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在你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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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每天都在上演纨绔大少雇人痛踩不顺眼的市井小民这种让普通人觉得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曲目,应该极少有“大逆不道”的小人物敢奋起反抗甚至能够反客为主,今天的爵色酒吧外一条较僻静街道,氛围便逐渐诡异起来,如同阴暗巷弄中一个原本差点被扒光了衣服的女人突然露出女王制服然后掏出蜡烛和皮鞭,令人瞠目结舌。
“你是男的还是女的?”那个微笑时候比不笑更让人毛骨悚然的笑面虎男人弹掉烟头,看着被围在中央的商朝,言语刺人,他这类人如果混网络论坛做那种满口毒牙的毒蛇想来会很有前途。
“我刚玩过你妈,你说我是男人还是女人?”商朝不以为然道,可别觉得这厮经常捧些佛教经典就是个善种,他就属于那种兴许能够跟杭州林隐寺不出世老和尚喝茶论经一个下午、也可以与小痞子骂战半天的牛人,曾经人骂他“**你妈”,这厮就冷冷答复“我妈已死请去墓地”,对方那个鸟人再不敢说话。
“像女人的男人看来确实都擅长狠毒的言语,今天我算是见识过了,没白来啊,本来还以为就是无聊的打打闹闹拾掇几个不长眼的年轻人,这一点,我必须谢你。”
初步了解商朝“阴毒”一面的笑面虎依然没有动怒,掌握绝对权力的他并没有急着动武,要么是心机深重,要么是抱着猫抓老鼠的心态在耍人,果然,这位算不得太有耐心的杭州黑道人物露出狰狞的真实面孔,道:“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性取向正常的我准备今晚破个例,帮你开垦开垦后庭花。”
“南哥,后庭花是啥玩意?”一个染一头红色卷发的魁梧小弟悄悄问道。
“一个跟可以女人那里一样让你欲仙欲死的地方。”被尊称作南哥的男人带着浓重的淫秽意味猖狂笑道,看商朝的眼神愈加肆无忌惮,他越看这比他玩过任何娘们都要俊俏的青年越惊艳,心中感慨一个男人长成这样还真妈的邪气。
一群小弟也是张牙舞爪嘶吼大笑,那几个纨绔对这种笑话倒是能够完全接受,只是那三个被他们连拐带骗忽悠出来的女孩则有点面红耳赤,她们不得不承认商朝这个陌生男人确实长得很俊雅,即使是带着不屑的冷笑,也会流露出一抹令人目眩的妩媚,男女通杀的强大存在啊!
“说吧,怎么解决。”
陈道藏姗姗来迟,却是震撼登场。
他手持一只半截的红酒瓶,脸色平静地看着极像一只笑面虎的“南哥”,即使面对这样绝对不是超越他一个级数的对手,陈道藏也没有流露出惧意,起码表面没有,很直截了当地开口道:“别跟玩我这种人玩虚的,如果存心玩我们,可以,就怕代价会出乎你的意料。”
“呦,拿着酒瓶干什么?吓唬我啊?当我吓大的啊?!”
那吃了融子一巴掌的男人吼道,现在有了一大帮人替他撑腰说话的底气自然也足起来,也不管是不是有小人得志便猖獗的嫌疑,强忍着腮帮传来的疼痛,尽量摆出让身边美眉觉得高大威猛的姿势,气运丹田以最大嗓门喊话,“我不仅要让你朋友给我磕头,不仅要玩你朋友的菊花,还要狠狠玩死你,我劝你最好别有女性家属,要不然就等着瞧吧!我要让她们知道什么才是真的爷们!”
这家伙跟吃了几吨春药一样大笑不止,还极其跋扈地朝陈道藏嚷着“你来啊,来捅我啊!”
叱!
