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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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不是在張昊家,他被帶去了一個他所不知道的地方。
“雖說一開始接近你的目的就是為了博得江成的好感,但是我沒想過會和你會變成這種關系。”張昊淡淡說。
江笑晚看著雪白的天花板一語不發。
“但是你是無辜的,我也知道。所以一開始我並不打算對你做什麼。”
江笑晚還是一聲不響,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江成會回來救他的,這點江笑晚很清楚。
江成會東山再起的,這點江笑晚還是很清楚。
張昊給江笑晚倒了杯水,語氣仍舊是平淡的,“因為你,你爸完全把我當成了自己人。”
江笑晚捏緊了拳頭,對,張昊說得沒錯,就是因為自己,江成才會讓這個人有了機會。
江笑晚選擇沈默。
人生的第一次愛戀得到這樣悲慘的下場,他很傷心,傷心到近乎想把張昊千刀萬剮。但是江笑晚還是不能放棄,起碼還有親人不是麼。他要等著江成,等著自己的父親。
“吃飯吧。”張昊親自把飯端了過來。
江笑晚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現在是第三天,江笑晚已經三天沒吃飯了。
張昊看著把盤子打翻在地的江笑晚,皺了皺眉,“你這麼下去,是等不到你爸來救你的。”
江笑晚轉過頭,看著張昊,用最冷的眼神。
晚上,張昊又來侵犯他了,在別人面前。
自從來這裏之後,房門口就一直站著一身黑衣的保鏢。
江笑晚恨啊。恨得恨不得把張昊給弄死在床上。
江笑晚很不能理解,既然是手段,現在也根本沒有裝下去的必要了,何必這樣。
一定是因為恨。
張昊恨江成,所以強暴作為江成兒子的他來泄憤。
手指一插進去,身體就化了。
江笑晚甚至想把自己的下半身給砍了,為什麼男人在這種時候都有反應。
張昊捂著他的嘴,在他耳邊說,“不准叫,你不想被保鏢們記得你的樣子吧。”
江笑晚張口咬住張昊的手,用盡了力氣,張昊的手很快出血了。但是張昊卻仍舊是那副淡淡的樣子。
江笑晚狠狠盯著張昊,冷冷的。他不說話,但是不代表他不反抗。
但是往往反抗的結果就是更殘忍的舉動。
張昊突然笑了,他笑著舔上江笑晚的耳垂,“現在的你就像我剛開始認識時那樣,像只小瘋狗。不過沒關系,我會讓你服服帖帖的。”
張昊起身,對著守在門口的兩個人道,“去拿兩根繩子來。”
不一會兒繩子就被拿來了,張昊朝江笑晚溫柔的笑笑。然後就把他綁了起來。
江笑晚本來就已經被張昊剝光了衣服,剛才在被子裏還好,現下被綁著,一絲不挂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最羞恥的姿勢,兩邊的手腳被綁在一起,固定在了床角上。
像是等待交配的狗。
張昊眯起眼,看著江笑晚。
江笑晚覺得難看羞恥,臉色白一陣紅一陣,卻始終不發一點聲音。
“首先我要說明的一點是,我根本不想把你牽扯進來,畢竟是你爸做得事,我不想對你這個孩子做什麼。但是……這是在某些前提之下的,別在惹我生氣了,其實我脾氣並不如表面上那麼好。”
張昊朝門口看看,又轉過身看著江笑晚,“你不介意自己在別人面前被我這麼幹的話,可以繼續任性下去。”
江笑晚看著那兩個背對著他的保鏢,又看看眼前的張昊。
心裏一陣奇異的感覺襲來。
羞恥,害怕,氣氛,憎恨。
江笑晚不明白,一個人怎麼會那麼決絕,之前的一切就算只是偽裝,但是……為什麼可以做得那麼絕?
