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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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豪华的底邸,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大宅外挂满了大红灯笼,喜气充斥在四周。一大群衣着不凡的男女出现在宅外,这时一个小女孩冲过来,开心地道:“叔叔,我们又见面喽。”为首的中年男子一见她为之一惊,道:“你怎么在这儿?”小女孩咯咯直笑道:“今天是我太婆婆的大寿啊,妈妈有事去办,不能带我来,我就自己偷偷跑出来了。叔叔,你也是来给我太婆婆贺寿的吗?”
中年男子道:“不算是。”小女孩应了一声,并没有问什么,只是不断的张望,道:“棠姨怎么还没出来,不会找我去了吧。”皱了皱眉头,转对中年男子道:“叔叔,上次我说过要是我们再见,我就告诉你我妈妈的名字。嗯,我叫风乐涯,我妈妈叫风离。”
中年男子一下子抓住她,道:“你额娘叫什么?”小乐涯道:“我妈妈叫风离啊。叔叔你认识我妈妈吗?”中年男子的目光停在小乐涯脖子上的扳指,颤抖的拿过一看,道:“这个扳指是你妈妈给你的吗?”小乐涯点点头道:“对啊。妈妈说,这是我阿玛送给她的,我见不着阿玛,妈妈说见到这个扳指就像见到我阿玛一样。而且妈妈还说,阿玛是很爱乐乐的,只是不知道乐乐的存在,这个扳指有阿玛的气息,我带着它,就好象阿玛一直陪着我一样。”突然歪过头看向中年男子道:“叔叔,其实你和妈妈收在书房里的一幅画好像哦,棠姨说那是阿玛的画像。可是,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带你去见妈妈,棠姨说过,妈妈是为了避开阿玛才到这里的,要是你真是我阿玛,那我要怎么办才能带你去见妈妈,又不会让妈妈不开心呢?”
眉头皱成一团,这样的神情,令众人更是不得不相信,她是他们一直要找的人的孩子,也是,康熙皇帝的女儿。中年男子,也就是康熙刚要开口,小乐涯却道:“对了,叔叔,我有办法了,你先跟我进去。”小乐涯拉过康熙要往里走,可是却一下子停下了,笑道:“棠姨。”众人向前看,只见一身红衣的女子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直盯着小乐涯,皮笑肉不笑的道:“不错吗风乐涯,还知道来这儿。”小乐涯上前讨好的道:“棠姨,你别生气吗,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以后我再不乱跑了。你别生气嘛。”
红衣女子笑了笑,突然捉住小乐涯道:“你以为你一撒娇就没事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妈妈的身子有多差,这些天来她根本没有休息,她禁不起任何失去你的可能,可是你却一个人偷偷的跑出来,什么也不说,你知道我们有多急吗?如果你有什么差池,你以为你妈还能活下去吗?”小脸装满了愤怒,小乐涯的头垂下了,小声的道:“棠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妈妈太辛苦,想去帮妈妈买礼物送给太婆婆。”小乐涯从袖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红衣女子给了小乐涯的爆粟,道:“笨蛋。”
小乐涯抬起头,道:“棠姨不生气了?”红衣女子道:“小乐涯那么懂事,棠姨当然不会生气,可是你要买什么也该跟你那些阿姨说,让她们带你去,如果让人知道你是你妈妈的女儿,会出大事的,到时候只会伤害到你妈妈。以后不许再一个人乱跑了知道吗?”小乐涯点点头,红衣女子抚过她的头,小乐涯道:“棠姨,妈妈知道我一个人跑出来了吗?”红衣女子道:“你看你棠姨什么时候做过有害你妈妈的事吗?你妈妈现在在里面休息呢,根本没有知道你一个人自己跑出来。”小乐涯开心的道:“谢谢棠姨。”红衣女子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小乐涯点点头。
