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自述:无事干,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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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述:无事干,难受
**领导同志,您好!
我是一个残疾人,是新中国培养的大学生,参加工作以来,以超乎常人的毅力和实干,兢兢业业为党工作,没有谋一点私利,也没有沾单位一点便宜,却一贬再贬,从一个研究所所长,到经协部乘凉,又削职为教师,到现在连干什么都不知道,更甚者当有人提及我的安排不合理,希望妥善解决时却成了决策者的敏感问题,都怕沾边。是工作没有成绩和能力?是道德品质败坏?是滥用职权,假公济私?
这封信是自己的工作和思想小结,也是向上级党组织的汇报。
(一)对**的认识
以前我没有参加过共青团,对党组织只是从局外人的观点看。入党时,我觉得很神圣,党的事业、章程、先烈的鲜血都是神圣的,不容玷污,必须维护。
因此要求自己不入党则已,入党就要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员,我这样想,也这样做。自己没有烟酒嗜好,也不愿在牌桌上虚度时光,我既不收受礼物,也没有拿钱请客送礼的习惯。
一年,我们到涪陵技术咨询。临走对方送我们回重庆,又送鸡,又送肉,又送花生。事情发生后,我总觉得做了一件亏心事,思之再三,主动向支书作了汇报,并商定今后凡是涪陵来的同志,由我们自费办招待。
85年整党验收,我讲了这件事,皮革公司经理称赞说:你们是党龄不长,党性强。
86年春节因公司经协部的事到长寿,时逢寒假,顺便带孩子一道开开眼界。离开长寿前,长寿县家具厂供销科长讲,第二天过大年,送孩子二十元钱。
当时小孩不懂事,拿到钱不放手,在路边推来推去又不好。回家后我专门开家庭会教育她,然后把钱寄还,道一声情领了。
在所任领导期间,买了一件处理家具小方桌,定价十元,我提出要买后,支委汤国强笑着说,你是所长,别人十元,你十二元,我欣然接受(共处理四张)。
还买了一件缺俏家具,多用沙发椅,该产品性能好,产量不大,十分紧俏。我主管分配,也不敢擅自做主。所里职工通常都自己做,最初我也这样想。
支书提醒我,找人做,欠人情,今后处理问题,怕有失公充,最好是买。正好市烟酒公司杨自庆替我们开鉴定会解决了些名酒,曾答应卖一把给他,因嫌贵不要,我以他的名义得到购买权。
这些回顾说明两点,一是自己之所以严于律己,主要得益于党的教育,老同志的言传身教;二是事在人为,一个党员干部对自己的约束,关键在自己,只要时时、事事把自己的言行置于党和群众的监督之下,廉洁才不会是一句空话。
(二)对本职工作
1、在研究所期间
初调家具研究所工作的条件和现状有点出乎意料,和自己以往从事的弱电技术一点也沾不上边,面临的是又一次改行。
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事在人为”。正由于行业的落后,只要埋头苦干,一定能有所作为。
我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选择了国内尚属冷门的家具基础理论--人体工程学,进行学习,调查和研究。
80年底,工作的需要把我推上了领导岗位。在我担任所领导期间,由于各级领导的支持和关怀,82年楠竹旋片技术获四川省重大科技成果三等奖;83年旋片和板式家具获轻工部科技成果三等奖,簿竹拼花家具获市新产品百花一等奖。
研究所多次评为省市二轻行业科技先进集体。这些成绩的取得,我认为除上级的领导和支持外,一个重要原因是研究所能根据自身的现状,扬长避短,发挥每一个同志的长处,群策群力,艰苦奋斗得来的。
楠竹旋片在家具五厂扩大中试是研究所成立以来,第一个面向生产实际,真枪实弹的项目,对研究所既是学习提高的机会,又是严峻的考验。
作为所领导,既要作思想政治工作,更要以身作则。那段时间,我每周两天去五厂,早晨六点动身,七点半在九龙坡河边集中过江。
这些行动,也深深地感染了五厂的工人和干部。所厂共同努力,项目达到预期的效果,研究所通过在五厂工作的教训和经验总结,为今后的技术转让打下了坚实基础。
