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董军夜袭吕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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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抓过兵器,齐赶出去,但见营中外围早四处火起,敌军已然杀透前营,正往中营杀将过来。
高顺拔刀,虎吼一声:“陷阵营何在?”
忽啦一下,近千士兵脱离混战,飞奔而来,在高顺面前集结成阵。陷阵营士兵个个皆是高顺亲手训练出的,军纪严明,雄壮无比,只一声号令,便集结完毕。
高顺:“大人,事出危急,若只守不攻,必致身陷重围,为今之计,只有以攻为守,方能稳定军心。”
张果见高顺如此镇定,心下倒也不十分怕了,说:“顺哥,只要你觉着对的,就放手去做吧。”
“末将遵命,魏续,你等好生保护大人。”
高顺言毕转身,振臂高呼:“兄弟们,给我杀!”
高顺奋勇当先,率陷阵营杀奔前营。
陷阵营士兵个个皆犹如敢死之士,悍不畏死,眼下虽忽遭偷袭,未曾骑得马,却犹然勇壮绝伦,阵形密集,重骑兵利刃当前,轻骑兵两翼侧卫,长戟兵,弓箭手,刀盾手在中,组成雁行之阵,直杀入敌军。
弓箭手阵中先行放箭,挫敌锐气,重骑兵虎突向前,撕开敌军,长戟兵紧随其后,搠敌骑兵,刀盾手紧跟而上,就地滚转,斩敌人腿,马腿。
甫一交战,敌军前锋先遭箭射,死伤近百人,未及回神,重骑兵已经杀到,因未骑得马,难成冲锋之势,被敌阻住,幸而,长戟兵随后杀到,长戟乱搠,当面之敌尽皆被刺倒,重骑兵亦不贪战,直往前杀去,敌军大乱,但有落入陷阵营阵中的皆被刀盾手所斩杀。
董卓后军惊见前军一入敌阵,就仿佛掉入泥沼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俱皆惊恐万分,纷纷后退。陷阵营两翼轻骑兵身着皮藤甲极为轻便,见敌已乱,便冲锋上前,犹如双臂合抱般,将敌一部围在当心。重骑兵领长戟兵,刀盾手,杀入圈中,弓箭手散开,四面放箭,阻外敌支援。
包围圈当中但见敌军惨叫不迭,鲜血飞溅。
张果在后看见,不禁赞叹道:“陷阵兵出,何人敢挡?高顺果是位练兵奇才也!”
张果余部士兵原已被敌杀得溃乱不堪,现见友军如此勇猛无敌,亦皆镇定下来,胆气大壮,呼吼着杀向敌军。董军渐渐被杀退出前营。
牛辅大怒,起手一刀,砍杀一退兵,大喝道:“敢有退者,杀无赦!”
董军惊骇,尽皆止步,不敢再退。胡轸趁机虎吼连声,奋起神勇,直杀进去。此人勇猛,所到之处,一时竟无人能挡。
董军气壮,复又杀回去。
董卓士兵多是西凉健儿,亦非等闲之辈,张果余部皆是难敌,唯有陷阵营略胜一筹。但陷阵营人数终究是少,好在张果余部到此时已经镇定下来,组成阵形御敌。两军陷入混战,胜负难分。
胡轸焦躁,一人一骑杀透进来,高顺眼见此人勇猛,拍马来战。胡轸一时杀得性起,红了眼睛,更不问来将姓名,见他敢挡自己,大吼一声,挥斧砍来。
高顺急举刀迎战,不料胡轸斧重,未及十合,刀已被震断。高顺心下不觉一阵惊慌,胡轸举斧又砍将过来,高顺慌乱之中反定下神来,甩手将断刀飞掷向胡轸,胡轸用斧头挡了一挡。高顺飞扑过去,抱住他腰,两人跌落下马,接连好几个翻滚。高顺闪电出手,按住胡轸右手,令他使不得斧子,一面奋力挣起,翻到胡轸身上,照着胡轸面门便是一记重拳,胡轸只觉眼冒金星,鼻血长流。高顺复又一拳,打碎了他二颗门牙。
胡轸疼得吼叫一声,反清醒过来了,高顺第三拳打下来时,已被他偏头闪过,他张嘴狠命地咬了高顺一口。高顺吃痛,被胡轸趁机出双脚蹬开。
胡轸怒极,举斧来战,高顺匆忙中,捡得把刀,两人在地上又打了起来。
张果余部到底是敌不过骁勇善战的西凉兵,渐被杀退,陷阵营几乎陷于包围。
正当危急之时,董军之后,忽听一声大吼:“张辽来也!”
牛辅惊慌回头,只见一将领着千余骑从后杀来。那将一骑当先,手中一条麒麟枪如蛟龙出海,枪尖所到,但见鲜血迸溅,枪枪皆中敌咽喉。麒麟枪吸了血,红光大盛。
月夜之下,但见一道红光闪动,枪锋过处,锋不留痕,但见中枪之敌怔立不动,忽喉间鲜血迸射如雨,断头于地。
张辽杀性大起,一骑直入敌军,竟被他单人杀出条血路来,所部兵马长驱直入。
董军腹背受敌,又被张辽杀破了胆,哪里还敢再战,慌不择路,纷乱而逃。牛辅阻之不住,又见那将杀奔向自己,心下早慌了,拨马便走。
董军仓皇败走。
张果长松口气,飞跑上去接张辽。
张辽前些时候奉了何进之命前往河南招蓦兵马,征得千余军士,到今方回,恰遇着此一战。
张辽飞身下马,半跪见礼:“大人,末将来迟,还请恕罪!”