張昊拍了拍手,那邊的兩個人轉過身來。
江笑晚全身發抖。
江笑晚覺得絕望,從未有過的絕望襲來,侵蝕著他的身體和心。
後來,他還是被張昊侵犯了。雖然那兩個人背過身去了。
張昊的東西在他的身體裏**著,因為連續幾天的房事他的下面沒有流血,但是不斷的摩擦使疼痛越發得明顯。
疼疼疼……疼得近乎失去意識。
做完之後,江笑晚就像一個破爛的娃娃一樣被扔在了床上。
江笑晚看著森白的天花板發呆。
眼淚啊,就那麼滑了下來,滑進發絲之間。
其實,真的很疼呢…心被傷了的話……原來那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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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真的來了,如江笑晚預料的那樣。
第五天的淩晨,江笑晚一如往常沒睡著。張昊給他打了營養劑,他才維持到了現在。
平靜的夜晚,房間的玻璃窗一下子碎裂開。
門口的保鏢一腳把門踹開,只見江笑晚已經被人背著到了窗口。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但是江笑晚知道一定是江成派來救他的人。
背著他的人道,“還能走麼?”
江笑晚搖搖頭,幾個小時前剛被張昊**過,現在的他別提走路了,連站起來都很困難。
背著他的人沿著繩子往下爬,到了地面上,一手攙扶著江笑晚,一手拿著槍。
“沒事吧。”
江笑晚咬了咬唇,看了看現在的情況,只好死撐,“沒事。”
不遠處有幾個人在和張昊的人幹架,扶著他的人身邊還站著一個,數一數,這次來救他的人加起來不過六個,而張昊手底下少說也有二十幾個。
人群中,張昊一身優雅走來。
張昊真愛笑,且總是那樣瀟灑的笑,“小晚,你覺得憑你這個樣子,能逃得出去麼?”
江笑晚靠在身邊的人身上,一語不發。
他不想和張昊說話,哪怕一句。
正當兩派對峙之間,一個人突然從後跳了出來,挾持住了張昊對著眾人道。
“你們讓開!”
情勢一下子逆轉,所有人看著那兩個人。
江笑晚冷哼一聲,那人是江成派來的人。
六個人加一個江笑晚,慢慢靠攏,把張昊包圍其中。
江笑晚走得慢,走一步的時間早夠別人沖出去,身邊的人沒辦法,只得把江笑晚背了起來,但是背著牽動了傷口,江笑晚的臉色更加蒼白。
張昊雖然被挾持著,卻一點也不見惶恐,眼神瞥了眼江笑晚,對著挾持他的人道,“你們這樣會讓你們寶貴的少爺活活疼死的。”
挾持的人狠道,“你他媽給我閉嘴!”
張昊攤手,“OK,麻煩你的槍離我遠點。”
七個人慢慢到達了張昊家的大門口。這個住宅區每棟之間的間隔較大,江笑晚回頭,不遠處停著的正是江成平日開得那輛車子。
背著他的人道,“成爺就在那裏。等會兒快到的時候你先去,我們斷後。”
江笑晚說了聲“好”,抓緊了那人的脖子。
二十多個人包圍著那七個人,情況發展極慢。
“血……你…”不知誰叫了一聲。
血,順著江笑晚的腿根滑下。
真不好,因為自己只穿了一件寬大的襯衫,下身只穿了內褲。
江笑晚突然明白,張昊每天那麼折磨他的原因。
他是故意的,他只是想在這個時候拖延。
他也明白,他是想讓自己做那個誘餌,讓江成自己送上門來。
下一秒,原本挾持著張昊的人被踹到在地,張昊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把槍,槍口直直對著江笑晚。
第一次被槍抵著腦袋,江笑晚卻一點不覺得可怕。
大概之前受的刺激太多了,到現在反而麻木了。
“不想他死的話,就把手裏的槍放下。”張昊冷冷道。
江笑晚突然開口,“別放。”
准備器械的人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中。
江笑晚用嘶啞的聲音說,“他不會殺我的。”要殺的話,早就動手了。
張昊眯起眼,嘴角慢慢浮現出一點笑意,“小晚真是聰明呢。的確,我也許一秒前我不會殺你。但是我不殺你只是在你還有利用價值的前提下。如今你已經毫無價值了,你覺得我現在還會不會殺你?”
“!!”的一聲。
遠處傳來爆炸聲。
江笑晚臉色一變。
張昊笑眯眯道,“你猜,這是什麼聲音?”
