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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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的马蹄声有规律的回响在山间的小路上,一辆金光闪闪的马车慢慢的从路边缓步而来。并不是说马车外面镀了一层金,不过也不会比那差到哪去。
标准的苏州水锈做的帘子,一斤万两的沉木做的车身散发着独有的薰香味,马车四个角上还分别镶嵌了翡翠玉石做装饰顺便也起到固定帘子的作用,帘顶上一圈大小一致的珠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动着七彩的光晕,直晃的人眼花。
窝在草丛中的山贼老大边解释给手下听边对着那明晃晃的珠宝流口水,“看见没有?那就是皇宫大内才有的水晶,普通玻璃珠子哪能和他比啊~”
一干喽喽虽然无法看出水晶和玻璃的区别,不过老大说什么都是对的,于是便也对着山下的马车露出痴迷的神情,“老大,什么时候下手?”
“等下看我手势。”身上插满了遮掩用的树枝杂草,匍匐在矮树从中的老大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老爷,老太爷是让您微服出访,您这样不嫌太招摇了吗?这一路打跑的强盗土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这不,又来了一批。”坐在前头赶着马车的白须老者口中虽然抱怨着,不过眼神却冷淡的开始打量起他们所处的地理局势。
“那老头就是因为没脑子才被人欺上了头,”遮的严实的车内传出低沉清静的男子声音,虽未露面但也让人得以断言车内的绝对是位当世美男子,只可惜发出天籁之音的美男此时似乎正隐隐的含着怒意,“私访?私访能查出个屁啊!打草惊蛇才能让蛇露出尾巴给我抓,不然耗个三年五年的老头也差不多习惯喝白米粥了,我这个堂堂……”
在男子即将爆出身份的关键时刻,偏偏那群小毛贼不合时宜的窜了出来,“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一路下来听了不下十几遍的词,惹得马车主人忍不住无聊的打了声哈欠。看来此事了结后要让老头拿点钱办学府,强盗土匪也是份职业嘛,连个招牌词也不知道换换,这样怎么能有生意上门。
“福伯,”揭开帘子步下马车,抬头引入眼帘的白玉脸庞赫然就是当朝宰相易静纤,不顾对面看傻了眼的一干抢劫现行犯,易静纤拍了拍坐于前头的管家老人,“正好我们身上的碎银子用光了,老头给的太大个不能用,你去几位兄弟身上借点。”
“小的这就去。”领命的福伯乐呵呵的下车,也不知用了什么伎俩在一群人之间游走了一圈回来手上就多了很多五颜六色的荷包。
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抢了的土匪头子,暴怒了一张清秀的脸,“该死的娘娘腔!敢抢老子的钱,兄弟们给我上!”
一声令下,**后面的杂牌军蜂拥而上,别管能不能真的抢到钱,起码也要把自己那份给要回来啊……
抱着荷包正要上车的易静纤听到那声娘娘腔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一把将手里的钱财丢还给福伯就加入了混战。我踢,我踹,我打,惹毛了的易静纤出手凌厉狠辣,没几下就打的所有人躺在地上哀鸿遍野。
毫不留情的一脚踩上土匪头子的脸,易静纤阴阴的开口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深知势比人强,夹缝求生的土匪头子立马换了副嘴脸,讨好的叫道,“大爷!大爷您高抬贵脚绕了小的几个吧!我们也不过是想混口饭吃,俗话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大爷您发发慈悲给个机会吧!”
“哼!”冷冷的哼了一声,收脚走向马车的易静纤手指着福伯怀里的荷包斜眼问道,“那这些钱?……”
“当然是孝敬大哥您了,给大哥您花那是小弟们的福份。”擦擦沾满脸的泥土,土匪头子依旧不停的拍着马屁,只想快点把这瘟神拍走。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易静纤重新上车如其所愿的带着他的招摇马车和洗劫来的钱财步出了土匪的视线。
“今天不是打劫天,大家回去好好养伤,我们过几天再来吧!”揉着自己满身的创伤,土匪头子哀怨的解散队伍感叹着自己入行以来头一次吃的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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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山道后因为意外的收入而情绪稍微好转的易静纤主仆终于踏入了沧州城境内,一路上那样华丽的马车如想象中一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仍旧维持着郊游似的速度,福伯驾着车一路兜兜转转在街角巷尾转了好几个圈,直转的易静纤快要以为他们迷路之时终于在一家破旧的院门前停了下来。
摇了摇自己被转的有点发晕的脑袋,易静纤看着眼前的大门,惊讶的颤着手拉过福伯,“这就是天下首富金玉钱庄老板陶醉的府邸?”
