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返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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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学校,他们的班级,又新增了五个新同学,各自站到讲台上自我介绍,都很怯弱,不苟言笑,想必年龄都还小,面对众人,各自剖析自己,亦感到难以开口。很快一个新鲜同伴坐到他的后面,是个默默不语的男孩,长了大眼睛,眼神明亮亦隐隐拥有悲切,始终低头,不说话。陈贤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课间休息时,他转过身,跟男孩找话说:
“我是陈贤,你叫什么,刚才你自我介绍的声音太小啦,没听清楚。呵呵。”
幼弱男孩抬头,看到陈贤的友好笑容,如此真切,想必是个明亮孩童,内心爽朗。
“我是文良,来自县城。”
“哦,你家就在学校附近吗?”
“嗯,是的,很近的,所以我不住校。”
“真好呐,离家这么近。”
很快他们成了伙伴,一同行走,打饭,站在教室的走廊里聊天,一并观望远处的世间。彼此突破禁忌,拥有了深刻交流。很快这个男孩,邀请陈贤,跟他一同回家。他们在校园后的小山林行走,然后,走到山林外面的两个秋千边停下,每个人坐一个秋千,晃荡着说话。
“你离家那么近,为什么现在才来学校报道呢?”
“我的分数不够,托关系进的,所以慢点。大家不会因此瞧不起我吧?”男孩扭头看着陈贤,亦是寻找答案。
“怎么会?”大家的身份亦都不同,没人顾及这些。
“我觉得你性格很好,气质很疏朗,想必成绩也很好吧。”
“还可以吧,慢慢来就好啦。我开始来的时候也不行,跟同学呆久了,就开朗啦。都一样啦。”
“我始终不想读书,对我是个躲避,始终没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意思?你不想上学吗?”陈贤扭头过去看着男孩问。
“是的,一直被人迫使,讨厌死了。”男孩狠狠地扫了一眼四周,眼神落到地面。
“为什么?这个年龄应该读书才对啊,不读书,将来怎么办?”
“狗屁将来,我能有什么将来。”男孩突然大声气愤地说。
“你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不了解我了。我很羡慕你,感知你很幸福不是吗?”男孩抬头用隐隐愁苦的神色看了陈贤一眼。

“你也是啊,幸福需要自己调整,不幸福的时候,你就想办法使自己幸福,那就幸福了哦。呵呵,我就是这么想的。”
“幸福?也许你说的对,但我无法体会。”男孩瞪大眼睛仰脸看天空,拥有剧烈愁绪。
“总之,大家在一起,或许我有能帮忙的地方。可以帮忙的,没关系的。”
“谢谢你,你真好。那你明天跟我回家吧?好不好?”
“跟你回家?为什么呀?”
“我们算是朋友了吧,我信任你啦,我家很近,从这里能看到家里的楼房,我们回去吃了饭,再来不行吗?路上可以有个伴儿。”
“这个……我从来没去过同学家里。”
“没关系啦,去不去?”男孩眼中流露出亲切的邀请。
“那就过几天吧,我这几天下课要打篮球呢。”
“好的,我们约定了。”
他们无论是否对等,聊天总是惬意的,彼此的幼小年龄,能够找到彼此内心兴奋的支点,令对方友好相处,很小的孩童,亦懂得与同岁的人交流,仿佛没有禁忌与隔阂,一切都显得自然亲切。陈贤亦彻底感知,他的内心被彻底打开,他在这个男孩眼里居然是幸福的,真是令他吃惊,不过就此能够知道。他的气质正在缓缓脱离自闭,渐渐凸显光亮,有人朝他聚拢,他亦不回避,故此他内心的人渐渐多起来,这将是他的财富。抑或现今他还不懂得这些,但以后这些将是无可取代的资源。
虎子迟了两天来学校,他请了两天假。回来亦很轻松,一脸笑容,一直是个灿烂盛放的男孩,始终毫无忧愁。他回来带了很多吃的,挎包里放满眼花缭乱的食品、复读机、MP4、CD机、学习机、英语资料。他的丰盛资源,令同学们咂舌。陈贤看着,眼睛有些发直。是的,很显然,他是个佼佼者,拥有比别人优越的家庭环境,他的生长想必是饱足充分的。他是的大度、明朗的孩童,把一堆食品拿出来,一个个分给宿舍同学,每个人的床上都放一大袋,每个人回来都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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