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愁云缭绕
来到这所宅院让她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浮华的幻梦，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那个任人踩踏的扬州瘦马，虽然，现在的自己连小妾都不是，但如果自己乖乖的，能够博得主人的欢心，将来诞下孩子后就可以成为侍妾，那样，自己的一生就有得依靠了……想到这，她偷偷笑了一笑。
“青黛，想什么呢？老爷叫你到少爷那去。”家奴走来传唤他。
“是。”她稍微向家丁一鞠躬，“有劳大哥了。”说着，抱着琵琶轻移莲步跟随家丁走向后院。
少爷？她觉得自己的心在疯狂跳动，过了今夜，这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就是她的男人，不知道他是胖还是瘦，是高还是矮，相貌性情又如何，要是他温柔体贴、高大英俊就好了……脸颊烫得惊人……在乡下，成亲时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到了。”家丁带着她来到一处房屋，“少爷就在这里面，我就不进去了，少爷性情怪的很，我才不想去讨打，至于你……”家丁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嘻嘻笑道，“真是漂亮啊！相必你值很多银子吧！少爷的干爹可真舍得，咱们这些下人……”他伸长脖颈在她身体周围细细闻了一遍，“真香啊！小娘子，要是哪天少爷厌倦你了，我一定把你讨过来，要是不想要了还可以再卖出去，总可以得到点银子！反正，你们女人，特别是你这种女人，只配得到这种命运，要怪就怪老天爷让你投胎投成了女人，还是个下贱的女人，要是你生成什么小姐，或许还好一些，不过，小姐又怎么样，咱们夫人那么高的出生还不是被老爷一脚踹了，你们女人就只配被我们男人踩在脚下！”他瞟了眼脸色惨白的她，“大哥告诉你这些就是为了提醒你一句，别以为你现在成了少爷的女人就可以猖狂了，在咱们家，只要你是个女人就等着吧，谁叫少爷的干爹最讨厌女人呢！不说了，进去吧！”说着将她狠狠推进小院，动作结束时还不忘在她**上轻轻一拍。
她站在院内，手足无措，先前家丁的话无疑将她的所有美梦彻底破碎。少爷，有那么桀骜不驯吗？要是他打我怎么办？算了，难道我挨得打还少吗？最多……重新回到河畔当妓女……她走向屋子，行了个万福，“青黛拜见小少爷。”
房里没有任何声响。
她呆立半晌，继续请安，“青黛拜见小少爷。”
“吱”门开了，她稍微抬起头，“青黛拜见小……”
一杯水猛地泼在她的脸上，“干什么啊你！你是什么人，新来的下人？那老头子叫你来干什么？监视我？”
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睁不开，精心描绘的妆容已被水弄花，来到这里曾做过无数的猜想，但从没有想到会遭遇这种状况。轻轻擦去脸上的水珠，不去考虑自己现在成了怎么一幅模样，抬起头，“青黛拜见……”她张着嘴，被眼前的男子惊呆了。眼前的男子，不，确切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半大男孩鼓着漂亮的大眼睛气鼓鼓的瞪着她。这个孩子，和小弟差不多大吧？他就是我未来的男人？
男孩看着眼前这个傻愣愣望着他的女子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什么人？来干什么？老头派你来干什么？”手中的杯子像她狠狠砸去，“你走开！我什么都不要！”
“是。”她缓缓站起身来，这样就算是被踢了吧？还当小妾呢，这种半大男孩子懂什么啊？！她自嘲的笑笑，为自己先前的无知。“小女子告退。”
“少爷，你不要这个女人，那就赏给小的吧！”先前的家丁并没有走远，看见她被小少爷赶了出来，立马涎着脸靠了过来，“这女人给小的做老婆好吗？”
她望了望那个家丁，再望了望边上的男孩。也好，她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也许，给这个男人当老婆会快乐很多吧。
男孩瞟了他一眼，“我说过不要吗？干爹的礼物我很喜欢！喂，你，去把那张花脸洗干净！看着怪讨人厌的！听见没有！”青黛依令退了下去，面前男孩的情绪变动让她有些无法适应，男孩继续说道，“至于你，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觊觎我的东西，来人，来人！”门外走来了几个恶汉，“他，给我打，别拖出去，就在这里打！”
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二）阴雨连绵
是夜，月亮已经爬上山颠，她望着那轮残月，心飞向了那遥远的扬州，那里，有她现在唯一找得到的亲人，胭脂，她最好的姐妹，唯一的朋友，还有那不知现在在何方的小弟。
