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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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曼孤身闯京城除去不愿坐办公室,干打字、传文件的工作外,另一个重要原因是逃离父母的监视。张曼家跟市政协副主席曹万空家是世交。张曼的爷爷跟曹万空的父亲是抗美援朝战场上的战友,两个人结为生死兄弟。从此,张家与曹家结下不解之缘。
后来张曼爷爷当上了军区司令,曹万空的父亲位居某市书记。自然张曼的父亲顺理成章的成为共和国的军官,曹万空也随父愿参军入伍,恰好两个人被分到一个连队,一起摸爬滚打,成为交心的战友。这个实际上是张曼爷爷的安排。
在国家提出三年大裁军300万的计划后,曹万空和张曼父亲相继离开部队,分配地方工作。曹万空自然而然进入市政府工作,然而,张曼父亲却不愿意被人照顾,凭借自己实力进入公安局工作。曹万空有了曹国庆的第二年,张曼出生。在喝满月酒的宴席上,曹万空看着胖乎乎的张曼跟张曼父亲说,“老张呀,我看咱两结个亲家吧?”
当时酒过三巡,乘着酒兴,张曼父亲爽快的答应了。从此,两家关系更为亲密,来往的更为频繁。曹国庆虽聪明但不好学,高中毕业未能如愿考上大学,曹万空费尽心思把他弄到英国留学去了。
张曼如愿考入大学,在念书前,父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谈对象。好不容易熬到大学毕业,曹万空喜滋滋的帮未来的儿媳妇安排工作,张曼起初没想那么多,就安心在市政府办公厅上班。无数人投来羡慕的眼神。
可是跟父母生活在一起,他们跟个侦探似的询问这个,询问那个。张曼若是跟个男同事说话多了,或者一起吃个饭,回到家就会接受教诲。父母循循善诱,讲嫁给曹国庆的百般好,万般美,警告张曼千万不要葬送自己的美好姻缘。张曼对那个喜欢惹是生非、打架斗殴的曹国庆没有一点好感,每次父母说这些,她都烦的要命。
后来,加上办公厅的工作实在提不起张曼的兴趣和**,便溜之大吉,悄悄地辞掉工作,逃到京城。辞职时,办公厅主任用惊诧的眼光看着张曼说,“你辞职不辞职,我说了不算,得报领导批准。”
张曼才懒得理会那套机关作风,当天下午给父母留了个便条,就坐上北上的列车,孤身闯京城,去找室友王玲。据说,后来张曼的人事档案仍放在市政府,她随时回去就可以随时上班。
退休在家的曹万空和张曼的父亲以亲家相称,只等着曹国庆学成归来,就给他两完婚,了却老哥两的夙愿。可是,张曼的心开始为一个陌生男人动摇。
回到家后,张曼久久不能忘掉那双幽深的小眼睛。意外巧遇,使得张曼心神不宁,有种强烈的倾诉。陈希仍然没有回来。想给王玲打个电话,可想起上次王玲唠唠叨叨,便索然无味。
大三那年,作为学生会干部的寝室老大郝红梅,在学生会组织的高校原创诗歌朗诵大赛上结识公安大学的汪远航,两人提议搞个联谊寝室。那时候各个高校男女寝室之间联谊活动开展得有声有色。郝红梅回来跟姐妹几个一商量,没想到一拍即合。这样王玲、张曼寝室的四朵金花,跟汪远航寝室的四位壮男认识。
汪远航乐意周末组织大家爬山、逛名胜古迹。每次活动时,在张曼面前大献殷情。张曼不解风情,往往弄得身材魁梧的汪远航脸红脖子粗。
王玲总是向汪远航挤眉弄眼,暗送秋波。慢慢的,他们成为恋人。毕业后,没多久就结婚了。可谁也没有想到,王玲生活得很不如意。
张曼回头想想干脆在网上聊,无所顾忌,畅所欲言。
张曼打开电脑,双击“小企鹅”。名为“飞鸽子”的qq鲜活起来。
好友栏中,唯有“孤风清客”鲜亮。没等张曼打招呼,“孤风清客”已发来问候语。
接着,张曼一股脑把自己与“小眼睛”的事讲给“孤风清客”听。
“孤风清客”没有作太多的评价,只是淡淡地说那是缘分,是命运的安排。
张曼想想有道理,心里有丝丝甜意,脑海中闪现着那双深邃迷人的小眼睛。
以后的几天里,张曼总能在公共汽车上碰见“小眼睛”。
“小眼睛”看见张曼后,总是微微一笑。张曼沉醉在那迷人的微笑中,怀里如揣着个活蹦乱跳的兔子,恐慌不安。

张曼把每天的情况,如实向“孤风清客”汇报。
“孤风清客”责无旁贷的充当张曼的高级参谋,为张曼出谋划策。然而,事实正如他所料。
张曼难以理解,难道“孤风清客”有“未过先知”的本事?所有的疑惑,给出让张曼又喜又惊的答案——“孤风清客”就是“小眼睛”。