幾個人急了,連忙順著聲音看去,分了神。
張昊突然一腳踹倒了背著江笑晚的人,手下的人因為張昊的這一動作立馬行動起來,六個人紛紛被擊中。
幾聲刺耳的槍聲在耳邊想起,江笑晚還來不及驚訝,所有人就倒在了地上。
無一活口,除了江笑晚。
漫天火光裏,江笑晚終於扭過頭去,看著不遠處燃燒著的汽車。
江笑晚抬起頭沖著張昊大喊“你做了什麼!!你他媽的做了什麼!”
張昊淺笑,此時他的恨意也達到了巔峰,“如你所見。”
江笑晚的雙手死死抓著地,腦子一片混亂。
這是怎麼了?
誰來告訴他這是怎麼了?
張昊走到江笑晚跟前,蹲下,抓起江笑晚的頭發,“這是交通事故,你爸他撞車了,你看。”
順著張昊指著的方向望過去,果真多了一輛車在隔壁,但是普通情況下撞車會這麼快就爆炸麼?很顯然不會。
江笑晚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
真是一場鬧劇。
他唯一的希望沒了。
連同他唯一的親人一起消失了。
江笑晚看著那不斷燃燒著的熊熊烈火,昏了過去。
又回到了那裏,最初的那個屋子。
江笑晚從憤怒到絕望,之前沒有消化的心情現在有的是時間供他慢慢體味。
張昊把江笑晚帶回了自己家。好好的養著,像養一只狗那樣,每天給他吃給他喝,拿鏈子鎖著他。
張昊請了個看護工二十四小時看著他。幫他穿衣洗澡,料理一切,當然,也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江笑晚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像是一具屍體,但是他睜著眼睛。
也許,只有睜著的那雙眼還證明他活著。
晚上,張昊回來的早,洗完澡吩咐看護出去。
張昊靠近江笑晚,江笑晚躺在那裏,雙眼直直的看著牆壁,就算張昊那麼大一個人站在他面前,仍舊紋絲不動。
江成沒死之前,他還會反抗,但是現在的江笑晚連反抗也沒有。
看來江成的死對他打擊的確很大。
張昊舉起手,撩起江笑晚的發絲,江笑晚的頭發很軟,入手之後就會滑落。

“小晚,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不管怎樣,我都不想傷害你。”張昊柔聲道。
江笑晚仍舊面無表情的看著牆壁。
謊言的話,他聽得夠多了,不想再聽了。
張昊打開電視,新聞裏一個一個的畫面閃過。突然,江笑晚的眼睛瞪大,死死盯著新聞裏的畫面。
“據悉,畏罪潛逃的毒販江某已在本月十三號淩晨被發現死於安華山。警方稱江某欲攜妻越過邊境逃往國外,但是半路發生車禍,車毀人亡。死者共三人,江某極其妻,還有另一輛車的司機黃某均在爆炸中身亡。”
腦子裏突然浮現出那時候那個女人的話。
小晚,雖然現在你不接受我,但是我和你爸是真心的。你爸也不是為了氣你才那麼做,是因為我已經有了你爸的孩子,所以不早點領證不行。
孩子……
江笑晚直直看著電視畫面,張了張嘴,想嘶叫,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能半張著嘴,任憑眼淚滑進嘴裏。
還有那個未出世的孩子……還有那個孩子…
連他也死了。
那個女人,還有那個孩子……都是無辜的啊。
張昊伸手,拿起一旁的紙巾輕輕的幫江笑晚抹去滿面的淚。
江笑晚轉過頭,視線終於對上了張昊的。
“你……殺了他…”江笑晚的聲音早就嘶啞的辨認不出。
張昊沈默不語。
“你明知道…那個女人懷著孩子…”
張昊面無表情道,“我不知道他們也在那車裏,我也不想有過多的人犧牲。”
“你這個殺人凶手!你殺了我爸,你殺了那個女人,你還殺了……那個無辜的孩子!你沒人性!”
