议叔侄如此人才,想必河北山寨有很多已经归降。我们白龙寨势单力薄,太平道此次必不甘心,如若来犯,真是岌岌可危!”林翾担心道。
“主公不用担心,二虎寨二位寨主与主公交厚,白龙寨如若有事,必然来救!”张敢天真地道。
“人心隔肚皮,世上没有长久之友!昔日可为密友,今日或可为强敌!鲁大虽然与我有点交情,生死关头,未必来帮!”张敢真是太天真了!鲁大此人已对自己抱有敌意,他寨中多有服自己之人,害怕自己夺他的山寨,巴不得自己早死呢!林翾道。
“这该如何是好呢?”秦放道。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太平道来一人,我们就杀一人,太平道来两人,我们就杀一双!”蔡武大声嚷嚷道。
“汉定所言极是!如今我们应当招兵买马,准备兵器钱粮,等待太平道来犯了!”林翾认同道。
蔡武听到自己的意见得到认同,脸上一阵得意,而特意瞧了一眼秦放,意思说:关键时还靠哥哥我吧!
“对了!绿林英雄大会!”林翾一拍脑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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