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太守卢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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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苏佩给众人教过了易筋经,除了壶翁没有参加锻炼,其余人在清晨便增加了锻炼的课。实际上,黄老之术均是锻炼灵力和道符,并没有锻炼体魄的心法,而苏佩带来的易筋经正好弥补了这种不足。看到有苏佩在前面探索并有所成就,因此众人包括黄忠和裴壮士有志于武道的自然都很积极。
苏佩看看众人学习的劲头很足,再查看了一下扬州的帐目,一切也都顺利,看看年关已近,便让下人准备年货,自己偷懒起来。
但还没有休息到三日,便收到庐江太守的请柬,让他去太守府叙话。苏佩一听说是太守的帖子,一时有点犹豫。但看到卢植的名,又有些心动。
在《三国演义》中,刘备为了打知名度,都要声称是此人的弟子,但实际上是否是就不清楚了,也许仅仅因为都是涿郡人而已。刘备打这张牌也不是乱打的,因为此人确实有些来头。比如在学术上,此人学于南郡太守马融,通今博古,不守章句。在军事上,黄巾之乱时,此人曾担当中郎将,剿灭黄巾军甚是得力——当然,那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而此时卢植在庐江当太守则是因为两年前也就是熹平四年,曾因为九江南蛮反,于是皇上派他任九江郡太守,他治理有方,蛮族宾服。但是卢植可能觉得没有意思,因为他本来是以学术闻名的,窦武在时以为窦武能力挽狂澜中兴汉室便向窦武上书要“强干弱枝”,即增强中央,削弱地方。实际这种事情在汉立国时就干过,将齐地田姓、楚地昭、屈、景姓豪强迁往京师,这样这些豪族在朝廷眼皮底下自然作不了祟,而且因此远离了根基,实际上也达到了抑制豪强进一步增强的作用。但窦武不能用这个谋略,朝廷多次征召他为博士,他都没有答应出来做官。九江有乱用他做刺史,等到诸蛮反叛平息,他托有病就辞掉了。但是不到一年,庐江蛮族也反了,朝廷见卢植治理蛮族有方,又把他提了出来,依然给了一个太守的官职让他堵炮眼,虽然蛮族的活动渐渐平息了,但是他还在庐江地驻留。苏佩思量再三,认为还是去走动一下好。于是便让裴壮士准备车马一起去太守府。
太守府邸在庐江城中央靠北一点。苏佩和裴壮士到达后将名刺递上不久,便传出话来让进去。
见到卢植才知史书非虚,此人身高八尺有余,到底是燕地人,声音宏亮如钟。见到苏佩时,卢植也惊讶了一下,因为虽然传言说苏氏少爷年方五岁,而经营着苏家的所有生意。听说时,卢植以为只是此家用人较贤而已,五岁幼童并不堪用。但初见苏佩,卢植便从其眼神看出不同寻常来,开始相信苏佩确实是自己经营着生意。
“晚生见过太守大人。”苏佩上前施礼。
卢植见苏佩气度,暗暗称奇,忙上前虚引扶起:“本郡守在庐江已近一年,早听闻苏家少主聪颖过人,近日见得,果然不虚。”
苏佩窘道:“太守大人见笑了,苏怀瑾不过略有小聪明罢了。至于今日才见,那是因为晚生今年初春便客居京师,否则以太守大人治下草民,早该奉迎造访了。”
卢植见苏佩答得客气,再听闻到得京师,便顺口问起京师的情况:“京师如何?”
苏佩见问得笼统,便斟酌了一下:“京师自然比庐江繁华数倍。物华天宝,珍异荟萃。”
卢植见苏佩答得都是生意经,便呵呵一笑:“京师人如何?”
苏佩想了想:“泱泱大度,非他处可及。”
卢植又是一笑:“治乱如何?”
苏佩看了看卢植:“天下欲乱,京师独治如何?”
卢植遽然变色:“何出此言?”
苏佩答道:“今豪强林立,乱在旦夕间,太守大人自然比草民清楚十倍,奈何不远相信自己的耳目。”

卢植沉思良久,长叹了一声:“敢问苏少爷师承何人?”
