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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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就热闹了,先是蒙古公主要在众八旗弟子中选个驸马,来了个赛马大会,再来就是每年都有的大场面,专属于八旗女子,后宫妃嫔公主格格,还有阿哥福晋们的节目,也是赛马。这可是个大出风头的节目,无论是谁都不会放过这个日子。当然,还是有人是例外的,就是风离了。
一身骑装,坐在雪白的马背上,看到人来人往的追逐,风离不住地泄气,以前呢,因为在草原上长大,所以她好奇地学会骑马,马术也还算得过去,不过,她也好几年没碰马了好不好,现在她还真有些不敢保证可以安然无恙的跟人比马术。正想偷着溜了,宜妃赶到她的身旁,停下了马道:“哎,不是离妹妹吗,怎么不赛马去?”风离知道她又来找她麻烦了,陪笑道:“阿离的骑术不精,怎敢与姐姐相比,还是在这儿呆着好。”
宜妃没承想风离竟然会这样坦率地承认,倒是一愣,脸色微变,之后冷笑道:“离妹妹可是蒙古女子,这骑术不精,倒是让人意外。皇上知道了,不知是什么感想?”带着丝的笑意,风离却无所谓的道:“只不过是不会骑马,想来皇上大度,自是不会和我计较。”这下宜妃还能怎么说,看到前面的德妃,忙道:“那离妹妹就在这儿好好地等着。”话没说完,人就去了,风离考虑着要不要找个地歇会儿,在这儿呆着只不过是让人看笑话而已。
想着还是自己的身体比较诚实,人已经下马了,现在人人都赶着出风头,才不会有人管她,她就在这儿呆着等那些人回来,然后鱼目混珠的跟着回大帐就行了。丢下马绳,风离让马儿自个去吃草,走走看看天空,这夏天还真有些热,就是这塞外也没什么区别,当然,至少晚上的时候还是很凉快的,这点上还是比呆在北京城要好。
扯起一根草芥,小心的折了个戒指,看着一下子又出了神,戒指所代表的意义,二十一世纪的人都清楚,可是在她的心里有着两个人,所以她不敢送给玄烨一个戒指,一个代表着一切的戒指,想想,不禁苦涩地一笑。不过,戒指代表的是两个人,她是不是多想了,不管她现在的心里还有没有胤禛,至少她的心里是爱着她的丈夫,玄烨的不是?就凭着这一点,她也该给玄烨一个戒指。想通了这一点,风离绽放了一个舒心的笑颜,可是,她要送只什么戒指给玄烨才好呢?玄烨所有的戒指多得数都数不清了。正有些发愁,一个声音道:“我说离妃娘娘,你这是在愁什么呢?”
这个声音她是再熟悉不过了,转过身,一个身着外国礼服的女孩站在她的身后,蓝眼黄发的打扮,不过,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扑上前抱住那女孩,激动地道:“你还知道来看我吗?”女孩嘻皮笑脸地道:“我敢不来吗?要是我再不出现,你就要杀人了。”抱住风离,女孩又道:“阿离,我好想你哦。”风离道:“想我你还半年都不写一封信,想我你还一点消息都不给我,存心让我担心死。”女孩咯咯地笑道:“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半年不给你写信,不该不给你半点消息,让你日夜为我担心,我给你赔不是了还不行。好阿离,不气不气,你看看你现在不是又再成了离妃了吗?当皇妃的人可不能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计较。”
敢这什么跟风离说话的,除了白银棠还有谁啊!
