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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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虛偽也是一種本事,這話一定適用於張昊。
張昊生得是一臉青年才俊,做得是半黑半白的生意,所謂左右逢源,八面玲瓏也不為過。
比如現在,張昊雙手交握,看了看身邊人的臉色,笑眯眯的開口,“所以說富爺,其實我一開始就沒有要向你挑釁的意思。這是真是一場天大的誤會。”
秋富雖然有個極其詩意的姓氏,但是不巧人長得抱歉異常,加上人們愛稱他一聲富爺,每次出場都搞得好似港台電視劇裏的地頭蛇似的,一排人站得筆直,一聲聲的“富爺富爺”,好像想錢想瘋一般。
不過就算這個人從外表到內心都是搞笑的,也沒人敢笑是吧。畢竟也是城東一片勢力的老大,怎麼說也是惹不得的人物。
偏偏──張昊這個白面書生竟然去惹了。
張昊揮了揮手,身邊的小姐都有組織有紀律的排好隊退了下去。
包間裏只剩了秋富和張昊。
秋富這個人麼,曆來是看不起這種半途轉業的。要說出身,他可是實打實和兄弟們血拼過來的人。至於張昊這種公子哥,他是最瞧不上眼的。所以才會抓著這次機會要給張昊個下馬威。
“怎麼?要和商?”秋富陰惻惻道。
張昊瞥了眼秋富泛著油光的臉,嘴角含笑給對方倒了杯酒,“所謂和氣生財,不能因為幾個手下打了一架,就搞得大家生意都不好做,是不是啊富爺。”
秋富翹起二郎腿,“你說得倒是輕松,你知不知道你嘴裏口口聲聲說得‘手下’可是和我出生入死過的兄弟,現在被你們景閣的狗給打的半死不殘,你要他以後怎麼活啊!”
張昊微微一笑,眯起眼望了望對面的人,“肖青他也不是故意的,當時的情況在場的人也說了,是富爺的兄弟先出的手。”
秋富一聽這話,立馬站了起來,居高臨下指著張昊的鼻子,“你這話什麼意思!”
張昊把交握著的手放下,揚起頭坦然看著秋富,“大家同是一條船上的人,別拆了對方台面才好。富爺,俗話說得好,退一步海闊天空,相信富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秋富被這麼一說,立時安靜了下來,看看這個後生晚輩──他媽的裏裏外外就是一小白臉啊。
可是小白臉也不能白混是吧。
秋富面上挂起了冷笑,“你這話難道是在威脅我?”
張昊立時淡淡笑了起來,這圈子裏絕對的書生氣質,“哪裏哪裏,富爺這話說得真是……”至於這真是後面的內容麼,誰也不知道是什麼。
秋富這人麼,老一輩了,最受不住這種拐彎抹角的調調,一個火沒憋回去,自然要發作,“你小子敢這麼和我說話!”一邊說著就一邊拔槍指著張昊的腦門。
張昊立時裝的一臉驚恐,對,就是裝的,你看看那樣子從頭到尾就寫著“我是裝腔作勢”。
“……富爺您這是做什麼啊,好好的怎麼動起火來了。人命關天啊!”
秋富看著張昊那副樣子,越發火大,“你媽的給我收起你那副樣子!”
張昊側過臉去,一雙含笑的眼看著秋富,“富爺,城北的那夥買賣,做得怎麼樣?”
這話一出口,秋富的臉色立即就變了三變。脫口而出的就是,“你怎麼知道?”
張昊擺手微笑,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一個長得很是不錯的女人就出現在了包廂裏,坐到了秋富身邊。
這秋富人雖然不聰明,也算身經百戰,看了看這陣仗,有些煩躁,“有什麼話快說!”
