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蚕,吐丝缠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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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北方虽然还有十个月才毕业,可是已经开始联系工作。
上研究生当然是最理想的,可是陈北方说,不,早点上班吧,然后给你买粉粉擦买肉肉吃买裙裙穿……他说的时候像是在开着玩笑,可是我知道这个家伙是认真的。
有的时候,爱情无处不在。
我说,你还是读研究生吧,要不去国外?
去国外?你以为国外是你们家开的啊?想去就去?最理想的当然是去西班牙,可是,一没钱二没人,哪能去?
可是,你学了西班牙语,能去什么地方?
外资企业,要不就给人当翻译。没事,咱还有英语呢,也专业八级呢。不要担心你老公,饿不死,还要给你打一片江山出来。
呸,还老公老公的。
我爱吃醋的毛病又犯过几次,比如说不许他和四十岁以下的女人说话,不许他多看漂亮女孩子两眼,不许他再和段晓昨藕断丝连,不许他一天的短信少于五条,不许他一周之内不来看我,不许他和女同学乱开玩笑……
我的“不许”太多了,所以,陈北方说他好像在监狱里。
监狱?
对啊,爱情监狱!
讨厌。他居然把我的爱情形容成了监狱,简直不能容忍。他也曾经说过,我的爱好像一层层的绳子,越捆越紧,他已经感觉到透不过气来。
幸福吧?
有点晕。
那怎么办?我问他。
他装作一脸无辜地说,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我扑哧就笑了,他是我的人了,我要对他负责?哼,我说,好吧好吧,朕对你负责。
听完“朕”字,他笑了,行了,我是你永远的陈北方,行了吧?
我和同宿舍的老五总是双双出现在陈北方的宿舍。她去找老四,我去找陈北方,大嫂仍然形单影只,四年了,仍然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大嫂真的是形象差一点,他条件又高,用他的话说,至少是薄荷这样的。
陈北方曾经很醋地说,我们宿舍的人,都很暗恋你呢。
别胡说了。
真的,陈北方说,我知道,男人的第六感也很强烈。
特别是那个老六毕向晚,陈北方说,别看他不说话,可是,我感觉极对,你每次进来,他都会低下头不语,而且脸会红,话极少,只有当着你他才这样,平时废话可多着呢。
毕向晚?我努力地想,这才想起来,那个瘦瘦高高的单眼皮男生,有小小的虎牙,对了,他好像叫毕向晚。我喜欢他的名字。
你别喜欢他的人就行,陈北方说。
我不像你,吃着碗里占着锅里的,你和段晓昨有来往没有?她是不是仍然心不死?
她啊,早心死了,找了一个福州的男朋友,也出双入对呢,你放心吧。
哎,不知为什么,我始终忘不了段晓昨,始终觉得她是一个潜在的炸药包,不知什么时候会引爆。
陈北方每次来,我们都要去四川小饭店去吃锅魁米线,整整三年了,我们吃的米线可以绕上海几圈了吧。这样一想,无限伤感。
可是,在春天到来的时候,我们又开始恶吵。
陈北方的味道我太熟悉了,那淡淡的薄荷味道总是让我陶醉。可是,在这个春天的黄昏,我却闻到了别的味道。
是一种香水的味道。
我不用香水,讨厌它浓烈的芬芳。我喜欢清新淡雅的东西,比如薄荷,比如茉莉。
可是,陈北方的身上,有浓烈的香水味道,那是我陌生的,不熟悉的。
你和谁在一起了?哪个女孩子?我问。
和谁?陈北方有些蒙,你说什么呢?
你自己明白。
我不明白!他语调很高。
别装了,指不定又和哪个女孩子鬼混去了,惹来这一身臊味!
夏薄荷,你变态啊,神经病啊。
你才神经病!我好像一只公鸡,心里装满了气愤,长得太好看的男子一定薄情!我最讨厌薄情,我好像一只飞蛾,而他好像是一灯,我不停地飞,飞向他!烧着了翅膀也不在乎,这疼,只有我心里知道!
你到底和谁在一起了?我开始歇斯底里地质问起来。
你管不着!他也斗志昂扬。
我把手里的可乐泼向他,要知道,这是在肯德基,我们的争吵已经引来了很多人。
有病!泼妇!是的,我这是第几次泼他了?
