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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舵爷见我脸上阴晴不定,说:“我自己的事情就是例子,我听说这个消息很久了,所以这次一直叫你来帮我,我这个工程,张柱出钱,我管全面,整个施工你说了算。我们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你晓得我关系多,这个工程做完,还有其它工程,你怕什么?”
我说:“舵爷,我知道你的情况,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想到上次我好不容易爬起来,有些不甘心。”
舵爷说:“你还说上次,你上次的事情叫做有历史污点,哪洗得清?现在全副总在台上,没人翻你的旧帐,真到那一天,恐怕又要把你弄回去耍起。”
我有些举棋不定,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舵爷说的话。但是我很清楚,即使全副总真不在台上,也未必如舵爷所说那样,毕竟我在公司里还是有些其他关系,比如书记;再说我的工作能力和成绩有目共睹,谁也抹不掉的。大不了就听书记的,到西非去,他们总不可能把人民内部矛盾搞到国外去嘛?干两年回来,谁知道那时候公司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整个局面都变了。我又是国外回来的有功之人,保不准还要进一步。
想到这里,我说:“舵爷,我还要考虑一下。”舵爷看着我,过了一会儿,笑了笑,说:“是不是舍不得老婆?石城离省城又不远,几个钟头就到,你把工地上安排好,随时都可以回来的。”
我一阵气愤,觉得心脏隐隐做痛,吸了一口气,说:“说到哪去了?倒是这个事情我还真的没和她商量。”舵爷说:“那你现在就打电话跟她说,几下把这个事情定下来。”我说:“她电话坏了,这样,下午我给你回话。”舵爷点点头,说:“我把张柱叫过来,大家见一见?”我说:“算了,下次吧,等会我还回家吃饭,你和他怎么合作?”舵爷笑笑,说:“这个工程我估算了一下,加上垫资,大概要两百多万才行,张柱有钱嘛!他出一百八十万,我出二十万,完了三七分成。”我说:“你才占三成?少了点吧!”舵爷说:“我七成,他三成。”我瞪大了眼睛,说:“他愿意?”舵爷说:“这个工程是我拿下来的,挂靠的公司也是我找的,哪里都找得到人出钱,张柱又不懂施工,不参与工程管理,只是投点资金,就占了三成,够多了。”我点点头,说:“只要他愿意就行,挂靠公司交几个点?”舵爷顿了一下,说:“五个点子,还是我关系好,别人才答应的,他们本来想要七个点子。”我说:“还是有点偏高。”舵爷说:“人家公司把资质给你,要担风险的,这个也不算高。”我点点头,不再说话。
回到家里,推开门,冷冷清清的,晓玲不晓得又跑到哪去了,烂手机摆在餐桌上,压着一张纸,我拿起来一看,晓玲写的:“老公,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很伤心,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想到白水河走走,散散心,晚上回来。”

我一阵茫然,不知道是怒还是气,想了想,打电话到她上班的铺子上,那边果然说:“晓玲早上来请了假,就和一个男人走了。”
我勃然大怒,觉得好恨,只想冲出去找到她,狠狠的往她脸上甩一巴掌,再往她身上踢上两脚,然后扬长而去。我冲到门边,伸手要开门时,突然想起,她说是到白水河,谁知道真到了哪里?说不定这时候正在哪里卿卿我我,这么大一个城市,我到哪儿去找?
我木然站在房中,心里渐渐一片冰凉,觉得一切都好无聊,所有的事情都仿佛离我十分遥远,什么公司,什么升职,什么结婚,什么工程,一切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情;我每天辛辛苦苦为了什么?每天到处装孙子为了什么?每天戴着一幅面具为了什么?这一切到头来,什么都不是我的,我还待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
那个下午,我把自己关在家里,脑袋渐渐空白,后来给舵爷打了个电话,答应到石城县帮他。舵爷很高兴,说:“这两天你把公司手续办了,下个星期我们就过去准备开工。”我突然清醒过来,说:“公司里我先请假,以后再回来办辞职手续吧!”舵爷迟疑了一下,问:“你能请多久的假?”我计算了一下,说:“我三年的年休,加上每年一次探亲假,总共有三个多月。”舵爷答应了。
放下电话,我觉得一身轻松,十分平静,一个人煮了面吃,然后看电视,省城三台的新闻主持人陈红很漂亮,一副娇媚的样子,我常常看她的节目,有时候也想,怎么我就遇不上这样的女孩子呢?那天的新闻一直播的中美撞机事件的处理结果,美国人把飞机拆回了国,对中国牺牲的飞行员表示歉意。我想,是不是年纪大了,人就没有**了?就对很多事情麻木了?美国人炸我国南斯拉夫大使馆那次,我可是一听到消息就冲到了美国大使馆门前示威,还和值勤的武警打了一架;这次事情闹了这么几个月,我怎么就像听别人国家的故事,没有一点愤慨的感觉呢?美国人也是,你好好的搞你的国内建设嘛,非要没事情就在外面整点情况出来,今天惹一下这里,明天碰一下那里,总有一天把别人惹火了,全世界被压迫的人民联合起来,直接把美国佬打回老家。
我正在胡思乱想,晓玲回来了,她看见我在家里,很意外。平时我基本上都要晚上十一点过才回家。她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老公,我今天和表哥去白水河了。”
我很反感,知道她说的话十有**靠不住,冷冷的说“我答应了舵爷,下个星期去石城县。”晓玲一下子楞住,我也懒得管她,回卧室睡了。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十分用力,叫晓玲做了很多高难度动作,看着她在身下呻呤,我心中一阵快意。早上醒来,看见晓玲憔悴的面孔,想:“我这算是报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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