漂亮女人笑眯眯的給秋富倒了杯酒,一雙眼笑得彎彎的,好似月牙。
“富爺,談事情也不用那麼急是吧,先喝杯酒好了。”
秋富瞥了瞥一眼身邊的女人,嘖嘖……真是漂亮。
那邊的張昊也順勢笑了起來,滿臉和氣。
和氣生財麼。
對呀,和氣才能生財。
江笑晚在玄關換拖鞋。換好鞋子,就一臉死樣的往屋子裏走。
經過客廳的時候江父看了眼江笑晚,什麼也沒說。
江笑晚瞥了眼坐在江成隔壁的男人,十分淩厲的眼神。第三次了,這個月第三次見到這個男人坐在自家的客廳裏了。
男人卻沒有被江笑晚的這個動作給氣到,照樣風度翩翩的對著江笑晚禮貌一笑,輕輕說了一聲“下課啦。”
江笑晚冷哼了一聲,一個字也沒施舍給對方,就!!!的踩著木質的樓梯往樓上跑。
江成扯了個慈祥的笑容,對著身邊的人道,“沒辦法,叛逆期呢。”
張昊笑了笑,三十多歲的男人,最有魅力。一身西裝筆挺,襯得人特別的儒雅,金絲邊的眼鏡,還真的是衣冠楚楚。
“沒事,孩子麼,過兩年就好。”
江笑晚回到房間,一肚子火大。
今天學校裏有人和自己起沖突了。起因倒是不記得了,只記得那個人最後和自己扭打成了一團,嘴裏不幹不淨,說自己是黑社會的兒子。
江笑晚最不願意聽的就是這句了,偏偏那笨蛋還犯了自己的大忌。記得自己是把他給打趴下了,最後背起書包,冷冷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欠調教”就走人了。
也不知道明天老師會不會找他。江笑晚躺在床上想。
找了也沒事,反正江成會把一切都搞定的。江笑晚又想。
想到這裏,江笑晚兀自冷笑了一聲,隨手抓起手機,插上耳機就開始聽歌。
哪知一閉上眼,腦子裏就突然出現了剛才那個男人的笑。
哼,笑得還真虛偽,果真是蛇鼠一窩──討人厭。
江笑晚覺得累,卻睡不著,只好起來看碟。
想不到吧,江笑晚這樣的人竟然是個OTAKU。
外邊人面前的江笑晚,從來看不出有什麼愛好,就是那個樣子,冷冷淡淡,黑社會老大的兒子。
不過誰規定黑社會老大的兒子就要整日出入夜總會且左擁右抱嗑藥泡吧了?偏偏江笑晚就是個特例,抑或者,是因為做父親的江成太不像個黑社會了。
你見過哪個黑社會那樣的?整天笑得和慈祥老爺爺一樣,家裏書房裏的書都不是擺設,而是江成一本一本看過去的?
江笑晚討厭的就是江成那個樣子!裝什麼儒雅裝什麼學識,不就是個黑社會麼。
對啊,不就是個黑社會麼。
這麼想著想著,江笑晚竟然就睡著了。
沒過幾天,江笑晚又見到那個笑面男了。
晚上放學,江笑晚剛出校門,就被人堵了個正著。
一雙手,骨節分明,橫在了他的面前。
江笑晚看了那人一眼,原本面無表情的臉更加面無表情,冷冷淡淡,“什麼事?”
對面的人滿臉堆笑,“你爸叫我來接你的。”
江笑晚抬起頭,心想這個人什麼時候和江成那麼熟了,竟然叫他來接自己兒子。
張昊見江笑晚滿臉不信任,加重了商用表情,笑得越發賣力,“你爸在得月樓吃飯呢,叫我接你一起去,說今天你們家阿姨回鄉下去了,怕你晚飯沒著落。”
江笑晚悶聲不響的越過張昊身邊,甩了一句,“我自己會買東西吃。”
只是人還走幾步,就被身後的人一把拉了回去。
剛緩過神,對著的就是張昊那張道貌岸然的笑臉。
江笑晚微微皺了皺眉,“你幹嘛啊!”
張昊放下手,含笑道,“你爸既然叫我來接你了,你就去吧。得月樓的東西還是不錯的。”
江笑晚一把甩開,又邁開步子。
張昊鍥而不舍,又把人拉了回來。
江笑晚火了,“你煩不煩啊!”
