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都峦火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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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那条晶玉甬道,到了洞室中,就见到两张石榻上一左一右分躺着青叶道人和那羽道人。旁边还有一个黄风宗门人正拿着块湿毛巾在给两人擦洗伤口。青月见状忙扑到青叶道人榻前,低头看去,只见青叶道人面色乌青,双眼双唇紧闭,一言不发。一条袒露在外的手臂上五个针孔触目惊心,有若龙眼般大小,不停的向外冒着黑水,整条手臂肿胀的有尺许粗细,青月看到大师兄伤的如此之重,顿时眼泛泪光,眼圈发红,哽咽着喊道:“大师兄,你怎么了?醒醒呀!”喊了一阵见师兄毫无反应,便回头对刚进来的明机道人说道:“明机道友,这是怎么回事,方才过来的时候还不是好好的吗?我师兄怎么会伤的这么重?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机道人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今早贫道找了青叶道友来助我救治鄙师弟,没想到有妖人在谷外埋伏,他们用了邪法隐匿身形,贫道二人心急鄙师弟伤势,一时不察。我二人刚到了谷口便遭到了适才那肋生双翅的妖人偷袭,也不知道那妖人用的是何妖法,只见五点彩光一闪,贫道法力浅薄,本来是万难免难的,幸得青叶道友及时将我推出,但青叶道友却被那五点彩光穿臂而过,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幸好我门下弟子及时发动谷口禁制,将我二人接引进来,要不然就连贫道也难以幸免。青叶道友进洞后没多久就昏迷了过去。两位道友玄门正宗,博闻广识,不知可知道这是什么妖法造成的?”
青月闻言,忙朝师兄伤口看去,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到底是什么法器所伤,便回头朝青竹说道:“师弟,你来看看,看可识得这是何法术所伤?”青竹走到石榻边,也细细看了看那几个伤口,然后朝明机道人问道:“道友可曾看清那些彩星,有曾闻到什么气味?”明机道人想了想,回答道:“当时情势甚急,青叶道友一受创,贫道便被门人弟子接引进谷,当时鼻间好似闻到了一股腥膻气味。”
青竹听了,言道:“师姐,你可曾翻阅过门中典籍《天玑法器录》?上面记载了汉唐以前的一些法器记载,古时修道之人,男子炼剑,女子炼针,直到隋唐后,飞针失传,男女才都炼飞剑,没有炼针的了。《天玑法器录》中记载了一种十绝针伤人后与这情况一模一样,那十绝针以五金之精与百虫百花之火毒千锤百炼,用至阴邪法炼制而成,炼成后伤人致命千百里之外,在记载中的诸般飞针中最是阴毒,方才那妖人怎未曾用这毒针,要有此针,胜负正难预料呢。”说着,行法将那高大妖人唤醒,问道:“你用的可是十绝针?快将解药取出来,好绕你不死。”
那妖人醒来,见身落人手,听得青竹问他要十绝针的解药,忙战战兢兢的回道:“这十绝针是我神宫仙尊元圣大人借我用来保命所用的,中者无救。但只用上三回便会自行飞回天池,可这解药休说是我,就是我们神宫之中也没的……。”
青月一听中者无救,并无解药这话,顿时大怒,随手发了道金光将这妖人重新禁制了,转朝青竹问道:“师弟,你知这是十绝针,可有办法医治?”
青竹忙回道:“这针医疗之法到有,只是甚难,一是要川北都峦山火枫岭鬼仙桑妪所炼的两极丹,一要异类修士元神千年修炼的金丹真元,另外还要千年成形灵芝的生血。其中两样我们到是可以找到,唯有桑老妪两极丹不易得来,那鬼仙桑妪修的是鬼仙一脉,数千年修行虽是鬼道,但也得了阴符冥箓,法力广大,一向隐修都峦山轻易也不外出,在修真界中也不树敌,顾无论正邪都不轻易去招惹她。只是那两极丹是鬼姥至宝,平日看若性命,又怎会轻易与人。”
青月听三样东西已经有了两样,喜道:“异类金丹和仙芝生血,师弟你都有吗?那两极丹再难求到,我也要去火枫岭将它取来,我这就去那火枫岭。”说罢,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跑去。
青竹见状,忙将青月拦住道:“师姐不必性急,商议好了再去不迟,那异类金丹本来我有,可惜被我炼成了一粒火灵珠,幸好日前去落星原采药遇到那千年毒蛟,它的金丹正可一用,仙芝生血本是补益元神所用,我们虽也没有,但幸好这次采来的石莲心乃是地心万年玄阴之气所结,它的浆汁功效不在仙芝生血之下,正也合用。只是听闻桑鬼姥性情古怪,最不喜男子,她那火枫岭方圆百里内从不许男子踏足。我若去了,反而坏事,就只能由师姐走一遭,我先去落星原借了金丹后马上去火枫岭外接应师姐,我先用火灵珠将大师兄和羽道友的伤势稳住,就出发吧。”说完,先让黄风宗弟子将青叶道人和羽道人移在一处,就将火灵珠祭出,化成一道金红光罩将两人笼罩住,随后就嘱咐了明机道人一些事宜,又在谷口重行布下两道太清禁制,方才与青月两人分头行动,各架遁光冲空直去。
