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姻缘,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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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年前,镇东镖局来了一位新人,他身形削瘦,带些书卷气,腼腆内向、不善言辞。读…啦
镖局里善于面相的老李道:“这小伙子是个好人,必定好相与的很。”众人问他原因,答案只有三个字:“眉宇间”。
待到镖局中人和这位青年相处熟捻后,他们又一次发现老李猜准了。
这个青年就是叶泉才。
他本是个孤儿,没人知道他是谁家的弃婴。少林僧人发现他在襁褓中时,他的家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封信,上书孩子生辰八字,姓名云云,其他便无从提及。这般情况在少林寺每年不下数十起,倘若少林寺统统接纳这些弃婴,恐怕凭着香油钱等微薄收入也无法长久维持经营下去,少林武僧也真要沦落到沿街卖艺的地步了。
和尚的善心不能滥发,他们大多以种种借口和理由将孩子带至附近村落里送与村民抚养,或者干脆将孩子丢给其他武林同道门派。
能留下来的都是眉清目秀又与佛祖颇结善缘的孩童。不知幸与不幸,叶泉才留了下来。打识字懂事起念经礼佛至八岁那年,正逢达摩堂五年一次的后进选拔,削瘦的叶泉才竟也名列根骨佳、宜习武之行。
于是前三年都用于打基础,叶泉才也因此遍尝寻常家庭中的孩童从未经历过的苦痛,这些对于一个年仅八岁的孤儿来说是难以承受的,但是叶泉才忍了下来。
十一岁那年,达摩堂公开对苦练三年基本功的孩子进行严格的筛选考核,叶泉才竟也被选中,他瘦小的外表与他的反应、判断、认知等等极不相称。
练功的日子很难熬,但叶泉才并不感到寂寞,因为他有以亦师亦友的大师兄齐天成和几位少林俗家师兄为首的一干师兄弟们的照料关怀。
齐天成的武功在少林武僧中鹤立鸡群,因为他练的最为刻苦。但他从不在江湖走动,所以在江湖中始终籍籍无名。齐天成第一次步出山门是点仓掌门枯松子的暴病离世,他护送一众高僧前往做法事,就在那天他遇到了前来凭吊的峨嵋派,也遇见了落雪女侠。那一年他二十六,赵娥十九。
几次接触下来,他忽然发现赵娥可以给他一种感觉,一种少林寺无法给他,他的师兄弟无给他,他的生活、他的修行都无法给他的一种感觉。
一种家的感觉。
他疯狂的爱上了她,并不是因为她的外貌,而是她的性格与气质,他已决心非她不娶。
和尚是不可以娶妻的,而那时齐天成已被推举接任下任达摩院首座,这是一个武僧最大的梦想。而齐天成毅然而然的放弃了这个梦想,甘愿忍受责罚还俗苦追赵娥。然而峨嵋派以掌门绝尘师太为首下下大都不同意齐天成与赵娥来往,而赵娥本人也多次示意对齐天成无甚好感。
好在齐天成为人诚恳老实,几位俗家师兄弟也都尽力帮他安插制造与赵娥见面的机会,叶泉才也因多次随众远赴峨眉而结识了一众年纪相仿的峨嵋派女弟子。
但这本是一桩绝无可能的婚姻,一方是貌美标致江湖闻名的峨眉女侠,一面是相貌平平默默无闻的少林弃徒。
门不当户不对,可谁也没有料到的是,五年后赵娥终被感动,两人结为连理双宿**。那一年齐天成三十一,赵娥二十四。
但这其中的辛酸磨难,能又几人知?痛苦挫折,谁解其中味?但齐天成坚持下来了,在齐天成的感染下赵娥坚持下来了。
你要是遇见一个在山腰间、冰风里挨上三天三夜的饥寒,只为了见一面自己心爱之人的男子,你会不会为他而感动?
