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斯堪的纳维亚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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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北部,有一个小村庄,名叫格兰特村,这里风景秀丽,物产丰饶,为数不多的村民勤劳而友善。村前有两座大山,山间有条溪,鱼儿欢快地游着,在小溪的东面有一片沼泽,粘糊糊的,上面覆盖着郁郁葱葱的植被,散发出淡淡的草香,它被认为是禁区,村民们是不允许接近的。在村庄的西面是一大片针叶林,其中还夹杂着些叫不出名的大树,这些树很高,每当清晨,树林子就会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松香味,鸟儿在枝头嬉戏,野兔在林间奔跑。当夕阳照射大地时,一切都披上了霞光的色彩,彤红的,美丽的,祥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像是在画中……
“阿兰达,快回来,吃饭了。”母亲一如既往地喊到。
“恩,马上。”随即我收起心爱的小刀朝小木屋跑去。
“妈妈,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这还得感谢你的勃兰特叔叔,今天早上他去村里的小溪打鱼,顺便给我们捎了两条,这两条鱼足有十斤重,够我们家吃上三天了。”
“哇,太好了,勃兰特叔叔待我们真好,他就像林子中小鸟般可爱,呵呵。”
“是啊,有这样的邻居真是我们的福气,我们应该感谢上帝,感谢他对于我们村庄的怜悯,让我们能与世无争,远离那些讨厌的东西。”靠在墙上,擦拭着弓箭的父亲说道。
“是啊,荣誉终归主,齐赞美主,阿门。”母亲放下手中的餐盘,摘下围巾朝墙壁上的十字架做起了虔诚的祷告,此时父亲也做起了祷告,两人神情庄重,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几分钟后,父亲站起来说:“好了,快吃吧。”
我和父亲坐在木桌上,兴致勃勃地等待着丰盛的晚餐。母亲在我和父亲面前各自放上一只木盘,上面有一圈圈螺纹,在幽暗的烛光下,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往事。随后母亲又在我们面前放上刀叉,银制的,发出幽幽的银光。听父亲说是由一个著名的法兰克铁匠铸造的,上面似乎还刻着铭文。接着,母亲在我们面前放上两只木杯,里面盛放着蜂蜜,又分给我们一些面包。安排完我们之后母亲才准备自己的。最后,正餐上来了。只见母亲两手托着一只大木盆,上面盛放着两条大鱼,鱼被橄榄油炸过,上面还洒有蜂蜜。母亲把鱼放在桌子的正中央。随即一股香味扑鼻而来,鱼肉的香味和木盘的松香味交织在一起,勾起了我的食欲。
“真好吃,要是能天天吃到这样的东西该多好啊。”我满足地说道。
“阿兰达,可以了,把剩下的一条鱼给勃兰特叔叔送去,再从家里拿些鹿肉干分给你的小伙伴们,我希望他们长大以后能像野熊那样强壮。”
“恩,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随即我跳下木椅走了出去。
“米莉娅,吃完后陪我出去走走。”
“恩,好的,反正天色不晚,就陪你走走吧。”母亲微笑着说道。
我兴高采烈地走出屋去,把肉干分给小伙伴们后朝着勃兰特叔叔的小屋走去。
在我的印象中,勃兰特叔叔很慈祥,也很英俊,一米八五的身材,金色卷发,碧蓝色的眼睛,很深邃,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据说是当年与野熊搏斗时留下的。他总是穿着那件灰色熊皮袄,腰上佩着把短剑,活像是一位高大勇猛的武士。勃兰特叔叔大约有30岁,却仍不娶妻,他曾对我父亲说自己要用一生去侍奉上帝,做上帝最忠实的仆人,愿为上帝做任何事情,包括远离人世,勃兰特叔叔喜爱孩子,当然也很爱我,他经常带我去山间捕野兔,去河边捉水獭,去林间抓野猪,他还教给我一些武艺,他待我就像自己的孩子一般,我也很敬重他,视其如父。
我悄悄地推开门,把头轻轻地探进去,只见勃兰特叔叔面朝十字架,弯着腰,两手交叉着放在胸前,虔诚地做着祷告,面色有些惨白。听见“嘎吱”一声,他便转过身来,看见是我,脸色慢慢缓和了起来。
“阿兰达,有事吗?”他深呼一口气轻轻地说道。
“哦,是这样的,勃兰特叔叔,我父亲让我把这盘鱼送给你尝尝。”说着我便把盘子放到小木桌上。
“太感谢了,你父母真是好心人,回去告诉你父母,我一直在为他们做着最虔诚的祷告,愿主常随其左右。”
“恩,我会的,走了,勃兰特叔叔,愿天父在夜间降临你的梦境,晚安!”说着我一溜烟儿走了。
我回到家中,细细回想刚才的情形,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平日里的勃兰特叔叔不是这样的,他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实在搞不明白,或许我应该去安慰他。
想着想着我走出了屋子,看见村里的两只小狗在扭打,非常可爱,就把刚才的事给忘了,我走了过去,想去看看那两个小家伙。
“阿兰达,过来。”
我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找,哦,原来是父亲母亲,他们站在村前山上的小教堂中,我跑了过去,上气不接下气。

“跟我来。”一边说一边挽着母亲和我的手走进了教堂。
“坐吧。”我和母亲坐下了,父亲则向耶稣的像前倒上酒放上小面包,并不时地在自己身上划着十字。几分钟后,父亲转过身来对我说:“阿兰达,你奉上帝旨意降临人世几天了?”