红衣女子道:“走,我们进去吧。”拉起小乐涯的手要往里去,小乐涯忙道:“等一下,棠姨,我还有客人。”红衣女子一顿,小乐涯转身拉起康熙的手,笑道:“棠姨还记不记得他们?”红衣女子看了他们一眼,拉过小乐涯小声地道:“乐乐,你怎么又遇到他们了?”小乐涯道:“不知道,我是在这里遇到他们的。棠姨,你上次不是请他们到天香楼看妈妈跳舞吗,难道他们是坏人呐?”红衣女子道:“谁知道,坏人又不会把我是坏人写在脸上。”小乐涯看向她,道:“你不确定,哪你干嘛请他们去天香楼?”红衣女子道:“那时候你星姨和雪姨在啊,我有什么好怕的。”
话才说完,小乐涯不由翻了个白眼,红衣女子看向她,道:“喂,你那什么眼神呐,你棠姨不会分辨好坏也不行呐。”小乐涯道:“星姨说得真对,要是没有妈妈在棠姨的身边,棠姨被人卖了也会给人数钱。”说完,自个儿走向康熙道:“叔叔,你和我一起进去吧,我带你去见我妈妈。”拉起康熙的手就往里去,红衣女子盯着她许久,回过神立刻赶上去拦住小乐涯,道:“风乐涯,我一会儿再跟你算这笔账。”
看了一下这些人,往里面走去,小乐涯摇摇头,以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道:“真好骗,难怪妈妈不放心。”众人看向她,小乐涯又立刻恢复天真的样子道:“叔叔,我一定让你见到我妈妈。走喽。”一蹦一跳的往里去,可是,在这时,传来一阵尖叫声,小乐涯道:“是棠姨。”小小的身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康熙一干人也立刻随后。
一进后园,只见一个一身青衣的中年男子正挟持着刚刚哪个红衣女子,大声的嚷嚷道:“风家主子,你给我出来,你敢来灭了我天地会,怎么不敢出来见我。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对这风家的二当家不客气了。”半响,并不见任何回应,中年男子又喊道:“你另以为我不敢,你要再不出来,我就杀了她。”
四周聚集了不少人,所有人都不住的张望,想看看这男人口中所唤的风家主子,可是并没有见什么人,在所有人都以为风家主子不在时,一个淡淡的女声道:“方香主可真上好大的本事,竟然能找到这儿来。”所有人寻向声音的方向,最后停在离众人最近的小楼,果然,女声又从小楼中传出道:“方香主说我灭了天地会,这未免言过其实了吧,堂堂天地会会败在我一小小的商人手中。呵呵,这也太看得起我了。”
中年男子气极的道:“你这个女人,我就是死也不会忘记你的声音,想我天地会人才荟集,要不是你使阴谋,总舵主又怎么会放弃我们反清复明的大业,解散天地会。”女声轻应了一声笑道:“不知道方香主这反清复明的大业可是要灭清复明?”中年男子冷哼了一声道:“素闻风家主子聪明绝顶,怎会连这反清复明都不懂,实在是小看极我方子秋。”
在他手中的红衣女子道:“原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呐,我还以为你是没脑的。”中年男子何曾被人如此当众教训,捏紧红衣女子的脖子道:“闭嘴。你再说一句,我立刻要你的命。”红衣女子感到一阵窒息,那女声道:“方香主,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她要有什么闪失,你绝对活不了。”
一阵强大的压迫感包围着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的心一冷,这个人,好强的王者之气。
中年男子的手不住的冒冷汗,女声道:“方香主,我风家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还。说我灭你天地会未免牵强,陈总舵主解散天地会,那不过是明智之举,你以为,凭你区区天地会,能拿大清国怎么样吗,你们要反清复明,不过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罢了。”中年男子道:“那又如何,鞑子灭我大明,就算我等粉身碎骨也要恢复我大明江山。”小楼帘内的白衣女子笑了道:“那可真是可笑,若我所记不错,这攻下北京城,逼死崇祯的好象是李自成。”中年男子一下没反应过来,女子又道:“方香主要复明,不知要复的到底是哪一个王朝?上古时代有夏商周,要说这近代,尚有唐宋元。明朝不是第一个灭亡的王朝,更不比任何一个王朝对百姓多有贡献。而且,追根究底明朝的灭朝无关李自成,更无关大清,那是大明他自取灭亡。自朱无璋起,大兴文字狱,严刑酷厉更是不在话下,建文登基后虽然实行仁政,可是却与燕王大举兴兵争夺皇位,战争中受苦只是百姓,之后燕王当了皇帝,可是他好大喜功,单这郑和七下西洋所用花费。”一笑道:“以李香主所见,那是多少呢?”