“咳咳,”松开老爷因激动而用力过度的双手,福伯再一次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就是这里。”揉揉被掐的有点发疼的脖子,福伯感叹到,唉……也难怪老爷会那么震惊了,想当初他头一次来踩点的时候也是被吓的一天忘了吃饭。天下首富呀!竟然住在这种比穷书生好不到哪去的落魄宅院内,害他一遍又一遍的翻看调查资料,还以为自己的情报网随便拿来交差抵罪的。
回过神的易静纤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好吧!如此看来这陶醉若不是视金钱如粪土的雅商就是嗜钱如命的铁公鸡一只。迅速在心里给门内的未知客打了个初步印象后,易静纤恢复他玉面良相的冷静气韵,抬手刚想敲门,门却瞬间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桶的洗菜水淋了易静纤满头满脸,眼明手快的福伯早已闪到旁边躲过了这从天而降的菜水洗礼。
察觉自己闯了祸的主人条件反射就想关上大门,却被易静纤卡进来的手脚阻挡了自己的潜逃行为。
“这位兄台,不负责任就想溜可不是一个良民该有的行为。”此时的易静纤头上挂着发黄的老菜叶,早已不复玉面美名气黑了一张芙蓉脸,抓着对方衣襟的手指因为用力指节泛着森森白。
依旧努力想着关上门就没事的肇事者头也不抬的回到,“我没钱,我不会赔你衣服!”
最后一丝理智也被气跑后,易静纤不费力的拎起对方的衣领踏入了荒凉的院落。福伯也手脚麻利的牵着马车卡过窄小的木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不就顺理成章的进了陶醉的家门吗?
其实真正进入后的厅堂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破败,该有的家具也都有,只是略微的显得老旧古朴,没有大户人家的繁杂装饰。起码该有的干净让易静纤小小舒了口气,认识他的人皆知他有轻微洁癖症,不够华丽没关系,但绝对不能忍受所处的地方肮脏凌乱。

挑了把椅子将手下仍在挣扎的人放下,易静纤大大方方的坐上厅堂的主位等着来人给他一个交代。
“你这个混……”刚想开口骂人的肇事者抬头看到易静纤出尘的容貌便如他那一大票的拥护者一样瞬间忘了自己的初衷露出了痴呆的表情,真是仙女下凡了……
“看够了没?你叫什么名字?”早已习惯旁人注目礼的易静纤趁机也看清了朝自己泼水的无礼者。对于一个男子来说太过娇小的身躯,细长的眼眸在眼尾处明显的上挑,圆润的鼻子,小巧的嘴唇,标准的娃娃脸,和他自己那张脸一样极易拿来骗人。
还没完全回过神的小人儿乖乖的开口吐出了两个字:“陶醉……”
“你就是陶醉?”没想到金玉钱庄的老板竟是这等的少年模样,易静纤感到有趣的挑了挑眉,“现在你打算怎么赔偿我?”
听到赔偿二字终于从美色中回复正常的陶醉立马开口表明立场,“我很穷,我没钱,”喊完又看看座上美人盈盈的笑容,陶醉清晰的听到了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脏咚咚咚的越跳越快,“不……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件衣服让你替换……”
“只有一件衣服?”充分体验到陶醉的抠门小气后易静纤妥善的利用着自己的美貌,势必要迷的他七荤八素割地赔款,“这样吧,我看你家也满大的,我付你点房租,你把你隔壁的房间给我住如何?”
