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华站起身，一脸的严肃：“你不开玩笑？”
亚特伍德恶狠狠地道：“别拦我！老子今天一定要让那些当官的王八蛋知道，第四军的人不是好惹的！”
舒华双眼放光：“要不，带我一起去？我给你们放风？”
一室皆倒。
瑞克无力的道：“副千户大人，你要知道，袭击朝廷命官，那可是重罪。特别是军人袭击国防部的官员，被抓住了，那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舒华道：“没事，我们只是去看看，反正动手的是他们，和我没关系。”
亚特伍德：“……”
瑞克：“……”
……
冬天的太阳，溜得早，到国防部人员下班的时间，天色已经全黑了，冰冷的风，吹动雪花，斜斜地飘落，落在瑞克的身上，透过厚厚的军衣，侵袭着身体，不多久，已是冰凉。
瑞克跳着脚，道：“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已经下班了吗？”
舒华道：“闭嘴，哪有这么准时的！”
瑞克道：“我快冻死了！”
亚特伍德回过头，道：“这就冷了？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呢。”指指手下，道：“我们几个，为了这该死的军演，连夜赶路，那时候，才真的叫冷啊，小命都快没了。”
几个手下拼命点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
瑞克道：“真是苦了你们了。”
亚特伍德眼泪哗哗的流：“兄弟，别说了，这罪，不是人挨的啊。”
舒华道：“嘘！来了！”
瑞克急忙看去，前面有个人影，从国防部大楼中出来，上了一辆马车。灯光下，看得分明，正是白天负责报道的那官员。马车缓缓挪动，往前驶去。
亚特伍德急忙道：“跟上，找个没人的地方动手。”
舒华一把拉住，道：“先把脸蒙上！”
亚特伍德急急掏出块绢布，佩服的道：“还是你们专业啊。”
回头对手下道：“大家要好好的向第二军的兄弟们学习。”
瑞克一阵头晕。这学习，还是不要了。
众人蒙上面，偷偷的跟上马车。顿时，街上多了一百余个蒙面人。所幸风雪中的行人，大多一心回到温暖的家，来去匆匆，无心旁故，而天色又黑，一群人躲躲闪闪之下，没几个人注意到这群蒙面怪人。有几个迎面的路人见了，一脸的诧异，亚特伍德大喝：“看什么看，没见过天冷戴口罩的？！”路人连声道：“见过，见过。”落荒而逃。
直跟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舒华道：“妈的，老子脚都冻僵了！不跟了，就在这里动手！”
亚特伍德道：“别，这里还有别人看见！”
舒华道：“看见又怎么样，老子蒙着脸呢，谁知道我是谁？！”
亚特伍德喜道：“对！对！蒙着脸呢！”招呼道：“弟兄们，动手！”
众人早就跟得不耐烦，一听命令，呼拉拉的围了上去。
那车夫拉住缰绳，刚想骂人，一抬头，前面有几十人蒙着脸，手里操着家伙，挡住去路，汗水就流了下来，勉强回头一看，四周黑压压的一片，都是蒙着脸的，黑暗中人影晃动，只怕这人数足足有几百人。车夫的心就凉了，这车里坐着的老爷，是不是身上藏着有关国家兴亡的机密啊，惹得要动用几百人对付区区的两个人？
车夫的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革命先烈，为保护重要文件英勇捐躯的画面，努力鼓起勇气，道：“车里坐的是国防部的老爷，哥几个要是找他，可不关我什么事，能不能让我离开啊……”
亚特伍德大喝道：“既然不关你的事情，就滚一边去！”
车夫欢天喜地的跳下车，拔腿飞奔。什么国家机密，关老子屁事？老子当了烈士，你他妈的给我养老婆孩子啊？
亚特伍德道：“车里的相好的，出来见见面。哥们想了你一晚上了。”
瑞克偷偷问舒华：“这小子怎么满口黑话啊，以前不会真是个土匪吧？”
舒华兴奋地两眼放光，道：“别说话，看戏，看戏。”
车中的官员，躲在里面不吭声。
亚特伍德道：“把他拖出来。”立刻就有几个人冲上车，七手八脚的拖出了那官员，扔在雪地上。
那官员的脸色，同雪地同色。
亚特伍德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改消遣老子，害得老子从……”
瑞克急步而上，一把捂住他的嘴道：“少说话，多做事。”
亚特伍德恍然大悟，道：“兄弟们，给我打！”
早有士兵冲上去，乱圈暴打，嘴里喊着：“叫你折腾老子！叫你生儿子没**！”
舒华道：“把他衣服脱了！请他尝尝冰雪的味道！”
士兵们听了大乐，一拥而上，在那官员的愤怒抗议声中，将他脱的光光的。
瑞克瞧了瞧路边，有几个行人躲得远远的看热闹，心中一动，道：“给他堆雪人！”
士兵们轰然大笑，狂叫道：“堆雪人！堆雪人！”
不片刻，那官员脑袋露在外面，身体却已是一个雪人了。
