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话 剖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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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纱布上不断点染着星星血痕,就像永远也无法止住一般。白衍皱着眉,脸色苍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岛上,居然连一个大夫都没有。
叶瑶心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坐在齐昭远床边,背对着他,侧头看着白衍在他身边忙碌着,自己却连插手的勇气都没有。她知道,齐昭远一直在看她,所以,她的目光执拗地盯着白衍。
她不敢看他。
这一切是她的错吗?
如果她不来岛上,弟弟就不会失踪;如果她不来岛上,就不需要从崖上跳下;如果没有跳下,他就不用保护自己,就不会受伤;如果她不和他斗气,早一点说出岛上有叛徒,他也许也不会受伤……是自己害的,全是自己害的,定了亲就老实嫁人,反正夫家也不错,干嘛老想着逃婚,老想着美男,今天勾搭这个,明天想着那个,居然还被长的不错的男人骗得跳崖???现在,那男人也不知去了哪里,为什么事情已经这样了,自己却还相信他不是坏人?
“好了。”白衍擦了擦头上的汗,伤口似乎包好了。他站起身,“昭远,我出去看看,看你们这能找到药不,只是包一下,大概不太好吧。”他轻轻拍拍叶瑶心的肩膀,“他就交给你了,好好地看着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说罢,又轻轻拍了拍,打开门走了。
屋里的空气一下凝滞了。
“过来点。”齐昭远的声音十分微弱。
叶瑶心迟疑了一下,还是靠了过去,背对着他,低着头。
“怎么不看我?”
“哪有。”
“看着我。”
依旧低着头。
缠满纱布的左手伸了过来,轻轻握住那只还为来得及逃离小手。叶瑶心身体微微一抖,缓缓回过头看着他。眼神还是那么温柔。
“你终于肯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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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去找药,但又该去哪找呢?一切只是个托词而已,给他们俩,也给自己。
感情这种东西,谁都说不清楚吧!就像那个女孩子,上次见面便要紫辰娶她,现在呢?却和另一个男人打的火热……至于紫辰……
白衍找了块青石板坐下。
为什么那个叫胭脂的女人要带他来这里?居然两人还定婚了,在自己的心里,紫辰就应该和小妹在一起!不是因为他们很配,而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小妹,唯有小妹和紫辰在一起,自己才不会因为嫉妒而发狂!!!聪明如小妹,大概已经发觉了。
现在,该怎么办?自己花了不知多少钱才找到岛民带自己到了这里,一来就被关在狱中,差点沦为老鼠的美餐,就为了看他一眼?就为了看他和其他女人成亲?
可笑至极!
这样的自己……
本来已经遗忘的感觉,为什么会回来?
自己不想看紫辰和其他人成亲,更不想看紫辰有任何改变。
怎么办?
一阵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天风提着一把刀黑着脸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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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之前一直不肯看我?内疚的话就让我多看看你。”齐昭远笑着。
“你……”叶瑶心不知自己该怎么回答,这样的他,很像初次相见时的他,似乎,那消逝的过往又回来了。或者,它从来没有消逝过?只是碎在自己的身边,找准一个机会就溜了出来,重新编织自己的梦。
“天风岛主,你要干什么?”白衍慌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滚!”是天风的声音,伴随着东西被推倒的声音。“老子不是看你是胭脂男人的客人,就一刀宰了你!”
门一下被踢开了,天风闯了进来,看也没看齐昭远一眼,一把抓住叶瑶心的长发将她拽出门。齐昭远眼睁睁地看着,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呀!”叶瑶心被天风一把推在地上,她惊恐地看着天风,“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天风冷冷一笑,“果然,南宫陵的女人很有几分姿色呢!前几天都没仔细看过你。”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老子先让全海岛的兄弟把你轮暴了,再将你的项上人头送给你的未婚夫,想必他一定会很伤心吧?”
“你……他又不喜欢我!”叶瑶心吓得声音都有些发抖。
“那又如何?你是他的老婆,这就够了!”天风一把扯开外衣,露出黝黑的肌肤,“老子先来尝尝鲜。皇帝御封的怀安爵的女人被海岛上的叛民玩得生不如死……”

白衍一把抱住他,“天风岛主,不能乱来啊!”
