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寻凤雏偏得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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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果抬头觑见一庄,到得门下,见那门牌,正是水镜庄,心内大喜,上去便敲门。
良久,一个小童出来开门,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发着牢骚,见了张果,更无一丝好脸色,问:“什么人啊?深更半夜地也不让人睡觉,你找谁?有什么事?”
张果客客气气地作礼说:“在下吕布,前来拜见贵庄庄主水镜先生,烦请通报一下。”
魏续早拿出块碎银来,塞入小童手里。那小童有了银子,脸色大为好看,说:“你等一等,我去给你通报。”
“多谢,多谢。”
过了好一会,那门童才出来,说:“我们先生说了,不认识你,有什么事请明天再来吧。”
说着,他就要关门,张果早一脚跨进去了,脸上笑嘻嘻地说:“有劳,有劳。”
那门童急了,赶他出去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无礼,快出去,快出去,我们先生说了不见你。”
“不见没关系,我可以等。只是现在天太黑我不好回去了,就在你们这借宿一晚吧。”
张果随说随拿出锭金子给门童。
门童把金子紧握在手里,嘴上却说:“那不成,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呢?”
“我们是好人,好人,百分百的好人。”
说着,张果和魏续已进得园中。门童急了,嚷嚷起来。当即便有几个仆人拿着刀杖赶出来,将他们堵在了门口。张果忙不迭地朝他们作揖。
“怎么回事?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我家!”
一个须发花白,瘦削的老头走了出来。
张果细观此人,但见松形鹤骨,器宇不凡,峨冠博带,道貌岸然,与那魏伯阳颇有几分神似,只魏伯阳微胖,此人却偏瘦,年纪也要小一些。
张果料着他便是水镜先生了,忙上前见礼道:“在下吕布,深夜冒昧打扰,还请水镜先生多多包涵。”
“你就是吕布啊,我不是说了不见吗?要见等明天也不迟呀。”
那门童怕担责,忙说:“先生,我不让他进来,他非硬闯进来,拦都拦不住。”
张果笑道:“都是小子我不好,非是这位兄弟的错。只因天色已晚,回城不便,加之小子渴慕先生大名已久,是以行事鲁莽了,望先生见谅。”
水镜先生冷眼细看,把张果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一番,见他相貌伟昂英俊,倒也有了几分喜欢。遂道:“既如此,那就在我家将就着住一晚吧。我还有客在,就不招呼了。”
“多谢,多谢。”
那门童便领着张果和魏续到客房安歇。张果问他:“小兄弟,刚才你家先生说有客,不知是什么客呢?”
门童答道:“我也不十分清楚,他自说是曹操,还带了一个伴当来,长得又凶又丑,可难看了,叫人瞧着浑身起栗子。”
张果闻言大惊,暗骂道:“妈啦个巴子的,想不到他来得比我还快。那伴当想必一定就是典韦了。”
到了房里,张果又塞了块碎银给门童,问:“小兄弟,我还有一事得麻烦你一下,请问那个长得很凶的人现住在哪里?”
门童怒了怒嘴,说:“就在你隔壁。”
张果谢过门童,送他出去,朝隔壁望上一眼,立即缩回,闭了门窗。
魏续紧张地问:“大人,现在该怎么办?明天见着他们只怕会有一番手脚。”
张果想了想说:“既来之,则安之,怕他作甚。”
他嘴上说得镇定,心里却颇为不安。
次日天明,张果因睡得晚,醒得迟了,忽听外头一片声嚷嚷,惊得直坐起来,开门瞧了瞧,不觉吃了一惊。
他正要缩回头时,典韦已经看见他了。偏他还记得当日一箭一仇,认得张果,当即勃然大怒,怒叫起来:“天煞的,可算被我找着你了,今日非取了你性命!”
