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废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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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了目的地,安营扎寨,会见各蒙古王爷,商量关于蒙古的各项事仪,玄烨是忙得不可开交,风离担心他的身体,这还没完全恢复就这么忙着办事,可是以她现在这皇贵妃的身份不能自由地跟在他的身边,在玄烨的提议下,她打扮成了个小太监,一直都伴在玄烨的身边。当然,知道这事的除了玄烨贴身伺候的人再无其他。而这些伺候玄烨的贴身的人呢,也乐得让风离跟在玄烨的身边,他们是奴才,就算是担心玄烨的身体不想让他太忙碌,可是他们都不敢犯上啊。现在风离在可好了,都知道玄烨一心一意的宠着风离,风离的话,他们皇上不敢不听,所以啊,现在看到风离,每个人都一脸的笑意。
“哼,这些个奴才,是看离儿你吃定了朕,就让着你来到朕的身边看朕是不?”玄烨站着盯着正为他穿衣的一身太监服的风离忍不住地说,风离停下了手,道:“原来皇上也知道自己有多难伺候啊?”玄烨瞪向一边掩口笑着的李德全和秋香,风离道:“秋香,你来帮着我点,这衣裳,我真不知道怎么扣。”她真改不了,就是拿这旗服没办法,秋香应着就要上去,玄烨却不让,道:“离儿得帮我穿好。”哪个女人都能不为他穿衣,可他的离儿就不成,他就要风离为他穿上衣。
风离叹了一口气,皇帝说话了,她也只好努力地跟这满清的服饰奋斗了,这么扣对吧,不对,不是这样。风离弄着那衣裳,整个眉头都皱到一起了,玄烨看她的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啊。”接过风离手里的事,自个儿扣着,秋香和李德全都暗笑不已,皇上,还真是拿离妃娘娘一点办法也没有。玄烨扣好了,看向还是一脸不解的风离,道:“往日你这扣子是谁帮你扣的?”风离抬头看了玄烨道:“以前是明空,后来是星雨,现在是霜仪。”玄烨一听她说起自己派去给她的宫女,道:“那霜仪还合你心意吗?”风离打量着他的龙袍,道:“很好啊。”玄烨发觉她根本是敷衍,目光是在自己的龙袍上,道:“这龙袍是比朕还要好看吗?”风离无意识地道:“龙袍比较好。”这话说出口,主人还没察觉,倒是一旁的李德全和秋香不住地为她捏了一把泠汗,风离抚过了玄烨身上的龙袍,道:“纹样为龙纹及十二章纹样。正前、背后及两臂绣暗金色自龙各一条;腰帷绣行龙五条襞积前后各绣团龙九条;裳绣正龙两条、行龙四条;披肩绣龙两条;袖端绣正龙各一条。十二章纹样为日、月、星辰、山、龙、华、虫、黼、黻八章在衣上;其余四种藻、火、宗彝、米粉在裳上,并配用五色云纹,整个图纹均以七色纽金丝线织造而成。”
玄烨听着她说得条条是道,倒有些小小的吃惊,可是想起风离的“功绩”来,也就不足为奇了,执着风离的手道:“到底还有什么是离儿不知道的?”风离迎向玄烨,带着一丝丝顽皮地道:“这旗服怎么穿,我就不知道。”玄烨大笑不已,道:“总不能让离儿什么是通了,那朕这皇帝还不得拱手相让了。”风离道:“你就是双手奉上,让我做你的皇帝我也不要,天下最苦莫过于皇帝了,有个前车之鉴在,我可不要再步后尘。”玄烨宠溺地看着风离,道:“此生有离儿懂我,那也够了。”
风离嫣然一笑,道:“时候不早了,你虽是皇帝,可也不能让人家一大推人等得太久了。还有,一会儿你可不许喝那么多酒,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你也总得有个病人的样,皇帝也不见得得当神。”玄烨无奈地道:“是,离儿的话,朕怎么也得听。”轻轻的刮了风离的小鼻子,有个人这样的关心着他,他甘之如饴。风离被他这亲密的动作弄得脸都红了,退了几步,离得他远了些,玄烨笑看着她,道:“离儿,我们也该走了。”大步跨了去,风离只好跟上,于他的几步之外,玄烨还是含笑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出席今晚为各蒙古王爷准备的宴席。