单说青竹,离了碧鸡后山以后,知道大师兄伤势拖不得多久,时间紧迫,一路上更是全力施为,加急飞行,这次用了大半天的功夫就飞到了大荒山下,千辛万苦越过山脊,到了山阳,更不停留直接到了独峰峭壁处,寻到那蛟怪,说了来意,允诺借了金丹后,异日它若过异类换形天劫时必助它一臂。那蛟怪也知情势不由的它,只好担惊受怕将那粒金丹吐出,借与青竹。青竹见金丹已经借到,心虑青月那边事情进展,也不多说,别了那蛟怪,就又照原路朝中土神州飞回。

一路遁光神速,进了中土境内后,青竹也不向碧鸡山去,直接辨了方向,就朝川北都峦山处飞去。剑光穿云破雾,横空飞渡,不过二个时辰就到了川北境地,在往前百里,就是都峦山范围了。青竹一面略缓剑光,一面运用一双慧目向前看去,随着越飞越近,但只见都峦山连绵数百里内,俱都是千百丈高峰悬崖,那火枫岭正在都峦山西侧深山之中,巨石危岩两边做屏,八字排开,气势非常。虽非全山最高之处,却是全山灵气所聚,景物最是灵奇。青竹一路行来,入了都峦山境,便将剑光落下,停身落在一道高出云表的巨崖峰巅。此处天风泠泠,吹的青竹发飘衣扬,看去宛若神仙中人。
青竹远眺前侧火枫岭上满山红叶,因正当深秋,都峦山红枫俱已盛开,只见一片火海红涛,在天风中作波浪般上下起伏,远观叶上似着了点点雨露,阳光一照,闪耀出点点银星,火海银星两相映衬,蔚为奇景,美不胜收。青竹曾阅门中典籍《宇内群仙谱》,上到是记载了鬼仙桑妪修道始末,她本是夏商时一诸侯王宫中妃子,红颜命薄,宫闱相斗之中无辜牵连失了性命,一缕芳魂不知何故,不但未入轮回,反而得了玄阴符箓,数千年修炼,居然修成鬼仙,自数百年前来此收服都峦八妖后,就开府都峦,只因当日宫闱相斗便是为了个男子,枉自平日里称为恩爱,矢志不渝,但宫闱后妃争斗,将她无事也牵连入内,此事一关王位,就不察明由,狠心辣手将她诛杀,故而迁恨全天下男子,自修炼鬼箓成功,开府都峦山,就将火枫岭一带划为禁地,虽修炼有成后,性情比起以前好了许多,但不喜男子的脾性并未改,顾火枫岭洞府不许男子进入。因她生前便是最爱红枫,特地从海内各处,移植了大批异种红叶树苗,遍布都峦全山,尤以火枫岭上几乎全是红枫,数百年下来树木长成,竟然成此壮观景象。当日看此书时,因见一孤零女鬼居然能矢志修行,以鬼身修成正果,心中到也颇为佩服,所以到是记住了。
青竹方站在崖巅心忧师姐此行成效,却见到自脚下山谷,火枫岭前红叶深处,爆射出一点乌亮精光,初起时不过是一点豆大荧光,一经升空就暴长成数十百丈长一道乌黑精光朝自己立处飞射而来,青竹定睛一看,那精光之中邪气隐隐,应是邪道中人,火枫岭一脉修的乃是鬼道,看其来势,该是当年鬼妪所收的都峦八妖中人。正想到此,即见那道精光业已到了面前,卧波长虹中站立着一个身高九尺,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那汉子虬髯满面,豹目阔唇,望去就像年画中的钟馗似的。那虬髯大汉站在乌光中,手持金锤指着青竹叫道:“兀那道人,是从哪来的?难道不知这火枫岭是桑仙姥姥隐修之地,不许男子来此吗?”
青竹一见,淡淡一笑,回道:“这位道友,贫道莽苍山散人青竹,来此专为等候鄙师姐青月,因知桑姥姥清修此地,不欲烦扰,就在火枫岭外等候,道友前几日可曾见到有一女道友来此求见姥姥?”
虬髯大汉恍然道:“原来前日来此求见姥姥的就是你师姐呀,那女子言语惹恼了姥姥,现正被姥姥软禁在紫鶼轩,大概过上几日就会放了她的。”
青竹一听,心内微惊,说道:“鄙师姐来此求见姥姥是为了想求取两极丹救治大师兄,大概心急之下言语中冒犯了姥姥,还请道友代我通传一声,就说散人青竹求见姥姥。”
那虬髯大汉见此时挺立崖巅的青竹道人,见这年轻道人风神俊秀,全身上下道气盎然,仙风道骨,看去道力甚深,又兼见他言语间彬彬有礼,心中大生好感,只是听得他的请求,为难道:“青竹道友,并非我不与你通报,实在是姥姥生平不喜男子,我兄弟八人在都峦山数百年,也只居住火枫岭外谷之中,从不曾进过内府,况且两极丹向来被姥姥视若拱璧,听说就是门人弟子也甚少有能得到的,何况送与外人,听我相劝,你还是在这等上数日,等姥姥气消,放了你师姐后就走吧,免得被姥姥知道,连你也受囹圄之苦。”
青竹听了,眉头微皱,想了想对那虬髯大汉谢道:“多谢道友好意,只是这两极丹关系我大师兄和另一位道友性命,缺它不得,时日紧迫,拖延不了多少,只能得罪了。”说罢,就要御起剑光向下飞去。那虬髯大汉见此,忙将手一指,足下那道乌黑精光霍得展布开来,将青竹剑光挡住,言语无奈说道:“道友要行此事,我受了姥姥守山之责,万不能就这样放人进去,说不得也要动手了。只是一旦动手,惊动了姥姥,更是於事无补啊!”说完,神色奇怪朝青竹看了一眼。
青竹淡然说道:“即便如此也说不得了,如此那就得罪了。”边说话,边指挥剑光将那道黑光卷住,身子一纵,就向崖下跃去。身子下落途中,心中还在奇怪,这都峦八妖中人怎如此不济事,听得身后一声轻轻叹息,豁的明白是那大汉留手,故意放自己进谷,心中也颇为感念,便回首微施一礼,招回剑光就朝火枫岭前谷道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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