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病张辽惊破敌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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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续在后,把张辽伤敌大将全看在眼里,不禁心想:张辽此人倒也果真是神勇了得!
魏续正要上前与张辽相见,忽见敌寨大开,当中拥出三将,左为尹礼,手持三尺长剑,跨下白马;右手一将青衣净面,身长七尺有余,臂长膀粗,须长尺半,神采飘逸,有道家风范,手持天王锏,跨下枣色马。
中间之将策马缓步出列,魏续看去不觉暗暗吃惊,只见那人气色沉稳,神光内敛,面皮黑中透红,浓眉深目,鼻子挺拔,颌下寸须,身高七尺半,手持霸王枪,端得有霸王之姿。
细看之下,魏续忽觉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只一时想不起来了。
他正细想时,忽听那人说道:“张辽匹夫,尔敢违约,伤我兄弟,今日我定斩你不饶!”
原来,那日,此人率手下打劫张辽一行人,张辽与之对战数百回合,未分胜负,被他缠住,尹礼等人便趁机抢了财货,更要命的是还把陈秀也给抢了走。
张辽救之不及,又无颜回去见大人,故连日寨前叫战,此人与他战了数天,见他武艺高强,顿生英雄相惺之情,遂与张辽约定赌局:两人但只单挑,不得伤害他人。
能保得陈秀无事,张辽岂有不肯答应他的。
两人一直谨守约定,只是今日偏有个冒失鬼吴敦出来寻死,张辽知他乃是此人三弟,故想捉了他交换陈秀。
张辽自知理亏,也不同那人多理论,戟指向他说:“臧霸,你终于肯出来了!今日你若再不交出人来,我必取你项上人头!”
“我也正有此意!”
臧霸飞马出战,张辽亦不示弱,纵马迎上。一个使枪,一个使戟,直打得天黑地暗,马蹄纷乱,尘土飞扬。战至五十多个回合,两人疲态尽显,张辽口干舌躁,臧霸大汗淋漓。
一个日夜难眠,忧心如焚,一个新染小恙,病体怏怏。又兼连日激战,体力消耗过度,又战了五十来个回合,一个已是头晕目眩,一个却是手软脚酸。
那尹礼怕大哥病体难支,会有闪失,便拍马助战。张辽以一敌二,勉强支撑得十来回合,终于力不能胜,窘态毕现,危险万分,他却咬牙不肯退得半步,奋起余勇,虎喝一声,长戟挥落,尹礼欺他力怯,以剑挡格,不料,险些被砍翻落马,一时虎口震裂,流下血来。
魏续亦怕张辽有失,难以回去和大人交差,遂大喝一声,飞马而出,挺点钢枪杀入战阵。四将相敌,捉对厮杀,长戟对长枪,长枪对长剑,直杀得纷纷乱乱。那尹礼不过是个学过些花拳绣腿的儒生,如何敌得过魏续,战不数合,已落下风。
魏续只为救人,且敌人兵马众多,后头一将又杀奔而来,不敢恋战,连出数枪,刺退尹礼,拨马边走,边冲张辽高声叫道:“张兄,还不快撤!”
张辽非但不肯退,反想生擒臧霸,竟倒赶上去。魏续气急,只得拨马复回,替他挡住孙观,边打边喊:“张兄,吕大人有话要和你说,还不快与我一起撤退。”
张辽闻听吕大人有话,还以为他本人来了,心中越发羞愧,欲要死战到底,魏续焦急万分,连声催促。
那尹礼见他们要逃,当即大叫道:“众喽罗们,给我上啊!捉住一个重重有赏。”
那些喽罗多有亡命之徒,一听有赏,蜂拥而出。
张辽知是难敌,遂与魏续逃之不迭。
尹礼与孙观紧追不舍,张辽体力不支,坐下之马久战亦疲,渐渐被追上,魏续久在鲜卑生活,骑术好,原可跑走,但为保护张辽,不得不放慢速度,与他并肩而骑。
那孙观两眼紧盯魏续,死追不放,魏续与他已交过手,知他武艺不在自己之下,又有尹礼助他,身后更有许多喽罗,若被追上,他和张辽两人皆难逃一死。便心生一计。
看看就要被追上,魏续忽然大喝一声:“回马枪!”身子作势一扭。
孙观亦知魏续枪法精奇,还当他真要使回马枪了,慌忙收缰勒马,暂避其锋。
不想,魏续只是个小诡计,想阻他一阻而已,一时就被他跑过了。那边厢,尹礼已快追上张辽,手中之剑早已举起,只待一追上便要削他脑袋。

张辽俯身马背,倒提长戟,不动声色,冷眼后觑,见他近了,手忽一松一抓,握住长戟柄端,猛地转身,长戟划圈,弧光闪现,向后飞切。
尹礼只见眼前白光一闪,不觉大惊失色,急勒缰绳,那马吃痛仰天嘶立,正撞上张辽长戟,顿时便栽倒在地,马头从两眼处被张辽生生地切成了两半。
尹礼连人带马栽倒地上,早唬了个半死,手脚发抖站都站不起来,只愣愣地睁着两眼,三魂早被吓掉了两魂,都不晓得逃跑了。张辽怒目而视,手持长戟,作势欲削他头胪。
“张兄,刀下留人,切勿伤他!”魏续惊叫道。“敌人追来了,还是快逃吧!”