張昊低下頭直視著江笑晚,江笑晚的臉因為生氣而變得紅紅的,像蘋果。小男生麼,確實挺可愛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爸叫我來,我不把你帶過去,你叫我如何交代?”張昊一臉儒雅,雖然手還死死抓著江笑晚。
“我管你那麼多!放開…你他媽的放開我!”江笑晚努力的掙紮。
張昊笑眯眯的抓著江笑晚,就用了一只手,輕松的很。
江笑晚麼,高中生一個,而且屬於晚發育的典範,個子不太高,還有點瘦得嚇人。這也是江成日夜盯著江笑晚吃飯的原因之一。
那邊的張昊低頭看著手裏的人,“喂,你看看你四周。”
江笑晚這才突然驚醒,朝四周看,四周人來人往竊竊私語,有幾個還是同班同學。
張昊見江笑晚的臉色不對,立馬就知道找對了方法,“你這麼歇斯底裏,也不怕人看見?好好一個男生,叫得比被強奸的女人還淒慘,怎麼?你怕我吃了你啊?”說著就呵呵笑了起來,笑嘛,自然是略帶嘲笑的那種。
張昊話一說完,江笑晚的臉色就綠了紅,紅了綠,“去你媽的!”話說說得張牙舞爪,但是人卻不掙紮了。
張昊見他妥協,立即放開手,笑眯眯道,“你看,不過是你爸叫你去吃個飯而已,何必搞得這麼波折。鬧脾氣也要對得起自己的肚子是吧。男人還怕吃個飯麼?”說著就徑自朝一邊的跑車走去。
江笑晚最惡心的就是被人說不像男人,不就是自己發育的晚點麼,只要和人一沖突,人家不是說自己不是男人就是說自己黑社會。
走到張昊車前,江笑晚狠狠的踢了一腳那富麗堂皇的車門,然後輕飄飄的道,“開門。”
張昊跟在江笑晚,心想這孩子怎麼像一只發狂的小狗似的,一邊想一邊掏出車鑰匙乖乖的開了門。
坐在車上,張昊一邊笑嘻嘻的開著車一邊開口,“今年高幾?”

江笑晚看著窗外,斜跨的包放在大腿上,理也不理張昊。
張昊從後視鏡裏看了看江笑晚的樣子,輕聲笑了起來,“人家問你話,你總要回答一聲,這是起碼的禮貌。”
江笑晚才回過頭,白了張昊一眼,“高二。”
張昊嘴角噙著笑,用比較溫柔的聲音道,“高二啊,和我一個表侄女差不多了,要好好努力了,明年考大學了吧。”
江笑晚差點笑出來,你說怎麼這種人就紮堆了呢?明明不是開娛樂城就是做不法生意,一個個搞得道貌岸然,給誰看啊。
吃了個紅燈。車子停在十字路口,人來車往,很是熱鬧。
張昊見江笑晚非但不回答,嘴邊還帶著一抹嘲弄似的笑。
淡淡的開口,“你好像很看不起我啊。”
我不是看不起你,我是看不起你們那圈子裏所有人!
你說一成年人了,怎麼能問出這麼搞笑的問題呢。
……
張昊本人精神不錯,鍥而不舍幾個字發揮的倒是淋漓盡致。
“愛腹誹吧,小心憋出病來,鬱結其中可不是好事。”張昊淡淡說。雲淡風輕的淡。
江笑晚火爆脾氣出了名,被這莫名奇妙的一激,立馬給了反應,“你什麼意思?”
張昊笑笑,“字面上的意思。”
江笑晚轉過頭去,看著開車的張昊,“字面你個頭!我爸叫你來接我吃個飯,你哪來那麼多廢話啊!”
張昊好聲好氣,“我是在和你交流。”
江笑晚忍了很久了,他媽的忍字頭上也帶個刀,他實在是內傷了。
“你自己和自己交流吧!我──拒絕和神經病交流!”