一阵欢笑声充斥了整个宴会,风离大概地看了出席这次宴会的人,目光最后停在了胤祥的身上,胤祥不知道和那十阿哥胤峨在斗什么酒,可是,她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吐了一口气,看向玄烨这一边,他倒好,竟然不顾她的警告,和那些个蒙古王爷喝酒喝得正凶,而李德全正一脸慌张地看向自己,风离挑了挑眉,从一旁倒酒的宫女手里接过酒壶,玄烨开心地笑道:“倒酒倒酒,快给朕倒酒。”风离走到他的身旁,小心的倒满了他手里的杯,温柔地笑道:“皇上,这酒还真不错吧?”玄烨一见风离,那个笑也慢慢地隐去了,他得意忘形了,风离还是笑着,可是眼睛却眯了起来,道:“皇上还要喝吗?”那眼里所传达出来的警告,他看不懂才怪,不禁嘟囔地看了风离,可是还是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李德全看得忍不住地窃笑,立刻遭到玄烨凶狠的目光恶瞪,连忙止住了笑。风离怎么会没看到他们俩个的明潮暗涌,嘴角微翘,可是,一个太监慌张地走来,在李德全的耳边嘀咕了一会儿,李德全的脸色大变,风离感到一股不好的预感卷席而来,退到玄烨的身后,李德全的身边,小声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德全也是小声地回道:“离主子,大事不好了,十八阿哥去了?”风离一颤,历史的轨道还是走向了她最害怕的一刻,十八阿哥,十八阿哥的死,只是一个开始,接来所要发生的一切……风离整个人似是凝结了,李德全小心地问道:“离主子,要不要现在就告诉皇上?”风离回过了神,道:“不行,皇上正和各王爷应对着,要是现在告诉他十八阿哥去了的事,只怕会出事,我先去看着,你在这儿伺候皇上。”李德全犹豫了一会儿,道:“可是,皇上要是问起主子你,奴才怎么回话?”风离道:“你就说我出恭了,皇上不会怀疑的。”李德全忙应了。风离悄悄地离去了,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太监,更没有想到,将要发生的一切。
“你们这群废物,都是废物,十八阿哥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去了,你们,你们都给我解释清楚。”宴散了,玄烨还是知道了所有的事,看到躺在床上的十八阿哥,恼怒地骂着一干太医太监宫女,还没来得及换下太监服的风离拉住玄烨唤道:“玄烨,你别生气,这不关他们的事。”玄烨看着风离,那满腹的怒意减少了些,但是,他的儿子,躺在上面死去的是他的儿子,道:“不关他们的事,那是谁的错?”风离道:“刚刚我问过飞雪,飞雪说过,十八阿哥的身体一直就很差,这一次出来不小心染上了热毒,所以才会引发了一连串的病,最重要的是……”风离停住了,看了看四周,玄烨看向她,道:“你们都退下吧。”所有太监太医宫女都遵命地退出去,风离拿出了药,道:“血薇在十八阿哥所喝的药渣里发现,这些药里都有批霜。”玄烨一颤,道:“批霜?”风离点了点头,道:“这些药量很少,若不是精通医术的人,从人的脉象来看也很难发现。”玄烨双拳紧握,道:“这些狗奴才,就是这样的照顾朕的阿哥的吗,朕要他们陪葬,陪葬。”

看到玄烨怒得失去了理智,风离道:“玄烨,你冷静一点,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凶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查出要杀害十八阿哥的人,杀掉这些人,于事无补,反而会引起很多事,你想要你这些年的努力化为乌有吗?”玄烨听着风离的话,总算让自己平静下来了,道:“离儿,有什么头绪了吗?”风离摇摇头,可是,她的心里,有了一个人,想起史书的记载,很多的事,都没那么简单吧?感到一阵冷意,从来,她没有过这种感觉,但是现在,一个人为了帝位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连这样一个年幼的亲生弟弟都不放过,这个人,太可怕了。
打了一个冷颤,玄烨看到风离这个样子,道:“离儿,你怎么了?”风离偎入玄烨的怀里,道:“玄烨,我觉得冷,好冷。”玄烨紧紧地锁住风离,道:“离儿,万事有我,万事有我,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风离不由自主地抱住玄烨。
听到血薇调查的结果,风离倒抽了一口气,她真的猜对了,血薇揣着风离的神情,道:“主子,要不要如实的告诉皇上?”风离道:“不,昨天他刚为了太子听到十八阿哥死去的消息而没有半点悲色喝斥了太子,要是把这件事如实的告诉他,他会受不了。小薇,听好了,照我说的去做。”附到血薇的耳边说了自己的决定,血薇不断地颔首,交代完了,风离让血薇去了,躺到了榻上,轻咳嗽了几声,为了他,她只能瞒着他,找个替罪羔羊。握紧双手,这副身子,才不过是跟着玄烨几天而已,现在这么躺下来,竟感到头有些疼,全身使不力来,这些年来,真的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到康熙五十七年。又是一阵轻咳,飞雪进了来,道:“主子,你身子不适,让飞雪看看吧。”
