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严夫人防微杜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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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魏续带着满满十来车的货物回到五原,那边厢,陈伦与张果合开的铺子早把第一批毛皮制成衣服,送往京城的店铺销售。因时下兵荒马乱,各地多有匪盗,需要有人护送,此事陈秀乃是不二人选,一则她武艺好,二则她与京城店铺的掌柜认识。
张果因为喜欢上了陈秀,不免过于担心,怕她路上出事,遂令张辽带十来精兵同去。他很想自己去的,以便趁此机会和陈秀彻底地互相了解一下,无奈公事繁忙离不开,只得罢手。
那陈秀听说张辽会同她一起去,高兴得很。
张果见她满脸欢喜,不觉疑心她喜欢张辽,顿生反悔之意。
只是手底下实在没有比张辽更合适的人选,魏续和郝萌皆在外出差办事,弓箭营又离不得曹性,高顺乃是三军统领,自己的心腹大将,大小军务皆得仰仗于他,哪能让他出远差呢。张辽虽也有骑兵营要管,但他走了,自有高顺替他照管,大可以放心。不派他去又能派谁呢?
临行之际,张果特意把张辽找了来,旁敲侧击地提醒他不要对陈秀下手。
张辽至此方知大人喜欢上了陈秀,他虽也对陈秀很有好感,但还远谈不上爱这一回事,况且大人有意在先,自己岂敢掠美,路上自然是更加尽心竭力地保护陈秀,不敢生丝毫非分之想。
但有句话说得好,感情是需要慢慢培养的。换言之便是‘久处必生情’,这是张果不得不防的一件事,也是他最为担心的一件事。
陈秀才走,张果便终日坐立不安,真恨不得插上翅膀把张辽追回来。他像盼月亮似的盼着陈秀早日回来,不想陈秀没盼到,盼来的却是魏续。
魏续见到张果时,绝口不提拓跋诘汾有信托他带回一事,只说通商一事已经谈妥,他把拓跋诘汾所送的白狐皮交给了张果以为见证。
张果见那白狐皮通体雪白,更无一根杂毛,不觉大喜,他自己对狐皮领大衣一点也不感兴趣,但他确信送给陈秀,必能讨得她欢心。
张果命人把毛皮送到陈家铺子作衣裳,兵器则交由高顺发配。此次所购兵器却无马甲,多是兵器,比之上回,可装配人数多了数倍。张果自恃不久就能得到藤甲,是以对马甲不屑一顾。
诸事安排妥当后,天已经黑了。张果喜滋滋地把那领白狐皮收好,带回府中,悄悄藏起,以便等陈秀回来好送给她。
哪知道事有不巧,他藏的时候被严夫人发现了。
那时,严夫人因见夫君连日操劳,特意熬了碗汤,送进书房给他喝。不料,一眼瞟见夫君慌里慌张地把什么东西藏了起来。
她却很有心计,看见了仍不声不响,反倒极尽温情地侍侯夫君喝汤。张果因为做了亏心事,只得强装出笑容,和严夫人说些可心话。
一时喝完汤,严夫人也不多留,端碗出去,却躲那窗后悄悄地往里张望一眼,正见夫君从被窝里拿出一个长匣子,藏在书柜的上头,外面还用东西遮了起来。
她很有耐心地等到张果出门,这才急匆匆地跑进书房里,取下匣子,打开一看,竟是一领绝美的白狐毛皮。她原本还以为夫君藏得是金银珠宝之类的私房钱呢,不免觉得很意外。
虽说夫君一向很爱漂亮,就连那上阵打战的盔甲也是漂亮得像演大戏似的,但这白狐皮却多为女人所用,夫君再怎样爱美,大概也不至于拿它给自己作衣裳,那他就一定是准备送人的啦。
严夫人忽然想起再过八天便是自己生日,心中不禁一阵激动。她满心欢喜地摩挲着雪白的毛皮,脸贴在上面,只觉温暖无边。心里甜蜜蜜地想道:“想不到夫君如此疼我,知我生日将到,早预备下了礼物送我。看来,上次拿钱给他,我是做对了。我且把它收起来,装作不知道,等生日那天,——。”
严夫人脸上泛起一片红晕,露出甜蜜幸福的笑容。
其后几天,严夫人对夫君好得无以复加,令张果简直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不禁心生害怕。他误以为严夫人是久旷多时,寂寞难耐,想和自己**。
这事他可敬谢不敏,倘是陈秀那还差不多,至于严夫人嘛?去她的吧,自己保守了二十多年的童子之身岂可白送给一个未老先衰的少妇,而且还是一个刻薄吝啬的恶妇。