风离呢,她谁都能对付,只有拿白银棠没辙,松开了白银棠,打量了她的衣裳,道:“你怎么穿这身打扮?”白银棠炫耀地转了一圈,道:“漂亮吧!虽然说没咱们二十一世纪的人穿的好看,不过也不错喽,再有我这个发型,除了你,我敢说绝对没人能认得出我来。”风离看着她,道:“你要做什么?”白银棠一笑道:“我现在可是英吉利的来使的义女。”俏皮的眨眨眼睛,风离有些明了地笑道:“看来这半年来,你的收获还不少,难怪我说你从哪儿弄来那么一批珍贵的丝绸,原来是从你那义父身上刮来的。”
“什么刮来的,说得那么难听,那是他送给我的礼物好不好。哎,现在还不能多说,不过你这离妃娘娘的不去赛马倒跑到这儿来发呆,你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连我来了都不知道。”白银棠盯着风离看着,风离笑道:“我想送他一个戒指。”白银棠一惊,道:“你想通了?”风离道:“不管我的心里有不有另一个人,至少他还是在我的心里,也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白银棠一听直鼓掌,道:“你能这样想是再好不过,也让你自己好过些,那你准备送他什么戒指?”风离道:“还没想到。”白银棠甩甩手道:“不急不急,你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想也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阿离,那些人好像赛马回头了,你要是再不跟上,一会儿人家康熙以为你失踪了,可就要急死喽。”
风离转头一看,可不是,浩浩荡荡的一行人都回得差不多了,就只剩那么几个,忙道:“我先回去,等会儿我们再聊。”跃上马背,白银棠喊道:“阿离,你这骑术,真让人怀疑你是不是在蒙古长大的。”风离回以她一个笑容,策马而去。
还好风离回来不算太晚,在她的后面还有好几个也是骑术不精的,稳住马儿,星雨和飞雪立刻上前一个接过她手里的马绳,一个扶着风离跃下了马背,风离的嘴角挂着无法掩饰的笑意,星雨止不住好奇地问道:“主子怎么这么开心?”风离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时德妃走了过来,唤道:“阿离。”风离转过身,道:“德姐姐。”德妃笑道:“刚刚怎么没见着你?”风离只是陪笑地道:“姐姐也知道阿离骑术不精,所以只好在路上偷偷赖,回来就行了。”德妃止不住地笑了,道:“当年的太皇太后,如今的皇太后,哪一个的蒙古公主格格不是精通骑术的,只有你是个另外。”风离道:“这个有很多人这么说了,可是我这骑术就是学不精,和人赛马就更是不行了,当初我阿玛就拿我这点没办法。”
德妃无奈地摇头,一个小太监走了来,道:“德妃娘娘吉祥,离妃娘娘吉祥。”两人都看向小太监,德妃道:“有什么事吗?”小太监道:“回德妃娘娘的话,皇上让两位娘娘过去。”看了一眼风离,德妃道:“你回皇上的话,我们这就去。”小太监应了声,去了,德妃道:“阿离,我们该去见皇上了。”
拉着风离的手,一紧,风离微挑了眉,有些吃痛地缩了缩手,德妃似感觉到风离的手一缩,回过头道:“不好意思阿离,我弄痛你了。”风离一笑道:“没关系,不碍事。”德妃转过了头,风离真的不想这样走下去,德妃的妒忌她不是没有感受到,只是她也无可奈何,这些日子来,玄烨几乎独宠着她,后宫中的闲言闲语一定不少,只是她就算身处皇宫也一向很少出门,也没有人有胆子敢到落离宫说三道四,所以她可以忽视没人说什么。而那日在皇太后的寝宫中,玄烨的所作所为,更是一个强而有力的宣告,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明白,她,风离,在玄烨的心中的地位。可是,现在当她这样面对德妃的时候,她有一种负罪感,德妃一直待她极好,对乐乐也是万般的疼爱,不管那是真是假,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她们的事,可是她抢了德妃原本所拥有的一切,玄烨。但是,她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把玄烨还给任何,或者推给任何人,没有办法。
不知不觉她已经和德妃走到了玄烨的面前,德妃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风离一下子回过神,忙道:“皇上吉祥。”玄烨笑着走了下来,就要越过了德妃走到风离的面前,不少人都睁大着眼睛看着,风离摇摇头,玄烨轻叹了一口气,扶起德妃道:“德妃今儿独占魁首,不必多礼了。”德妃一笑道:“谢皇上。”玄烨的目光看了风离,道:“德妃想要什么赏赐?”德妃道:“任皇上赏赐。”玄烨笑了笑,坐回龙椅,道:“正好英吉利贡品里有一个洋钟,那就赏给你了吧。”周围一阵羡慕声,风离却只是淡淡地一笑,这别人当宝的东西,她可见多了,玄烨注意着她的神情,只是笑着。德妃喜道:“臣妾谢主隆恩。”
