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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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至初夏四月,宛城大战在即。
这第三次张绣讨伐战将以曹操的小败而草草落下了帷幕。对于熟知的这段历史,曹昂倒真没有什么扭转乾坤的想法,他自知自己还没有那般实力。倒是三弟典满,在这场战役中能手刃仇人,曹昂打心底替他高兴。当日典满取了胡车儿头颅,祭奠了乃父,回来后躲在营帐内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后来兄弟二人才知道,那是典满第一次杀人……
自胡车儿战死后,张绣先后派大将王方、南阳贼将雷叙出城应敌。张绣阵前大骂曹操,惹恼了“虎痴”许诸,张绣急命王方迎战。只三合,许诸便斩王方于马下,张绣大惊,又命雷叙于战。雷叙惶恐,无奈应命,勉强在许诸手下走了三合,拍马败回。曹操亲自擂鼓,众军趁势大败张绣军。曹操军追至南阳城下,张绣军入城,闭门不出。曹操命众军围城攻打,见城壕甚阔,水势又深,急难近城。乃令军士运土填壕;又用土布袋并柴薪草把相杂,于城边作梯凳;又立云梯了望城中情形;曹操又亲自骑马绕城三日,寻思破城良策。
次日,曹操召集诸将,领众军于南阳城西北角堆草填堑,命乐进、于禁等摇旗呐喊,徉作攻城。又阴伏夏侯敦青州军、曹纯虎豹骑精锐于东南角,伺机而动。曹昂自请伴于曹操左右,他知道这次声东击西之策早被贾诩看破,曹操这次进攻必定中伏。他本想提醒曹操注意,但转念一想,若因他一言而造成南阳陷落,这种情况下张绣被俘,盛怒的曹操必不轻饶,自己岂不是要害曹魏失去一位日后的大将和一位绝嘉谋士?思量再三,他终于决定还是先保护好自己的这位“重量级”父亲,确保他万无一失。
当晚,探马报知曹操,说张绣尽数将军士撤至西北角,东南方向却很空虚。曹操大喜,言道:“中吾计矣!”二更时分,曹操领军于东南角爬过壕去,砍开鹿角。见城中毫无动静,曹操正待教众军一齐入城。身旁的曹昂实在忍不住,出声提醒道:“父亲大人,我看这城中静的古怪,多半有诈!”曹操正自以为得计,不以为然道:“子修勿忧,为父用计,你几曾见有人识破?”曹昂看了看曹操,知道他是听不进了,只得无奈说道:“父亲亲身前往,子修总觉不妥。不若先遣一将领军入内,看情况再作打算?子修不才,愿为先遣!”
曹操略一思索,点头道:“吾儿所言既是,当小心为上!”令夏侯敦青州兵为前队,进入南阳城中。夏侯敦得了将令,小心翼翼地攀进城去。待五千青州兵大部进入南阳城中,夏侯敦正待命士卒占据屋脊、巷口这些要地,只听一声炮响,房顶、小巷、屋角转出无数手举火把的西凉士兵和弓弩手。这几千青州兵登时暴露在街市中,只听西凉将官中一声大喊,无数箭矢向场中的青州兵飞来,饶是青州兵训练有数,此时也是大乱。夏侯敦急忙约束兵士,大声命令青州兵朝原路返回。可惜西凉的第一阵齐射正是朝着青州兵后方,几百青州兵尸体倒在路中,回头哪里有这么容易。

城墙外的曹操早已明白中计,急忙令曹纯砍开鹿角,着虎豹骑前去救援夏侯敦。却见东南城墙两侧无数火把亮起,一个清郎的声音叫道:“曹大人‘声东击西’果然高明,送贾某这份大礼!”曹操听了,羞怒道:“匹夫,安敢如此!谁与我登城擒了此贼!”善于攻城拔寨的青州兵已陷城中,曹操此时周围的都是虎豹骑将校,让这些马上将领去登城擒敌,岂不是笑话。众将知道这是曹操气话,但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拿性命开玩笑,均默然低头不语。曹操见众将如此形状,更是气愤,喝道:“怎么都不啃声了?”曹昂见状,急忙劝阻道:“父亲,莫中贾诩挑拨之计,当务之急,还是接应夏侯将军出城!”
曹操作为一名优秀的军事统帅,即便冲动,也是一时的。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气,曹操果断下令道:“命文则(于禁)速来救援青州军,命文谦(乐进)全力进攻南阳西北,希望能吸引点南阳的兵力过去。”传令兵随即领命而去。曹操将手中马鞭绕了下,叹了口气,缓缓道:“命后军作前队,我们撤退!”……
五更,已近天明。
曹操大军向淯水渡口撤退,乐进军在猛攻南阳无果,待夏侯敦军突破张绣包围,向淯水南岸的安乐撤退后,同于禁军同往安乐而去。青州军此战损失惨重,乐进和夏侯敦军伤亡近半,于禁状况稍好,只损失百余步卒。
曹操一路沉默不语,曹昂劝道:“父亲大人不必灰心,此番误中贾诩之计,与我军乃是小小失利,但与张绣却也没得到什么好处,他即失大将,又损骑军。与我军实力对比悬殊更大,‘奇不胜正’,贾诩纵有再多诡计,也救不了他百回。相信日后父亲再加军威,定能不战而胜。”曹操听了,说道:“我儿所言即是,倒是为父想不开了。此次多亏子修提醒,为父也差点入险地,还险些害了元让。”曹昂道:“若不是父亲大人平日教导,子修何以有此戒心。父亲大人智谋百倍于昂,昂要学的还多的是。况且仲康将军在此,父亲定不会有危险。”说完朝曹操身后马上的许诸笑了笑,许诸大声道:“公子放心,我当年与典兄就曾立誓,誓保主公周详,典兄虽然先去,但要想伤及主公,除非从我尸首上跨过去!”曹操听许诸言道典韦,黯然道:“此次终未能替满儿报全仇!可惜、可恨啊……”许诸与曹昂听了,也黯然不语。
三人许久不语,忽听后军一阵骚动,一小校急驰至曹操身旁,大声道:“主公,张绣领军从后掩袭而至!”曹操听了,怒喝道:“张绣小儿,欺人太甚!仲康,子修,与我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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