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任务前夕(替换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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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的思绪被场上的叫骂声打断了,一看却是白万里与孟名扬又吵到面红脖子粗的地步了,既然吵到了这种地步两个活宝的声音当然也是齐齐提高了八调,他不由在心里唉了一口气,这两个师兄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两人还在这种事情上老是和对方过不去,他抢上两步**白万里与孟名扬中间叫道:“两位师兄且勿吵了,先听下黄师兄说说他们那组遇上的情况吧,我们首要之急是弄清我们当前面临的情况,只有这样才能为完成任务增加胜算!”
在旁一直没出声的姚敬贤也开口赞同凌云的观点,他向两人说道:“凌师兄说得有道理,我们此行肩负重任确是不能儿戏,两位两位师兄那个的那个‘个人恩怨’还是以后再算的好,大伙且先就目前情况商议一番才是。”
另一边的吕长风干咳了两声也开口道:“凌姚两位师弟都说得极是,我看我们就继续把所遇的情况互相通报一下吧。”
原来正吵得起劲且已开始动手动脚的白、孟两人听见众人这样说也明白自己玩得过火了,他们略为有些尴尬地向众人嘿嘿地笑了笑后又狠狠地对互相瞪了一眼才各自分开坐下。
黄凡清了清嗓子便开始了向众人讲述自己与孟名扬及姚敬贤三人所遇上的情况,他们所遇的意外情况与吕长风那组却大不相同,他们刚出发不久就收到了吕长风他们的信鸽,从信中知道了他们遇上了袭击,于是便临时改了原定的前进路线,虽然一路小心但还是在进入了河南境内时遇到了麻烦,让凌云他们没想到的是黄凡这组所遇的麻烦并不是江湖中人而竟然是官兵和捕快,他们甫进入河南境内就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了,于是他们设法抓了个运气不好的倒霉鬼,不过那人甚是硬性,无论他们怎么威逼和用强那人就是不说自己为何要跟踪他们,于是咱们只好将他全身翻个遍,希望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没想到一搜之下竟然发现他身上的公门令牌,见到令牌众人才知道此人实是公门中的捕快,我们正感头痛不知如何让这家伙开口时幸亏姚师弟出言恫吓那捕快对他说要找出他住处杀光他全家老少,结果那家伙才吓得说出是省内各级衙门都收到了上头指令要秘捕他们这几个江洋大盗,据说是他们偷盗的几件东西不宜宣扬,故指示他们要秘捕,所以只有公门中人才知晓这事,也才没有四处张贴辑捕令,但是,通过那捕快的口他们得知了官府已绘制了他们的画像并已行文发至省内各衙门秘令一旦遇上即行辑拿归案,因为内部花红听说十分多,所以目前省内有名无名的捕头与捕快对此都是十分积极。
听到此处凌云不由插口问道:“黄师兄有否查问过他们是从何得知我们的相貌的?”黄凡回道:“我们当时也追问过了,据我们所知他们只有吕师兄那组与我们这组人的相貌画像,并没有你们这组的,想来是不知一些什么原因之故所以你们的行踪尚未败露的缘故吧,至于他们是怎么得到我们的形貌画像的那捕快也只知是上头下发的,真正原因我们也就不得而知了。”
顿了顿后,黄凡接着说道:“这事之后我们随即发信鸽通知了吕师兄我们遇上的情况,后来我们三人商量后决定,既然事情有变,咱们行臧亦已败露,所以只好乔装打扮一番后再前进了,不过总算谢天谢地,一路小心之下加上运气尚算不错,不久后我们便与吕师兄会合了。”
马效国补充说道:“也幸好吕师兄有先见之明,发生七鹰那档事后吕师兄便决定大家昼伏夜行,这样虽行得不快但却可防止节外生枝,想来也正因为如此后来我们这组没再遇上别的变故,后来,在差不多到长乐镇之时收到了黄师兄放来的信鸽才知道他们也遇上了麻烦事,任务是无论如何也定要完成的,但为免力量分散以至被敌人各个击破,经商议后大家决定聚在一起再作进长乐镇,于是我们又再用信鸽联络他们改变了汇合地点,所以直到不久前我们才重新聚在一处。”