玄烨道:“好,今儿个就到这儿了。让英吉利使进来吧,离妃留下,其他人都散了。”这下,所有跟来的后宫妃嫔,除了德妃,宜妃,还有几个今年新进的秀女中被封为贵人或嫔的都看向风离,掩盖不住的妒意,却拿风离无可奈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告退,风离有些谴责地看向玄烨,玄烨却不以为怒,道:“离儿精通俄语,这英吉利语可会?”风离微愣,然后道:“会。”玄烨道:“上次离儿能保住我大清的颜面,这次还是有劳离儿。”如同寻常的夫妻般的对风离说道,看着风离只有信任,风离似是未曾料及,只是呆呆地看着玄烨,直到玄烨走到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与她平视,风离一笑,道:“好。”

一旁的人看在眼里,只觉得他们极其的般配,直到三阿哥胤祉走入,道:“皇阿玛,四位来使已到。”玄烨握着风离的手,道:“让他们进来。”拉着风离走回了龙椅,坐下,外面太监的声音喊道:“来使进见。”然后四人走入,分为三男一女,其中那女的,风离一看就笑了,正是白银棠,白银棠对她俏皮地眨眨眼睛。这帐中各随驾的阿哥都在,在看到白银棠时却还是没认出来,风离有些庆幸。那三个人都行以他们国家的最高礼仪,用不大准确的汉语道:“见过天朝皇帝陛下。”
玄烨笑道:“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风离看向白银棠,白银棠道:“天朝皇帝陛下,我的这几个同伴都不太精通汉语,让我来做你的翻译如何?当然,如果你这儿有精通我们国家语言的人,也可以让他来翻译。”眼角看向风离,笑意掩盖不住,这么个大人才在,要是不用,那可真是太可惜。
她的话让其他人注意到,也包括玄烨,玄烨盯着她看了许久,道:“你是?”白银棠笑道:“我叫朱丽叶。”风离忍不住地一笑,玄烨看向她,不明,白银棠当然知道她笑什么了,道:“天朝皇帝陛下,这位是?”玄烨的眼中闪着一阵精光,道:“这是朕的皇妃,离妃。”白银棠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原来是离妃娘娘,不知陛下这儿可有人精通我们英吉利语?”目光不时扫过风离,笑她是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一刻未迟。
玄烨道:“朕的三阿哥和朕的离妃都精通英吉利语。”白银棠更是一脸吃惊地看向风离,道:“没想到天朝皇帝陛下的妃子竟然会有精通我们英吉利语的。那么陛下,我们可以开始谈谈我们的合作了?”玄烨笑得高深莫测地道:“可以。”白银棠立刻用英吉利语,二十一世纪称之为英语的语言对她身边的三人解释了一下她刚刚和玄烨之间的谈话,还有风离。
三人中为首的那个高挑的绿眼男子代表地站了出来,恭敬地说出了一连串的英吉利语,这回不用风离开口,三阿哥胤祉向玄烨解释着他所说的话。
“我们大清是要从你们英吉利进入一大批的船只,可是据我所知,不需要这样庞大的数额。”在所有人都觉得谈妥时,风离开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白银棠的嘴角微微地翘起,像是已经期待了许久才等到风离开口,白银棠道:“离妃娘娘这话可就有差了,我们英吉利所造的船只,可是这世上最新的般只,这个数额不多不少。”风离迎向她,道:“最新的却不一定是最实用的,俄国的船只或许会更好。”白银棠笑道:“离妃娘娘可知道,俄国的船只也是从我们英吉利买的?”风离道:“知道,不过这有什么关系,不管他的船是从哪儿得来的,重要的是,他给我们的船只是相对实惠,比你们的还要实用。”
白银棠无语,两人相视,一阵火花在她们之间崛起,最后是白银棠一笑,道:“离妃娘果然厉害,好,我们会照俄国的价格出售给你的。”风离道:“好。”目光看向玄烨,玄烨一笑。
回到了大帐,玄烨抱住了风离,道:“离儿啊离儿,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风离笑了,道:“不是我帮你,难道你就真的没认出来那个女孩子是谁吗?”玄烨看着她,吻了她的唇,道:“离儿不是有什么打算吗?这样也好,你想她,她就来见你了,再不用你老是记挂着她了。而且除了我们,都没有人察觉不是?”风离用头撞了他的头,道:“真不愧是老狐狸。”玄烨吃痛地揉揉头,道:“离儿,这狐狸说的是你吧。不过,怎么她们都是唤你狐狸?”风离笑道:“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她们?”
