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虽然从康熙口中听出了警告的语气，但为了自己的利益，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悦道：“皇上，臣妾看这慕言姑娘，不仅相貌好，而且性情温和，就是不知十四有这福气没？”
康熙冷眼看着她，眼中的严厉不由得让德妃倒抽了一口气，脸色吓得都有些发白了。康熙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回书房了，我和李德全忙跟了上去。来到御书房，沉默的气氛直让人感觉到是暴雨前的平静。
“李德全，你先下去，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康熙看似很平静地道。
李德全应声“是”就退下去了，屋内便只剩下我和康熙两人了。康熙在书桌面前走来走去，把我眼睛都弄花了，便道：“皇上，你别再走了，奴婢的眼睛都被你走花了。”想必没有哪个当宫女的竟能像我这样大言不讳吧！
“言儿，你说德妃也太过分了吧，竟然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她那点心思儿朕还会不明白，不就是怕你会影响她在后宫的地位吗？朕一直以为她是个贤能淑德的女子，所以朕一直很宠着她，可如今呢？太让朕失望了。”康熙抱怨着。
“皇上，您何尝不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想一想呢？她也只是个女人，一个渴望得到丈夫爱的女人，她这样做有何不对。”我提出自己的观点，对于德妃这一做法，我是理解的，毕竟我也是个女人。
“言儿，她这样对你，要你嫁给十四，你都一点儿怨言都没有吗？”康熙很难理解。
“皇上，说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知道您是不会答应的。”我很胸有成竹，知道康熙是不会答应德妃的要求的。
康熙笑了笑，道：“你呀，怎么就这么有把握朕不会答应呢？可别忘了，朕可以随时变卦的哦！”康熙也只有在我的面前才会说出这般冷笑话，对此我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康熙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把侍郎罗察之女完颜氏嫁予十四阿哥，择日完婚。
我准备回房，在拐弯处便看见四阿哥身边的太监高公公在那门外徘徊着，应该是在等我。我上前问道：“高公公可是在等奴婢。”
高公公见是我，忙笑道：“慕言姑娘，四爷命奴才在通报姑娘一声，让姑娘前往老地方一聚，爷正在那儿等着呢？”
我点了点头，道：“好，知道了。”
见他走后，我便回到屋，半年了，从热河回来以后我们一直就没再见过面，有时匆匆一过，也只是彼此对看一眼，随后便各自忙各自的了。如今，要见他了，心是紧张的，兴奋的，喜悦的，但同时我又想起了十三，十三对他四哥是那么的忠心耿耿，怎么会不对他四哥说那春药之事。一想到此，我不由得擅自联想他会是什么反应，是大发雷霆，还是从此和我一刀两断，他会牵怒于十三吗？罢了，罢了，我又何必那么苦恼呢？一切随缘吧！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头饰和衣服，便慢条斯理地走向了那小院。刚一进小院，便见十三从屋里出来，满脸的痛苦和惭愧。看他那神情，心便明了他应该对他四哥说了那事。他走到我面前，没有言语，只是有些无助地看着我，然后扭头离开了。直到看着他的背影完完全全地消失在我的视线内，我才回过头来，看向那屋，显得有些无奈。
我轻轻地走进了屋子，没有我预想到的一片狼藉，看到的只是四阿哥坐在椅子上发呆，但那放在桌上的紧握着拳头的手可看出他内心是如何如何的痛苦。我走到他面前，蹲下，把他的双手捧在我的手心上，叫道：“胤禛。”
他冷眼着看向我，好像不认识我般，然后轻轻的推掉我握着他的手，站起来走到窗处，没有说话。我的心在他推开我的那一刹那很是受伤，很痛，我看着他那瘦弱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脑子完全一片空白，想着我应该去央求他的原谅吗？我咬了咬牙，上前抱住他，道：“胤禛，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看着很是心疼。”
他缓缓转过身，不留痕迹地推开了我，我注意到了，他的手在擅抖，我不要，不要就这样离开他，于是扑到他怀里，道：“胤禛，求你不要再推开我了，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一事实，也知道你心里的痛，但是我只求你不要不理我。”
他仍然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粗糙之手轻轻擦掉我脸上的泪，但从他的眼中我看出了他的痛苦，无助，彷徨以及一丝绝望。我忍着心中的痛，问道：“你想放弃我，对吗？还是说你想把我让给十三。”
他别过头，不敢看我，我在心里苦笑着，明白了他是想放弃我们这间这段感情，在我和十三之间他选择了十三，他宁愿自己退出，成全我和十三。我还能说什么呢，他为了兄弟之情竟然不顾我的想法，想硬生生地把我从他的身边推开，我轻轻地退了几步，冷眼看着他，道：“你决定了是吗？”
