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找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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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渺幽林,用神仙宫殿似的景象吸引了我这样的懒人。一个人太无所事事,真的天理不容,飘渺大师说得好听:“此生太过安逸,只因前世历过苦难,你私入飘渺居,罚你再去体会一番。”说完,这个面目清癯的白发老仙人走了。
不用入轮回道,只凭那老头儿的一句话,我就来到晚唐。伴随我的除了前生今世的记忆,我一无所有。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睁开惺忪睡眼,给自己打打气,张开双臂,心中默念: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低头看看身下一层薄薄的稻草,旁边躺着一个十岁的孩子。我轻轻地推推他,小声叫着:“轻扬,早。”
“姐,你刚说过从今日起,你要养我的!”他没睁眼,嘟囔完这句话转身又睡着了。风轻扬,十岁,是个懂事且早熟的孩子。
“知道,不过你要记得我叫风灵,是你的哥哥。”冲着他的背笑笑,我飞快地爬起来。这座破庙是我们昨天晚上发现的,里面供的菩萨或佛祖已经被拆去了头和身体。过不了几日来了厉害的乞丐,我们也许还要搬家。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撵出去,天下之大,乞丐总有地方睡觉的。
拎着一个小破口袋,一根细竹棍出了庙门。从今天开始,我要隐藏女子的身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初秋的太阳很温和,犹如娴静的女子,我迷恋这种感觉。这给我的乞讨也会带来好运。穿过破旧的巷子,我还没考虑去哪个酒肆讨要今天的伙食。不过不急,面包总会有的。
一个人,在一个环境呆得久了,自觉不自觉地都会被那个时代打上烙印,这种时代烙印在异地很明显的就表现出来。见人三分笑,不是为了讨好谁,只不过想把我心中的快乐分享给每一位路人。
路边一家“望云楼”。天近中午,店小二忙着招呼客人,根本看不到我,又或者看到也会怜悯一些,虽然我的衣衫破旧,但是却是干净的,面容也不污浊,和其他乞丐有着明显不同。我拿着出门捡的小棍子敲着竹杆边打边唱,到了柜台前:
“竹板儿打,进街来,
大掌柜的发了财!
您老发财我沾光,
路过相求来拜望。
一拜君,二拜臣,
三拜掌柜的大量人。
人量大,海量宽,
刘备老爷坐西川。
西川坐下了汉刘备,
保驾的臣,三千岁。
人又高,马又大,
豹头环眼把胡子乍,
是大喊三声桥塌下。
夏侯杰,落了马,
曹操一见也害怕。
大掌柜人不错,
您把铜子儿给几个,
拿回家去好治饿。
柜台后面一个中年男人,看着人很倒是随和,起码没把我赶出去。等我唱完,他很爽快地掏了一钱出来:“你唱的叫什么?”对着他一笑,我告诉他那叫数来宝。
我把钱拿在手上仔细摸索。这世道连铜钱都偷工减料,跟股市有的一拼,姚明进去,潘长江出来,以前一钱现在能造三钱出来。抬腿刚要出来,有人喊:“小叫花子,过来。”
我回头,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子朝我招手,我径直走了过去,朝他笑笑,长得倒是俊秀无比,可惜就是说话不中听:“小叫花子,只要你叫我声爷爷,这就是你的!”他喝的有点高了,舌头有点打卷。看着桌上的一锭银子,我对钱一向没概念,不过,对于挑衅我有概念。
“仇兄,你喝醉了。”他对面坐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子,转过头来,冲我微微点头,“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这小子长得真是迷人,眉毛开阔清亮,眼晴清澈漆黑如同星子,一身水蓝长袍。而且,态度那叫一个和蔼,真是绝种好男人一枚。不禁抬头对他多看一眼。
“能不能麻烦公子帮个忙?”我可没必要跟他客气,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我伸出手中的竹杆,看看他身旁的剑,他没同意也没反对,“能不能请公子帮我把这个劈开?谢谢啦!”我的笑容那叫一个盈盈,能堆在脸上的笑意全都拿出来了。