张辽本就不想杀尹礼,只想吓吓他,好让他不敢对陈秀胡来,故而,听魏续一叫,他便收戟,与魏续扬长而去。
臧霸与孙观随后赶来,见他们跑得远了,又恐敌有伏兵,不敢深追,收兵回寨去了。
张辽与魏续一气跑出数里之地,见已甩开敌人,方才停步。
张辽马上抱拳施礼道:“魏兄,多谢相助,不知大人现在何处,你快带我去见他。”
魏续说:“张兄,大人他未曾来。”
“大人他没有来?”张辽颇觉失望,说,“那你刚才为何说吕大人有话和我说?”
魏续笑道:“张兄,事出紧急,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张辽方知魏续是为了劝他逃跑,才故意拿话骗他。他亦不生气,只一笑了之,说:“魏兄远道而来,想必一定是大人已收到消息,故派你来相助我的。”
“正是,吕大人一得知张兄身处险境,便欲亲身带兵前来,无奈公务缠身,只得托我来此助兄。唉——。”魏续想起事未办妥,不觉长长地叹了口气。
张辽问:“魏兄何故叹气?”
“张兄有所不知,大人原有书信托我转呈泰山郡太守,求他出兵相助,不想那狗官贪生怕死,竟不肯帮忙。”
张辽闻听此言,如遭霹雳,说:“这可怎么是好,单凭你我二人如何救得出陈秀姑娘。那臧霸为人虽豪义,又与我立下赌约,是以,一直未肯伤害陈秀,但只今日我伤了他兄弟,已结下仇怨,况且那尹礼小子垂涎陈秀姑娘美貌,早有不轨之心,只怕陈秀姑娘凶多吉少啊。若是她有个闪失,我又有何面目回去见吕大人!魏兄,怕是得有劳你再回去一趟,替我捎句话给吕大人,就说我张某对不起他,唯有来生再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魏兄,你我就此别过。”
张辽马上施礼,拨马就要重新去救陈秀。
魏续忙叫住他说:“张兄且留步,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张辽回头问。
“张兄不必太过忧心,我们暂且回城,待我多备礼物,明日便去见臧霸,定能救出陈秀姑娘。”
“魏兄,此话怎讲?”
两人边走边说。
张辽听了之后,如释重负,笑道:“怪不得魏兄先前要我不杀尹礼,原来你和那臧霸是旧相识,如此甚好。”
魏续:“先我还不认识他,只觉着眼熟,待到知道了他名字,方知原是故友。几年前,我曾随我先前的掌柜到过这泰山郡,那时,臧霸尚未上山为寇,他父亲乃是华县的牢头,正巧,我那掌柜他有亲戚犯事被关在牢里,我常随他去探监,一来二去,大家就混得熟了。后来,因为有人揭发泰山太守贪污之事,被华县县令捉进了牢里,泰山太守想要做掉此人,遂找臧霸父亲商量,臧霸父亲为人清正廉明,不肯从命,故此得罪了太守。太守污陷于他,令华县县令将其收押,送往太守府治罪,臧霸闻讯后便带着几十个朋友兄弟半途截劫,夺救亲父。当时我也在其中,倒是出过些力。之后,臧霸他们就上山当了强盗,我则到了别处去谋生。虽说我和他已有好些年未曾见面,但我想以臧霸为人,应该还会记念旧日情份。”
张辽心下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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