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就看见桥下面点点暗红的灯光，车走得近了，才看清立交桥下面除中间的车道外，其它地方全被分割成一间间的门面，挂满了霓虹灯，幽暗的闪烁着各色灯光，暗红色灯光最多。每一家都不时有人进进出出，门开的时候传来各种各样的歌声，男人女人都有，有的婉转清丽，有的却是鬼哭狼嚎。每一家歌厅外面都摆了一张圆桌，总是一个男人和几个穿短群的女人面向大街坐着，女人把腿抬得很高，白生生的大腿在霓虹灯照射下变得朦胧而暧昧，很是刺眼。男人们看见我们的车过来，围了上来，纷纷说：“师兄，到我们这里唱歌嘛！”
段班长不理会他们，指挥着司机把车停在一家叫“纤红”的歌厅外面。坐在门口的一个女人立刻过来，帮我们打开车门。甜甜的笑着，说：“哥，唱歌哇！”
我看了看脚下，是平坦的地面，就走下车来，立刻闻到女人身上浓郁的香味。段班长和周班长也下了车，出租车立刻开走，段班长说：“这些司机，总想把人拉到他们认识的歌厅，好拿回扣。”女人看了看段班长，笑得更甜了，说：“段哥，又来耍啊！”段班长点点头，说：“今天陪李哥过来耍耍，萍姐，帮李哥找个好的。”萍姐转向我，笑着说：“李哥，我们这里的小妹儿都漂亮哦，以后要多照顾我们生意哈，李哥喜欢哪种小妹妹？”
我不知所措的站着，满脸通红，不知道怎么回答。段班长看看我，说：“先进去坐着再说。”萍姐很自然的把我手挽住，说：“李哥，走嘛。”
我昏头昏脑的被她拉着往门里走，她的胸脯紧贴着我的手肘，每走一步就擦动一下，软绵绵的。我也像踩在了云端，全身发躁。
门内传来一个温柔的歌声，唱的是王菲的《又见炊烟》，拉开门来，一股热气夹着呛人的烟味扑在脸上，然后将全身都包围了；歌声更加温柔婉转，又仿佛很空灵，我突然有一种想用手把这歌声抓住的想法。抬眼看去，舞台上是迷离的光，一个女人在台上唱歌，穿着一件翠绿花的吊带裙，她把窈窕的身体轻轻摆动，却看不清这个女人的样子；下面黝黑的大厅仿佛摆着几张沙发，我只从沙发背上看到三三两两的人头；右边的吧台倒很明亮，几个女人坐在高凳上，面向着大厅。
我被拉着跌跌撞撞的走到一个沙发前，萍姐把我按在沙发上坐下，然后一**坐在我的腿上，双手抱着我的颈，说：“李哥，叫个妹儿嘛！”
我两只手不知道该往哪搁，心中一些发颤，段班长和周班长在对面的沙发坐下，段班长说：“你先别缠着李哥，给我们拿点啤酒来。”萍姐答应了，站了起来，向吧台走去。
我吐了一口气，周班长递过来一支烟，我接了，他斜抽着身，双手打着了火，凑上来给我点烟。我赶快把烟吸燃，飞快的抽。段班长看了看我，笑着说：“李工长，喜欢耍哪种？”我觉得我脑门上全是汗，用手擦了擦，仓皇的说：“这歌唱得好，听听再说。”段班长也点了烟，回过头去看唱歌。
这时候台上的女人已经唱到了结尾，她把最后一句“我心中只有你”唱得很低，若短若续，最后一个“你”字拖得特别婉转，又好像在低声叹息。几声掌声响起来，我连忙鼓掌。
一个服务生提着一件啤酒过来，萍姐跟在后面，拿着几个酒杯，服务生把酒打开了几瓶，段班长掏出一叠钱来，扯出一张，递给服务生，服务生点点头走了。萍姐摆好酒杯，给我们一一倒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对我说：“李哥，敬你一杯！”
我连忙拿起杯子，跟她碰了一下，她用眼睛看着我，脸上微微笑着，我赶紧一大口把酒喝了下去，萍姐这才举起杯，也一口喝了下去，又为我把酒倒上。然后转向段班长和周班长，挨着敬了一杯酒。段班长说：“你把小妹儿都叫过来，让李哥看看。”我脸上一红，连忙说：“老段，不用了，喝会酒就行。”萍姐挨着我坐下，贴着我耳朵说：“李哥，都已经来了，就耍好嘛，我们这里的妹妹都多漂亮的。”说着用胸脯在我手臂上来回擦了几下，见我不再说话，就对段班长说：“我去叫了。”段班长点点头，萍姐站起来，朝吧台挥挥手，吧台的几个女人都走了过来。
段班长笑着说：“李哥，选一个！”我脑门的汗又出来了，知道无法避免，看那几个站着的女人，昏黑光线下却看不清楚，只觉得每个女人身材都很苗条，露出来的大腿和肚皮晃着我的眼睛，就说：“老段，你们先来。”段班长想了想，对萍姐说了什么，萍姐叫了两个女人分别挨着段班长和周班长坐下，挥挥手，其他几个女人都走了回去。
段班长说：“李哥，我给你叫个绝对好的。”又对萍姐说了几句，萍姐点点头，走开了。一会儿又回来，带回一个穿翠绿花吊带裙的女人。
萍姐笑着把那女人按在我身边坐下，说：“李哥，这是小万，今天刚来。”又对那女人说：“小万，把李哥陪好哦！”说完走了。
小万右手搭在我左腿上，左手拿起酒瓶，给我添上一点酒，拿起来，喂到我嘴边，说：“李哥，喝酒嘛！”她的声音很温柔，说话时我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我接酒杯，小万却把我手挡开，杯子离我的嘴更近了，我只好由得她把酒喂到我嘴里。