又一次乖乖的点头后陶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开始死命的摇头,住下来?那怎么行,家里的秘密不就全曝光了?正在陶醉努力思考着推却之词时,外面的院门被大力的踹了开来。
“二哥,我今天真倒霉,碰到只大肥羊却是披着羊皮的狼,把我们兄弟几个的家当全抢光了啦”一路冲进来倒了杯茶给自己润喉的陶然接着吼道“你不知道那个死娘娘腔……”
“哐嘡!”终于看到堂上冲自己阴沉笑着的易静纤,陶然手中的杯子一下掉在了地上,“妈呀!”被吓的在原地转了两圈的陶然最终还是躲到了自己身材娇小的二哥身后。
“原来抢劫在下的就是掌柜的小弟啊,真是,怎么不早说呢,都怪在下出手太重,没伤着吧。”作势走向两兄弟的易静纤友善的伸出一双青葱玉手,可惜这样的嫩豆腐在陶然眼里无异于白骨精的催命爪子。
使劲的一缩再缩,伤口仍在犯疼的陶然此刻只想保命哪还顾得上什么骨气。看到小弟这样的反应,大致也猜到是什么状况的陶醉适时的抬手化去了易静纤的魔爪,拉着陶然坐下打算尽最大程度争取起码的利益。偏不巧搅局的人去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睡到日正当空才起身的陶家大小姐陶冶徐徐迈着莲步踏入自家大厅,优雅的打了个哈欠,一双妖媚的双眼便看到自家正襟危坐的两个小弟和厅中笑赝如花的绝色男人。
要问陶冶为何能一眼认出眼前之人是个男子,就要说到每个女人与生俱来的直觉和危机感,毕竟任何一个女人,特别是像陶冶这种美艳的女人都不能忍受身边有个比她更美的人来抢风头。
仪态万千的挨上站在陶醉面前的易静纤,陶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脸颊,该死的!比老娘的还要白滑细嫩。想不到自己会有朝一日败在一个男人手上的陶冶被易静纤有技巧的隔开了身子安坐在陶醉右边。
看到眼前仿佛两个女子**一样的怪异画面,陶醉的脸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了,先是小弟拦路抢劫,再是自己泼了对方一身的脏水,最后是自家嫁不出去当米虫的老姐当众调戏,真不知道这次要赔多少钱才能消灾解难。
“我不用你赔钱。”看出陶醉心中的挣扎,易静纤抓紧时机的放下鱼饵。
“不用赔钱?”乍听之下兴奋的睁大眼睛的陶醉又立马回复了冷静,哼!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那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我要住在这里,本来还想给点房租,不过如今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仍白着脸的陶然,陶醉立马明白了对方所要表达的意思。
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口说无凭,你没有证据。”
不在意的笑笑,“别人或许没用,可是只要我一句话你弟弟可就要在牢里吃上一辈子的免费牢饭了。”
发现自己可能惹上了不该惹的人,陶醉皱起了眉头看着眼前笑得惑人的易静纤,“你究竟是谁?”
“当朝宰相,易,静,纤!”大方的宣布答案,不意外的看到陶家三个人如丧考妣的表情。呵呵……纵使陶醉身为全国首富控制着大半的经济命脉,不过官高一级压死人,深刻懂得运用手中权势的易静纤向来不会客气。有捷径又何必绕远路。
“宰相大人来访究竟所谓何事?”不愧为金玉钱庄掌柜的陶醉率先提出了事情的关键,既然争取不到利益,起码也要将损失减到最低。
被陶醉充分挑起兴致的易静纤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是来对付你们的,相反,我需要你的帮助。”
“没有损失?”
“没有,事成之后你甚至可以拿到丰厚的回报,不过,稍微要冒点险。”感受到陶醉明显的动摇,易静纤决计不准他再退缩,“不过我可以尽力保证你们的安全,毕竟我们身后有着最大的靠山。”
知道陶醉完全听进去了的易静纤也不再多言,俗话说无奸不商,能将钱庄经营到这种地步的必不是不懂局势之人,所有的条件对陶醉都相当有利,他没有拒绝的理由。胸有成竹的易静纤静静的享受着眼前猎物的细小挣扎,然后任命的跳入他所设好的陷阱。
陶醉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了挣扎的痛苦,一旁是可怜兮兮求着自己不要吃牢饭的小弟,另一旁是被美色所迷一心想要讨教养颜秘诀的无良大姐,自己这边则是抵不住的大把的金钱诱惑。点下头,最终玉面狐狸和铁公鸡的第一次交战陶醉一面倒的输了个九成九。
剩下的零点一成是陶醉作为户主仅有的主场优势,要住我家是吗?好啊!我看你能住到什么时候去。微眯起的双眼里一条一条的整人毒计开始酝酿谋划,好戏还在后头呢,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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