他端起他那杯,一下子也泼向了我。他转身就走了,我追他,如同泼妇一样拉着他,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到底和谁在一起了?为什么一身的臊味?

他用力地甩开我,然后走了!
我被晒在了街头。
我想哭,可是没有了眼泪。我打他电话,关机。于是,我打他宿舍电话。
是毕向晚接的电话。
我哽咽着说,我找陈北方。
三嫂,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这才哭出来,好像小孩子受了委屈,看到大人才哭出来。
别哭别哭,毕向晚说,三嫂,我马上来。
毕向晚到来的时候,我已经又回到肯德基,以为谁离了他活不了是吗?我恶狠狠地吃掉三个鸡腿汉堡,吃到要吐,然后开始吃冰激淋。天知道我的胃口怎么这么好,我吃了三个甜筒,然后看到毕向晚推门进来。
因为爱陈北方爱得太过固执,我从来不知道,毕向晚是这么帅的男孩儿。
他一进来时,我身边的三个女孩子说,看,来了一个帅哥。
很显然,毕向晚是帅的,是有味道的那种帅。
他跑过来,怎么了,三嫂?又和我三哥吵架了?
嗯。吵了。
为什么?
他身上有莫名其妙的香水味道,我爱他是从他的味道开始的,他有别的味道,我一闻就能闻出来,我是狗鼻子。
我以为什么呀,我三哥对你多好啊,别不知足了。
好个头。我郁闷地说,他根本不理我,以为我是疯婆子,甩下我就走了。
那说明你冤枉了他!毕向晚说,我了解我三哥,他说过,你是他的唯一。
唯一?
是啊,毕向晚说,我倒但愿你和他之间真的有一个不要另一个了,这样的话,我也有机会插一足了。
你说什么呢?
毕向晚笑了,他有些调侃地说,三嫂,你要是有一天落了单,你想到还有我,还有毕向晚,我一定接收你。我要说从看到你第一眼就爱上了你是瞎话,但看到你第三次时,我就想追求你。可是,朋友妻不可欺啊,那时你就名花有主了。
我也笑了,开玩笑地说,你以为我喜欢小弟弟啊?毕向晚比我小一岁。
那怕什么?现在流行姐弟恋啊,反正你想着,什么时候陈北方休了你,我接着。
去你的吧。我说,别开玩笑了,我和陈北方虽然没有对天盟誓愿,可是他真要休了我,我非和他拼命不可。
和毕向晚呆了一会儿,心情好多了。陈北方怒发冲冠地走了,肯定是被冤枉了,我也是,没有搞清香水味道哪里来的,就把他赶走了,想想真是太过冲动。
我和毕向晚一起回了外院。
到了宿舍门口,我不敢进去,毕向晚说,没事,我把三哥找出来。
陈北方被毕向晚叫出来了。
毕向晚说,有什么事,说开了,小俩口吵架不过夜。去,操场上逛一圈去!要不要我去当电灯泡?
陈北方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走吧。
黄昏的操场,蔷薇花开得多么美,我们一前一后走着。
薄荷,陈北方叫我,你得改改了,你的小性子我受不了。
我改,我态度极好。
我是在公共汽车上遇上一个女的,她喷了浓烈的香水,还紧紧贴着我,而你竟然以为我和哪个女孩子又怎么样了,我接受不了。
是,是,我错了,我说。
那你以后怎么办?
改。我小声说,声音十分暧昧。
你讨厌吗?他问我。
我讨厌,很讨厌。这样,你打我一下吧。
他举起手来,我闭上眼睛,等待他打我。
他却低下头,轻轻地吻了我一下,然后抚摸着我的头发说,薄荷,别把我缠得太累太紧,我会想逃走的。
啊?你真的想逃走?
这句话让我很伤心,我的爱,让他想逃走。
不逃不逃,他说,我能去哪里?你好像一张网,早就罩住了我;你好像是一口井,我早就掉到里面了。
这还差不多。
我发现,当陈北方生气时,我真害怕。我怕惹恼他,怕他不愿意,怕他不爱我,所以,我这次认错态度十分好,陈北方竟然有些受宠若惊,用刚刚到手的翻译费为我买了那串北京看到的项链。
这串串白色的珍珠,是他的爱吗?我戴上它,眼泪就湿了。
我在心里说,陈北方,我一定好好地对待你,一定。
我再也不这样了,再也不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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