声音绝对算不上悦耳动听,比起这几个纨绔寻常在床上听到女伴的呻吟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但这次却绝对要让他们印象深刻无数倍,因为这是一次利器刺入人体,准确来说是半截酒瓶刺入人体腹部的声音。
那个刚才还在嚣张大笑威胁陈道藏的纨绔不敢置信地低下头,他甚至能够看到自己的新鲜血液由酒瓶扯开的伤口渗出那件范思哲T恤,最先的一阵轻微刺痛逐渐扩大,撕心裂肺,只是脑袋空白的他只顾着剧痛,完全忘记了该做什么,他双目没有焦距地像寻求答案,入目的却是一张明明再熟悉不过却又异常陌生的惊恐脸庞。
“你个傻逼!我不捅你,拿着个酒瓶出来拉风给谁看?!”
嘴角还叼着根烟的陈道藏像是在看一个弱智一样看着那纨绔,一把拔出沾血的半截酒瓶,瞥了眼同样也被他雷霆手段震慑住而一脸目瞪口呆的笑面虎,道:“放心,我有经验,这么捅进去肯定死不了,躺几个月就差不多了,不过以前我都是用啤酒瓶做这种事,就是不知道瓶子贵了,是不是伤势也会不一样。”
没有人阻拦陈道藏的这一记狠手,因为没有谁会预知到这种突发状况,没有女人对这血腥一幕尖叫,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融子悄悄挪动,站到陈道藏背后,使劲盯着那个“南哥”的表情变化,打架打多了,再笨的人也知道擒贼先擒王的简单道理。
商朝饶有兴致地望着那个被捅了一瓶子想哭却不敢哭的可怜蛋,他跟融子一样对鲜血也一点都不反感,甚至,还有掩饰得很巧妙的兴奋。他带着很浓重的幸灾乐祸冷笑道:“白痴,还不捂住伤口,真想死就直接跑到西湖跳下去,那样你老子就把医疗费都省下了。”
剩余几个纨绔的第一反应就是退后再退后,站在离陈道藏很远的地方,那几个原本想要尖叫起来的女孩也被笑面虎狠狠一瞪硬生生把喊叫吞回肚子。这位在杭州道上算很吃香的斯文男人扯了扯领带,终于收敛起他的笑意,阴森森道:“有意思,竟然来这么一手,够狠!”

那被捅了一瓶子的纨绔躺在地上,很压抑地嚎啕大哭,鲜血满腹,触目惊心。
当现实生活**裸表现出与影视中雷同的戏剧性场面,往往让人恐惧到手足无措,所谓的勇气、定力和气魄,也都在刹那间灰飞烟灭,那一刻,人性的脆弱便一览无余。
陈道藏两指夹烟,吐着烟圈,蹲在这个只顾着恐惧和惊慌的纨绔身边,眼中既没有鄙夷,也没有怜悯,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听到笑面虎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语音,陈道藏将烟头在这个纨绔额头掐灭,随手将烟头一丢,然后缓缓起身,这种烫伤此刻根本没办法跟那厮腹部的痛楚相提并论,只是这个动作让周围人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遍体生寒,陈道藏起身朝道:“我也没觉得这件事情就会就此结束,但我跟你说过想玩我,可以,但代价可不小,如果下了决心要彻底玩死我,也行,不过我劝你下手狠点,我这种小虾米,别的不行,玩命未必就比你们这些道上的差。”
那个红发壮男似乎看不惯陈道藏这种过于冷静的表现,上前就要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敢当着他大哥的面捅人的家伙。
红发男子刚看到对面那个身高将近两米的魁梧青年似乎不对劲,就觉得领子被猛然一拉,导致身形退后了好几步,一个踉跄差点一**倒在地上,刚想破口大骂转头却看到大哥的冷峻脸庞,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再看远处那个野兽一样的庞大青年,手中赫然滑出一把没有刀柄的冰冷刀片。
刚救了手下半条命的大哥人物“南哥”沉默不语,看着陈道藏脸色阴晴不定,比眼前这个家伙下手更狠的角色,也不是没有,做他这一行的操刀砍人本就是吃饭般希拉平常的职业,他曾经就亲眼见过一西北大汉把人整条胳膊卸下来,而比眼前这个男人更阴的,他也领教过,但聪明的人往往惜命,而不要命的又往往不够阴险,像眼前这么个脑子不错又敢狠辣的,印象中除了道上那些个已经高高在上的老不死家伙,还真不多。
混他们这一行,被无名小卒做掉的大佬,不要说浙江黑道,仅仅杭州一个城市,前几年就有一个,而要不是那个大佬离奇挂掉,他的大哥九爷也不能够在西湖区这一块肥得流油的地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以前刚出道时候根本不知道生死的“南哥”突然感慨地发现自己竟然也开始畏首畏尾,看向陈道藏,神色复杂的他轻轻一笑,道:“也亏得是我,如果是七爷那几个四肢发达的变态小弟,不管你怎么做,你今天都难逃被羞辱的下场。”
陈道藏一挑眉头,听出了言外之意。
“捅人犯法,叫110,你没有意见吧?”