风离点点头,道:“就你给我看看就好,别去跟皇上说了,嘱咐霜仪一声,也让她别去烦着皇上了,现在皇上正烦着呢。”飞雪应道:“是,主子。”风离感到眼皮一重,道:“飞雪,我困了,睡会儿,一有什么事,你再叫醒我。”飞雪拉了风离身上的小毯,风离沉睡了过去了。
严厉的声音传到耳边,沉睡中的风离一下子惊醒,飞雪和血薇站在她的榻前,风离看了看,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坐了起来,风离问道:“外面出什么事了?”飞雪和血薇一听她的声音,齐转过身道:“主子,你醒了?”风离道:“先回答我的问题。”血薇道:“主子,太子**皇上大帐,意图谋不轨,被皇上发现,皇上大怒,将太子关了起来,十三阿哥为太子求情,也让皇上关了。”风离一颤,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血薇道:“主子,这是三天前的事了。”这更让风离惊讶,道:“三天前?”飞雪道:“主子你劳累过度,已经睡了三天了。”风离感到头疼,她竟然错过了这样的一个历史转折点。不对,风离捉住血薇的手,道:“皇上呢?皇上怎么样了?”
血薇呀咬了咬下唇,道:“主子,皇上气过了头,中风昏迷不醒了。”风离一个仓皇,险些站不稳,血薇和飞雪连忙扶住她,道:“主子。”风离道:“走,去,我们去皇上的大帐。”不顾一切地走了出去,才到玄烨的大帐,黑暗的夜里,让人看不清人和人的神情,守帐的人一见风离,行礼道:“离妃娘娘吉祥。”风离看都没来得及看他们一眼地走了进去,帐内德妃和良妃正照顾玄烨,一见风离,都微微一惊,道:“阿离,你醒了。”风离走到床前,不过才几天,玄烨竟显得苍老了许多,握住玄烨的手,道:“玄烨,玄烨你醒醒,我是离儿,我是你的离儿啊。”德妃和良妃看到此景,内心只有苦涩,却都退了出去,她们再清楚不过,在玄烨的心里,只有那刚刚的人儿,她们留在里面,也是于事无补。
风离哽咽地道:“玄烨,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好不好。”哀求地抱住玄烨,明知道他不会有事,可是看到他这样躺在床,她就感到一股莫明的害怕,没有由来的害怕。声声地唤道:“玄烨,玄烨。”趴在玄烨的怀里,风离的泪一滴滴地滑落,也落在了玄烨的手上,风离只感到一双熟悉的手抚过她的头,迎向的是玄烨温柔的双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玄烨拭过她眼角的泪,道:“离儿怎么哭了?是我不好,让离儿担心了。”风离紧紧地抱住他,道:“只要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玄烨道:“离儿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吧?”风离轻轻地拭过玄烨的额头,道:“没什么大碍,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玄烨道:“都是我不好,让离儿操劳了,要不是因为我,离儿的身子也不会那么差。”风离道:“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事而已,你别把什么都推到你自己身上。才醒来,饿了吗?”玄烨道:“我没胃口,离儿陪我一会儿吧,我什么人也不见,离儿陪我一会儿就好。”风离点点头。
乌云笼罩了一片天空,紫禁城里也是黑云密布,上书房中,玄烨撑着那还病着的身子,站在龙案上,一脸阴鸷的看着脚下的众臣,还有他的儿子,道:“明日,祭祖庙,告天上,朕要废掉这不仁不义的太子。”
决裂的神情,这,就是他作为帝王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吗?自小他就得为了帝位而受尽了侮辱,好不容易亲政了,却又得攘外安内,现在一切都安定了,儿子却算计起了他,一个一个亲人离他而去,他连哭泣的权利都没有,这是什么样的生活?可是,他是皇帝,如果为了大清的天下必须让他失去那么多的话,他只能失去这一切。不,不,他虽然失去了这一切,可是他还有一个人不是,这一辈子,不管发生了任何的事,还会有一个人会永远的陪在他的身边的不是?想起了那单纯的等着他,爱着他的人,冰冷的心一暖,只要有她陪着他,他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紧紧地抚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所有的暴戾之气竟一点点地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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