也许是上天的安排,也许是前世的姻缘。张曼无可救药的爱上那双充满忧伤而深邃的“小眼睛”。灰暗的生活,忽然间的逆转,进入梦想的天华,爱神的悄然降临,使张曼幸福的忘乎所以。每天开心得像找到妈妈的小燕子,欢快的声音回荡在她经过的每一个地方。
张经理的百般刁难也显得无法掩盖沉浸在爱河中的张曼的幸福。
“小眼睛”看起来,气色也不错,每天为张曼保驾护航,陪她逛街、解闷,专心致志的做着护花使者,帮张曼出主意对付那个骄横的张经理,帮张曼分析同事冷眼想看的原因。张曼从“小眼睛”那里慢慢明白人管好自己不等于不伤害别人,往往是管好自己就有可能在伤害别人。如果别人养成迟到早退的习惯,你却按时上下班就会给别人带来压力。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降为零,失去明辨是非的能力。
张曼在感情的漩涡中不能自拔,每天看不到“小眼睛”,就像丢了魂似的。她喜欢“小眼睛”看着她发呆的样子,喜欢闻他淡淡的体味。张曼沉浸在甜蜜的爱情里,早把那个远在英国留学的曹国庆忘得一干二净,父母的好言好语抛到九霄云外。
“小眼睛”叫陈海洋,是宏大软件公司的程序员,住在离文化报宿舍楼同一方向的九洋社区。多年来,跟同学刘志胜合租房子住在一起。在第一次看到张曼的时候,有些恍惚。为逃离现实的纠缠,慢慢迷恋网络游戏和聊天,在哪里释放**,紧张枯燥的工作,使得海洋忘却受伤的心。张曼的出现勾起他的伤痛。那种刻骨的疼痛席卷全身,在跟张曼在一起的时光中,又显得更为强烈。
海洋用冷漠刻化着张曼的热情,似乎张曼在幻想的世界里恋爱,他只不过是个道具罢了,没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如同观众。对张曼若即若离,他自己也说不清是往事的继续,还是新的开始?害怕跟张曼在一起,却渴望跟张曼在一起。
张曼拥有掠走他心智和全部**的那个女人的容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恨不起来那个背信弃义、忘却誓言的薄情人,却如同海边守望出海扑渔归来丈夫的渔妇般虔诚,祈祷着汹涌澎湃的大海安静平静。海洋无数个黑夜祈祷着漂洋过海的倪婉顺心顺意。
地铁上,糊糊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熟睡的张曼,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他错认为漂泊的她回来了,忘却时间的流淌。再次遇见张曼,使他有种想逃跑的。熟知而陌生的脸庞,勾起他的痛处,搅乱好不容易才平静的心境,内心强烈的冲动,使他不敢正视张曼。缘分捉弄人,上网聊得最投机的人,竟然也是张曼。
那个使陈海洋撕心裂肺的女人,是他的同学,叫倪婉。他们曾经一起逃课去看电影,一起逛街,一起憧憬美好的未来,一起探究男女的奥妙。校园的每个角落留下他们的欢声笑语,处处印着他们幸福甜蜜的影子。
时间在甜蜜中流走。陈海洋做梦也没有想到临近毕业时,倪婉跟着美国佬跑到了地球的另一端。走时,未留只言片语,哪怕一个告别也没有。
陈海洋难以接受事实,整天恍恍惚惚,跟个稻草人似的,随风摆动。岁月沉淀的痛苦最让人心酸。陈海洋没有忘却海枯石烂的誓言,不曾淡忘使他痴迷的音容笑貌,在疯狂的工作中疗伤。志胜劝他想开些,可海洋如同钻入死胡同的汽车,无法转头。
多少年来,不曾有所动摇,无数人笑他痴、骂他傻,他毫不在意。他相信倪婉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如同放飞的信鸽,执著守候。志胜也因此给海洋起了个外号“情痴”,在心里却暗自佩服海洋的痴情。多年来,哥两住在一个屋檐下,海洋从来没有涉足娱乐场所,偶尔独自一人喝个闷酒。
张曼不知道这些,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她,也没有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她只不过是倪婉的影子而已。张曼在海洋的眼目里忘却理智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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