“乱来?”天风一把推开他,“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全死了!我这叫乱来?我只是报复!如果不是因为她男人,什么都不会发生,什么都不会发生!”他半跪在地上,一把撕开叶瑶心的衣裳,“老子要报复!”
“放开她。”一把刀轻架在他的脖子上,“我说,放开她。”齐昭远的身体微微有些晃悠,“放开她,她是我的。你不许碰。”
“昭远……”天风站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被她迷得失了心智,所以我才让何虎杀了她,没想到,居然没成功,而你……”他侧眼瞟了瞟齐昭远,“迷成这样。”
听见他的话齐昭远有些吃惊,难怪她跳了崖,原来……“这是我的事。现在,她是我的,除了我,谁也不许碰她!”
“那……”天风一刀**他的身体,“我就只有杀了你!”
齐昭远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你这样,哪还有什么英雄气概?”他努力做出个笑容,腿一挥,膝盖狠狠地撞在天风的下颚,刀一扔,身体一弯,左臂将叶瑶心环抱起来搁在自己肩上,右脚一蹬,弹跳上茅屋顶端,天风被他踢地有些发晕,待回过神,齐昭远已经消失了。
天风跌坐在地上,眼睛失去了所有的光辉,空荡荡的,“走了,都走了……”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天哈哈大笑。
白衍在一边吓得不轻,“岛主,你还好吧?”
“当然!我没事!”他挣扎着站起来,“跑了就算了,赶不上今天的喜事了!”
白衍愕然,这种时候能有什么喜事?他莫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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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始终隐藏在高空中,张着翅膀,看着齐昭远扛着叶瑶心逃亡,真不错呢!他不由得赞许,这么重的伤还能跑那么快!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人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一回头,原来是垂头丧气的月老。
“哟,是你啊!又打算利用我做什么?”言语毫不客气。
“你,怎么不阻止那些杀戮?”
什么鬼问题!?“您老忘了吗?我可是魔王,魔王为什么要对人间的杀戮有同情心?再说,”他打算气气这个小老头,“这是你们的地盘吧?干嘛要我处理?”
月老白了他一眼,“你明知道原因。”
“是啊。”撒旦的眼光飘向海面,太阳已经徐徐下落了。“想管,又不能管,这是他们的人生,不是吗?如果所有人都在我们的庇护下就此快乐、幸福,那么他们的存在就失去了意义。我们也没能力一一顾及。就像你的因缘线,人世间千万男女,怎么可能挨个查解,运气好被查到的,得个好姻缘,运气不好的,哼,也是他自己的事了。所以人们才会如此期盼。”
“你似乎了解很透。”
“当然。”
“那你为什么总是不断插手那些人的人生?你和他们只有契约关系,不需要做成那样。”
“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能快就快一点。”
等于没回答,月老白了他一眼,“那你为什么要变成小孩去和契约者见面?这样不好吗?”他指着撒旦。
“你认为呢?”撒旦似笑非笑,“你知道那个混蛋主神和我约定的是什么吗?约定的是,第一个抱着天使像哭的女人是我的契约者。可是,她要什么,她要美男!我根本不想履行契约,可是已经签定的东西是不能更改的,你知道不?我总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吧?不得已才出去和她见面,因为契约已经定了。我当时在想,要是我以真面貌相见,她铁定爱上我这无人可比的容貌,要是那样,难不成要我娶她?开玩笑!所以,我就变成了小男孩。你是没看见,她那天看着我的真身,哈喇都流下来了!美丽的男人的存在真是一种错误!我就是那错误的顶点!哎……所以,我才变了,懂吗?”
月老无语,双手合十,“希望人世间少些纷争。”说罢,立刻架云想离开那个超级自恋狂。
撒旦手轻轻在空中一挥,月老的祥云便载着他飞了回来,月老也摔在地上疼的嗷嗷叫。“拜托,我还没说完呢!想当初啊……”
这一瞬间,月老很想回到月亮上去,忽然,他计上心来,连忙抓住撒旦的长袍,陪着笑,“小老儿打断了你,真不好意思,我想不如……”
原本气呼呼的撒旦面色缓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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