張昊瞥了撇江笑晚漲紅的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罵人可不好,小時候老師給你說七不規範了吧,不說粗話髒話。”
江笑晚被氣得夠嗆,但是好歹他也是文明人是吧,不能做出失禮於人前的事情,曆來受過的教育也告訴他,殺人放火是不對的,所以江笑晚克制住自己掐死眼前人的沖動。
忍忍忍忍忍,我忍!
可惜這邊忍了,那邊也不准備停,張昊繼續挂著那副笑臉,那副眼鏡,“一會兒火爆的和小狼狗似的,一會兒又不說話了。你看你氣得臉色都發白了。情緒波動大可不是好事,心平氣和一點,馬上就到了。”
他媽的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變態麼!!江笑晚握著手裏的背包帶子,越發的緊。
還心平氣和!套用最近流行的一句話,你心平氣和,你全家都心平氣和!
好不容易到了得月樓,張昊還沒帶路,江笑晚就一個人先走開了。
目標明確,動作迅速,活像個抓奸的。
張昊跟著江笑晚一路疾走,剛到包間門口,想對眼前的小朋友說你襯衫扣子也開得有點低了,你包背的也太後現代了,最好調整一下高度再進去。
不過似乎裏面的人也沒幾個不是暴發戶出生的。上得了台面的也沒幾個,頂多也就是幾個衣冠楚楚的野蠻人。
張昊想著想著,那邊江笑晚已經提腳把門踹開。
“!!”的一聲,華麗的紅木門撞在牆上,聲音不小。
坐在主位上的江成一看來人是江笑晚,立即臉色僵了一僵,不過沒僵多久,立馬又恢複了笑臉,對著座位上的人笑眯眯道,“你看最近的年輕人,都有暴力傾向了。開門都流行這麼開。”
立馬有人附和道,“是啊,道上的嘛,始終是要真刀真槍幹上的,成爺的兒子這麼年輕就這麼有幹勁,實在可喜可賀啊。”
這話,說得也太虛偽太藝術了……
江笑晚冷笑一聲,圍著圓桌走了半圈,走到江成身邊。把江成剛倒的酒端了起來,一口飲盡。
是白酒,甜,但是辣的喉嚨火燒似的。
興許是體質問題,江笑晚喝酒不會臉紅,臉色麼,還是那麼慘白慘白。
一頭到耳邊的頭發,說不良少年也不至於,不過也不怎麼學院派。
“我江笑晚敬各位一杯,多謝大家今日捧場。”
啊?捧什麼場?不就是幾個老一輩的吃飯聚會麼?雖然聚會目的暫不明確……
張昊看著那邊的江笑晚,這到底是哪跟哪啊?
說著又倒了一杯黃的,舉起杯子就喝了下去,“爸,祝你事業蒸蒸日上,生意越做越大。”嘴邊噙著的那抹笑,竟然有幾分邪氣。
江成看著張昊連喝兩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也不好阻止,只得笑呵呵的說,“呵呵,難得今天我們家小晚這麼高興,來來,大家也喝一杯!”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張昊雖然是一頭霧水,但是還是加入了幹杯行列,悶聲不響的陪著江笑晚站著喝了杯酒。
幹杯完了,該吃飯了。
在場十多個人圍了一桌,江笑晚的**還沒坐下就說,“爸,快考試了,我得回家忙活作業和複習,你們先吃著。”
江成點點頭,又轉過頭對著眾人笑笑,“我先送小晚去樓下啊,大家先吃著。”
江笑晚和江成一出包間,就往電梯那裏走。
江成按了電梯之後轉過身瞪著江笑晚,“你今天什麼意思?啊?想造反了你是不是!”
江笑晚挑眉冷笑,“還不給你面子?我沒當著那些人的面掀桌已經給你面子了!”
“不像話!”隨著這句話而來的,是一個巴掌,打得清脆。
江成板著臉道,“江笑晚!我忍你很久了,你給我回家好好想清楚自己錯在哪裏!每次都這麼鬧,你要什麼時候才懂事啊!”