江笑晚泣不成聲。
張昊任憑江笑晚的拳頭打在身上,卻不還手。
張昊覺得累了,已經……夠了…
當晚,江笑晚做夢了。夢裏燒焦了的人一個又一個出現在他的面前。江成拉著他的腿,倒在路邊,質問他為什麼不去救他。
江笑晚害怕,他蹲下身子,想要去撫摸那個被他曾經叫做爸爸的東西。可是手一碰,就被燙得縮了回去,一股黏著的燒焦味道撲面而來,他想抓江成的手,但是一使力,江成的手就斷了。斷了的手緊緊扒著他的手臂,怎麼也甩不開。
江笑晚害怕了,害怕的他拔腿就跑。
在無邊際的黑暗裏奔跑,江笑晚一邊跑一邊哭,想喊叫,卻發現自己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的一聲,江笑晚摔倒在地。
江笑晚低頭一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被他踩在了腳下。
江笑晚愣愣看著那團東西,仔細一看,竟然可以分辨的出那是一個嬰孩。
對,是那個孩子!
那個沒出世的孩子,被燒成一團爛肉!
“啊!!!!!!!!”
江笑晚猛一睜眼。
四周一片漆黑。
江笑晚一身冷汗的坐了起來,再也睡不著了。
從那天起,江笑晚拒絕吃東西。
看護給他喂什麼,他就會咽下去,但是不過多久又會吐出來。還沒到胃裏的東西吐了一地,江笑晚看著那一地的嘔吐物,心裏竟然有一絲釋然。
是嗎,原來這樣會舒服一些。
江笑晚像是突然領悟到什麼似的,開始瘋狂的笑。
江笑晚傻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江笑晚一把拿起看護端來的吃的,亂七八糟都往嘴巴裏塞,沒幾分鍾再一股腦的吐出來。
江笑晚不再臥床不起,他會站起來活動。雖然僅限於房間裏,但是他卻樂此不疲。看到什麼都會去摸一下玩一下,像個孩子。
但是像個孩子的江笑晚卻總是做出可怕的事情,他把手邊找得到的東西都吞了下去。
若不是每次看護發現,幫他摳出來,他早就成了一具屍體。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七天。
張昊聽到這樣的報告後,狠狠的甩了看護一耳光,“你怎麼辦事的,這麼大的事也不早點報告!”
看護唯唯諾諾,“但是老板你很忙啊…而且……”
張昊有些怒了,“別說了!”
說著就甩門出去,直直跑到二樓的江笑晚的房間。
張昊是怒了,雖然不明原因。但是張昊感到江笑晚屋子裏的時候,江笑晚已經平息了剛才的憤怒,試圖平靜的面對江笑晚。
他慢慢走了過去,睡著了的江笑晚像個孩子。
不,准確的說江笑晚的確還是個孩子。
張昊看著江笑晚的睡顏,才意識到自己做了怎樣一件過分的事。
但是他別無選擇。
他恨江成,他要報仇。於是不可避免的,他就會傷害到江笑晚。
張昊面無表情的看著床上的江笑晚,腦子裏有些混亂。
事實上,連他也沒想出任何解決的辦法。
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以挽回的方法。
張昊抬眼,望著窗外清冷的月光,早知道就應該早些收手。
乘著他還沒有那麼多的愧疚之前,乘著他還沒有生出一些多余的感情之前,早些收手。
後來,張昊就找來了心理醫生。
每天花幾個小時給江笑晚做治療,他希望這樣會有用。
還記得那個醫生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滿臉的凝重,“要是情況再這麼下去的話,最好是轉精神科。”
但是江笑晚拒絕治療。
他拒絕別人出現在他的世界裏。
他喜歡那樣,喜歡吃了東西就吐出來感覺,喜歡全身無力感覺,喜歡每天不睡覺盯著漆黑的屋子回憶。
後來不僅是心理上的問題了,身體上也是。
江笑晚變得消瘦,整個人憔悴的好像快要枯萎的花。脆弱而不堪一擊。
於是那件事情,就那麼突然而然的發生了。
有一天,當張昊如往常般面無表情的站在江笑晚的面前時,江笑晚對他笑了。
幾個月了,江笑晚除了一開始對他說過那句話之後,就再也沒對他說過任何一句話,更別提笑了。
但是那天,江笑晚卻笑了。
微笑著的江笑晚真美,美得好似當初見到他時一樣,天真、倔強、美好。
張昊伸出手,心裏隱隱作痛。
多想再摸一次這孩子的臉,哪怕只有一次。
他利用了他,他傷害了他,他知道。
但是他不想再害他了。
原本微笑著的江笑晚眉頭漸漸糾結了起來。
“嘩!”的一聲,江笑晚的嘴裏噴出一大堆的鮮血。
但是江笑晚還在笑。
張昊愣在了當場。
江笑晚一邊笑一邊用怪異的像是被撕裂的聲音說,“我…不會……原諒你的…絕對……就算變成鬼…”
“來人啊!他媽的快來人啊!”張昊大叫。
張昊連忙接住了往被子上倒的江笑晚。
淺色的被子上染了一大灘的血跡,張昊看著江笑晚半張著的嘴裏,不斷的湧出鮮血。
暗黑的血從嘴巴裏不斷出來,張昊也不敢動彈。
江笑晚卻看著他,眼裏含著刻骨的恨意和微笑。
隨後趕到的看護看到了那血淋淋的場面,一下子呆住了。
張昊抬起頭,怒吼道,“叫救護車!聽見沒,給我叫救護車!”
