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的抹了一下头发，手上有凉丝丝的感觉。再仔细瞧了瞧身边的蔷薇树和美人蕉，在月光的沐浴下，叶子的尾梢处闪动着微弱的光点。凭经验，她知道那些就是露珠。
一阵夜风从西北方向缓缓吹来，把江水的咸味与花草的轻香味混和在一起，她吸了一口进去，刚到达肺部，就感到难受，好像喝了变味的饮料，直捣胃口，一阵折腾后，她呕了。
“没事吧？我们回去！”他关切地问。
“不，没什么，只是有些难受。”她眼眶涩涩的，感到有点刺痛，鼻子也酸酸的。眼泪禁不住往下流淌。她用纸巾抽了抽鼻子，顺势把脸上流下的泪水抹干净，此时，倒有一种轻松解脱的感觉。
她抬起头，主动地问他：“你现在怎么样？”
“老样子！”他依然平静的说。
“嫂子还好吧？”她继续问。
“你见过？”被她突然问起妻子的事情，他好些惊诧。
“那年春天，和小芳上省城不是到过你家作客么？”她笑着回答。
“噢，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了，怪不得她提起过你？你不说我都忘了。”他依然装着若无其事的说。
“提起过我？”她甚是好奇，眼睛闪动着亮光。
“你们回去后不久，有天晚上她突然问我，以前有没有‘谈’过？
我说：‘没有。’
她则说：‘都是几年的夫妻了，你没跟我说，我也不强求你。但我看得出上次来我们家那穿粉红色连衣裙的，和你说话时，一脸通红。’
我说：‘她是我以前办公室的同事。’
她接着说：‘凭女人的直觉，我看得出她对你有意思？’
我说：‘不会吧？我一直把她当作小妹妹看待的。和她之间仅是兄妹之情而已，从没发生过什么？’
‘不久，有个周日，我在书房看书，她进来打扫卫生，用抹布抹书架，一张相片掉下来碰巧落到我的脚边。你猜那是谁的相片？——就是那年重阳节团委组织登山活动时，你打着花伞和我在溪边岩石上，‘半边龙’给我们偷拍的那张。’”
“她看着了？”她睁大眼睛，诧异地问。
“嗯！”他依然用小说家讲故事的语速，接着说，“她应该早看到了。只是让我信服她对我的诘问是有根据的。”
他停了停，点上烟，喝了口酒，继续说，“我正要弯腰去捡，她已经捡起那照片了，用衣袖小心翼翼的揩了揩，说，‘好漂亮啊！瓜子脸，大眼睛，直鼻梁，看，笑得多甜！’我一时说不上话来。正在我处于尴尬之时，她则平心静气地说，‘君，别多心，我高兴来不及呢，还吃醋？那天，帮你整理书刊和旧手稿时，我无意间看到这照片的。后来，她又来我们家作客，见她跟你谈得那么投缘，我觉得她好像似曾相识，才想起那照片上的她——但那天她的样子看上去很憔悴，是不是也过得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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