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草原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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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直农历五月中旬,已然进入夏季,天气酷热难耐。
乌日哲大声对大伙解释道:“其实,我们的坳子是在这沙漠的边缘,过了这片荒芜的地方,就是草原,然后再过去点就沿着阴山北簏一直向东,翻过阴山到乌加河,那可是一片大草原,再过去就到了。”
奕天问道:“大叔,那阴山便是‘敕勒川,阴山下。’里的阴山吗?”
“对,那便是了。”一个布和的大叔洪声接道,“阴山的主峰达兰喀喇,是我们蒙古人的神山,那可是我们的好地方,四季常青,也叫大青山,达兰喀喇南边就是我们土默特平原,我们族就是后来从那迁移到雪坳子的。”
布和大叔四十多岁,高大威猛,肌肉结实,年轻时便出去四处闯荡,后来娶妻便安家在雪坳子不再出去闯荡了。
一行人七人,配上十匹马,每人一匹马,其他三匹马背上驮着羊皮羊毛,是顺便拿去新城换些生活用品的。七人中年纪最小是奕天,年纪最大是布和大叔,乌日哲大叔是领队,他是族中有名的神箭手,从小便是他教大伙射箭。
其他人就是木日图和乌力罕、阿古拉、必勒格大师三人。
这几个人都是族中最壮实年轻的人,是族中的顶梁柱。
乌力罕三十五岁,为人最是和善,对人总是一副温和的模样。
阿古拉则是一副硬汉本色,为人沉稳刚毅,三十岁上下,摔交更是能手,是一群小伙子的师傅,却总是让大家叫他大哥。
而必勒格是个喇嘛,显得单薄许多,据说他是个行脚喇嘛,二十多岁时游历到雪坳子便再也不愿意走了。他说,这里的山和水感动了他,让他潜心在这祈祷。是个大智慧的人,如今已经二十多年了。平日很少说话,只是他对佛祖的虔诚日益加深,对佛理的理解更加透彻罢了。
这次出行主要是为了表达对俺答汗的尊敬,也是为族中购置些常备物品。雪坳子的人不常出来,一般一年才出来一次,只派几个人出去购置一些东西便回来,因为这里已经脱离了草原民族的逐水草而居,只是马背上的习惯并没有改而已。
沙漠的天气干燥难耐,艳阳高悬时也能黄沙弥漫,还好只是在边缘地带,骑马行走不过几个时辰便看到了真正的大草原,比起坳子的草地来,简直如小巫见大巫,真正的一望无际。天空是那样的接近,却又摸不着。
奕天和木日图都是一脸希奇的望着周遭的一切,为此深感遗憾,身为大草原的子民,直到今日才看到真正的大草原。
渐渐行走,入夜时分。
一行人骑马奔驰,已经进入这片草地的腹地,人困马乏。
布和大叔拿下马背上的柴火,升起火堆。
众人围着火堆而坐。
月明星稀,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只有火堆才略显得让人镇定。只有在广阔之地,人类才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奕天用手推了推旁边的木日图道:“大哥,你听,鹰叫了,明天是个好天气,我们倒是好赶路。”
果然一声鹰的长鸣,空旷的夜空里,显得格外的清脆。
木日图顾者吃手中烤羊肉干,闻声“唔”便算做了答。
乌日哲见状,大声喝道:“你这臭小子,才跑了多远的路,便饿成这样。”

大伙哈哈大笑,都来取笑木日图。
布和大叔捞起袖子,朗声对木日图道:“嘿,小子,瞧大叔我还是这样结实,这回在那达慕上有机会我可要露两手,你到时候可看好了。”
乌力罕也跟着道:“对啊,你们布和大叔可是一位勇士,木日图,你可得学着点,你瞧,小天比你岁数都小,现在都不见如何类,比起我们大家都强得多了。”
木日图闻言,只能唯唯诺诺,却低声嘀咕道:“你们不知道小天那不是人,马儿都追得上的,我哪能比……”
大伙靠得近,都听到他嘀咕,布和大叔笑骂道:“没出息,还指望你什么呢!”
“大叔,那达慕我可以参加赛马射箭和摔交比赛吗?”木日图问道。
“你还想参加呢?你说说,你哪样行的?”布和大叔问道。
木日图挺起胸膛大声道:“我爹是神箭手,我从小可是跟他学的,阿古拉大哥是摔交能手,他可是我师傅。赛马嘛,我也不差!”
布和大叔戏言笑道:“嘿嘿,那你可算错了,你爹爹可是要参加射箭比赛的,你阿古拉大哥也要参加摔交比赛的,你自问能比过他们吗?这赛马嘛,我可不好说了,这路行来,好象小天都比你强那么一点点。哈哈”
大伙闻言都大笑不绝。连本来只是微笑的必勒格大师都笑出声来。
奕天受到感染,也跟风道:“确实,大哥你马技好象比不过我。”
木日图听得布和大叔这样说很是丧气郁闷,还想自己如果参加比赛,说不定还拿个名次奖赏回来炫耀呢。
乌力罕插言道:“你还能做一件事,那达慕大会上,四方族人都聚在一起,有很多美貌的小姑娘寻找自己喜欢的如意郎君,我看你这体型相貌,倒是可以找个美丽的小媳妇回去。”
一直不曾言语,只在一旁边吃肉边听大伙说话的阿古拉突然冒出句:“要是娶个小媳妇回去,萨日娜那丫头可能会拧掉这小子的耳朵。”
众人一阵爆笑。
乌日哲先是故做严肃的“哼”了声,也跟着大伙笑起来。
木日图闻声,只能憨着脸赔笑道:“连大哥都取笑我,哎。”
“……”
次日清晨。
东方一片朝霞,几只雄鹰在高空盘旋,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草原上的鹰能向人预报信息。清晨,东方出现了一片朝霞,这时如果没有鹰在飞翔,就说明天气会有变化。狂风翻卷,沙尘滚滚,天空中出现了一朵朵黄云,接着,拳头大的冰雹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晚上,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中,清风阵阵,如果这时能听到鹰的长鸣,那明天一定是好天气。
果然,今日是个好天气。
吃过早饭,马队继续前行。在大草原上奔行,速度很快。天黑前,便已到了阴山脚下,接下来的路便是沿着阴山北麓向东,直到星忽拉山口,转向南边沿着乌加河向东。
阴山脚下,水草极是肥美,且正直这个丰盛的季节。
乌日哲对大家道:“再向前行,不远就能见到逐水草而居的牧民,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不用餐风宿露了。架!大伙跟上。”
众人闻言顿时精神一振,加快策马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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