谁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谁都可以想象他们是幸福的。
一点点平凡间的感动,只要你用心去铭记与体会,它总会在你心间攒集成一股信念,坚定不移、至死不渝。
叶泉才始终珍惜着他在少林寺的每一天,直到他失足坠崖那一天。
没有人知道他的死活,也没有知道接下来的四年里他究竟去了哪里,见过哪些人。然后他就突然现身金陵城,身无长物,背上只有一卷草席。没人在意他,所以没人知道草席里裹着是什么。叶泉才静静的开始了漫长的流浪,开始在这繁华的城市里苦行僧般的修行。
伴随他的只有一柄剑和两个没有刻字的灵牌。
但他既不偷也不抢,更不卖艺或要饭,他白天帮人打杂,靠汗水得到报偿。夜晚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其间他见识了各式的社会丑态,领教了各样的人心险恶。
看惯听惯人世间的疾苦,他眉宇间渐渐有了一丝化不开的愁,他早已不相信佛祖的存在。
但他相信付出必有回报,人世间总有真情。
就在他四处跑腿打杂的时候,他看见了镇东镖局招收镖师的告示。
结束了一年的流浪,一个年轻而羞涩的青年,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认识了一群陌生的人
虽然他生活的很愉快,但他总感觉少了什么,也没有人能化开他眉宇间淡淡的哀愁。
于是他养了只鸽子,信鸽,他悉心的喂养它,教导它,他亲切的称呼它为“风灵”。他期望有天他的一些想法和念头,可以随着风灵起飞,被它传递到远方,传到一个懂他的人的手上。
终于有一天他决定生命中需要有这样的尝试,他写好一段书信,小心将它装入竹筒,绑在风灵的腿上,然后开窗将风灵放飞。
很多人不知道会在明天遇见怎样的人或事,但天注定有些人无论相隔多远都会与你相遇相识。
于是叶泉才遇见了贝儿,他们彼此用文字交往,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和心情。
然后他们发现彼此竟有很多的共同点,性格上也互承互补。
叶泉才渐渐发现这个同在一个城市里的女子渐渐走入了他的生活,他的眉宇间始终埋藏着淡淡的忧伤也因她而化开,因为她让他感受到了真情和温暖,还有一种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个性爽朗,不矫情,不做作,叶泉才深深被她所吸引,他感到他们很配,即使他从未见过她。
交往也就越来越频繁,彼此的思念也越来越强烈,但是他不敢去喜欢她,不敢给予她承诺。他不是那种轻诺寡信之人,所以他不会轻易许诺,他尽量克制自己。
他不愿接受她是因为他怕失去她,怕的要命,所以他始终未曾表露心迹。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在言语和措辞间勾引了她,给予她一生一世的诺言,他才忽然明了,他为何自己怕失去这个女子,因为他不单单是喜欢上了这个女子,而且也已不知不觉的爱上了她。
而他也终于也知道那种缺少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了。
家的感觉!
他甚至从未见过她,但是他就这样爱上了她。他不在乎她的美丑,但是他知道,只要她为他而笑,那么她就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
但他的冲动却几次伤害了她,他不想再无意间伤害她,而且他极度想见到她。于是他要求见她,他想抱住她,用体温告诉她他爱她,想要娶她,让她做他的新娘,一生一世的新娘!
但他们有彼此的住所,所以相见无论长短他们都要分别。
倘若一个人不想和另一个人分别但还是分别了,他心里就会有一种伤人的思绪,一种叫做离愁的思绪!
