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掌柜的,招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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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面馆里竟然满员,十几张小矮桌坐无虚席,真是出人意料。我站在门口向里面撇了两眼,走到门口的元璋旁边。他忙得不乐乎,见我来只是冲我点头笑笑,额上布满细细的汗珠,两手捏住面团两端,正在用力抖动,胳膊上的青筋看得清清楚楚。
“元先生,一大早人怎么这么多?”我将袖子高高挽起,准备帮忙,三十多岁壮年的汉子累成这样,我向他歉疚地一笑。
“一早上来了三十多个人,幸好不是空心面。就这我还忙到现在呢。前两天剩下的面团都在这缸里。”他抬起胳膊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神秘兮兮地看看我,弯腰从案板下层拖出一个小盘子,面团表面已经发黄变干,还有星星点点的霉斑。
“元先生,蒸屉在哪里啊?啊,还有,还有豆腐皮,虾仁,猪肉,鸡蛋,都有吧?嘿嘿,今天的早饭我请了。”我爽快地拿过面团,把他向旁边挤过去一点,再从他和好的面里揪出来一团,快速地揉在一起。想着赚钱,我不禁哼起了二人转的调子。几遍下来元璋已经能把调子记个着不离。
“豆腐行吗?姑奶奶,我早上买完菜要干活,我可没偷懒啊。何况,你可是甩手掌柜的,没看到我们的辛苦。”他苦着脸,整个人僵在那里三秒钟,开始了轻微的抱怨。
“没问题,知道你们辛苦啦,一会儿请你吃好吃的,可以了吧?”我的面揉好了,蹲下身再将面团放到刚才的盘子里,转身去厨房洗菜切菜了。
一切准备就绪,我将面团端进厨房,包包子,上屉,到门外的炉上开蒸。OK,我用手指蹭了下发痒的鼻头。又转回厨房去把黄豆泡好,倒好几小碟醋,端出来准备下。
“咦,薛大人早啊?怎么跑到我这里来吃早饭?”我看着正低头吃面的薛元赏,有些意外。他没有穿官服,裹了幞头,一身青袍,抬头看了看我,接着吃他的面。摆架子不理人,我暗暗向他呶呶嘴,从他身边过去。
这些客人很奇怪,看别人的眼神很热情,好像彼此都熟悉,看在这么多人捧场的份上,今天的包子就送给他们尝尝,我心里计较着,把这个想法告诉元璋。
“你白送他们?闻着好像挺香呢,嘿嘿。”元璋干笑了两声,不无惋惜地看了看我,又恋恋不舍得看看蒸屉,搓搓两只手。
“放心吧,你们吃剩下的再送人,可以了吧?”我急忙补充,我自己都没吃呢,怎么会先送人呢。他嘴里嘟囔“那就好”,然后,伸着脖子看了看里面的两个伙计。
客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元璋和两个伙计收拾停当,准备吃早饭的时候,我端了两屉包子进来,“各位,感谢大家对小店的捧场,今天的包子是送给大家的,因为数量有限,每人一个,希望大家喜欢哈。”
薛元赏的面早吃完了,他仍然跪坐在那里,我只好去找他:“薛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事?”不经他的允许,我一**已经坐下,将两腿盘好,捣鼓完了才看他。
“没什么,带些了客人过来,风姑娘要好好招呼了。”他很不客气地用筷子夹起包子,送进嘴里大快朵颐,看得我都有点流口水了。吃完,他从怀里摸出一把银子,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走了。

“你发财啦,所有的帐你一个人结啊?”我狐疑地看着他的背景,呆了一会儿,抓抓背后的小辫子。将钱收起来交给元璋。
“掌柜的,再招点人吧,照这样的情况来看,我们三个会累死的。”元璋的包子塞满了嘴,手里紧紧地抓着半个,含混不清地说话。
“好,我看下帐哦,你吃完了写个招聘启示吧!”我快步走到柜台前,翻开崭新的帐本。看着昨天的帐面,“元先生,昨天晚上客人怎么一下子这么多啊?”真是奇怪,面馆刚开张的时候都没这么红火。
“嗯,刚才跟你讲话的人昨晚来过,也是他付的帐呢。”元璋打着饱嗝站起身来,慢慢踱到柜台前。
只有一个解释,薛元赏之所以突然对面馆这么有兴趣,他想拿我的店当诱饵,引那些人上勾。事情他没有跟我商量,哼,找他去。更何况,现在那路裹头僧的动向不明确,他一旦开始行动就会打草惊蛇。我知道的事情他肯定也知道,为什么还这样冒险?
一双明亮地眸子已经到了面前,微微皱着的眉头,嘴角一丝稍稍上扬的弧度。我吓了一跳,身子跟着一激灵,大叫着向后退了一步,“哇,你见人不打招呼的啊?”
“我刚才打招呼的,你在深思,我只好和你近一步沟通。”他作出继续向前的姿势,我求助地看向元璋,他回给我一个重重的点头。
“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空,呃,我奶奶一直说想你了。”他收起刚才的散漫,换上一副正经八百的面孔,白誓的脸颊微微有些红。
“你奶奶怎么样了?有没有好点?等一会儿去你家哦。”我关切地询问他,我也有点想老人家了。我转身把他撂在那里,让元璋再蒸上一屉包子。
“元先生,我走啦,我泡好了黄豆,明天一早过来做豆花哦。”我提着包子,一阵风冲到门口。“还有,帐本下面那个单子上是双回门的台词,你和嫂子研究下,晚上我来教你们,谢啦。”我没忘向他摆摆手。
“你不会是想让我走去你家吧?你不带交通公具出门吗?事先声明,我可不会骑马。”我左顾右盼,竟然没什么东西可以代步,真是郁闷。看他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失望中。
“从这里走到你家没问题,你要送我一坛黄酒,再加几味药材,放心,很常见的!”我信誓旦旦地看着他,虽然我已经很真诚,不过,我在他那里从来没有良好记录。他嗤笑一声,没有回答。
我正了正神色,边走边问:“七心散的毒不能解吗?”这句话说了又有些后悔,如果他二叔有能力解的话,应该不会不帮忙的。这样问出来真凄苦。他的眉眼间紧了一下,将头转身远处。
“我二叔正在想办法,眼下只能用药物控制,千万不能动情。”尽管他把话说得极清淡,不过,人,哪可能不动情呢?那天他二叔那么慎重地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只淡淡地描述其危害,或许是医者之心,怕我恐怕吧。
“那我明天去寺里看看,作个俗家弟子去。”我耸耸肩,这个念头就算是一丝希望,也当是自我安慰。
"那去灵感寺吧,找了然大师."他不无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就是个眼神,让我的头狠狠地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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