典韦大步奔来,一脚踹开房门,张果吓得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魏续拔刀在手,护在他身前,与典韦怒目相对。
典韦赤手空拳,却毫无惧色,上来就要打魏续,却被曹操喝退了回去。

曹操走进房中,朝张果施礼道:“吕兄,真是巧了,竟会在这里遇见你。多时不见,近来可好?”
张果假装镇定,还礼道:“好,还好。多谢曹兄费心记得。”
恰好,水镜先生也来了,听见他们说话,笑道:“原来两位认识啊。”
张果和曹操各怀鬼胎,也不肯说出当日之事,只虚应一声‘是’。
那水镜先生何等精明之人,一眼就看出他们两人有过节,却也不来追问。请他们到堂屋就坐说话。
三人闲说了几句话,水镜先生便问张果:“吕布小兄弟,不知你深夜来见老夫,所为何事?”
当着曹操的面,张果哪肯说出实情,只说:“先生叫我奉先好了,我因素闻先生乃当世大隐,故而顺道前来拜访。”
水镜先生笑道:“奉先有心了。我不过是个闲居无事的老头子,哪当得起大隐之称。”
张果心内暗自琢磨,他想曹操此来必也是为招揽人才,但只不知他怎么知道水镜先生的?这事且不必管他,我得先他一步下手找到庞统才行。
他正想着,曹操忽问他:“吕兄,前日闻得吕兄在五原当着五原太守,为何今日放着太守不当,千里迢迢地赶来襄阳拜访先生呢?先生名声虽广,却从未曾到过五原,不知吕兄又是如何得知先生大名的?”
张果笑应道:“曹兄也知先生声名远播,五原虽为边地,却也是我汉家之地,曹兄能知,我又为何不能知道呢?”
曹操哈哈大笑道:“吕兄所言极是。”
彼此又聊了些时,看看已快中午,曹操便起身告辞。张果欲待拦他,又找不着好的借口,只好看他去了。
等他一走,张果便向水镜先生问起诸葛亮和庞统所在。哪知水镜先生竟全然不知,甚至于连卧龙与凤雏是谁都不知道。张果还当他能知天命,预知诸葛亮和庞统之主是刘备,所以不肯告诉他,遂再三追问,水镜先生终是不知道此二人是谁。
张果又问他徐庶,他也不知道。张果完全迷糊了,心想这历史变动得也未免太大了,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没法子,他只好先回襄阳去,偏巧,到了客栈门口正碰着曹操和典韦也在,张果原想避开他们,却见典韦正和一个儒生当街互骂,心里大感好奇,想这儒生是谁呢?竟有这般大胆子,敢和典韦吵架。
走上去细听,方知原是这儒生欲要投靠曹操,曹操不待见他,他竟追了一路,典韦恼将起来,遂和他发生了争执。
那儒生却有骨气,口才又好,典韦是个粗汉,被他夹枪带棒地讥诮了一通,无言以辩,直气得脸红脖子粗,提起儒生,就要揍他。
曹操因见吕布来了,便拉开他,丢下那儒生走了。
那儒生跳脚大骂:“曹阿瞒,你有眼无珠,不辩良莠,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的!”
曹操也不理他,一径走开,过了转角后,他又偷偷立住,于后细看。
张果见那儒生连典韦都不怕,大感钦佩,便上去和他攀谈起来,两厢一通报姓名,张果不觉吃了一惊,你道此人是谁,原来他就是三国里头臭名昭著的蒋干。群英会蒋干中计,害得曹操赤壁大败,那可是大大的出了名,张果岂有不知的理。
蒋干听张果说他是并州刺史丁原的主簿,倒也有了七分敬重,想让他代为引荐。
张果既知他是蒋干,也就无心兜揽,不料蒋干却巴结上了他。张果见他心诚,想想自己没道理白来一趟,不妨把他带了去,将来或许可以靠着他的关系,和周瑜搭上线。
于是,便欣然应允,带了他一起回并州。
曹操在后看见,不觉冷笑连声,自此,他便不把吕布放在眼里了。不想,后来,蒋干在吕布手底下干得轰轰烈烈,把他肠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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