这几年,在公司每年拨款3万到4.5万的情况下,先后动用项目专用资金购置了十余万元的设备和检测仪器。
前后有三人去市电大读书,三人在沈阳家具职工大学读书,仅培训费一项占上级拨款1/7左右(尚不包括工资和假期的差旅费)。
81年洪灾,车间被水淹没。我们自己动手,内外结合,仅花不到5万元(公司拨3万元)修建了960平方米的车间和宿舍,受到公司通报表扬。
可以说,经我们手的钱,都是精打细算,没有乱花一分。
84年,在广西桂林举办的第一次轻工科技成果交易会上,我们推出的楠竹旋片技术在摆地摊的恶劣条件下,与广西和浙江洽谈成功转让意向,实现纯收入6万元。
为了适应工作发展的需要,从79年开始,我便利用每周3.5晚上,星期天白天,在文化宫学习日语,以高于90分的优异成绩结业,后被文化宫推荐报考日语口语班,继续学习(因工作忙,该班占用一定的上班时间,未读完)。
随即用掌握的日语学习人体工程学,抽出时间,对重庆市中小学课桌椅的现状进行调查,提出改进意见。
先后在重庆日报和家具杂志上发表十余篇文章。82年开始和邱**合作,编译“生活中的人体工程学”,历时约一年。该书85年由四川省科技出版社出版,受到有关专家和学者的好评。
89年底,90年元月6日中央电视台播放的专题片“人类究竟长多高合适”,该书为唯一中文参考资料。
考虑到近五千人的家具公司应该有人学习和掌握计算机知识,84年我参加了市科协举办的首期微机硬件和软件学习班,利用晚上和星期天学习计算机知识。
长达数年的时间内,我白天上班,晚上学习,不间断的用新知识充实自己,希望能为国家,为党多作一些有益的工作。
生活的规律就是吃了晚饭睡觉,晚十一点做作业或写作,夜2-3点开始睡觉。尽管工作繁忙紧张,想到在干四化,心情愉快舒畅。
自己长期搞技术工作,担任一个单位的领导还是初次,毫无经验。我想作为一个**的干部,至少应不谋私利,严于律己,对职工一视同仁,关心他们的疾苦,作耐心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
担任领导的头两年我和支书(包括其他同志)一道,利用节假日走访了全所四十多位职工的家庭,拜望职工及家属。
82年分房,我是分房小组组长,因调查过细,坚持原则,秉公办理,在工龄、贡献、学龄三兼顾的条件下,较好地解决了分房问题。
职工蒙**退职,支部、行政、工会十余次登门作工作,说到感人处令蒙**掉泪。
丁**母亲生病,我们前去看望,一行四人,自己掏钱买奶粉,天黑回家走在田坎上,一脚踩在水凼里,至今记忆犹新。
由于从上到下,从严逗硬,我感到每个党员都在严格要求自己,我也不例外。

因工作关系,我曾4-5次去北京、上海,没有逛过一个公园。连北京工作的同学都取笑说:你不要以为这是重庆的西区公园,这可是皇家公园哟!
2、在公司经协部工作期间
86年以工作需要名义,将我调公司经协部任副主任。该部基层戏你“红军院”,主要指工作量不大。
据我估计,平均每天工作时间约一小时,每周约半天。对于长期习惯于紧张工作的我,无疑很难适应。
后来,我给市二轻局局长朱蓉仪,副局长杨泰琪(分管科技的副局长)去信,希望能解决我这个想干事,而无事可干的人的苦恼。尽管如此,我仍尽心尽力干好交办的工作,锻炼身体,以免过重(到公司后体重净增三十斤)。
同时,利用休假在家里义务举办少几电脑班,将自己的知识奉献给社会(重庆晚报曾报道)。这期间在建筑职大中专班讲过BASIC语言。
3、在木制品技校期间
87年又一次调动我的工作,去技校当教师。理由,工作需要。想干事的人总是善良的去想,有事总比无事好。
在技校我辅导电大高等数学,线性代数与线性规划,BASIC语言,主讲微机原理与应用。有事做能钻研,生活也有了乐趣。我辅导BASIC语言,全班无一人补考。
微机原理与应用涉及软件,以前接触不多,加上开学后两周才有教材。我把上这门课看成是对我自学能力的考验,尽管选学这门课的只有九个同学,我也认真准备,期末统考,凡听了复习课的同学,最低成绩86分,最高94分。
考试下来,三个女生握着我的手致谢,此情此景令我感到,有什么能比社会承认,群众学生认可更珍贵呢?
党员评处时,校长王正寿说我能随遇而安,为什么呢?因为我是一个**员,退一万步讲,作为一个人,他的形象也是需要由一言一行来塑造的。
(三)问题的症结所在?