吕长风接口说道:“其实受到“七鹰”袭击之后我就感到事有蹊跷,当日我们本想留下一个活口查问情况,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剩下那家伙眼见不敌却宁愿自杀也不肯就范,我记得师父曾经和我说过江湖上关于“七鹰”的一些传闻,“七鹰”在江湖上虽抢杀掳掠无所不作但也只算得上是一群二流賊子,他们遇上难緾之人或名门大派的人是不会主动去招惹的,况且交手时他们七人也并不见得就是吃定了我们,他们也只是仗着那配合惯了的一套联手合击之手而略占上风而已,如果没有一个必须的理由他们是不会如此以生死相搏的,说到动机,我们与彼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身上更没有什么巨额财物让他们垂涎,而他们袭击我们却显见是早有预谋的事,故可断定他们是受人所命,而我风闻“七鹰”虽然凶狠却也并非悍不畏死之徒,但为何在最后关头却宁愿自杀也不肯就擒?看来这幕后指使之人让他们极为恐惧,这剩下之人心怕若透露了半点口风给我们后一旦让那人或组织知晓后他的下场会比死更惨上千百倍,所以这恐怕是他宁肯自杀也不愿被擒的缘故,所以可以由此推断,幕后指使“七鹰”袭击我们的人或组织的势力是非同一般的庞大。
吕长风的话到了这里就没再说下去了,但庙堂内的气氛已因为他这番话而变得凝重了许多,众人的心情一时都变得甚为沉重,他们当初都是凭着一腔爱国的热血和报答师门深恩的冲动而自愿加入这次行动,其实对于任务成功的机会有多少他们当中没几人曾认真考虑过,如今眼前的困境与险阻虽然并不足以击溃他们的勇气,但却促使众人去认真思量这一个问题,“以我们的力量去对抗如此庞大的势力能够成功吗?我们成功的机会又有多少呢?”庙内众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这时忽然有一把声音打破了沉默,“他奶奶的!什么鸟人什么鸟组织!俺怕他个啊!老子自打决定参加这次行动时就已豁出去了!反正来的什么鸟‘七鹰’已给吕师兄他们给宰了,咱们出来了九个人,再杀他两人就已捞够本了,后面的再杀一个就是赚一个再杀一对就是赚一双!嘿嘿!稳赚不赔1众人一看却原来是熊亦雄跳了起来直嚷嚷!
熊亦雄的话虽然粗陋无文兼且他那关于赚和赔的理论听了直教人想喷饭,但是他那一副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模样却感染了大家,白万里第一个跳将起来叫道:“他妈的小熊,总算不枉费我这些年对你的苦心栽培,看来那些爆粟没有白敲,这么久以来你就这一番话说得象人话!”孟名扬也扬手叫嚷道:“熊师弟说得对!他妈的!只要再杀他两个以上的走狗我们这趟就铁定是稳赚不赔的生意了,他娘的,虽然老子的老子是做生意的,怎么这一趟的帐我就没有你算得那么清呢!到时喝庆功酒时我可要第一个敬你三大碗!”
“他奶奶的!看不出咱小熊原来挺有心计的,这帐还算得真不赖,看来以后俺这帮人的伙食和一应开支等什么的还是让小熊来掌握比较好!”这时一向少与粗口沾边的吕长风也模仿熊亦雄的口吻来打趣说道。
熊亦雄闻言吐了一下舌头露出一脸惊惶状不迭地乱摆双手连声嚷道:“不成不成,吕老大可饶了俺吧!咱可没这方面的才能,要是一个月的伙食费交给我管的话只怕没三天就集体断粮,到时你们不把我生剥了吃啊!”这番话顿时引得一众师兄弟们哄堂大笑,庙内一时变得欢声笑语,众人心中的豪气也由此而激发出来了,“初生之犊不怕虎,这是年青人的共性,现在,对于这群热血青年来说,再没什么能让他们畏惧的了!”原本笼罩在众人心头上的阴霾亦为之一扫而空。
待大家尽情欢笑了好一阵子后,吕长风略为作了下手势止住一些尚在进行的议论对凌云说道:“凌师弟,下面且由有劳你向大家说一下你们这组此行路上的情况吧!”凌云点了点头便开始向众人讲叙自己一行三人在来路上所遇的种种情况,从进入了迎各镇后为帮助小乞丐苏文显得罪了麻面汉一路说起,但是其间耐不住寂寞的白万里与熊亦雄也在旁有一句没一句地补充了各种细节,弄得凌云原本只选必须与主要的事件叙述的打算变成了长篇大论的故事情节,后来凌云干脆“让贤”给这两位兄台让他们向大伙叙述路上的各种所遇了,这样的结果当然正中两位表演欲特强的师兄弟下怀了,于是两人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将在马老板的酒楼与雪狼帮大打出手到白万里与马老板暗较功力以及后来结识了李承恩兄弟和李承恩被李如逼得出手教训恶仆沈雄手下的情节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一遍,特别是熊亦雄更是绘声绘色将那段李如与白万里一搭一唱用来讽刺沈雄等人的“狗论”巨细无遗地照搬了上来演出了一遍,甚至包括了当时的环境气氛与在场众人的表情都描述得入木三分,十足地现场上演了一出“独脚戏”,直惹得众人大呼痛快叫好连声!