风灵已经飞出去三天了,仍旧没有任何消息。
叶泉才的眉头又开始深锁,比以前更加忧愁。
但镖师老李、老钱、老邓、老蔡等人则全无烦忧的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叶泉才并不羡慕他们,因为他们也没有“家”。
镖师这一行当的社会地位并不算高,收入也偏下,一路辛苦不说,还要时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种种险情。虽说道上强人劫镖只要你不反抗就不会有性命之虞乃是道内陈规,但出事后赔礼道歉、受尽保家嘲讽辱骂也是件辛苦差事。
还好叶泉才来后所保的镖还从未有过差池,所以近三年来镇北镖局的经营更有起色,除了固定每年的黄山剑派的大宗保单外,偶尔还能保送到其他一些大宗红货或镖银。但有一半的镖师和趟子手领了月钱后就有一文就花一文。
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无根的浪子,大多数时候都是消沉的,所以能贪图一时快活也是好的。
但叶泉才不愿这么做,他消沉但是不会随众人去放纵堕落。
他在等贝儿的书信,他在等她原谅自己。他好想他们重归于好,他好想见她一面。
他开始找事做以便能减少思念。镖局无事,他就去外面做义工,但无论他多忙,他心里总是惦记着她。一旦停歇下来,就止不住想念她,也许是因为他总给自己太多想念她的理由。
昨晚电闪雷鸣那么大声,她有没有睡好?今天天气如此沉闷,她胸口会不会不舒服?
他真想她在他身边,他多想好好的照顾她,呵护她。
他不知道思念只会越减越多,越减越浓。
众人不是傻子,也瞧出叶泉才心情不佳,又见叶泉才为人着实不错,几次要帮他说媒,都被叶泉才婉言拒绝。
他在等她,从他开口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将这个诺言付诸实际,他不会做出有愧于贝儿之事。
一日午后叶泉才正在后院擦拭兵器,老邓等人便将他团团围住。
老邓最为年长,道:“小才,做哥哥们的说话你平日也肯听,今天能否卖哥哥们一个面子,应承下一件事?”
叶泉才道:“你们先说是什么事我再看能否答应。”他实在不愿被他们拉去相亲,所以有此一问。
老钱开口道:“你这小子几时变得聪明了,主要是最近兄弟们手头宽裕些,所以想带你去东城赌坊。”
老钱是赌鬼,他虽姓钱,但是却是个穷光蛋,他常说自己辈分排到“无”字辈,又姓钱,取什么名字这辈子都不会来财。

一个赌鬼说自己手头宽裕,就说明他最近手气不错。
“东?”东城之外,他和贝儿第一次相遇。叶泉才又深深的陷入了思念之中,他总是会想起她,总是惦念着她。
老李是个色鬼,接口道:“然后带你去怡春院逛一圈。”
叶泉才连忙摆手道:“我绝不会去。”他的态度十分坚决。
烟雾氤氲,一掷千金的豪赌场,断送过多少好人家?
花天酒地,倚红偎翠的温柔乡,又葬了多少女儿泪?
这本是一个男人最不该去的地方,可惜世上偏偏有很多人被驱赶,自甘堕落。
已经是第二十四天了,二十四天来始终没有她的消息,风灵始终没有飞回来。
是不是她再也不愿见我,再也不愿原谅我?
如果苦与痛无法承受,人总会选择麻痹自己,叶泉才选择了买醉。
醉的人有两种:文醉与武醉。他就是属于文醉,一喝就醉,一醉就睡,不吵不闹。除了头疼,他不会给他人造成任何麻烦,也不会有人知道在夜晚清醒后他是否曾拭去脸颊的泪水。
他白天浑浑噩噩,晚间睡不着就灌酒。
日复一日,直到夏去秋来。
八月初五,叶泉才宿醉未醒,老邓直接闯门而入,道:“你小子还不起来,老哥们都为你着急,快快快。”
叶泉才睡眼惺忪道:“今天镖局无事,邓哥这么早起来干吗?”老邓道:“还早呢?人家卓家大小姐都在后厢房等你一个时辰了。”叶泉才不解道:“什么卓家大小姐?”老邓道:“你边洗漱,我说给你听。”这时老李、老钱竟端水递巾走进门来。叶泉才道了声谢,就洗漱起来。老李道:“还记得半月前在庙会上你整治了四个地痞流氓?”叶泉才道:“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吧。”老钱啧啧道:“什么叫好像?那四人借着酒胆拦住北城卓家大小姐的轿子想要非礼她。”他对那日情形念念不忘,他和老李死拉硬拽着叶泉才,告诫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叶泉才还是挣脱他们将四个流氓放倒在地。老邓道:“现在人家找上门来啦,我说你在睡觉,她说她等你醒。这都一个时辰了,我怕你再睡下去惹得人家大小姐翻脸走人,就赶紧着喊上老李老钱把你叫醒。”叶泉才道:“她找我干嘛?”老钱气得半死,道:“你这小子人好是好,但就是不开窍。当然是来报恩答谢的,谢礼都带来了,你还不快去。”叶泉才挠首道:“去了和人家说什么呢?我教训那几人又不是为了要这谢礼。”
