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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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鸡鸣驿,是距离大同府马市的小座小县郡,已经渐渐接近了大明腹地。
楚山寒和奕天二人几日同行,一直急着赶路,昼伏夜行,以避酷暑,他们相识不久,所谓交浅言钱。奕天把他当作同行的伴,楚山寒则是出于无意。彼此也没过多的交流,各自有各自的秘密,当然不能说与不熟悉的人听。
到得鸡鸣驿,楚山寒勒马道:“小兄弟,到此,你我缘分已尽,此去不同路了,你我相识虽短,但我看你挺舒服,在此,就祝你快日到家吧!”
奕天听到他说话,知道两人这一翻相遇,不过是一场小插曲,人海茫茫,今后各自机遇,再次相见不知道要到何时,或许,永远也不会见,江湖中人,便是如此的四海为家,居无定所。于是有点忧伤的道:“多谢楚大哥一路照顾,你的恩情我会记住的,希望今后还有相见之日,多多保重。”
“多多保重,后悔有期。”楚山寒心志坚定,无半点儿女私情,说完便策马转身飞奔而去,毫无半点拘泥。
奕天自经历义父的离去,父亲的永别,已经有点看透人生的离别,虽有点点伤感,却马上收拾情怀,后面还有一段路要走。到达中原奕府,还是有许多的期待。毕竟自己生长的地方虽然清净,是修心养性的好地方,然而红尘滚滚对于少年来说,吸引力永远比之大多了。
鸡鸣驿虽小,却是必通之路。商旅出得大同府大多在此稍作休息,便选择前往的方向而去。
奕天也不愿停留,稍作休息,问好路,就继续牵马而去。
自成祖迁都北京,南京的繁华便有所变化,不再是权力中心,反而能更好的为那些古老的高门大族所倾吞。高门大族各自根深蒂固,使得南京城成为了富贵之地,随处可见的华衣丽服,青砖高墙,可是富则富已,却显得糜烂之气很浓。
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还有一人,便是日夜赶路的奕天,此刻的他完全被这样雄壮的城市所迷惑,四处张望,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身粗布麻衣却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引来多少人的议论。
这样雄壮的马匹,如果不是在军营,在中原之地是极为少见的,也只有高门大族的富家子弟为了显摆才会拥有。而如今的奕天,别说富家子弟,估计比乞丐好不了多少。
奕天可不管这些,对于别人的目光他无法顾及。此刻正被各种新奇的建筑和街市上的东西所吸引,完全是新的认识,虽然经常听义父解说各种奇怪的事物,自己也在卷集中有所触及,见到真正的事物却是第一次。
南京是为应天府,与草原上高山的雄壮不一样,高山是天地间自然形成,有若鬼斧神工,处处章显出风雨雷电的痕迹,那样的伟大,是人无法去触及的,而作为之前京师的应天府,处处都是帝王迹象,王道之气浓郁,城墙雄伟,建筑高大古朴,天朝人物的气概完全不是路途所经之地可比拟,巧夺天工便是如此了。
似乎感应到人们的诧异,奕天有点感到好笑。自己只顾着赶路,一脸风尘,衣衫蓝缕,如若乞丐,就这样便找到弈府去,似乎有点不妥,听得父亲说,奕府在这南京城里也属名门大族,富贵之极,其地位很是特殊,奕家之人并不为官,算是半个江湖中人,却因特殊原因,在太祖奇兵之时资助钱财兵器,而最终得到特殊对待,奕家一直是锻铸世家,却崇尚贵精不贵多的原则,再江湖武林中也是大有声望的,而到得太祖时却一改作风,大肆铸兵,致使奕家得以壮大,却得祖训不得为官,只享铸造兵器这一特例,于是便造就了这一特殊家族。

在士子心中,奕家是上不得台面的草莽家族,富却不贵。只是奕家家大业大,却非常低调,受到的争议小点罢了。以商起家,除了有沈万三得以在南京乌衣巷内有住宅,却最后落得个不能善终,而奕家便又是其中一家,奕家以兵助力,而太祖更是好武,对神兵利刃已达痴迷程度,奕家得此殊荣并非无因,不过奕家之人可不敢以此居功,乌衣巷是不敢住了,却每日派人打扫。自己却在乌衣巷外觅得一地作为府邸,深居简出,行为低调,这也是一直到如今亦能富贵长存的理由。
奕天找得一家客栈,便打发小二去帮弄了一身新衣裳,洗漱干净,人都觉得精神一爽,神清气和,一洗疲态。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可是奕天从二道贩子手里买来的高头马,却掩盖了马鞍的威风,奕天也是这样,一身很普通的衣裳,却显得神采奕奕,干净利索。
奕天走出房间,小二眼睛一亮,因为之前奕天足够随和,出手也算大方,立刻迎上来道:“客官,还真看不出呢,您换了身行头果真一表人才啊,您要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一切为您办得妥妥当当。”
“呵呵,小二哥,你先给我来点吃的,我这可是饿得慌了。”奕天笑道。
“您等着,我这就给你来弄点东西,我先给你上笼蒸饺,您看如何?”小二边问道。
“还咧,你快点就行。”奕天这段日子一直在吃着干粮,口都淡出鸟来了,再雪坳子里还能吃各种烤肉奶品,虽然也是填肚子的,但总比一直吃些饼干啊山泉啊来得舒服。这会既然已经到了南京,也就不急了,先填饱肚子,打听下消息再说。
现在正值中午,这小店家很是萧条,连店老板也不见人,就一个小二在打理。不多时,小二便捧着一笼蒸饺和一大碗汤送上来。
奕天先是一口罐了半碗热汤,然后整个人都热腾起来,浑身痛快,边吃着蒸饺边对小二说道:“小二哥,看你这闲着,能不能给我讲讲这应天府的大小事物,我初来乍到,对这是一无所知。”
小二听得奕天愿意听他说道,也不吝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个人陪聊天解解闷也是好事。于是把自己道听途说的一些人事一骨脑的说出来。听得奕天兴致盎然,突然听到他说到富贵人家,其中便有奕家,于是插口问道:“小二哥,你说这奕家,能不能详细说说?”
小二口沫横飞的说话突然被打断,意犹未尽的理了理思路,接着道:“你说这奕家呀,你还真问对人了,要不是土生土长的应天人,大多也说不出个详细来。这奕家确实是大富大贵的大家,但是却不像一般富家人那般,看不起咱们老百姓,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把自己当贵人,这可是我远房堂哥跟我说的,我那远房堂哥现在正在奕府干活呢……”
奕天听得小二说的一些逸事,结合父亲说的,也算基本了解奕家现在是如何个情况,当下问道:“那奕府在哪呢?我来应天府便是为了投奔奕家的亲戚”
小二一听,诧异道:“看不出呀,小客官,原来你是来投奔奕家的,奕府便在此去南走。文德桥南岸乌衣巷外那一片,很好认。”小二也没多想,只当这客官和他那样有远房亲戚在奕府干活,来投奔那亲戚来的。
到奕天离去的时候还在嘱咐他,要敲旁边的后门,跟管家说清楚就行,管家很好说话,大府第是很有规矩的,没那身份不能乱敲前大门。
奕天闻言,微微一笑,不作答,翻身上马直奔奕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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