张果伸手扶他,说:“张兄,快起来,这次可真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这营就得被董卓给一锅端了。”
张果一面说,一面细看张辽,只见他满身是血,连衣服都被浸湿了。
“张叔叔,人都夸你是麒麟下凡,你果真是好厉害哪!”
张果低头一看,说话的人正是他女儿吕燕。这丫头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跑出来了,听她说话,显然来了有一会了。
张果深觉惊奇,这丫头咋就有这么胆儿大呢?且不说刚才敌军夜袭,叫人惊慌吧,但就眼下一身血污的张辽,就够吓人的了,可她居然像没事人一样,镇定非常哪!两只眼睛还眨巴眨巴地瞧张辽呢。
“我这女儿将来准不得了,保不定还是武则天第二呢?应该说第一才对,武则天还得再过好几百年才会出世呢。”
张果抱起吕燕,捏她脸蛋,夸道:“我的好燕子,不愧是我的女儿,不爱红妆,爱刀枪,好,好,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学学怎么打战吧。”
“真的?”吕燕惊喜地说道。
张果未及答话,严夫人已不乐意了,过来,抱过吕燕,埋怨道:“我看你是打战打疯了,自己赔上也就算了,连女儿也想饶上,昏头了你。打战是你们男人家的事,燕子她一姑娘家怎么能叫她干这事儿。难道你还嫌我每日价为你担惊受怕不够么?”
张果赔笑道:“夫人,我不过白说一句,开个玩笑罢了,你何必当真呢?”
“死囚攮,我跟你做了多少年夫妻,还能不晓得你嘛!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听见打战躲都来不及,你倒赶着要上去。当真是自个嫌命长了,还是存心要我当寡妇呢?”
小红瞄张果一眼,说:“夫人,恕奴婢斗胆说一句——只怕你错怪老爷了。奴婢虽然见识少,却也知道打战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哪里有人会当真喜欢上战场的。老爷在战场上浴血拼命,一则是为了报效朝廷,一则想来也是想多挣功名。你说老爷为的是什么呢?还不是夫人跟小姐嘛。若非如此,咱家的荣华富贵又从哪里来呢?只怕连一天太平日子都难过上,眼下兵荒马乱的,那叛军、土匪一到,纵然有钱,也得落个家破人亡。”
张果正不知拿什么话回答严夫人,不想小红倒先替自己说了,心下大喜,笑道:“可被你说对了,我拼死拼活,还不为得夫人你嘛。”张果因见众将士皆在,便又补了一句,说:“何止是我,还有众将士们,有哪个是真心喜欢打战的,谁家没有个亲人挂念呢,又有谁愿意离乡背井,战前搏命,让妻子儿女整日提心吊胆的呢?可是不打战行吗?不行哪,这年头,要想活命,要想让妻子儿女有个太平的安乐日子过,只有在战场上一刀一枪去搏。我只希望早一点打完战,早一天过上太平日子,让大家都挣上个功名,好衣锦还乡。”
众将士闻听此言,皆默然无语,深觉大人言之有理。
严夫人微微一笑,似嗔非嗔地说:“瞧你,我才说你一句,你就说了我一大泡。我又没说不让你去打战,只是你别把燕子也带上啊。她一个女孩子能打战吗?况且她这才多大啊,你就敢说让她跟你上战场去?”
高顺忙出来打圆场,说:“夫人言之有理,不过我看大人亦不过是句玩笑话,非是当真。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严夫人:“我不是当真,只他这话说得糊涂,听着叫人生气。”
张果嘻皮笑脸地说:“夫人别生气,我跟你陪不是了还不成吗?”
严夫人笑啐一口道:“呸,谁希罕你陪不是哪。况且你也没错,倒是我无事生非,白劝了你,都怪我天生嘴拙,不会说话,比不得你干女儿,口齿伶俐,也不管好歹,句句都向着你。”
小红晓得自己惹夫人恼了,忙道:“夫人,奴婢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想劝夫人和老爷和好罢了,常言道:家和万事兴。只要老爷、夫人好了,咱家也才能兴旺不是。”
“是,都是你说得对。可我只这一个女儿,难道你们真狠得下心把她送上战场去吗?”
“夫人,奴婢不是这意思。奴婢纵有——”
小红急得想分辩,严夫人却懒得再理她,转身走开了。小红脸色苍白,一时发怔,立在当场。
张果上前拍了她一下,原想安慰她几句,不想,反吓得小红跪下了,满腹委屈,杏眼念泪地说:“老爷,都怪奴婢多嘴,惹夫人生气了,还请老爷责罚。”
张果想扶她起来,小红闪电似地缩了一缩,声若蚊蚋地说:“老爷别这样,小心夫人看见又要误会了。”
张果无奈叹气,摆摆手说:“你快去服侍夫人吧,一会我会找机会替你分辩几句的。”
“多谢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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