待处于兴奋状态的众人平息下来后,吕长风长身而起振臂一挥朗声说道:“众位同门兄弟,诚如熊师弟所说,自从我们接受了师门的重托并自愿参加这次行动时就已将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哪怕拼着千刀万剐我们也绝不能让奸臣与鞑子的图谋得逞,所以我们的敌人并不难确定,试问我们此行为的是什么?成功的话坏的又是谁的好事?因此,可以肯定的就是,阻拦我们的定是魏宗贤伙奸臣或其同道中人!只是,让我感到困惑的是以魏宗贤这奸賊的庞大势力能指使江湖败类甚至动用河南省的官府为其截杀或缉拿我们倒不是什么难事,但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我们的行踪为何会泄露了出去,而且对方竟然已到了连我们的相貌都摸得一清二楚的地步了,他们是如何得知我们的情况?我们的情况他们又究竟还知道多少?这不仅对我们此行任务成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而且事关师门的安危,所以,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光凭一腔热血与冲动鲁莽行事!”吕长风这番话在情在理直说得众人点头称是。
稍顿了顿后,吕长风接着说道:“虽然嘴上没说,但我相信大家心中对消息为何会泄漏出去的也与我一样心存疑窦,所以这一点必须在这里澄清,通过刚才各组同门对此行情况的叙述,虽然此行消息是从何处泄漏的还未能清楚,但是通过方才大家所说的情况,我相信,一二组所遇的麻烦并不是由于我们的原因造成的,白师弟的第三组则虽然在路上发生了不少事,但这已是在我们之后的事了,况且看样子应该是独立的事件与前两组所遇之事并无关联,所以,根据这些情况推断只能有一种解释,问题应该是出自西峰山上!而且,泄露消息之人在派内的身份只怕不低!”
吕长风此言顿时引起一众师兄弟的一片骚动不安,问题不会出自在座众人身上对大家来说已是想当然的事,因为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让各位师兄弟们已深为互相了解及信任,但是推断泄密之人竟然是天山刀派在西峰山上的人,虽然吕长风话说得婉转,但众人都知道他们此行的事在派内除掌门师父与六位师叔伯知道外就只有几位地位甚高的师兄清楚了,虽说这推论很惊人,但却也只能是眼前情况的唯一的解释了,众人只是不愿正视这种现实而去怀疑那几位对他们甚好的师兄中任何一位罢了,所以吕长风的话一出还是引起了众人的惊讶,不过,虽说这番话引起了众人的哗然,但他的话也不无道理,故也没人对此有推论有何异议,不过低低的议论声已在众人中开始了蔓延。
众人中以黄凡较为老成持重,他见此情景不禁甚为忧心,如果再任大家私底下对这事胡乱作出猜测的话恐怕众同门就会不战自乱,师门托负的重任更别指望能够达成了,试问谁对打一场彼知已而已不知彼的仗有信心呢?而做一件事当人没有信心的时候已是先败了一半了,何况对手是如此强大的情况下。不过,黄凡相信吕长风说这番话目的并不在此,于是他向吕长风执了个同门之礼恭声道:“吕师兄此言也只能是眼前情况的唯一解释了,不过我相信师兄说出这番话也必定另有深意吧?”