“我才不要永远在男人身体下面挣扎！总有一天，我要将那些曾经凌虐我的男人踩在脚底下！”她忽然想起了胭脂曾经说过的话，胭脂，她和自己不一样，她真是一个坚定的女人……所有的扬州瘦马都想将欺凌她们的男人踩在脚底下，可是，又有几个可以真正做到呢？！在这个世道，女人只有依靠男人才能得到地位，得到地位后再反抗男人？她不知道那是怎么的一幅图景。
我不需要反抗什么男人，我不会，也不敢……我只要活下去就好了，只要活下去，活下去……
“喂，你，过来帮我洗脚！”男孩骄躁的吩咐着。
“是，小少爷。”她从先前一直坐着的地面站起，悄悄揉了揉发酸的双腿，“小女子叫青黛。”
“我就爱叫你‘喂’，你想怎么样？”
“是……”
大概是女子拿谦和的眉眼让男孩心里有了些许地位优越感带来的平静，男孩的脸色比先前好多了，“喂，你快过来，我现在很烦呢！”
她来到男孩身边，蹲下轻轻揉捏着那双有着白净皮肤的脚。她忽然想到了小弟，眼前的男孩皮肤白净光滑，一身绫罗，可能是父辈的放纵让他显得很是骄纵，不像小弟，瘦瘦黑黑的，从来没怎么吃饱过，除了自己，没有人对他好，他也不对其他人好，总是皱着眉头，一副与谁都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喂，你在想什么啊？”男孩不满的望着她，“你这么不听话，我要惩罚你！”
她身体微微一颤，她想到了下午那个被打得奄奄一息，满身鲜血的家丁，被打后，那位老爷只是来瞟了一眼就下令将他扔了出去……“少爷，不要打我……”
“我为什么要打你？”男孩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你把这盆水喝了！”
什么？她一怔，然后端起脚盆一口气喝了下去。
只要能活下去，活下去。“少爷，好了。”
男孩冷冷看了她一眼，“叫你喝你就喝？你不知道这是洗脚水吗？猪都不喝的！比猪还蠢！枉取了个那么文雅的名字，青黛……我看是猪肠子还差不多！”
“少爷说是就是。”依旧低眉顺眼，她要活下去。
大约见无论自己怎么样她都是那幅模样，男孩失去了兴趣，“你可以走了，今天就睡我屋外，明天就给我滚！要不是看不顺眼那男的，谁理你？！”
“是。”她慢慢退下，揉捏着手中的香巾。
如果跟了那个家丁，自己的日子会不会好些，这个孩子只有小弟那么大，怎么会那么顽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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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带着对那个男孩些许的恨意。
“娘亲，不要走，娘亲，娘亲……”带着浅浅的忧伤的梦呓将她原本就不深沉的梦境彻底搅扰，昏昏然站起身来寻找声音的来源。那边的主屋已是一片躁动，男孩在床上拼命翻滚，口中喃喃呼唤，脸上已被泪痕彻底划花。
他要娘亲？她茫然的望着眼前的男孩，和先前差别很大呢，这么大了，还那么依恋自己的母亲……对了，那个家丁说什么夫人被老爷踢了，那个夫人就是他的娘吗？所以他才会那么怪异？因为他没了娘，这个男孩，和小弟好像，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别扭，一样的单纯可怜……浅浅的母性填充了她心里的每一个角落，先前对男孩的恨意在此刻消失殆尽，她轻轻走过去，也躺上去，将那挣扎在床上的男孩一把抱住，轻轻拍着他，“不怕，不怕，姐姐在这里，一定不会有事的，乖乖睡吧。”
她被男孩紧紧抱住，男孩还在沉睡，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泪痕，但眉目间已经有了淡淡的笑意，“娘、娘……”轻轻呼唤着那个也许早已离开的人，男孩沉沉的睡了。
她笑了，先前的所有不快全都消失了，抱着男孩，也被男孩抱着，她睡这几日来的第一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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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男孩醒了，望着身边的女人，昨夜梦见娘了，因为被这个女人紧紧抱住的原因吗？他看了看自己手心的伤疤。
“啊？少爷，你醒了？”她也醒了，呆呆的看着男孩，这时她才发现这个男孩或许已经不应该叫做男孩，他的眉目间已有了一种俊朗，想必将来他会成为一个英俊的男人……看了半晌，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红着脸低着头，“奴婢给少爷打水洗脸。”跳下床，刚想离开却被男孩紧紧抓住衣袖，“昨天晚上我错了，抱歉，今天你还是陪我睡好吗？青黛姐姐，我复姓南宫，名叫陵，南宫陵。”