苏佩答道:“刚刚得到蔡邕蔡大人抬爱,拜在其门下充数。”
卢植听得,讶然道:“原来是蔡大人门生,前途无可限量。”
苏佩心想,做蔡邕的门生能不受他牵连的祸就不错了,还能前途无可限量,恐怕也只有卢植这干子生得就是治学脑袋的人才能说出这等恭维话来。于是笑笑:“晚生刚刚入门,难得师父指点。刚才所言不过乃区区愚见而已,非是蔡大人所教。”想了想,苏佩又说:“蔡大人戆直忠勤,断不曾作此想。”
卢植看了看苏佩,微微点头示意明白他的意思。
聊得一点别的,卢植忽然问起:“听闻苏少爷再城西购置产业用作育人之所?”
苏佩一愣,这种事情若给官家知晓可不是一般的麻烦。于是答道:“仅有六、七童子侍读而已。该不是犯禁之事吧?”
卢植见苏佩有此一说,倒是一惊讶,旋即了解苏佩的警觉:“此问别无它意,听闻得有此学堂,遂动得观瞻念头来。不知是否方便?”
苏佩见问,虽不情愿,再转念想想,卢植在出仕前本来就是靠教授别人为生计的,此时听闻有一处学堂自然也是好奇,因此倒也不再介意了,便干脆邀请他当日去指点教学。卢植见苏佩答允,自然也是很高兴,忙让人准备车马,虽苏佩一起去城西的学堂。
同样是教学的,但卢植看到苏氏别府的设置,还是大吃一惊,因为在他对教学的理解里,文和武是两种不同的成长路径,因此要不修文,要不就习武。他本来就是一个练武人的胚子,但是喜欢文,结果便走上了文治之道。再看苏氏别府的设置,他忽然觉得自己如果晚生得和苏佩一个年代,而且也碰上这么样的富户人家伴读,恐怕自己也能文武兼资了罢,一时间他怅然若失。
再看到关羽等人,卢植大为惊异,这些伴读的各各神光内蕴,气度上都不是等闲之辈。有刚毅坚忍的,有飞扬形逸的,有沉静凝重的,有忠厚木讷的,有机敏不群的……各具异象。虽然他也教过许多弟子,但是资质上能够及得此处几人的还委实不多,于是卢植忽然间有种此地汇聚了天下精英的感觉。再询问几人的来历,确实来自天下不同地方,卢植忽然间觉得这个学堂不简单起来。
最后他见到教授文课的王先生以及教授武课的黄师父,黄忠道也罢了,此王师傅一望便知是治外逸民。再问问治学之道,王师傅讲的东西高深莫测——这也怪不得卢植,他怎么能想到鬼谷子此人已经经历了若干朝代,甚至将卢植所专的儒学也玩味得滚瓜烂熟,所以如果有意要他听不懂,他自然是如堕云里了。
所以卢植一时也掉入了一个困境中:看到这帮少年就想当老师,但是看到这个老夫子就想当学生。
“王先生、苏少爷,不知卢某能否有幸在此学堂任教,并有幸能听王师父教诲?”
苏佩快速看了看鬼谷子,鬼谷子微微地摇了摇头。
苏佩笑道:“卢大人教导我等晚辈,自然是我们的荣幸,但是卢大人日理万机,也不可能有闲暇顾及此处。何况卢大人大约并不会在庐江久留,此时京师的东观正虚位以待吧。”
卢植见被拒绝,顿感失望,对苏佩后面所说的也没有在意,仅仅以为是推托之辞,再聊得片刻,便起身告辞。
回到太守府,听说有诏书。原来朝廷见庐江暂时无事,东观校书又缺人手,因此诏卢植征拜议郎,和蔡邕等人一起校书,让原太守陆康继续担任庐江太守。卢植见诏书如此,又想起苏佩当时的“东观虚位以待”语,越想越觉得此子非比寻常。但诏书催得急,也来不及探究,便匆匆忙忙上路会洛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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