他对女孩子实在没什么经验,否则贝儿也不会离开他。想到贝儿,心没来由的一阵纠结。
老钱道:“人家大小姐说你什么行侠仗义啦,你至少也该拱拱手,说声大小姐过奖,小人实不敢当。”叶泉才道:“还是不见为妙。”他其实最怕见陌生人,和陌生人打交道,逼不得已时他会躲得远远的。
老李急道:“姑娘家来找你,你却不见,传出去人家的脸往哪里搁?你自己掂量掂量吧。”他熟谙叶泉才的为人,多数时候为别人着想多于为自己考虑。
叶泉才果然犹豫了,道:“那还是见一下吧,我这就去。”老李心细,急道:“这副打扮就去见人了?我借你一套衣服。”叶泉才道:“不用劳烦,去去就来。”他本是个不拘小节之人,对于穿着更是不做讲究,只要衣物穿身舒服就好。
三人看着叶泉才走远连连摇头,老邓道:“我们是否应该告诉他实话的?”老李笑道:“我们一直在说实话啊,只不过说的不够详细而已。”三人都知道,要是对叶泉才说了实话打死他他也不会去的。老钱道:“你个老小子真够油嘴滑舌,难怪那些娘们都喜欢找你。”老李道:“呸,你们俩不也收了卓家大小姐的十两银子。”老邓道:“但能让小才去,你的功劳最大。”老李白眼一翻,道:“莫非你打算把你的银子都给我?”老邓笑骂道:“早知道你盯上我和老钱的银子了。”老钱笑道:“这事要是成了,非要让小才请我们吃上一个月的饭不可。”老邓道:“小才这人虽好相处,有时却蛮犟的,这事就怕会黄了。”老李叹气道:“要是换我这张口舌,三两下就成事了。”老邓啐道:“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才对。”老钱道:“听说卓家大小姐乃是奇女子,说得出做得到,我看这事有奔头。”
一株很大的梧桐树静静的立在后院,后厢房就藏在华盖般的树荫下。厢房本是镖局会客待客之地,装修自然讲究许多,屋内布置精致别雅,尤其是那套鸡翅木的屏风,更是家具中的极品。但这些对于卓家大小姐而言实属稀松平常。叶泉才推门而入之时卓家大小姐就正在看着屏风上的雕花,她已经仔仔细细将屏风看了十七八遍了,茶水也沏了又倒,倒了又凉。
她实在是没有任何事可做,等人本就是件很难受的事情,像她这样的大小姐耐着性子更是不易。
叶泉才歉然道:“久等,抱歉。”他是个很守时的人,可他不知道今天会有人来找他。
卓家大小姐道:泉才坐下。卓家大小姐道:“是不是我长得很丑,辱没了你的眼睛?”叶泉才摆手道:“不是,绝不是。”卓家大小姐道:“那你为何不看我?”叶泉才垂着的头抬起望向她,没有必要回答的问题他不会去回答,卓家大小姐确实是个美人,但他并未多看,连句客套话都没有。卓家大小姐道:“你至少应该问问我叫什么名字?”叶泉才道:“敢问小姐芳名?”卓家大小姐容色稍缓,道:“我叫做卓宜然。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的来意老邓他们已经告诉你了吧。”叶泉才点点头,她并未向询问叶泉才,因为她早已向老邓等人打听过了。卓宜然嫣然道:“你肯来至少说明你并未拒绝。”她笑起来很甜,但是叶泉才没有去看,他望向屏风道:“其实大小姐不必如此破费的。”卓宜然皱眉道:“叫我宜然。”她终究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此刻言语中自有一股威严。叶泉才道:“宜然大小姐。”
卓宜然气的直跺脚,不过她忽然又笑了,她第一次见到他,只是将他的义行铭记,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探访打听他的身份与住所的过程中,她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于是她不听父母劝阻跑到镖局这种多是粗野男子进出的地方来见他,想要的想找的不正是这样令她心仪的侠义之人吗?