虽说派内有规定师弟向师兄行礼时师兄不必还礼,不过黄凡虽说入门较晚份属师弟,但他年龄却是众人中最大的,比起吕长风来还要长上一岁,所以吕长风对他一直以来也是颇为尊重的。现吕长风见他这样忙也拱手回礼同时点了点头道:“师弟此言甚是,我说这番话目的并非让大家对本派内部之事胡乱作出猜测,我只是想提醒大家莫要轻视敌人,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任务能否成功且不说,首先我们要明白到这次行动的凶险性已成倍增,希望大家明白这点,另外,出发前掌门师父曾交待过我,万一中途发生意外,正式行动前有人改变了主意要退出的话亦不勉强,但为保险起见需与我呆在一起直至行动结束方可离开。”

吕长风这番话顿时又引起一众同门的骚动,个个都纷纷说了起来了,黄凡正容道:“吕师兄这么说就不对了,能够成为这次行动的一份子正是我等所愿,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又怎会轻言退出呢?”熊亦雄也叫了起来:“吕师兄这话太伤人心了,俺们既然来了就决定干到底何来退出之说呢,众位兄弟你们说是吗!”马效国也笑道:“嘿嘿!小熊一句俺们就已将大伙都包含进来了,你说我会好意思说后悔吗!”白万里也接口说道:“不说这个,就说要退出的话也只能呆在你身边等行动结束才能离开,你说以我白万里这忠义爱国义薄云天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之人会是那种坐看兄弟们在外拼命而自己心安理得的家伙吗?!”这番话白万里倒是说得慷慨激昂,不过众人略为一想却皆为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用这忠义爱国与义薄云天来做理由倒也还说得过去,只不过英俊潇洒与玉树临风却是如何与这事扯上关系了,看来这位白师兄倒是不放过任何表现自己的机会,现在又借这事来黄婆卖瓜了!
笑声过后,吕长风接着说道:“众位同门,目前虽然形势险峻,但这次的行动无论是为了师门还是为了天下苍生我们都必须一往无前,我认为,既然奸臣賊子已通过某些途径对我们的有行踪有所了解,为去除他们这一优势,当务之急是将发生的事情与用信鸽迅速报告师门,掌门与众师叔伯定会对此事作出彻查,然之后我们当切断与师门的一切联系,这样虽然失去了派里的支援,但同时敌人也将再难以掌握我们的动向,众位师弟赞同我的意见的请举手,如有不同意见者请提出。”
切断与师门的一切联系,这就意味着失去了派里对他们此行所提供的一切支援,也意味着危险性剧增,众人心中当然明白这一点,但是在场众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几乎不约而同,吕长风面前的手齐刷刷地举了起来,望着这些多年朝夕相处情同手足的兄弟,看着八支高举的胳膊与坚定的眼神吕长风只感到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而脸上也变得火般滚烫,他原本想对大家再说些什么,但此际却感到喉头一阵哽咽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因为他知道,此时此际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顿了顿后吕长风又回复了平时的神色,他向众师弟用力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好!众位兄弟,现在请都靠拢过来,我们一起商定行动计划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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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华灯初上之际,长乐镇上空正飘洒着蒙蒙细雨,除了各家住户和店铺挂在屋角上在风中摇曳不定的灯笼外街中并没什么行人,隐约可闻的就是各家各户传出的欢声笑语,今天是中国传统的端午佳节,除春节与中秋外端午节也算得上是百姓的另一个团圆节了,这个时候百姓们大都一家老少围着桌子吃饭了,所以此时街上并没什么行人。