这下更令中年男子哑口无言了,可转之忙道:“可是这清军入关杀了我中原无数百姓,这你又能怎么说。”白衣女子道:“这确实是他们的不是,但是,我只问你一句,现在的康熙皇帝不好吗?他以仁治国,许下永不加赋的承诺,平三藩,三征噶尔丹,屡下江南巡视河务,你拿什么保证会有人做得比他好?我不懂,百姓要的是安乐的日子,你要的不也是一个太平盛世,那你又为什么一再要毁掉这份太平?”中年男子惊呆了,红衣女子抓住这个机会一脚踩了男子推开了他,男子痛得松开了手,看到红衣女子离开了,却没有再动,但在这时,一黑一蓝两道身飞速而出,中年男子一惊,立刻要防守,可是太晚了,两名女子的剑已架在他的脖子。
蓝衣女子道:“敢动棠主子,我要你的命。”
剑要刺去,红衣女子道:“住手。”蓝衣女子不明的道:“棠主子,他刚刚差点要了你的命。”红衣女子道:“他是故意放我的。”蓝衣女子更是不解,一个女声道:“银棠说得对,方子秋是有意放了银棠的。”众人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和一个一身素衣的女子自小楼中走出,不少人的脸色都一变。
白衣女子走到红衣女子的身边,道:“方香主,你放了银棠,我自然不会为难你。飞雪星雨,放他走。”蓝衣女子道:“主子。”白衣女子道:“星雨,要是方子秋真要银棠的命,你和飞雪绝对来不及出手。”蓝衣女子一听,不情不愿的收回剑,黑衣女子也收了剑。中年男子笑道:“风家主子果然名不虚传,难怪以不出双十的年纪手握天下经济命脉,我方子秋败在你的手中,那是口服心服。”说完跪下了,白衣女子侧过头道:“方香主太过奖了。”
中年男子站了起来,道:“风主子,我方子秋在这儿发誓,今生今世绝不再提什么反清复明之说,我们就此别过,要是有一天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到陈舵主的旧居留下字条,我方子秋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赶到。后会有期。”说完,人也不见了,红衣女子道:“喂,阿离,他还会不会来找我麻烦啊?”白衣女子笑道:“也许会。”
红衣女子瞪向她,白衣女子道:“乐乐呢?”红衣女子的脸一变,小乐涯冲过来扑到白衣女子的怀里道:“妈妈,乐乐在这儿。”白衣女子一笑,蹲下道:“乐乐什么时候来的?”小乐涯在她怀里噌了噌道:“乐乐早就来了,棠姨说妈妈在休息,所以乐乐没有打扰妈妈。”白衣女子温柔地笑道:“知道我们小乐乐最乖了。”
没有人注意到,白衣女子的眼睛没有任何的焦聚,更没有任何神采。小乐涯道:“妈妈,我带了客人来,我介绍给你认识。你跟我来。”小乐涯带着风离走到康熙一干人的面前,白衣女子道:“什么客人让你这么开心。”小乐涯道:“妈妈你一会儿就知道了。”转向康熙道:“叔叔,这就是我妈妈。我妈妈的眼睛看不到,你要告诉她你的名字哦。”
康熙的身子一僵,白衣女子道:“不好意思,我女儿年纪尚小,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康熙道:“我找了你五年。”白衣女子一惊,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不,这不可能。白衣女子甩甩头,不断的后退,道:“不,这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会来这里,不可能。”康熙一步一步的逼向她,道:“你以为你逃得了吗,这个天下都是我的,你逃不了,逃不了。”一手捉住白衣女子,白衣女子道:“不,你不是他,你不可能是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他。”康熙紧紧的握住她的手道:“好,我就告诉你我是谁,我是爱新觉罗•玄烨。”转道:“白绾,给朕看好这里,不许任何人踏进小楼一步。”
说完拉着白衣女子,也就是风离走进小楼。那个素衣女子,也是明空一下子软坐在地,红衣女子道:“明空,那个真的是乐乐的老爸,不,就是乐乐的阿玛吗?”明空点了点头,红衣女子道:“哇,阿离还真是厉害哎。”所有人都看向她,红衣女子笑着拉着小乐涯的手道:“乐乐,真让你找到你阿玛了。”
