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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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奔东西
68年夏,在推迟两年后,我们终于毕业了。
文化大革命两年多,在**和一大批无产阶级革命家和野心家的指引下,我们一腔热血,舍命忘身,指东打东,指西奔西,经历过钢钎的搏杀,弹雨的洗礼,到头来即使与周总理站在一边,也会站错位置,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强大的红卫兵成都部队战士,一群茫然的大学生,或借酒浇愁,或在操场上卖傻装疯,说得多的是发誓子子孙孙不再读书,更不要上大学。
掌握学生分配大权的是支持刘结挺,张西庭的少数派,尽管其人数不到5%,因为真理掌握在他们的手中,所以执掌了分配的生杀大权。
等待无聊、期盼无奈,李大章原四川省省长,时任省革委会副主任的一句话,让我们六六级毕业的大学生都有了一个较好的去处。
分配方案是文化大革命前制定的,改不改,谁也不敢定板。李大章一句话:不改。按此方案,我们一个班有10人分上海,有10人分北京,分到内蒙、青海、新疆的教师都是省会所在地。
你说怪不怪,当时的人并不羡慕大城市,毕业分配的取向,第一是川内的国防工厂。能分到国防工厂,首先得出身过硬,分你去是组织的信任,同时也证明你根红苗正。
第二是成都、重庆,可惜指标太少,又要留给在校当官的头头,尽管他本人并不去,但要占名额。
第三是省内的专县;然后就是北京、上海、内蒙、青海、新疆。
毕业分配,事关重大,一般都要先写决心书。那一年,这决心书很不好写,都清楚分北京,写申请是去军垦农场,去北京还要写申请,表示坚决服从,今人看来一定不可思议。
我们班54人,50个人造反就一派,相处十分融洽,由于同学间谦让、团结,即使面对前途未卜的人生也不例外。

王明善同学原分青海西宁第二机床厂,考虑到女同学李厚勤的具体困难,主动礼让去了更偏辟的内蒙,最后在内蒙乌海市定居安家,将一生献给边疆的建设事业。
何玉林同学由父母作主娶下媳妇,好将他留在自己身边,临时的巨变让他不知所措,找到时任院革委会主任的张云柯同学,她抛弃前嫌,尽力所能及分他去了绵阳。
毕业、分配、告别,按理应是大学生最难忘的时刻,当时的环境,我们都失去了兴致,冷冰冰,静悄悄,没有相互的留影,也没有欢畅的告别。
六年的同学情难道就此了结?不甘寂寞的我,大着胆子,在男生宿舍的过道里贴了一张条:毕业后,愿与本人保持联系的同学请来信寄重庆市杨家坪五一新村18幢72号左**转,有十余位同学响应了我的倡议。
上海我有意识的选择了苏光果同学,北京选择了李鉴根同学,这样两地就联系上了20位同学,其它的如内蒙的王明善、山西的王永忠、绵阳的何玉林、自贡的李戒三、南京的陈永春、东北的张才忠、唐启明,一句话除新疆的黄树修同学,贵州的杨锡勤同学外,基本上都保持了联系。
一九九六年,在我们阔别30年重返母校时,就我们班去的人最多。现在,无论你去北京、上海,或是去成都、重庆,只要一个电话,都会受到当地同学的热情接待。我们班近五十位同学(李宏林、魏德泉、陈泽光、罗先觉已逝,杨锡勤,黄树修、李戒三至今都在寻找)互相关心,情同手足的同学情,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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