玄烨甩甩头道:“你不知道我可知道。不喜欢做的事,你不会说出口,却可以不去做,这样的狡猾,不就是狐狸吗?再来,把朕这一国之君迷得团团转,不就是狐狸吗?”风离道:“骂我是狐狸精吧。”玄烨还是笑,道:“不管你是人是妖,我爱新觉罗•玄烨都要定了你。”那样的坚定,让风离动容,道:“回京以后,我送你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好不好?”玄烨好奇地道:“什么独一无二的礼物?”风离道:“先不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今晚我可能不回来,想陪银棠聊聊。”玄烨道:“我今晚也有事,你们要聊就慢慢聊。不过,不许喝酒。”风离一愣,然后道:“是,皇上。”
大半夜的,在所有人都睡着之后,白银棠和风离悄悄地溜了出去,当然,星雨飞雪血薇这三个家伙也没漏。好不容易到了离得大帐远远的地,白银棠抱住星雨道:“星雨好久不见,想不想我啊?”不仅星雨没明白,飞雪血薇也是一脸不解,白银棠看她没什么反应,松开了星雨道:“你们几个真没认出我啊?”飞雪看了许久,惊道:“棠主子?”白银棠笑嘻嘻地抱住飞雪道:“还是咱们飞雪聪明,认出我来了,想不想我啊飞雪?我可是很想你哦。”
星雨和血薇都不可置信地看着白银棠,齐道:“你是棠主子?”白银棠扯了星雨的耳朵道:“你们两个实在够笨的,不过是换了件衣裳而已,这样就认不出我了,真是枉费你们家主子的教导了。”血薇道:“这能怪我们吗,我们谁想得到你会装成这个模样。”白银棠挥挥手道:“借口,借口,都是借口,你们就是笨,你看你们家主子可是一眼就认我来了。”飞雪道:“主子是主子,我们岂能与主子相比。”白银棠不住地翻了一个白眼,风离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说说你是怎么成了这英吉利使者的义女的。”
白银棠扯着她坐下,道:“有必要谈这些吗,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说些更有意义的事,我可不会在这里呆很久的。”飞雪道:“两位主子慢慢聊,我们到那一边替主子守着。”说完就和星雨血薇一块去了,白银棠靠在风离的肩上,道:“阿离,我忘不了胤祥怎么办?”风离的笑容隐去,白银棠自顾自地道:“我以为过了那么久我可以淡忘了他,可是今天看到他的时候,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我在想,如果他不是,如果他不是皇子,不是康熙的儿子,我们会不会是另外一副样子?”泪沾湿了风离的肩膀,让风离的心一阵刺痛,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白银棠,白银棠现在也不需要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想要一个聆听者。“阿离,胤祥他过得好不好?我看他好像比以前瘦了,而且好没有精神,康熙对他还好不好?我的事有没有影响到他?”一个一个的问题,都让风离心碎,抱住白银棠道:“银棠,回到胤祥的身边,你要是真的没有办法承受,那就回到胤祥的身边。”
这样的提议让白银棠心动,可是却摇摇头,道:“阿离,我也想,可是我不能,如果我回到胤祥的身边,他的一辈子就让我毁了,你是研究历史的,别人不懂,你还不懂吗?胤祥这一生要相守的人不会是我,不会是。有时候我真恨这个世道,更恨天,他为什么要让我回到这里,让我爱上胤祥,又让这一切发生,我恨他,我恨他。”
失去理智地大喊,泪如洪水般止不住,风离只能做的是抱住她,让她依靠,道:“银棠,这就是爱的代价,爱了,就注定会痛,会伤心,爱不爱,只是看那颗还能不能继续的承受那样的痛,有一天心累了,死了,爱也到了尽头。”白银棠抱着风离,一声一声地道:“阿离,阿离,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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