望着男孩，她笑了，果然，这个看来怪异的男孩和自己的小弟一样可怜又可爱，他只是太寂寞了，太思念自己的母亲而已，“是，小少爷。”
“你叫我陵儿好吗？我娘就是那样叫我的。”
“是，少，陵儿……”
（三）云开月明
不知什么起，那个和自己弟弟一般大小的男孩已缓缓进入了她的心间，可能是确定了自己并不是他父亲派来的人，男孩对自己越发温柔起来，有时甚至让她有种幸福的感觉，“陵儿，干什么啊？”她的眼睛被男孩紧紧捂住，“姐姐知道是你。”
“我喜欢这样。”男孩的语气依旧傲慢，但也有了浅浅的柔情，男孩将头搭在她的肩上，“我喜欢这样靠着姐姐。”
她觉得自己的心在颤动，颤颤巍巍的将男孩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方拿开，“陵儿，快去读书吧。”他只是个孩子，一个和自己小弟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一个可以给自己安定生活的孩子，一个可以让自己活得有些许尊严的孩子……一个，自己不愿割舍的，终有一日会成为男人的孩子……
“姐姐？”男孩迟疑着从她肩上抬起头，“姐姐，你不喜欢我这样靠着你吗？”
“陵儿，该读书了。”她站起身来，背对着男孩，刻意忽略自己心里的那一缕忧伤，“陵儿，你快去读书吧，不然，你爹会责备你的。”
“是。”男孩简单应了一声，起身离开。
她跌坐在地上，手轻轻搭在男孩触碰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男孩的体温，明明每夜相拥而眠，明明天天都可以感受他的触摸，那逐渐强壮起来的胳膊的拥抱，今日为什么心潮却无法停止？她问着自己，还有，为什么自己要闪躲？曾经日日夜夜期盼着幸福，但当幸福真的来临，自己却只想逃避。
还是自己已经渐渐意识到，他不再是个男孩了……
“青黛姑娘，老爷找你。”来了一个人传唤她，将她从自己的臆想里迅速拖出，她定了定神,“告诉老爷，我马上过去。”站起身，才发现自己几乎全身都瘫了，下人带着暧昧的眼光望着她，“走吧，老爷等不及了……”
“是。”
她随下人缓步离开。
男孩从书房里探出头看着她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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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找奴婢有什么事？”她有些紧张，为什么要带我来老爷的卧室？不会的，陵儿好歹是他的儿子……我是他儿子的女人……
面前的男人捻了捻胡须，喝退了其他下人，她觉得自己一身都在发抖，“青黛，”男人说话了，他的话音里带着浓浓的乡音，“青黛，这一年来全靠你了，陵他乖了许多，你可真是功不可没啊。”
“谢老爷夸奖。”她悄悄看了看那个男人，他正用一根粗黑的手指头掏着鼻孔，末了，随意将污物擦拭在光鲜的缎袍上，又扳了扳脚趾，然后随意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
她觉得自己有点想呕，不相信自己朝夕相处的那个男孩是眼前的男人的孩子，“老爷还有别的事吗？要是没有，奴婢想要去陪小少爷读书了。”
“你还真疼爱他啊！”男人抽了抽鼻子，“你今下午什么都不用做了，来，床上来，好好陪陪老爷我！”
晴天霹雳。
不能反抗，自己要活下去。
任由男人将她抱上床，任由男人宽衣解带，任由男人做所有他愿意做的事。
有什么呢？自己的存在不就是为了和男人做这种事情吗？有什么呢？不就父子同寝一个女人，更何况男孩还只会乖乖的抱着自己？有什么呢？
只是……想到那个男孩明媚而清澈的目光她觉得有些心疼……只是，身体在遭遇着撕裂的疼痛时还清楚地感觉到男孩的头靠在她的肩上……
“我喜欢这样靠着姐姐。”
男孩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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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干什么了？”刚跨进屋子，她就看见了男孩的眼睛，那里面被悲伤渗透成柔和的色彩，“姐姐，你干什么去了，我一直在等你。”
心好疼。
“我……出去逛街了。”必须骗他。
“是吗？”男孩疑惑的问，片刻后笑了，“姐姐说去逛街了就去逛街了，我相信姐姐，姐姐，我们一起睡吧，我累了。”
“好……”我必须骗他……
身体上还残留着那个人的汗气味。“我一身是汗，先去洗澡。”
那个人给她的痛会被她永远埋藏……只疼在自己的心里……
曾以为看见男孩她就不会痛了，没想到，更疼，疼得每一根头发都在颤抖，都在哭泣……
真的好疼……
她擦拭掉身上的水珠。
“少爷，老爷叫人请姑娘去侍寝。”
完了……原本永远不想让男孩知道……
她听见了男孩的怒吼.