“10年3个月零49天。”我想了想说道。
父亲沉默了许久,而母亲却急着问道:“西塞斯,快说吧,别让我们等太久。”
“好吧,我想是时候说了。”父亲坐在我身前说道。
“阿兰达,等会儿我将告诉你个故事,在听故事期间你只许听不许说话,否则耶稣和主都将怪罪于我们,我们将被视为亵渎神灵者而遭到惩罚。”父亲严肃地说道。
“我们格兰特村与世隔绝已好几百年了,为的是能够摆脱世间的丑恶,安心侍奉上帝。但我们的祖先并非来自斯堪的纳维亚,而是来自罗马治下的高卢,他们是地地道道的罗马人,因不满于皇帝尼禄对基督圣徒的迫害而逃离,而尼禄对他们的逃离更加震怒,便派自己的御卫队四处捉拿,并让各地总督通缉他们。被抓到的祖先就被御卫队扔到罗马大斗兽场里喂狮子,其余的便逃到了耶稣不曾来过的地方安身。他们经过虔诚的信仰和顽强的意志生存了下来,直至今日。听村里的老人们说尼禄是个暴君,他长的又大又胖,有两张嘴四条腿,每天要吃4000只鸡5000只羊。他对圣徒们的聚会和朝圣行为极为不满,因为圣徒四处传播上帝的旨意使罗马人的宗庙收入大减,而皇帝和贵族很大一部分收入即来源于此。他们便以异端为名将其迫害,意图加以控制,可主的光芒终将掩盖一切,最后,他们建立了格兰特村。期间经历了很多事,我们的祖先虽然只致力于自己的信仰,但却关心着众生。他们目睹了西罗马帝国的衰败直至灭亡,东西哥特人的入侵,阿提拉的暴虐,维京的掠夺以及法兰克的欺骗。到了今日,仍逢乱世。或许我们不能阻止当权者的恶行,但却能保全自身,等你长大后,你或许是个顶天立地的人物,你可能拥有权力,拥有地位,拥有荣誉,拥有女人,但你记着,你是格兰特人,更是受神指使者,你不可为恶,要以圣徒的样子去做你该做的事,这是我们格兰特的祖训。”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皮质的书,然后用书狠狠地敲打我的头说道:“圣父,圣子,圣灵,您忠实的仆人西塞斯祈求您的庇护,庇护我的儿子阿兰达,使其不受恶灵的侵扰。但如其背离您,则您可以将他交给撒旦接受地狱的煎熬!”
父亲沉默了,四周极其寂静,夕阳照射在我身上,暖暖的,教堂外的鸟儿也安分了。过了一会儿父亲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说道:“阿兰达,从现在开始你已经长大了,你现在已是天父的选民,你必须用一生去侍奉天父,愿天父与你同在,阿门!”
“真的吗?”我有点不敢相信,这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来得太快,我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父母。
“是真的,祝贺你阿兰达。”父亲说道。
我看了看母亲,她也在微笑着向我表示祝贺。
别奇怪,这是我们格兰特村的规矩,当一个孩子年满10岁时就要领他来教堂告诉他这些,好让他知道以后该做些什么。
“哦,我明白了,感谢主,我将终身赞美你!”
就这样,父亲挽着我和母亲的手走出了教堂,坐在教堂台阶下的石板上。从坐的地方往下看能一览整个村庄及四周的景色。
“阿兰达,知道村子的西南边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疑惑地答到。
“那是威斯顿公爵的堡垒,它离我们很远,但这一带是他的领地,听村里的老人们说他是个善人,也是个虔诚的基督徒,60多岁,他乐善好施,经常出资修建教堂,还经常帮助贫穷的人。他很博学,通知古今,也知道我们格兰特村,但他对我们不予征税,因为他经常说‘在上帝面前,一个仆人是不能向另一个仆人征税的。还责令自己的手下不来打扰我们。’“愿主保佑他!”母亲说道。
“他原是法兰克王的封臣,在一次次的战役中功勋卓著,成功击退了各个蛮族的进攻,最后他被封为大公,执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北部,建立了威斯顿公国,并接受了洗礼。他虽出身行伍,但却远远胜过那些伪僧侣,假修士。”父亲挺着胸说道。
这天,我们说了很久,从黄昏直至深夜,阳光慢慢地从身上消失,听父亲说的话,就好像是在听故事,这些故事很精彩却又很模糊,渐渐的,我睡着了,躺在父亲的肩上,耳边还不时地回荡起母亲美妙的歌声,是那么轻,那么柔,以致于让我忘记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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