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初涉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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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涉官场
不和官场打交道,不知道社会的水深水浅。多数职工的本质是优秀的,问题就出在官场。
典型的是结成派。在红旗木厂时有感觉,在嘉陵无线电厂久了有同感。
就说厂里的这批人,政工组的陆胜龙,无任何专长,擅长的是耍咀皮子,居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杨中伟老师没有落实政策前,批斗陈实君,由他承头准备将杨老师拉来陪斗,坐飞机。
93年我在西安陕西电视台大院,见到杨老师,此事让他记忆犹新。
陈文炯,清查起总理遗言来,声色俱厉,不讲良心,也没有自己的立场。当然这些我们都可以用一句话解释,按上级的指示办,或曰按党中央的指示办,永远不会错,即使整人害人也在所不惜。
问题就在这里,一个政党,如没有有效的监督,打着上级的指示,任何人都可以塞入私货,为所欲为。
谢明富原是七医大的电影放映队长,来厂后承担了供销一类班组长的工作。崔毓贵任厂长时,多次在大庭广众下摔钥匙,搁挑子,很有性格。
后来我们一道抓生产,他管二十几人的单唱机车间,早不早关门走人,让我十分不解。即使到了七七年的一、二月份,该车间依然是关门大吉。我也不知道,这种行为,是不是以实际行动,抵制四人帮,振兴嘉陵厂。
就是这位谢明富,厂里硬要树他当典型,选他当先进。
七七年上半年厂里评先进,我因腿痛在家病休,车间由周庆参加评比,会上单唱机车间的周世福争得很凶,好像先进是争出来的而不是干出来的。上半年,从四人邦倒台月月完成任务,产值、产量占厂里大头的一车间没有评上,连表扬也不是。
不久,讨论谢明富入党,征求群众意见。我没有去,有那么巧,全厂最大的一车间一个人也没有去。
我对张官金讲对你我没有意见,对老谢我有看法。杨志文问我为何不参加,我谈了对老谢的意见,主要是不能以身作则,来厂几年多次摔钥匙不干,群众影响不好;四人邦倒台后,恢复生产很困难,他所在二车间多次提前锁门走人,如果群众要走,作为当领导的老谢应该坚持留下来。
这些意见我都是当着领导的面,按组织原则谈的,但就忘记了一点,结成派的人,左看也是优点,右看也是优点。
七七年上半年的评先进,厂里准备树两个标兵,大会上讲,要几上几下,哪知才一下一上,就赶快刹车。因为群众推荐的和领导的意见不一致。
有选吴光耀的,有选我的,估计提谢明富的很少很少。稍后,厂里发下通知,征求了部分职工意见确定李学文,谢明富两人为全厂标兵,交车间讨论,之后再也没有了下文。

这件事,对我教育很大,人硬是要有人抽,标兵硬是要过树。谢明富的先进事迹有这么一条,半夜三更学毛选,我搞不清楚,这半夜三更学毛选是哪位同志亲眼所见,或是老谢本人讲的,亦或是某些人的笔下生花。
在自己未当领导前,评论别人十分容易,不明白的是,某些人在当了领导后,为什么不把评论别人的事,反问一下自己呢?上述意见我是当面向杨志文和张官金二人谈的,没有任何人当面给我指出,哪些问题片面,哪些和事实有出入。
另一件和领导的分歧,是如何对待吴光耀。
吴光耀是受迫害到厂里来的,一直负责一车间的车间管理工作。张官金任生产组长后,吴光耀任副组长,协同管全厂的生产。
我知道张官金对老吴有看法,他曾说,不知道哪点得罪了吴光耀,总让他焊波段开头,不让他接触技术工作。
这事我和老吴交换过意见。老吴讲,张官金的工作不好安排,那个年头,厂里经常有人外出搞外调,张官金是大学生,出身好,一搞外调就抽他,出去就是个多月,车间是流水线,一个萝卜一个坑。
厂里技术组才三个人,也不是他的安排范围。吴光耀这人干工作实在,在部队教的是电学,营级主任教员,管车间,懂理论,勤实践,其为人,职工有口皆碑。
就在空军航校党委替他落实政策后,嘉陵厂也给他落实了政策,调他去搞不熟行的供销,并称供销重要,好像是重用。同时把搞过供销的老谢调到生产组管生产。
历史过去了三十年,从嘉陵无线电厂到重庆无线电九厂,直到这个厂垮杆,有谁研究过,在一批脑瓜子十分灵光的**人的精英领导下,一个由小到大、鲜活的厂,会面临市场经济不堪一击,最终垮台。
吴光耀和我一样,最大的弱点是只知道实实在在干事,不懂得拉邦结派,你再有群众基础,轻易就可以将你扫地出门,因为一个厂的前途,不需要职工投票。
在我离厂后,吴光耀最终去了二轻局教育科,其身影留在了遍布重庆的二轻学校和电大班,留在了成千上万的受过教育的二轻系统职工的心中,没有遗臭百年。
注:李学文评标兵和先进厂里职工都没有意见。因为他眼睛不好,长年坚持打扫男女生厕所,只能用手摸到、用刷子刷,刚招来的超龄生都认为打扫厕所必是监督劳动改造的牛鬼蛇神!结果他是堂堂正正的一个普通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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