更有人捡了扫把，插在雪人中，配上那官员苍白的脸，笑得众人一塌糊涂。
舒华挥手道：“兄弟们，撤！”
众人笑嘻嘻地撤离，原本被国防部折腾的怨气，散了十之**。
回到酒楼，叫了满桌的酒菜，边吃边笑，亚特伍德左手拉住瑞克，右手拉住舒华，一脸的敬佩，道：“第二军的兄弟们果然是不同凡响啊，你瞧，这计划周密，行动果断，对敌残忍，高手就是高手啊！小弟以后一定以两位大哥为榜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早日能达到高手的水平！”
舒华一脸的得意：“小意思，得罪我们第二军也就算了，得罪第四军，那不是不给兄弟你面子嘛，为兄怎么也要帮忙出口气。”
瑞克大汗，还得意？自己已经开始后悔了！怎么一时冲动，搀和了进去，闯下大祸了！明天，估计要全城通缉了！
……
第二天，瑞克拉着舒华，两个人跑到国防部，探探风声。
国防部里一切依旧。
瑞克假意办工，四处乱走，希望能听到一些消息，不料，除了知道昨天那官员请了假，其他的，仍然一无所获。
出了国防部大楼，瑞克问舒华：“怎么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
舒华懒洋洋的道：“这样不好吗？难道你希望到处都是警卫，满城搜捕我们？”
瑞克道：“国防部的官员被打了，难道就这么算了？至少要上报朝廷，满城搜索才对。现在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我觉得怪怪的。”
舒华道：“其实啊，现在才是正常的。”
瑞克道：“怎么说？”
舒华道：“国防部的官员被打，似乎是大事，可是，你想想，这事情，该怎么向朝廷报告？难道告诉朝廷，国防部有个官员被人脱光衣服打了一顿？朝廷就会问，是什么原因啊，是不是牵涉什么秘密啊，干脆，派个调查团查查，这被打的那个，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一查之下，只怕我们还没查到，国防部的其他官员，反而因为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被抓到牢里去了。”
瑞克道：“国防部也有见不得光的事情？”
舒华道：“咱大明，只要有官的地方，就一定有见不得光的事情！”
瑞克道：“那也可以向全城搜捕啊？城里的守卫部队可不少啊。”
舒华道：“这就更不能了，搜捕总要有个罪名吧？总要有个犯罪行为吧？难道实话说有个官员被打了，还扒光了衣服？说不定马上就有人问，是不是那官员牵涉桃色事件啊？国防部的官员都被打了，那这城里还有安全的地方吗？这京城的守卫部队是干什么的？这治安处是干什么的？这几个问题就够国防部的大官们喝一壶的了，假如再闹出几个百姓示威游行什么的，传到朝廷，那这事情，国防部就倒霉倒大了。”
瑞克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舒华道：“这就要看那官员的背景了，假如有个大家族，或者朝廷里有个实力派的靠山，那我们就倒霉了！多办会暗暗地搜捕我们，到时候随便安个入室抢劫杀人放火什么的，就把我们全杀了。”
瑞克打个寒颤，道：“你说那官员到底有没有背景？”
舒华一笑，道：“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肯定没有！”
瑞克道：“你怎么知道？”
舒华道：“你觉得只能乘坐一辆路边营运的流动马车的人，会有很好的背景和家世？”
瑞克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昨晚看准了才动手的。”
舒华道：“这是教你个乖，要想做坏事，先要看清楚，失败的结果是什么，自己承受不承受的住。坏事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瑞克沉思，转头一笑道：“那么，是否是说，只要对方没有追究的能力，我就是杀了人，也不用承担责任？”
舒华道：“基本上，正确。不过，难道你小子想杀人？”
瑞克微笑道：“我只是想确定，这世界，我其实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许多事情。”
笑容灿烂，却如雪花般，渗入人心。
微寒。
……
……
……
……
这一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这一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一天，欢声笑语，莺歌燕舞。
这一天，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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