我自思没有对不起**,对不起人民,却做了三件和主要领导宋**同志意见不一致的事。
过去我很尊重宋**同志,认为办事有魄力,但涉及他私人事情的处理,其品格却很难恭维。
第一件对宋**原媳妇曾**的处理。曾**是研究所的青年油漆工,父亲是研究所老工人,技术员。
自她成为宋家媳妇后,根据领导意见安排她读书(技校家具设计班),回所后搞设计、检测。
问题出在她和小宋离婚。离婚前小宋在科研所和曾争吵,指着曾说:曾德惠!只要离了婚,你娃娃死得早!办公室的同志听到这些话都觉得盛气凌人。
谁知离婚后,宋给我讲,把她弄下去当工人。我把这个意见同支委们通了气,大家认为,曾**以往的工作不很争气,但原因不在她,她父亲是老工人,就这样把人家弄下去,道德上说不过去,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她父亲是老工人,定下一个态度,不理。既不办,也不提,就当没有这回事。
以后曾德惠又怎样呢?仍被弄下去当了工人。在家具总店门前因会车与宋的新媳妇争了几句,第二天就被收缴了车钥匙;发展到最近,新媳妇捕风捉影,居然上曾德惠工作单位大打出手。
我想这是和大权在握的宋**同志的纵容支持分不开的。
第二件科研所进人的问题宋**经常告诫我们,科研所是研究机构,来的人要讲究素质。
因此,研究所原书记张**,副所长苏**退休,提出子女顶替时我们都根据领导的意图作工作,并在全所职工大会上宣讲。
谁知,在85年,前后不到两个月,从皮革厂、服装厂等外来单位调入四位女同志,第五个调入的是宋的女婿李成达同学的弟弟的女的的妹妹。当时,李**在读电大,到研究所找我说调一个人到研究所。我以唐**不在为由,搁置下来。
半月后李成达又找我,说调人老头子同意的,老头子的意思抓紧,早办比迟办好。我想李既不是组织科,又不是劳工科的人,没有任何手续,凭几句话,符合组织原则吗?这件事没办。
有关情况除向市家具公司尹殿和经理反映外,给局分管科技的张启惠同志和科技处赵立华处长反映过,赵处长讲不像话。
后来张启惠老师给方敏、谭局长反映,尹殿和同志传达方、谭局长意见,今后科研所进人要经过局党委研究同意(时传说局要统管研究所),下面不管哪个书记打招呼都不行。
这下,又是我捅了漏子。
在公司的一次党员大会上,宋**讲:我们的改革市里支持,局里支持,有的人改革和你有啥过不去,跑去给局里的办事人员讲这,讲那,既然局里欣赏你,就给你一个处长当当。
我想不通,不考虑单位发展是否需要,仅为了建立关系网,这种无原则的进人,按组织程序向主管局的办事人员反映有何不对?试问这种后患无穷(素质降低,人浮于事)的进人,能叫改革吗?市里支持吗?
不久,我调离研究所,到经协部(红军院养老)乘凉。
第三件中干推荐公司领导
公司改为企业性公司时,局里下文,经理尹殿和,实行经理负责制。谁知,后来又搞了一个中干推荐公司领导,说过去是党委领导下的经理负责制,现在搞经理负责制。
当时没有谈推荐标准,只是说,老领导可以,青年领导也可以。要推荐领导这件事,尹殿和到会场里才知道。
在此之前,一次政工会上宋占文借用职工的提法讲过一段话:有职工给我们几位经理取了绰号,***是抬头经理,***是点头经理,***是滑头经理,***是阿混经理。作为党委第一把手在推荐领导前讲这一段话,是帮助几位经理克服缺点吗?或是批评说俏皮话的职工?因此,在这次推荐的选票上,我罗列了几条选拨干部的标准,填写了尹殿和与韩世义。
事后,宋任经理,尹殿和调局,未投赞成票的我调出公司。
一个**员,一个抱着病残之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思想上严格要求自己,工作上兢兢业业,有所作为,正当年富力强的中年知识分子,就这样打入冷宫,剥夺了从事的研究工作,成天无所事事,还有比这更痛苦的吗?难道**的领导就如此?
时间似金,转眼四年了,我寄希望于该领导的反省,得到的是失望;我寄希望于新的领导,得到的是你干发货最合适?我寄希望于局领导,要么是爱莫能助,要么是不置可否?
环顾我的同事,大学毕业守传达室当门市员,讲师当保管随处可见。如果说这样的安排体现了中国**的一贯主张,就家具公司来说,如果知识分子远不如脸咀工人,就请上级党组织给我一个明确答复,作为一个党员,我将服从党的决定,将我的余生,奉献给平均每天不足一小时的发货、数数工作。
顺致一个党员的敬礼!
**党员重庆家具公司职工阳关
这时我还在交党费,一个党员极严肃地向自己忠爱的党写信,不理不睬,连身边几千万的党员境遇都无动于衷,那么,十二亿老百姓呢?200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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