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家里已经摆了满满一桌，他一边给我们倒酒，一边说这个村支书的事。原来石城大力开发水电，搞了很多小水电站，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入干股，几年就赚了百把万。看看自己快要退休，干脆自己做两个电站养老，由他几个儿子打理，自己当甩手掌柜。这几年在这边的工程多，他就带一伙村民到处网工程做，他在本地又有势力，谁都不敢惹他，让他估吃蛮占了很多工程。没想到这次遇见我什么都不怕，反而把他镇住了。
我心里一阵后怕，知道在外面跑就是胆大的怕耍狠的，耍狠的怕不要命的，当时我要是稍微退缩一下，恐怕这时候已经被他们赶出石城了。也幸好老罗经验丰富，给了村支书一个软梯子下台，不然今天的事情还真不好收场。
老张家的菜很有特色，炒了满满一大盘肥肉，色泽金黄，肥而不腻，味道鲜香。他说这是油肉，就是春节杀了猪，把肉分成小块，在锅里熬出油，放进一个大坛子保存，吃的时候捞一快来。这样的肉几年都不会坏，放得越久，味道越香。奇怪的是，只有他们这里的气候适合做油肉，这里嫁出去的人，在其它地方做，却怎么也做不好，不久肉就会坏。
大家不一会儿就把一盘肉抢得精光，我唯一的感慨就是一个词：唇齿留香。老张见大家吃得痛快，很高兴，大声叫老婆再炒一盘。又劝我们喝酒，他的酒更有意思，是本地小酒厂酿的散酒，度数不高，喝的时候浸上老张后院现采的蜂蜜，喝起来甘甜可口，酒香浓郁。
我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谈论今天的事情，兴致都很高，一顿饭吃了两个多钟头，老张的老婆连炒三次油肉，大家才心满意足。一个个酒喝得面红耳赤，摆上麻将打牌。我说我头晕，和张老大算一家吧，掏出两百块钱给张老大。张老大劝我上桌，见我坚持，就不再劝。老罗和小林却是赌鬼，一见着麻将**就再也没挪过窝。老张说就打一元的底，老罗明显不满意，嫌小了，议论半天，定成两元的底。
一打起来，才发现两元底的确有点大，原来石城麻将和省城不一样，只用筒子和条子两门牌，每盘拿起牌基本上都是清一色。又兴胡明胡加番，就是叫牌后把牌摆明，你就不能出他叫的牌了，他自摸后加番，没自摸查叫，你被截了一张牌打不出去，自然没叫牌，只好赔。还有什么胡卡张加番什么的，反正每一把牌下来都好几番。老罗一会儿就输了三四百，脸上全是汗；张老大还行，没怎么输；小林人聪明，几把就学会了规矩，小赢一点；老张一个人是大赢家，悠然自得。张老大说：“老张，今晚你是大淫妇，好好陪老罗耍。”老张哈哈大笑，老罗不服气的说：“才开始，最后谁输谁赢还不晓得。”
我看得津津有味，电话响了好久才听见，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小艾打来的。怕在屋里吵得听不清楚，我走到外面牌坊，才按下通话键。
小艾的声音温柔，又似乎有一点哀怨，说：“李哥，在做什么？”我听见她那边很安静，不像是在歌厅里给我打的电话，心中一动，说：“怎么，想我了？”小艾的声音更加委屈，说：“你早就把我忘了，我叫什么名字你都不知道了。”我笑着说：“小艾，我也想你啊，只是这两天忙，一直说来找你，也没时间。再说你晚上要上班，又怕你男朋友回来，被他吃醋打我一顿可划不着。”小艾扑哧一声笑了，说：“你就会开玩笑，我和他分手了，他上午回来把东西都搬走了。”我故意说：“怎么，和男朋友分手才想到李哥？李哥从来不做候补哦。”小艾的声音又哀怨起来，说：“李哥，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就是心里难受，只想你来陪我，好不好？”声音中充满了渴求，我心一荡，沉吟好一会儿，说：“我也想来陪你，就是我现在在打谷场，太远了。”小艾的声音一下子急切起来，说：“李哥，我叫个车来接你，或者我过来陪你，好吗？”
我再也无法拒绝，想起小艾缠绵的热情，想起她叫的那一声“老公”，心中更是大动，说：“这样吧，我找个车过来，你在家里？”小艾很开心，说：“恩，我等你。”
挂上电话，我摇摇头，很对自己不满，想，自己怎么就经不起诱惑呢？在外面耍，不管耍的小妹儿再好，都不能耍二回的，否则极容易陷进去，无法自拔。这个道理我在和小万耍的时候就明白了。小万当时跟我说过很多次，叫我不要再找她，她怕我控制不住，更怕她自己控制不住。我却着了迷，老往她那儿跑，终于被弄得神魂颠倒，最后还是小万悄悄离开省城，给我打电话哭得一塌糊涂，说发现自己喜欢上我，很害怕，不得不走。从那时候我就明白，在外面耍不能当真的，再也没有耍同一个小妹儿超过两次。今天这是怎么了？可千万不要陷进去。
我一面提醒自己，一面走进屋，对张老大说要进城办点事，明天晚一些过来，要找个车。老张说他侄儿就在跑客运，打过电话，车很快就到了门前。
张老大说：“兄弟，在城里把事情办好才回来，工地这边反正这两天没什么事情，要是再和本地人有冲突，我们找老张协调。”我答应了，说：“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多赢一点，我要分红。”又和老罗交代过，坐上车。
面包车在漆黑的山路上穿梭，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说话，我心里很乱，知道自己不应该，想想过来这两天，每天不是喝酒就是耍女人，在省城的时候我还知道节制，怎么一过来就变本加厉了呢？是因为晓玲不在身边而放纵，还是因为自己这几年彻底的堕落了？晓玲这几天受我冷落，应该明白一些道理吧？小艾和男朋友分手，可千万不要有我的因素。还有虞梦，她简直让我心痒难当，要是有这么一个女人做情人，还是蛮不错。可是我包养得起她吗？虽然目前表面风光，其实也是按月拿工资，我带过来的几千块钱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可要动公款，别惹些什么事才好。袁工那里需要打点，舵业虽然已经打点过，毕竟只有我和他天天在工地上，我自己去打点一下办什么事情都方便。陈站长那里已经放下话，这两天该找个时间约一下。明天跟舵爷打个电话，让他批点钱吧？但以舵爷的性子，他可不会给多少钱，还是跟张柱说？张柱对人挺不错的，比舵爷好多了，别这个工程把他陷进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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