小万又倒酒，我这才仔细看看她，她盘了一个优雅的发髻，瓜子脸，肤色很白，五官精致小巧，唇上涂了唇彩，鲜红欲滴，手臂纤细，吊带裙拉得很低，露出洁白的半截**和深深的乳沟。我面红耳赤，心仿佛要跳出胸腔，连忙不看她胸部，却总也忍不住偷偷的瞟几眼，又害怕别人发现。段班长却抱着一个女人低声说话，女人不时笑一声；周班长和另一个女人划拳，女人输了，耍赖，酒只喝一半，周班长就拿起剩下的酒往女人嘴里灌。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小万把我手拉过去，放在她大腿上，说：“李哥，我们猜色盅，好不好？”我摇摇头，说：“我不会。”她说：“没关系，我教你。”叫服务生拿了两个色盅过来，对我说：“每个人五颗色子，摇了后，轮着猜总共有几个几，一点可以当成任意点，你不相信我猜的点数，就可以叫开，如果我猜多了我就输，猜中了你就输。”我点点头，摇了摇色盅，看自己的点数是一个一、三个三、一个五，就说：“四个三。”小万看了看自己的色盅，偏着头，想了想，说：“五个二。”我想我一个二都没有，就说：“开了。”她把色盅打开，只有一个一和一个二，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说：“李哥，你还说你不会猜，第一把就赢了。”端起酒一口干了，又摇色盅。
我看我的点数是一个二，一个三，两个五，一个六，她说：“三个四。”我说：“三个五。”她又偏着头想了想，说：“四个四。”我想，她不大可能有四个四点，就叫开，果然她只有两个四点，又输了。小万看了色子点数，双手拉着我的右手，左右摇晃着身体，说：“不嘛李哥！你明明会猜，故意骗我，我不干哦！”脸上一幅撒娇的样子，**随着身体左右晃动，我心中一荡，脸上又是一红，说：“我......我真的不会，才学的。”她说：“那我只喝一半。”我点点头，说：“好。”她端起酒喝了一半，说：“我要报仇。”
接下来却基本上都是我输了，只要我一输，小万就开心的笑着喂我酒喝，不一会儿，我头就晕了，说：“歇一下吧小万。”她乖巧的点了点头，说：“我唱歌给你听？”我说：“刚才王菲的歌是你唱的？”她说：“是啊。”我说：“你唱得好听。”她妩迩一笑，走上舞台。
音乐响起，这次却是梅艳芳的《女人花》，小万把歌唱得很是幽怨，特别是唱到“女人如花花似梦”的时候，几乎是哭腔。歌唱完，我用力的鼓掌，小万走下台来，坐在我身边，笑了笑，端起酒一口喝下去。我递了一支烟过去，她点点头，接了烟，先帮我点了，再把自己的烟点着，抽了一口，不再说话。
她抽烟的姿势很优雅，烟头明灭中，我看见她的眼中有些湿润，心中又是一荡，把手伸过去，抖抖的搂着她的腰，她顺从的倒过来，头枕在我肩上，几丝头发拂着我的鼻子，痒痒的。我听到她呼吸的声音，仿佛有一些抽泣，我的心猛烈的跳着，喉咙很干，全身像被火烤着，一阵阵躁热，她侧过头，轻轻咬了咬我耳垂，喉咙的热气呼在我的耳中，我心中一阵**，恨不得伸手狠狠的挠几下，赶忙拿起酒来喝。
小万不再动，就这样靠着我，我连喝了两杯酒，搂着小万的手紧了紧，感觉到她的腰肢非常细、非常柔软、非常温暖。段班长说：“李哥，要不要到包间去跳个舞？”说着眨眨眼睛，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又是一阵烫热，连忙说：“不了，不了，该回去了。”回头看看小万，她笑了笑，眼睛盯着我看，却不说话。
我很迟疑，心里很慌，却始终下不了决心。段班长又说：“时间还早，多耍一会儿。”我摇摇头，周班长也说：“李哥，再耍会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一味的推辞，段班长看了看周班长，说：“那也行，反正以后时间还长，有的是时间，今天就算了。”我点点头，心中却有些失落。段班长招了招手，萍姐走了过来。段班长说：“萍姐，买单。”萍姐很吃惊，说：“不耍了？”段班长说：“等会儿还有事情，改天再过来。”萍姐点点头，说：“一个钟三十，一共九十。”段班长又把那叠钱掏出来，扯出一张，说：“不找了。”萍姐笑了笑，说：“李哥，段哥，周哥，下回把其他事情推了，一定要耍好才走。”我站起身来，小万拉着我的手，说：“李哥，下次来要找我哦！”我说：“肯定，肯定。”说完赶快走出门去。
门外一股冷风吹在身上，我还是觉得很热，很烦躁，段班长和周班长也走了出来，叫车送我回去。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觉，老觉得喉咙发干，喝了一杯又一杯凉开水，不断的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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