此刻,长乐镇荣福酒楼二楼,当今朝廷的特务机构——东厂锦衣卫中的二党头(锦衣卫内官职的高低大致划分为三个级别,分别称为“大党头、二党头、小党头或三党头。”)高耀升正坐在雅间绿竹轩内的一个窗口位旁,他面前那杯茶已许久没动过了,长着一副马脸的高耀升脸无表情地在望着下面的长街出神,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除他以外在雅间内的四角边上还分别站着八个人,他们此际也是泥雕木塑般一动不动身子挺得笔直,个个似杆标枪般钉在地上,在这些人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眼内透出的也只是一片冷漠,咋看之下还真会让人以为是几个雕得维妙维肖的塑像,不过,从他们隔许久才偶尔眨一下的眼睛上可以推断出这几个却是活人无疑,显见,这些人必受过严格训练并有着严明的纪律约束,他们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该动什么时候不该乱动——他们都是东厂所属的锦衣卫,同时他们也是高耀升的心腹手下,这次是跟随高耀升前来完成一件任务的,这件任务就是收取鞑靼使者送来的巨额财宝与信件,不过具体情况他们尚不够资格知道,上头交待他们的任务是安全地护送接收的货物回来,他们自己也只是模约知道接收的物品是一批价值连城的财宝而已,当然,他们对这些东西其实也并不关心,有时候,人知道得太多也并非好事,一些不该知道的事知道后甚至会给自己的小命带来危险,特别是干他们这行的!他们都深深清楚这点,所以这时候虽然心里有疑惑却也不发一声继续练站功。
这雅间内除众多不动之人外还有一个人却与此形成鲜明对比,这人是东厂锦衣卫小党头汤伦,同时他也是高耀升的心腹干将之一,他正不停地搓着双手闷声不响在来回地走动,踱了几趟后汤伦停下来望着一言不发坐了良久的高耀升欲待开口说些什么,但他望了下对方那阴沉的马脸后却又将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继续闷声不响地来回踱起步来。
在这雅间内又踱了二十多次来回来汤伦终于忍不住了,他走到高耀升身旁将早已冷却的茶水倒掉,借着替上司斟茶之机小心翼翼地问道:“党头,您瞧这是不是有点不对啊,约定的时间已过了大半个时辰了怎么鞑靼人还没来,是不是这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高耀升闻言扭头瞪了汤伦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别怪我老说你不长进,他妈的,亏你还身为我们东厂锦衣卫小党头之一却一点耐心也没有,在这方面你甚至不如他们!”说着指了指在周围站得泥雕木塑般动也不动的一众心腹侍卫,见汤伦挨骂众侍卫不由在心里幸灾乐祸地笑开了,这活宝老是想讨好高耀升这上司却屡屡遭其喝骂的情景在一众人中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底下的一众锦衣卫侍卫中不少人早已对其看不顺眼了,这家伙除不时干点蠢事出来外还因常当着他们的面脸挨上司骂,其威信已是跌到最底点了,如果不是锦衣卫等级制度森严的话这些人连对汤伦表面上的尊敬都会免了,事实上很多人都心有不忿,这样的家伙居然能混到小党头的位置,只怕让他当个一般的锦衣卫侍卫已是高抬他了,所以他们现在见到汤伦挨骂这多少让他们的心理得到了些许平衡,所以现在一群原本脸无表情的塑像们眼里居然有了笑意,不过想笑和真的笑出来是两回事,要是他们哪个流露出了自己对汤胖子的不屑给他发现的话,作为一个锦衣卫小党头对一般的锦衣卫侍卫有不满,他想整死你只是小菜一碟罢了,所以一众人只能笑在肚里可不敢笑出脸上。
汤伦见到高耀升半天没开口在望街发呆,他以为上司是在担心事情有变,于是他想借机表示一下自己与上司也是有着同样的担心,同时派些人出去打探一下消息,让上司知道他的胖脑袋也是有用来想事的,没想到高耀升反而劈头盖面地骂了几句,这一下顿时让汤伦的额头瞬间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他连忙低头不迭连声说道:“是是是,党头教训得极是,属下多嘴实在该死之至,汤伦以后一定谨记党头的教诲不再重犯。”
见自己几句话顿时让属下吓得冷汗直冒高耀升似乎甚为满足,这证明自己在属下心目中还是很有威信的,别人是不是这么认为是另一回事,至少高耀升自己是这么想的。
他拿起汤伦刚才给他倒上的茶略略呷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汤伦啊,不是我说你,你也是跟随我多年的老部下了,这些年身体倒是长成胖子了,可有的事情却一直也没有什么长进,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会骂你吗?”汤伦忙躬身道:“属下愚味,谨听党头教诲!”