四阿哥只是抱歉地看着我，我已知道答案，哼道：“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是这种反应，我以为你知道春药那事后会大发雷霆或者选择和我一刀两断，但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把我推给十三，你为了你的兄弟之情竟然不顾我的感受，十三负荆请罪，想让你原谅我，而你呢，则想把我让给十三，你们两兄弟把我当成了什么，一个货物吗？”
四阿哥看着满脸泪水的我，心痛道：“言言，对不起，十三对你的感情我们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也知道你一直想要一份单纯的感情，相信十三会做到的，他会好好对你的。”
他还是那个爱着我的胤禛吗？为什么我觉得他已经不是了呢？他的话就如一根根针似的刺入我的心窝，对此，我已经没有必要再要求他原谅我了，想来我们之间的感情根本就经不起一点点儿的挫折，一吹即粹。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告诉自己不能再哭，然后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小院。随后便漫无目的走着，然而眼泪根本就不受控制般，像雨线似的直住下掉。我该怪他吗？不，他没有错，错在于我，要不是我主动，根本就不可能发生那事，是我不该呀！不该在爱着胤禛的同时还想着十三，是我错了，错在了爱上两个人，还是两个情深似海的兄弟。其实我也明白即使不发生春药之事，我和胤禛之间的感情迟早会出现问题，只是早与晚，长痛不如短痛，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不过我的心为什么还是那般疼痛呢？
恍惚间便来到了一小湖边，靠在一树上，看着平静的湖水，心却始终静不下来。不知这样过了多久，直到听见八福晋轻笑道：“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皇阿玛身边的红人儿哪。”
我快速地擦干泪水，不想理会她，但她身边的丫环却不苦示弱道：“大胆奴才，见到八福晋竟然不行礼，也太不把八福晋放在眼里了吧！”
“哼，是这样吗？”我冷眼看着她们。
“你……小环，替我掌嘴，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不就是一个奴才吗？竟如此大胆，就算是传到皇阿玛那儿了，也应该是你的错。”八福晋的刁蛮不训于八年前。
那小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已被我打了一耳光，八福晋见此，怒道：“水慕言，你竟敢动我的人，太放肆了。八年前有爷护着你，今日我看谁还会来护你，也不怕告诉你，皇阿玛正在接待外国使臣呢？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的，你就别指望会来救你了。”说完，便挥出鞭子，直挥我脸，看得出这八年来她的武功长进不少，但本小姐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轻轻一闪便踩住了她的鞭子。无论她怎么使劲也抽不出鞭子了。然后又趁她使劲之际放开了鞭子，于是她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
不理会她在那儿大呼大叫，转身便离开了。来到一棵大榕树下，飞身上了树，坐在树枝上想着这一切的一切。把头靠在树上，望着一片晴朗的天空，在心里自语道：哥哥，你看到了吗？现在一定在笑话我吧，其实我也在笑着我自己呢？呵呵……
直到晚上，才拖着身心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小屋，打开房门，便见康熙正端坐在那儿呢？问道：“皇上，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儿哪？”
“言儿，你又跑到哪儿去了，一下午都没看到人影儿了。”康熙关切道。
“哦，奴婢在树上睡着了，直到刚才才醒过来。”我如实交待，确实是在树枝上睡着了，爱人太累，决定以后不再爱了，只有朋友，没有爱人。
康熙有些奇怪道：“在树上睡着了，没感冒吧！你怎么就跑到树上去睡觉呢？难道这床还没树上舒服吗？”
对于康熙的纵容，我是铭记于心的。
随后几天，我都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康熙，有时碰见四阿哥和十三，也只是低头行礼，尽管心会痛，但是我相信这不会持续太久的，我是坚强的，不会被这恼人的感情之事所打倒的。也知道康熙对于我这几天的反常很是关注，但是我不想解释太多，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我也会活出真正的自我。
“言儿啊，十四过几天就大婚了，你呢就替朕走一趟，可以吗？”康熙是希望我可以借此出宫散散心，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我想了想，有何不可呢？不就是送礼吗？还可以借此去看看胤衸，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有没有闹脾气什么的。于是回道：“是，奴婢知道了。”康熙在心头叹着气，只是希望慕言早日恢复以前那个慕言，不要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了。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