看護才急急茫茫的去打了電話。
張昊一路跟上了救護車。陪在了江笑晚的身邊。
趕來的醫生簡單的檢查了一下,“他吃了什麼?”
張昊呆呆的望著滿身是血的江笑晚,說不出半點話。
那醫生又皺眉,“喂,你是病人家屬吧,我問你他吞了什麼下去!”
張昊一臉失神的看著那個帶著口罩的人,“我…我不知道,我進房間的時候,他對我說了一句話,就吐血不止了。”
醫生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搖搖頭,不再問了。
張昊看著躺在救護車裏的江笑晚,一身冷汗。
剛才,他抱著滿身是血的江笑晚,瘋狂的叫喊。
一切都沒有變,就像那個時候一樣。
蕭雨也是那樣,滿身是血的倒在了他的面前。
他嘶叫著,他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呼喊著。
但是蕭雨還是死了。
自殺。
多麼可悲的死法。
但是蕭雨卻真的那麼死了。
事發前的蕭雨只是偶爾失神,偶爾恍惚。他沒想過那個說要和他一直在一起的人,就那麼生生的在他面前變成屍體。
這都是誰的錯呢?
害死蕭雨的江成?
還是害死江成的自己?
在醫院裏,張昊坐在手術室外等著。
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即使知道那孩子絕望。張昊希望一切都會過去,暴風雨過後,希望一切都可以平靜起來。
即使,這個願望自私而虛幻。
那一晚,張昊想起了很多過往。
其實已經兩年了。
做惡夢或者被那種寂寞和失落驚醒也不過是剛開始時的事情,在這兩年裏,為了替蕭雨報仇,張昊早就學會了忍耐。
但是今天他卻又被那種感覺包圍了起來。
對,就像看見蕭雨跳下樓來的那一刻,看見他的四肢著地,而自己的雙手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接到時一樣。
但是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蕭雨,那個漂亮的小警察死在了他的面前。
從不高的四樓跳了下來,血肉模糊,還沒送進醫院就斷了氣。
這麼殘酷的事情,竟然發生了第二次。
這又是為什麼呢?他一點不想傷害那個孩子,雖然之前為了引江成出來而對他做出那種事情,但是他打心眼裏不想傷害他。
因為對於江笑晚,他始終有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不想失去那孩子。所以那時候,才做了那樣的承諾。
雖然知道這份感情一開始就是無果的,卻仍舊那麼悉心的經營。是為了什麼啊……
可是江笑晚卻那麼脆弱,脆弱到竟然會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沒有辦法,沒有辦法了麼……
張昊抱著頭,覺得全身發寒。
眼淚從指縫間淌了下來,張昊再也抑制不住的哭泣。
如果失去這個孩子,他要怎麼活下去?
抱著這份罪孽和遺憾的他,要怎麼活下去?
走吧,放他走吧。
張昊抬起頭,看著面森白的牆壁。
還有什麼辦法呢?
除了給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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