“南哥”自己点燃一根烟,想了想,又掏出一根抛给陈道藏,继而转头看向那个早被吓得不轻的姓赵纨绔,道:“赵公子,打电话吧,你也清楚这事情再闹下去对谁都没好处,把这人关进去也算给你朋友一个交代,说实话在道上谁要这么肯替朋友出头,打架归打架,砍人归砍人,都会敬他一杯。赵公子,我也把丑话挑明了说在前头,在里面你们有势力整他,我管不着,出来以后,这三个人如何对你们,我也同样管不着,这是我做这一行的规矩,希望赵公子你们能理解。”
姓赵的家伙哪里还敢反驳,只顾着点头擦汗。有钱人,尤其是这种玩女人远比打架在行的不入流纨绔,最怕死。
“出来后,你如果混南山路酒吧,有事情就报我的名号,朋友多半会卖几分面子。”
这位很有斯文气质的大哥人物深深望了眼陈道藏这三个人,见陈道藏已经点燃他那根刚才抛过去的黄鹤楼,笑了笑,道:“对了,我叫韩汝南,道上都叫我笑面虎。”
说完浩浩荡荡一行人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钻进几辆面包车离开爵色酒吧,当然,韩汝南坐的是一辆银色宝马。
陈道藏蹲坐在一架路灯下,不远处就是那个满身血液不停呻吟呜咽的倒霉纨绔,还有那帮心存忌惮忙着电话联络医院和警察的年轻男女。
融子蹲坐在陈道藏身边,挠挠头,欲言又止。
“我出了这种事,你出手肯定比我还要狠,所以别说对不起之类的话,我不爱听。”陈道藏抽着烟笑道,耸耸肩,吐了个烟圈,“兄弟,可不是一起喝酒玩女人那么简单的,真要是那么简单,所谓的兄弟哥们也太不值钱了,你说是不是,融子?”
融子重重点头,他不善言语,只能闭嘴,他也相信身边这个死党懂他的想法。
刚才如果不是韩汝南拉了那个红毛一把,融子这本意是保护陈道藏的一刀绝对直破那个鸟人的腹部,他的恐怖力道加上刀锋的尖锐,那就绝不是在病床上躺几个月那么惬意了。
“在想什么?”商朝笑了笑,揉了揉脸颊,侧过头盯着抽烟沉思的陈道藏。
“我?”
陈道藏狠狠抽了口烟,冷笑道:“我在想什么时候我才能去欣赏某个小人物的崛起,而不是被某个上位者欣赏!”
“不想要被怜悯,那就爬呗。”
商朝那双桃花眸子突然绽放出格外魅惑的神采,使劲望着与平时略有不同的陈道藏,嗓音拥有蛊惑的意味,道:“道藏,你要爬得很高很高,高到只有你一个人,身边再看不到任何人!”
“那你们呢?”陈道藏微微一笑,仰头望着昏黄的路灯。
商朝出奇地没有答复。
**锋利刀片的融子却毫无征兆地开口淡然道:“跟所有被你踩下的人一样,在你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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