喝高了的小子不耐烦地推我一把:“本公子讲话,你,你没听到吗?”幸好我站得不算太近,不过还是被他推倒在地,手擦破了一点皮,丝丝血色渗了出来。那绝色美男子冲着他摇摇头,让旁边的仆人扶我站起来,从地上拿起竹杆,手起刀落,竹杆登时分成两半,我比划了好长度,让他再帮忙横斩成几断。全都塞我的口袋里,本来是装粮食用的,不过今天给我糟蹋了。

我甩了甩手,走到他面前,把脸上的脑怒全都收回:“不知道公子说话算不算数?”他并没有喝到太糊涂的地步,重重地点点头,“公子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斜睨了我一眼:“会昌元年辛酉八月初五。”
“看来公子的确没喝醉,好,我叫了钱就是我的了,对吧?这里的人可都要为我作个证了。”我得找几个证人,不然叫完了没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这里有二两银子给你看郎中,事情到此为止。你可以走了。”绝色美男子又开口说话了,他的眼睛盯着面前的酒盏,脸上表现出几分不耐烦,我猜他肯定是没看到这么要钱不要脸的人吧。
他旁边的仆人递上来二两银子。乖乖,二两银子够我用上半年了。我拿过来篡在手里,我不走,也不开口。你愿意做合适佬是你的事,本姑娘领你的钱,但不会领你的情。
“谢贤弟,你别多事。”他伸手上来拽我。我很清脆的开口叫了声爷爷,他哈哈大笑,说:“贤弟,看到了吧,这就是有钱的好处。”我顺手拿起他面前的银子,连带刚才的全揣进怀里,走到那个姓谢的小子身边,端起他面前的一盘烤乳猪,大声说:“奶奶,今天有饭吃了!”下一个动作就是脚底抹油--开溜。
出了门不远处,就是一家蒸饼店,也就是馒头店,一钱二十个,没办法,安史之乱后国家穷,老百姓更穷啊,连铜的产量也越来越少了,现在的情形就是通货膨胀。我把衣服前襟拽高,小伙计很配合地将馒头扔进来。
等那两个人走出酒肆,我才飞快地跑回来,朝墙根儿底下的四个乞丐走去,哥儿几个看到馒头眼都绿了,一哄而上,嘴里塞上一个,一手抱上一个,没办法讲话,一个劲儿地点头。等他们散开后,我走到一个乞丐和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面前,孩子眼神中充满渴望,却没有去拿馒头。
老乞丐脸色腊黄,显然是连病带饿造成的。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说话已经有些吃力了,我将馒头递到孩子手上,老人拉着孩子扑通跪在我面前,我一下傻了,让老人给我下跪可是折寿的,急忙扶他起来。他颤巍巍地说:“求小哥收留我外孙,不然小老儿不起来。”我硬着头皮急忙应承下来。
他已经站不起来了,一**坐在地上,用浑浊地眼光看看孩子,再转过头来看看我:“小老儿是白州人,家乡连年灾祸,没想刚到京城,我就这样了。哎,眼下我的身子已经不行了,还望小哥可怜,收留这苦命的孩子。”这段话他说完喘息了几次,孩子懂事的捶着老人的背,老人用袖子抹了抹眼泪,一只手软软地搭在孩子肩上,不时地抬头看我。
“老伯,你别说话了,我把你背到我家。”我有点不忍心了,生离死别就在我的面前上演,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能力承担。老人缓缓地喘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小老儿不能再拖累这孩子了,话说回来,我已经过了花甲年纪,就是现在走了,也没什么不知足。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这孩子。”
“外公,你不会有事的,给,你吃馒头,吃了馒头就什么事也没了。”单纯地孩子将手中的馒头伸向老人手中,老乞丐抬起粗糙的手,将孩子眼角的泪擦掉,无奈地摇着头。孩子哽咽地哭着,显然已经知道了老人的情况。
我把馒头一股脑地塞到孩子手里,“老伯,我们走。”我弯腰去拉老人的手,把他放到我背上,向着栖身的破庙走去。孩子紧紧地跟在我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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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这里要说明一点,在大唐,金银并不是主要的流通货币,只有贵族使用,所以,这里有个埋伏,后面会交代两位公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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