江笑晚捂著被打的半邊臉,眼睛有些發紅,“你明知道我會丟你臉你還叫我來幹嘛啊!你他媽的就別叫我來啊!”
江成被氣得不輕,“有你這麼和自己老子說話的麼!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將來江家的生意還不是要你來主持的?你早點見見前輩不好麼?”
江笑晚一聽這話,就咯咯笑了起來,“前輩?虧你說得出口!”
江成還要說些什麼,“叮!”的一聲,電梯門卻開了。
江成見有人,看了看江笑晚,放低了聲音道,“你先回家去,回家我非得和你好好談談。”
江笑晚好似什麼也沒聽到,自顧自的往電梯裏擠。
江成只有轉身。
剛轉身,就看到張昊站在電梯門口。
張昊這個人吧,在江成眼裏和裏面那些個不太一樣。說哪裏不一樣吧,大概是因為都不是那種出身的,所以氣質特別不同。
很多年前,江成做得是語文老師,後來因為境遇變遷,終於做起了賣粉的生意。
張昊吧,聽說原來開的是小娛樂公司,可以現下公司多了,不景氣,就轉行做夜總會了,夜總會裏麼,做什麼事兒要什麼照應大家都清楚,所以一來二去的,竟然都熟了。
張昊開得夜總會名叫景閣,生意還算可以,加上他為人也很是低調,乖乖巧巧的,倒是不錯的年輕人。
此時,張昊帶著那副文質彬彬的樣子走來,對著江成說,“成哥,我送送小晚吧,他喝了那麼多,不太安全。”
江成一聽他那麼說,也有幾分道理,點點頭,“那就多謝了。”
張昊笑笑,“沒事,正好裏面那裏我也沒認識幾個。”
江成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和張昊擦肩而過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
江成一走,張昊就按了電梯往下了樓。
剛一出門,左邊右邊一看,小家夥正蹲在門口的獅子那兒呢。
張昊走過去,蹲下來,拍拍江笑晚的肩,“喂,你沒事吧。”
江笑晚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那個笑面神經,又想起了他是江成的朋友,越發的火大。
“滾!”
張昊拍拍江笑晚的背,“年輕人肝火旺盛可不好。”
江笑晚胃裏翻江倒海,剛才什麼也沒吃就喝了那麼多,腦子裏一片模糊,只剩下一些殘余的怒氣。
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斜眼看著張昊,“你憑什麼和我說這些?”
張昊還是那樣,笑嘻嘻的一張臉,“好歹也算你的長輩吧。”
“長輩?”江笑晚失笑,靠近張昊的臉,貼的死近,用了標准的正太音道,“不好意思叔叔,我是真的不認識你。”
張昊被他這個樣子搞得有點哭笑不得,可是話還是得說啊,“可是我認識你。非但認識你,還認識你爸,還是你爸的朋友。”
江笑晚心想你腦子有毛病是不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父子不合。還拿江成來壓他,未免太失策了吧。
江笑晚哈哈大笑起來,“叔叔,你知道我爸爸是誰麼?我爸爸可是黑社會啊。你認識他麼?你口口聲聲說你認識他,莫非你也是黑社會?恩?哈哈……哈哈……你他媽的長成這樣也是個黑社會?”
好吧,這個時候,江笑晚和張昊不得不承認其實江笑晚是真的醉了這個現實。
因為江笑晚說完這話之後,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開始哭,而且是嚎啕大哭。
哭還不止,還帶罵的。
“他媽的這個世界上沒一個好人!”
“為什麼被欺負的老是我?我哪裏做錯了?”
“為什麼要做黑社會?以前不是好好的麼?媽媽…媽……嗚嗚嗚嗚嗚……”
“還有你,你為什麼憑什麼來管我?你算個什麼東西!”
張昊實在看不下去,也不管路上的人怎麼看,一把就把江笑晚給扛在了肩上,朝停車場走去。
還真是……歇斯底裏的一天,張昊看著副駕駛上歪坐在一邊的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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