腰带挂在了房梁上，她将头放了进去。
曾以为什么都听别人的就可以好好活下去，只要活下去我就可以幸福。
早知道，会这么疼……我……
宁愿不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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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就看见了那双眼眸，“陵儿……”
“姐姐……”见她醒来，男孩笑了，他的脸上又许多伤痕，他俯下身轻轻吻住她的唇瓣，“姐姐是我一个人的，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姐姐，只要有我在……”
她的衣物被缓缓褪去。
男孩真的长大了。
我要活下去，活到可以和你幸福在一起的那一天。
（四）峰回路转
醒来，她已经来到一只小船上，船上的几兄弟成为了她的丈夫，他们说，她是小妾却勾搭主人的儿子，结果就成为了他们的老婆。
勾搭主人的儿子？
我原本就是他的干爹送他的礼物啊！我不是主人的！我是他的儿子的……我是陵儿一个人的……
她跳下了湖。可能是老天有眼，那精通水性的三兄弟居然没有找到她，不知流浪了多久，她依循记忆找到了那户人家，她曾经想永远生活的地方。
陵儿，我可以见到我的陵儿了……
但他们已举家迁往了京城。
她重新沦落风尘，因为她想见陵儿，但她找不到去京城的路，她也没有钱。
她重新遇见了胭脂，继续听她说她要反抗男人，每当听见胭脂这样说，她就笑笑，将自己的悲伤装进一个袖珍的匣子，放在心中最私密的地方，那样，就连自己都不会看见自己的伤痛，只是，每当这个时候，她会敬佩胭脂的远见，要是自己当初也这样，至少不会伤害陵儿……
又不知过了多少年。风尘女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她这样认为，只要想着那夜的陵儿的手臂，一切都变得很简单，无论那男人是胖是瘦，是好是歹，英俊或是丑陋，只要想一想陵儿，一切都简单了……
然后，一天，有个男人来到妓院说要带她走。
可是，他不是陵儿啊……
她看见了男人身后的少年。
小弟？
她和男人走了，成为了男人的妻子。男人对她很好，但她总是想到那个男孩子，他现在也应该和小弟一般大小吧？他也像小弟一般潇洒吗？也会有女子如迷恋小弟般迷恋他吗？那个女子，是不是和自己当初一样年轻吗？一样貌美吗？陵儿……现在的你，还记得姐姐吗？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有了男人的孩子，男人问她，孩子将来要叫什么名字，她说，“陵儿”。无论男女都要叫陵儿。
“天陵？好啊！”男人笑了，在黝黑皮肤的衬托下，他的牙齿显得分外白皙。
她愣愣地望着男人。
不是天陵，是南宫陵。
她想去京城看看。男人很宠她，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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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很繁华，陵儿从此在这里生活一定会幸福的，她想。
“让开！怀安爵来了！”路边的行人被粗鲁的推开，她和胭脂也被迫闪到路边。
怀安爵？相必是很可怕的人物。
轿子来了。
一个女孩在屋顶上轻盈跳动，一不小心惊扰了轿子，队伍乱了。
看来这个女孩会很危险啊！她想。
刀向女孩砍了下去。
轿子里飞跃出一个男人一把抱过女孩。
陵儿？
那是陵儿吗？
那是陵儿！
陵儿……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明明就在眼前，自己却连喊他一声的勇气都没有。
肚子，已经看得见了。
男子仍与先前的女孩调笑。她呆呆的注视着，陵儿变了……
陵儿，你看一眼我好吗？
陵儿，你再看一眼姐姐吧！
陵儿，我是姐姐啊。
陵儿，我是姐姐，你再看我一眼好吗？
陵儿……
那个女孩，好漂亮啊……
陵儿，你真的长大了……比我高好多啊……
那个女孩，你喜欢她吗？
小妹妹，你一定会幸福的，因为，
陵儿，很温柔……
“咦，那男人不错，过几天可能有官兵要来攻打我们。干脆拉他入伙？！”胭脂说道。
她看了看那个提着东西的白衣男子。
他的眼神有点像过去的陵儿……“胭脂，把他弄来吧。”
我想和有着陵儿般眼睛的人呆在一起。
我的陵儿……
男人走了。
（五）一抹青黛浮心间
她躺在地上，任鲜血将身体彻底打湿。
弥留之际她想着自己的小弟，天风，胭脂，还有陵儿。
还有那个和过去的陵儿有着相同眼神的美丽少年。
我不再是那个秦淮美人，过去的梦里只有陵儿一个……现在的身边只有天风一个，那美丽的少年，只是生命里的一个过客而已……
哑姑在她身上哭泣，她的手轻轻搭在哑姑背上，对方因为过于德惊异迅速放开她，鼓着惊恐的眼睛。
“爱他……就告诉……他……不要伤害……他……，还有……谢谢你……杀了我……”
天风，谢谢你爱我。
陵儿,我的陵儿，你还记得姐姐吗？
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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