要说严夫人长得也并不丑,老就更谈不上了,当然,要说漂亮她只能差强人意,但在张果这个现代人眼里,的确是逊色了点。倘若有现代的化妆品给她使用,或许她也能焕然一新,变成一个地道的美女,但无奈没有,还有什么法子可想呢。

严夫人等了好些天,看看生日将近,夫君仍未透得半点口风,且连她生日也不曾提及,大有忘记的可能,心中大为不安,每借张果出门之时,进他书房看那匣子可在不在。见匣子仍在,她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
她命人把魏续找了来,向他打听夫君近日来都在忙些什么。
魏续初来投靠时,因为贫寒,且他们虽是表姐弟,其实甚少往来,故上回他初来时,曾被严夫人挡驾门外不见,他非但不怀恨,反倒更为殷勤地巴结起来,譬如这两次出差,他就想方设法搜罗了些珍奇贵重之物孝敬严夫人。
严夫人见他如此有心,自然也对他另眼相看,时常在夫君面前替他说些好话。
魏续虽早听到耳食之言,知大人对严夫人已不如往常那般敬爱,近日又看上了陈伦的妹妹,对严夫人大有嫌弃之心。但人家毕竟是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谁能保定大人哪天不会和严夫人和好如初呢?
他心中料想此次严夫人找自己来,多半是为了陈秀的事,想让自己当她的耳报神,来的时候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不知一会见了严夫人,问起陈秀之事,自己该如何应对才好。
夫人固然不好得罪,但大人更其不能触犯,两者之间,实在是决不定究竟该倒向哪一面。
及至见了,严夫人却只字未曾提及陈秀之名,只是问大人近来究竟在忙什么。
魏续想了一想,方才说:“禀夫人,大人近来一直忙着练兵的事。军中事务繁忙,片刻也离不得大人。”
严夫人说:“虽然军务要紧,但到底还要多注意身体,你们当下属的,也该多尽些心,替大人多分担些事务才好。这几天里,他整日早出晚归,躺倒便睡,连衣服都懒得脱,可见一定是累坏了。你们还得多劝劝他,别过分操劳,要保重身体。”
“是,是。”魏续喏喏连声。
严夫人又说:“近来军务繁重,我也是知道的,你们大人每次回家总免不了在我面前发牢骚,说事情太多,干得太累。但我想,他总不至于整天都呆在军营里吧,你可知道除了军务之外,他还忙了些什么?”
魏续闻言,不禁大感紧张,严夫人此话似乎别有用意,莫非她已经知道陈秀的事,想探自己的口风?
魏续略加思索,心想这事非同小可,万不能鲁莽失言,还是让严夫人自己提起来的比较好。于是他说:“除了军务之事,大人还有许多生意场上的事需要照应。和陈伦合伙开的铺子才刚起步,有许多事得大人亲自出面才行。”
“只有这些吗?”
“我所知的就只有这些。”魏续接着补充道,“夫人,我近来去了两趟鲜卑,未能常在夫人和大人跟前效力。夫人若有事不明,不妨找高顺来一问便知。”
要是可以找高顺,严夫人也不会找魏续了,高顺的为人,她岂能不知。别说让他告密揭发,就是在背后说人坏话,他也绝不肯为,且他对大人一向忠心耿耿,怎会出卖他。
严夫人知再问下去也未必能问出什么来,便摆摆手,让魏续出去。魏续心下大宽,不想,还未跨出门槛就被严夫人叫了回来,也不知严夫人又要问些什么事,心里七上八下的。
“魏续,”严夫人说,“咱们两家是亲戚,可不比那些外人,有什么好处,总少不了你的一份,你往后得多上心才是。我看那生意上的事还是都交给你去办得为好,一来这银钱之事到底自家人来得可靠,若有好处也很该让自家人得才是,也算不枉你尽心一场;二来也可替你们大人减些负担,免得他太操劳累坏了身子;城里头那帮子奸商我是很清楚的,没事就请你们大人上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喝花酒,偏你们大人酒量又浅,喝不上几杯就醉,胡天海地的谁晓得他们会不会带累你们大人干出些什么不要脸的事来。你可得多劝着点他,别让他被那帮子奸商带坏喽才好。”
魏续连声应‘是’。
严夫人:奴虽非国色天香,亦颇有姿容,不敢奢求各位金屋藏娇,只求你这没良心的,给个收藏就行。
多谢各位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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