康熙拉着风离进了小楼,愤怒的一挥风离,风离仓皇的坐到一张椅子上,康熙上前捉住她的双肩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在把身子给了我之后一声不响的就离开皇宫?你后悔,你后悔把身子给了我是不是?”风离摇头道:“我没有,我没有。”康熙失去所有理智的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留下一句话就离开。”风离一下子无言了,康熙道:“你说话,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吗。我堂堂大清皇帝,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掏心掏肺,也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风离道:“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你听我说。”康熙道:“够了,我要你跟我回宫,乐涯是我的女儿,大清的公主,而你,是我的女人。”
风离一听道:“不,我不回去,乐乐她也不是你的女儿,我们不回宫,不回宫。”康熙道:“朕没有给你说不的权利,朕也不管乐涯到底是不是朕的女儿,你们必须跟朕回宫。”风离惊慌的推开康熙,站了起来道:“不,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康熙捉住她的手道:“朕说了你没得选。”风离挣扎的道:“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康熙气得一挥风离道:“你必须跟我回去。”
他没有注意到,风离的手恰好撞到桌上的茶杯,额头撞到台角,血不断的溢出的,康熙看得大惊,风离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康熙连忙冲过去抱住她,唤道:“离儿。”
小楼外,明空一下子跪下道:“德妃娘娘,德妃娘娘,明空求求你,主子的身子一直很差,这几天没有休息还受了伤,求你,求你进去向皇上求求情,让皇上饶了主子吧。”德妃还没开口,红衣女子道:“你说什么,阿离受了伤?”明空点点头,红衣女子道:“你怎么不早说。”蓝衣女子道:“主子交代不许让你和乐小姐知道。”
红衣女子要往里冲去,康熙却抱着风离走了出来道:“快去叫大夫。”红衣女子上前查看了一下风离,道:“星雨,回去让雯儿过来。”蓝衣女子星雨立刻动身,红衣女子道:“别再动阿离了,快抱她进我房里。”红衣女子带着康熙进了一间小房,让康熙把风离放到床上,道:“明空,飞雪,快去拿水来。”黑衣女子飞雪和明空也立马去做,红衣女子解开风离颈上的扣子,然后连忙打开各个窗子,道:“你们都走开些,不要都挤在这房里。”不少人纷纷离开,小乐涯上前道:“棠姨,妈妈她会不会有事啊?”红衣女子道:“乐乐放心,你妈妈可是九命狐狸,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而且有我们这两个在麻烦在,她才放不下不管我们。乐乐乖乖的不吵,她一会儿就好了。”
小乐涯道:“可是,乐乐不乖啊,要不是乐乐,妈妈才不会这样。”红衣女子又敲了小乐涯,道:“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妈的身体不好,哪关你什么事,要真是要怪,也要怪你阿玛。就只知道追究妈妈离开他,从来没想过她为什么会离开,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什么都怪别人,她离开你还真做对了。”毫无惧意的看向康熙,可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喝道:“白银棠,你怎么敢对皇上不敬。”
红衣女子白银棠道:“难道皇帝就没有错了吗?别人怕你是皇帝,我白银棠可不怕,阿离没事还好,如果阿离有什么差池,就算你是皇帝,我也要杀了你帮阿离报仇。”那双充满坚定的眼睛,没有敢怀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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