但他在女子面前多数时候都是呆板的,想到自己没有看错人,她笑了。
叶泉才这次注意到她的笑,每个美丽的女人笑起来都有不同的美,卓宜然笑起来无疑更显娇美。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笑起来有贝儿一成好看,绝没有。为何自己总会想到贝儿,而且不分时间地点场合。
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坐着,足有盏茶工夫,叶泉才心有所想,竟忘了身旁有佳人坐陪。
卓宜然沉不住气了,道:“你考虑好了没?”叶泉才不解道:“考虑什么?”
卓宜然急道:“就是入赘我们卓家的事啊。”话音未落她粉嫩的脸上已升起两朵红晕,但是大大的双眼仍旧大胆的看着叶泉才。
但她等来的回应并未如她所愿。
“入赘?!”叶泉才几乎跳了起来,这事老邓他们可从未告诉他,否则打死他他都会赖在屋中直到卓宜然回走为止。
现在该怎么办?
卓宜然道:“是啊,我爹爹极力反对,但是我不管,今天既然来了,我就是想来见你听听你的意见。”
还能怎么办?她可以不顾家长劝阻跑来见自己,这份情谊就足以令任何大多数男子感动。
叶泉才忽然起身,道:“我没意见。”卓宜然的眼睛亮了:“你没意见?”
“没意见,我们从今天起就算认识了,因为认识了就算是朋友吧。”卓宜然的神色忽然黯然下来:“你不肯?”
“叶某收受不起,况且大小姐知道自己的心吗?”很少有人能明白自己,看清自己。
卓宜然道:“至少我知道我喜欢你,甚至已经有些爱上你了。”她的眼睛盯着叶泉才,说实话的人不怕别人看她的眼睛。
叶泉才道:“爱就是爱,不是感激。大小姐千万不要混淆。”说完这话他就大踏步朝外走去。
爱包含了很多情感,有喜欢与柔情,有关切与体谅,当然也包含感激、感动。
他对贝儿的情感是爱,因为他早已愿意为她背负一切责任与负担,而不只是流于表面。
卓宜然大声道:“站住!”叶泉才立在门口,正对着院落里的梧桐。他本想一走了之,但他自觉实在有愧于身后的女子。
卓宜然凄然道:“我了解你的为人。这不单单是感激之情,我还分得清。”叶泉才没有回头,他的视线望向远处的天空,他的声音也似乎遥远起来:“你说你了解我?”
卓宜然道:“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知道我要是嫁给你你绝对不会欺负我。”
叶泉才摇头道:“你却不知道我还是另外一种人。”“哪种人?”
“绝情之人!”痴情人在他人面前岂非就是绝情人!
叶泉才再也不做停留,抛下卓宜然就走。
他始终不忘一年之约,在这一年里他不会接受任何女人,更不会对任何女人产生任何亲密的感情,做出任何亲密的动作,他的身心早已属于贝儿,根本不允许其他任何女人介入其中。
这就是封心锁爱,这就是男人对女人的承诺!
院落的梧桐树影悄悄被拉长,大朵乌云从天边飘来,狂风大作,闷燥的空气中忽然有了一丝凉意,预示着暴雨就要临近。
满枝树叶被风吹的呼呼作响,可人儿俏立在梧桐树前,双肩,她是否已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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