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是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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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众人一路上了卧牛山,杨玄这一喝就是三天。本来作为“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现代“四有”杨玄,在一帮山贼的吵吵嚷嚷下,忘记了师长叮嘱“未成年人不得饮酒”的清规戒律,与周仓兄弟和一帮山贼喽罗醉得死去活来。在酒量有所长进的同时也加深了同周仓、裴元绍的感情,裴元绍也是个直肠子,三碗酒下肚,便和杨玄称兄道弟了起来。酒虫上脑的杨玄在与周仓等人杯来盏去之间,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众人的要求,口头上落草正式成为了这些“无法无天”外加“无组织、无纪律”的“四无”山贼中的一员。等到杨玄在小绿的悉心照顾下清醒过来的时候,再想反悔已经不可能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干脆脆地坐了山寨的第三把交椅,成了卧牛山的三大王。本来周仓要在武艺上论排名,但被杨玄以“小子年幼”的理由,严词拒绝了。这让裴元绍大大的有了面子,对杨玄更加亲热了。
不过有一事倒让杨玄着实大跌眼镜(当然,如果那时有眼镜的话),那就是周仓对关羽关大刀完全谈不上什么崇拜,充其量也就是知道刘备手下有这么个人罢了。更让杨玄吃不消的是,当杨玄谈及“关云长温酒斩华雄”、“三英战吕布”的时候,周仓和裴元绍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外加了句“你说书呢吧”,让杨玄心中大骂罗贯中误我。此后的日子中,杨玄绝口不再提及他心中的那些“史实”。周、裴二人都是好武的人,混久了两人也常邀杨玄过招,第一次与周仓过招,杨玄尽了全力,十多招周仓便招架不住,让杨玄对自己的武力又有了一番了解。裴元绍在他手下更是不堪,往往三两招便败下阵来,杨玄不得不让着他几分,才让裴元绍找回了面子。
转眼已经到了六月中旬,豫州的天气今年异常酷热,不光土地干旱龟裂,连一些小河流也干涸枯竭。卧牛山虽然树木葱翠,但依旧如一个大火炉般。山下官道上人影都没一个,徐徐轻风吹过,扬起尘土灰蒙蒙的一片。路边山林中转出十几骑,当中一个小将身穿一件玄色战袍,头扎英雄巾,手中提着一杆镏金虎头枪,腰间悬了一柄青红宝剑,跨下一匹五花卷骢马,正是卧牛山三当家杨玄杨元素。
卧牛山已经几天没有“生意”上门了,适逢大旱,这一路上来来往往地除了一些出逃的难民外,实在没有什么大买卖可做。周仓三人又是穷苦人出生,自然不会把主意打到这些难民身上,杨玄和他们处的久了,也知道二人往日并没做过什么打家劫舍、欺男霸女的恶行,虽然还没达到劫富济贫的最高境界,但在这一带名声还是不错的。难民中有些孔武有力的还来山寨投奔,凭空便又多出了几十张嘴,眼看卧牛山要坐吃山空。
今日正是杨玄下山觅粮,于是带了几个小喽罗,朝官道这里候着。跟随杨玄左右的是当初和他谈判的那个粗壮汉子,姓高名山,以前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子,当这山贼也是活不下去被逼无奈。几人在官道上站了才一会,已经被烈日烤得有些吃不消,战马也不停的喷着粗气。高山靠近杨玄,手指官道前方禀告道:“当家的,我们的哨马回来了。”

杨玄望他手指处看去,只见一骑朝着他们奔驰而来。探路小校奔至人前,下马告罪讨了口水喝,才向杨玄汇报道:“回大王,前面有好多人过来了!恐怕不下百十个。”杨玄眉毛一扬,想到既然车杖有百来多人,那肯定是个大户了。当下对高山说道:“你去趟山寨,再招呼百来个兄弟下来,大买卖来了。”高山应了一声,拨马向山上而去。
杨玄在道中等了半晌,终于看到那百十人的队伍到了面前,不禁傻了眼。怒目向探路的那哨马看去,那小校自知理亏,讪讪地红了脸低下头。原来这百十人并不是什么大户,而是百十个衣衫褴褛、扶老携幼的难民,想是举庄搬迁,其中几个小孩见到杨玄这一帮人凶神恶煞地拦在路上,还吓得哭出了声。这群人中走出一个年长的老头,胡子老长,颤巍巍地拄了根拐棍,朝杨玄作揖道:“不知众位好汉在此,老汉这里也没什么孝敬的,这里有点银子,还请大王笑纳,放过我等。”杨玄神色尴尬,假装咳了咳道:“这个……”本来想否认自己是强盗,但看看身后这些人,想来任他无论如何分辨也不会相信了。只得打了个哈哈道:“哈哈,这个……今天天气很好啊!”前面老头一个踉跄,差点摔死。身后几十汉子屋里哇啦摔了一地。杨玄挠了挠头,朗声道:“老丈莫怕,我等是天公将军麾下余军,并不是什么强人。你等从何而来,又要到哪里去?”老头将信将疑,也只能强答道:“我等都是淮南葛坡乡人,今年年初出了个仲氏国(袁术建安二年在寿春称帝,自称仲家,郊祭天地,国号仲氏),将我乡里青壮抽了干净,半年还加了三次赋税,我等寻思熬不过冬日,便都举家迁移避祸了。还望将军这里行个方便。”
“又是袁术!”杨玄看着这些老弱病残,心里大是气愤,这一个月来他已经碰到好几拨这样举家迁移的难民。要知道古时候百姓将自己的田地看作性命一般重要,除非真的万不得已,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居住地的。想想当年袁术逃跑临死前还要喝什么**,杨玄就恨得牙痒痒,真是“失道寡助”,死了活该啊!当下让过道路,放长胡子老头族人通过。看着一行老幼走远,山上高山领着七八十人呼喝着冲了下来。看到杨玄十几人站在道旁,诧异道:“当家的,买卖呢?”杨玄一阵坏笑,朝探路小校努了努嘴道:“问他!”高山和几十山贼明白了什么,朝小校怒目而视,把小校吓得脸色惨白。
卧牛山下,一阵阵惨叫声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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