高耀升嘿嘿地笑问道:“知道我方才为什么望着下边如此之久吗?”汤伦略抬起低着的头偷偷看了一下这二党头的脸色小声地答道:“属下以为,党头是在担忧鞑靼特使怎么还未到来的缘故吧。”
“哦,汤伦你倒说说看,为何如此认为呢?”高耀升淡淡说道。汤伦见上司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妥表情,他以为自己说中了于是连忙说道:“听闻有情报说曾有过三、五贼人意图不轨,欲对我们接收的这批财宝下手,虽然上头决定用江湖人去解决江湖人并已派出了“七鹰”去收拾这些人,不过直到现在还没任何消息传来,想来这“七鹰”只怕已给人宰了吧,所以属下认为党头刚才久久不语正在担心此事。”
“哦,汤党头蛮有见地的嘛!”高耀升颔了颔首脸上露出了笑容,接着他对站立一旁的众侍卫们说道:“你们呢!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那一众锦衣卫没想到他们一向在内心瞧不起的汤胖子说的这番话居然让高耀升脸上露出了笑容,现在听二党头问起自己对事情的看法如何,谁也不想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得罪这喜怒难测的高耀升,为保险起见众人当然想也不想地没口子赞成汤伦的话,都急先恐后地说自己想法也与汤党头一般无二,况且虽说这汤伦无能,但刚才听他那番话倒也是有点道理。
“乒”!茶杯飞到地下摔得四分五裂,“蠢!一群蠢猪!统统他妈的都是猪!”
高耀升突然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大发雷霆:“这次来的鞑靼使者喀布多图是个色鬼,他的情况老子早让人了解清楚了,这家伙昨晚才到长乐镇就一直没回住处,与和他一起来的几个鞑靼人到“椅红楼”去找乐子去了,没按约准时前来想必是由于上次他太过嚣张,刘大人看不过眼让身边的潘鸿露了一手杀了他的威风之故,所以现在故意迟到让我们等他欲出这口闷气二来这家伙也是确实累,一到就没休息找娘们玩了个通宵,据我派去的人回报说他前一个时辰才睡下,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汤伦原见上司面露笑容还以为自己说对了,没想到居然又碰了个大钉子不由暗暗叫苦,一众侍卫也面有苦色,妈的!刚才见汤胖子说得还有点道理就一起跟风说赞成他的话,没想到这次又给他累了,看来这人是天生的黑,谁跟他谁倒霉。个个都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下次再也不附和这家伙了。
高耀升停了一下又接着骂道:“他妈的,汤伦你刚才说老子是在担心那些毛贼对我们购成威胁?哼!你也不想想,我们锦衣卫办事的风格从来是一人能办成的事绝不用两人去办的,既然派了“七鹰”那种鸟货色去对付这些人,这些鸟贼定也强不到哪里去,他们能对我们购成什么威胁?我看对我们购成威胁的倒是你们这批饭桶,每月领着大把内务库下发的银饷却脑袋不想事,不记得我刚才上来这酒楼时就说了二次这里四围风景如画街道纵横宽畅吗?你们当真以为老子在对这里的景色大发赞叹吗?没想到你们一个个脑袋都没开窍居然死跟着在大拍马屁,看到我不说话呆在窗上看楼下他妈的景色时还没明白过来,以为老子我是在发呆啊!告诉你们我可没那闲情,老子我是在在点醒你们,我们是干什么来着?我们是来游山玩水的吗?他妈的,我们是为完成上头指派的任务来的!老子在这里坐了半天看下你们有哪个头脑清醒点的会想到些什么,结果坐了半天也没人明白我的心思,你们就没想到如此重要的事情要早作准备吗?想过周围是什么地形没有?看过哪些地方适合警戒?哪处地方容易受伏击没有?一个二个还蠢得像猪头般站在那里以为自己好威风,老子又不是什么江湖帮派掌门,要你们站在那里撑场面。”
高耀升的话说到这里已再明白不过了,除汤伦外(待会见鞑靼人时高耀升毕竟要有点面子,身旁总不能一个跟班都没有)众侍卫不待他说完已连滚带爬地冲了下楼散布到周围埋伏去了。
在窗口望着自己这帮手下消失后,高耀升犹不解恨地又狠狠骂了声,“一群猪!”听闻高耀升的话后待在一旁的汤伦原本就已低下的头就更低得差点伸到裤裆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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